文啓八年,長公主府中一片和樂融融。張羽鈺雖有了身孕,卻也跟平日一樣作息。眼下,雖然她的肚子漸漸大了,卻仍舊走路帶風。長公主也不禁回憶起當初自己懷孕的情況,想起當年自己也是最不喜歡憋著,便也由著她去了。
等去見了太后,她倒是囑咐一定要小心著,畢竟是頭胎。眼下,她膝下雖有孫子孫女,可重孫輩還是第一個。爲此,她也是頗爲上心,而且也因此加緊時間給孫子輩的定完婚事。她孃家那邊穆姓的女孩也有適齡的,正好可以配給自己的孫子。
長公主笑道:“過些時候,羽鈺行動不便,就不能進宮來了。所以我也是想著,讓她多陪陪你。”
太后點頭道:“到那時候確實不應該多出門了,就安心養好身體便罷。對了,雲蓉今年也十一了吧?也要不了幾年了。”
蘇雲蓉愣了下,搖了搖太后,笑道:“二哥這會不在,外婆怎麼就催起我來了?我還想多陪外婆幾年呢,再說我現在也不大。”
“本朝律法是女子十五嫁人,你現在不就就差四年?你二哥的婚事倒是後年也就該辦了。可是,你的婚事也不能馬虎,想要籌備的話也可以好好籌備了。”
長公主也笑道:“這丫頭是光想著外婆,也不心疼娘。本來,我還說再留你幾年了,現在看來是要早早把你嫁人了。”
蘇雲蓉連忙又去對長公主撒嬌,張羽鈺也忍不住笑道:“雲蓉,這樣看來,等回府之後你要趕緊多做些點心,到時候母親便更加捨不得將你嫁出去了。”
太后也點頭笑道:“這麼一說也是,雲蓉這一陣學習騎射,有一陣子沒做點心了。你做的點心味道不錯,可比那些庖廚強。”
蘇雲蓉這才放了心,連忙道:“好啊,等我回去再做幾盒點心,外婆就等過兩年再提這件事,好嗎?”
長公主點了點她的腦門,嗔道:“你這丫頭現在還學會討價還價了。你外婆吃你幾盒點心還要遂了你的心願。”
太后笑道:“不礙,要是這盒點心好吃,我就把雲蓉一直留到身邊,想什麼時候嫁就什麼時候嫁。大丫頭不養你,外婆也能把你養好。”
衆人都笑起來,一時間也就不再提起這個話題。蘇雲蓉暗暗舒了口氣,終於明白二哥爲什麼這兩年一點都不願意進宮了。幾人一起調侃起來,並且開始關心婚事,真是一件恐怖的事情。好在現在聽她們的意思,自己還能拖上兩年。
又閒聊了一會,鄭皇后也帶著太子過來了。自從他被立爲太子後,陛下給他安排的新的太子太傅也已經開始給他上課。所以,他也有一陣沒有正好遇到長公主等人。鄭皇后也讓十皇子跟太后和長公主分別見禮。因他本來就是最小的皇子,太后一直頗爲喜歡他,便也慈愛地誇讚幾句,將他放到身邊坐著。
等鄭皇后和長公主等人聊起來,太子也轉向蘇雲蓉,道:“雲蓉姐,我都好久沒看到你了。上次,他們拿來一個小玩意,挺好玩的。你下次進宮的時候,我給你拿過來吧。”
蘇雲蓉想著他估計也是忙的沒人玩了,笑道:“不用送給我,下次進宮我和你一起玩會吧。對了,下次我還要帶些點心,給你也帶點上次那種點心吧。”
太子高興地點頭,又道:“好啊,那就謝謝雲蓉姐了。那除此之外,雲蓉姐就沒有什麼想要的嗎?”
蘇雲蓉摸摸他的腦袋,道:“我倒是沒什麼想要的。不過,你要是喜歡宮外的小玩意,我下次看著給你買點吧。”
太子雖有些嚮往,但是忽然反應過來,躲閃了一下,道:“我現在都不小了,雲蓉姐就不要摸我的腦袋了。”
蘇雲蓉聞言愣了下,勉強忍住笑意,認真回道:“那真是對不住了,我保證以後不這麼做了。”
那邊,長公主和鄭皇后看著他們,便也對視一笑。太后那邊也說起幾個皇子的婚事,鄭皇后自然不會反駁太后的意見。張羽鈺在一旁默默聽著,又摸了摸已經鼓起來的肚子。太后已經坐了一會了,面色便有些倦意。長公主和鄭皇后見狀也就知趣地告退。
等送走了長公主等人,太子也默默盤算著下次給蘇雲蓉帶些什麼。雖然之前也夢到過,但是太子總覺得夢中的雲蓉姐跟現在還是不一樣。因爲現在的雲蓉姐明顯更加溫柔,太子倒是頗爲高興,至少不曾被雲蓉姐捏臉蛋了。不過,送禮物的事情就不能跟夢中一樣了。
長公主一行回到府上,張羽鈺便回了房間歇息。此次,聽長公主說起蘇雲蓉的婚事,張羽鈺也反應過來畢竟她都十一了。時間過得也很快,當初她十一歲左右跟蘇瑾瑜訂了婚,過了三四年便嫁了過來。如今,一晃都快兩年了,自己也已經有了身孕。
現在,蘇雲蓉個子也長了起來,身形也逐漸窈窕起來。再加上,她容貌清麗,笑起來如同嬌花四月。就算不考慮她的身世,這時候也多得是想要求娶她的男子。更何況,她又是長公主的獨女,頗受太后和陛下寵愛。
一邊想著此事,張羽鈺一邊將裁剪好的布料縫起來,準備做幾件孩子穿的小衣服備著。還沒等她做完一件衣服,蘇瑾瑜從外面歸來,看到她在窗邊做女工,便從後面輕輕攬住她,摸了摸她鼓起來的肚子。
張羽鈺將手中針線放下,嗔道:“你回來怎麼也不說一聲?”
蘇瑾瑜傻笑道:“我看你在做女工,便不想擾了你。”
張羽鈺拿他沒轍,自從知曉她懷孕以後,蘇瑾瑜在沒人的時候總是喜歡傻笑。等蘇瑾瑜恢復過來,兩人便也牽著手,聊著天。張羽鈺便也說起今天進宮時的事情。聽到蘇雲蓉的事情,蘇瑾瑜便變了臉色。
“雲蓉不是還小,這麼快就要訂婚?”
張羽鈺搖頭道:“你還真是跟雲蓉想的一樣。你忘了當初咱們兩個訂婚的時候,不也就是十一歲?就算開始挑選對象,等到訂婚也要一兩年。因女子十五婚嫁,那些求娶的人肯定也要早早準備。所以,這時候相看也不早了。”
蘇瑾瑜蹙眉道:“我在軍營雖然也認識不少人,不過他們也多是紈絝子弟,連常讀書的人都很少。”
“此事還有父母親,你那些軍營裡的同僚也未必能被母親看上。”
“說的也是。”蘇瑾瑜將腦海中的人劃拉一下,倒是覺得劉德也喜歡讀書,秉性也算不錯,說不定還是個不錯的對象。
張羽鈺見他不做聲,便也接著跟他說起那邊聽到的事情。等聽到提起劉德,蘇瑾瑜這才擡了頭。太后已經做主,將劉德的婚約給定了穆家的姑娘,而且其他幾個皇子也是一樣。蘇瑾瑜皺了皺眉,一時間真是想不起來有誰了。
翌日,他又專門抓住了正準備溜出門的蘇勇毅,讓他也看看有沒有合適的人選。蘇勇毅本來還擔心被大哥發現了,聽說是這件事才放了心。不過,他之前雖然看好卓伊的大哥,可是跟他熟絡後才知道他前不久剛訂婚。而且,那個訂婚對象還是他心上人。故而,蘇勇毅也沒法對卓清榮下手了。
“娘那邊沒有人選嗎?”蘇勇毅爲難道:“雲蓉好像這會也沒有喜歡誰。若是母親相看的話,肯定這會心裡有主意了。到時候,不如讓我去試探試探。倘若妹妹不喜歡的話,我就先把那個人打一頓。”
蘇瑾瑜拍了他一下,蹙眉道:“胡說什麼。你先去娘那裡試探試探。”
蘇勇毅點點頭道:“大哥放心,我這幾天找到機會就會跟娘說下的。”
說完此事,蘇瑾瑜這才注意到他今天穿的花裡胡哨的,忍不住皺眉道:“你今天出門幹什麼?怎麼這身打扮?”
蘇勇毅不自在的拽了拽衣袖,摸了摸鼻子,道:“這身打扮不是很正常?大哥,我真的著急,先走一步。”
話音剛落,他便一個閃身,溜了出去。蘇瑾瑜慢一步沒有抓住,看著他逃跑,決定找人打聽打聽。這小子現在在夫子那裡到還是在上課,可是蘇瑾瑜去的少了就沒法看住他。現在,蘇勇毅每天跟誰出去玩,他現在都摸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