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梵天不知道自己當初怎麼想起來得罪這個怪物的。他明明在這次位面任務之前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過著可能比自己這個武俠位面的原著民物質充足一點的生活，但是絕對不應該擁有像他現在擁有的力量。

褚梵天前後也是闖過七八個大型位面任務的人了，他當然知道，所謂的科技位面，一般都是靠人數或者是技術堆積起來的實力，一個人的力量很有限，但是如果把所有人整合在一起那就是相當強的力量了。

不過這還是改變不了，科技位面單體力量近乎爲渣的事實。

也就是說，何沐平非人的力量是最近，在這個世界才擁有的。褚梵天是個聰明而善於分析的人，他不認爲加入了什麼所謂的協調局，就能讓一個人不努力沒奇遇就能實力像坐火箭一樣得蹭蹭上漲。何沐平的強大，一定是有道理的。自己看不懂，但是不一定別人也看不懂。

兩個人現在站在維也納的美泉宮內，站在這雄偉瑰麗的巴洛克建築宮殿前。這裡是哈布斯堡皇族所獨享的皇宮，雖然面積和精美程度都遠遜於頤和園，但是卻別有異國風味，讓人流連。

幾個月前的維也納戰役並沒有給這座久負盛名的宮殿造成太大的損傷，卡倫納爾在進駐維也納後，派遣了相當多的建築大師和工匠對這裡進行了維護性修繕。這座宮殿在歐盟的建議中是作爲一個會議中心存在的，只不過歐盟現在崛起的勢頭遭到了蠻不講理的普魯士人的遏制。

維也納是否能在將來的戰鬥中得到保存還是一個未知數。

何沐平是本體出現在這座城市中的，與同樣具有瞬移能力的褚梵天一起。

“還沒有拿到那個女人的小尾巴麼？”何沐平看似淡然地問道。

褚梵天有些惶恐，忙答道：“還沒有，不過我已經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了，相信再過一段時間，一定就可以抓到她的。”

何沐平本來就沒有對褚梵天能抓到白蓮娘有一定的期望，他本身就是被自己強迫著效力的，沒添亂自己就滿足了。

“說說你得到了她最近的什麼佈置吧。”

褚梵天立即回答道：“白蓮娘似乎是以俾斯麥這個人爲代言人的，俾斯麥還算是有手腕的一個年輕政客，而且他的妻子孃家勢力很大，在知道俾斯麥有可怕的後臺後，給予了他非常對的軟支持，比如爲他介紹一些權勢者，像普魯士王室推薦他等。現在俾斯麥已經被任命爲普魯士的新任首相了，而且在他的支持下，普魯士進行了制憲會議，準備頒佈新的普魯士憲法，同時他帶來的軍械已經大規模換裝普軍了。”

何沐平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問道：“他們沒有來歷不明的作戰人員，是嗎？”

“沒錯，只不過是換裝而已，跟大人您的系統不一樣，白蓮孃的輔助系統據我推測，是六部所擁有系統的高端版本，然後不知被誰給進階過了。話說，我還真沒見過向您的系統一樣逆天的系統呢。竟然連技術人員、作戰人員都能夠招募，我們六部平時做事麻煩，需要找土著幫忙，就是因爲沒有這樣的功能，要不然，我們這些幹事，肯定半數以上都得失業。”

何沐平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系統，但是今天他才知道，自己從剛拿到自己的系統的那一天起，就走上了一條跟所有的六部成員不一樣的道路。

他身上有好幾個六部存在上億年都沒有過的第一次。

比如，召喚本來不屬於這個位面的其他人，充當六部幹員的的搭檔。比如，他的系統擁有六部所有部員都不具備的強大功能——造人。

這可不是說笑的，諸位難道沒有想過嗎？在強大的輔助系統也應該有個邊，要說用克隆這種技術克隆出來的人，有著各種先天上的劣勢，但是何沐平的系統卻擁有創造完成生命體的能力，有靈有肉，與正常人無異。

裳兒當初也是驚異過這個問題的，但是她是個不努力的丫頭，見識更少，以爲是自己少見多怪，從來都沒考慮過認真窮究根源。後來，更是墜入了何沐平的溫柔陷阱，其他的亂七八糟，根本就視而不見了。

白蓮娘爲什麼當初見了何沐平就給他找麻煩？因爲他的不卑不亢，因爲他的搭檔是跟自己看不對眼的裳兒？可能有這些方面的因素，關鍵是，何沐平身上配的系統，輔助能力實在太過強大，不但能夠招募活人，而且升級能力貫穿始終。從拿著長矛的斯巴達，一直到宇宙星際時代的殲星艦，只要條件滿足了，他都能製造。

這樣的人，發展起來，對於心眼比針尖還小，一門心思迷惑了那爾威在六部中作威作福的白蓮娘來說，那就是個天大的噩耗。

所以，用自己的權限，給這樣的人使絆子，將其扼殺在搖籃裡，那是最佳的選擇。

只是，就連白蓮娘也想不到，他竟然發展的這麼快。

何沐平已經是頭腦遠超常人的存在了，他經褚梵天一個提點，立即想通了很多前因後果，而現在他打算對自己的系統做一次交流。

“系統，你在嗎？”

“爲您效勞。”系統還是一成不變的合成聲音。

何沐平躊躇了半晌，問出了一直以來自己最想問的事情：“系統，你有自主的思維嗎？”

系統沒有多思考，回答道：“沒有。”

“那你存在究竟有什麼意義呢？”

“系統是因您而存在的。”

何沐平想起了那時得到費西歐送的金體聖徽，可以升級系統的時候，它產生的那種人性化的欣喜感，不由對它的回答很質疑。

“有的時候，否定就是自主思維的體現。”何沐平心中暗暗道。

裳兒曾經組織過何沐平將金體聖徽永久性插入自己的全面戰爭系統中，說辭是，將來自己說不定會有更好的系統。

那是因爲，不管是協調局還是六部這樣的機關，他們的系統都是按照任務的難易度，或者是成員的職階來配給的。換句話說，不存在一個系統可以跟隨使用者一生，那麼就更不可能出現一個系統是爲了某一個使用者個人而存在的極端例子。

可是自己的全面戰爭系統說得很篤定，我是爲你存在的，不是爲了什麼勞什子的使用者存在的。

聯繫到近期以來自己身體和精神產生的異常，何沐平越來越感到奇怪了。

站在空蕩蕩的宮殿廣場前，只有褚梵天戰戰兢兢如奴才一樣侍立著，何沐平心中正如這廣場一樣空白。如秋風拂過，帶起飛蓬亂走，人的表面看似平靜，但是卻心亂如麻。

人很少會去想自己是哪裡來的，會去想自己的存在意義是什麼。但是，凡是人，就一定會去想這些哲學問題，他們解決不了，甚至無法給予一個恰當理論，但是人這種生物可以像鴕鳥一樣地把頭埋在沙地裡，不去觸碰這些複雜的問題。

當有人問，你從何處來。

人回答，我來自某某地方。或者我來自某日某夜某男某女的激情碰撞。

但是，人究竟爲何爲人，羣體性存在的意義若何。這個浩蕩世界產生生命的意義究竟若何？

何沐平以前跟所有人一樣，會簡單化所有的究極哲學問題，但是當他站得更高，看得更遠，能力更大的時候。他的心隱隱告訴他，他存在的意義是可以明晰的，與所有人不同，就在前方的某個地方，自己只要慢慢地前行，總有一天，今日之惑就能全部打開。

“我一度認爲，這個世界就像霍金說的那樣，存在無厘頭的隨機事件，科學宿命論之類的1和0，只不過是固執者的妄議。我一度認爲，我來到這個世界，是爲了本民族的崛起，中華神龍的怒吼而降生的，所以我有意無意中，都是把自己當做救世主，心安理得接受著人民的朝拜。可是，現在我慢慢明白了，我不是那樣的。”何沐平喃喃自語道，褚梵天即使耳力驚人也聽不清楚這位強大的皇帝在說些什麼。

“系統，你能告訴我麼？”何沐平低聲問道。

“您還年幼，我不能告訴您，您的未來僅在自己的腳下，我的任何插手將會改變您成長的軌跡。就像您萬萬千千的兄弟一樣，任何的選擇都必須是自己做出的，就算宇宙毀滅也不能移易。”

何沐平窮追不捨道：“我還有千千萬萬的兄弟？”

系統還是淡然地聲音，但是何沐平這一刻再不相信這個一直以來隱居幕後的系統是什麼所謂的機械無腦或者是人工智能，他可以感覺到，那是一個以不同形式存在的生靈，也許在初生的那一刻起，就開始注視著自己，而直到來到這個19世紀的世界位面後，它纔開始發出自己的聲音。

系統沒有回答，這也是第一次，它選擇拒絕使用者何沐平的問題，就像是一個正常人，我不想跟你講話時，我會閉上嘴，系統就是這樣的。

何沐平眼中迷茫，最重嘀咕著那幾個詞：“我還年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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