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江閣坐落在長安城南最繁華的江戶巷，雖然是清早，但整個江戶巷已是人聲鼎沸、熱鬧非凡。街道兩旁都是賣各種小吃玩意兒的攤販，而一座華貴典雅臨水而建的閣樓就矗立在其中，門口清一色的薄紗女子窈窕俏立，衝著來往的行人揮舞著香絹。

“站住！我們這裡不招待女客！”閣樓門口的龜公阻攔道。

楚媚脣角微微勾起，眼眸望向他，清幽的聲音如夢似幻，“我進去，找個人可以嗎？”

那龜公雙眼失神，面露傻笑，“可以，可以當然可以。小的給您帶路~”

楚媚輕輕一笑率步進了春江閣。身後的青蓮不由感嘆，主子的幻術真的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根本不用運功就這麼看一眼，就可以攝人心神。

難怪公子會派主子來對付北宸王，只不過好像主子的幻術對北宸王沒什麼用。

春江閣分上下兩層，一樓擺著許多酒桌，此時雖然是大白天但是依舊高朋滿座，中間的舞臺上一個妙齡子女正在作畫，周圍還跪著一圈奏樂的樂姬。

楚媚和青蓮混在人羣中並不引人注目，那些賓客以爲她們也是閣裡的姑娘。楚媚放眼望去，視線定格在二樓的包間。

從現在這個角度能夠清晰看見二樓憑欄的一個包廂裡兩個男子相對而坐。其中一個不認識，另外一個只看背影，楚媚已經認出是拓拔諶。

“哎呀，你們幾個還不快點，小侯爺點的人還敢磨磨蹭蹭，還不都快去。”一個濃妝豔抹的中年婦女衝著幾個姑娘催促道。

那幾個女子各有千秋，此時都提著裙襬往二樓走去，道，“媽媽，見小侯爺當然得好好打扮一番。瞧，我這連平日裡捨不得用的螺子黛都用上了。”

“媽媽，您瞧瞧我這玲瓏閣的玉釵可添了幾分亮色？”

“我倒是覺得我這霓裳坊的雲衫裙肯定更討侯爺喜歡。”

……

老鴇一張臉上的褶子全部笑的皺在一起，“都好看都好看。趕緊上去，別讓小侯爺久等。小侯爺要是看上誰，那就是你們的福氣。”

楚媚眼睛一亮。以北宸王的本事楚媚根本不敢去他隔壁包廂偷聽，就是站在一樓都覺得一切逃不開他的目光。如果混在她們中倒是個好辦法。

楚媚衝著青蓮使了個眼色，自己也提著裙襬跟著蹭蹭跑上樓，那老鴇只覺得眼前一花，等回過神人都已經上了二樓。

“王爺，我跟你說，這春江閣的姑娘，真的一個個可水靈了。我剛點了一批，都是新鮮的沒開過封，你挑幾個。”

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一個男聲，楚媚特意壓低了頭站在一衆鶯鶯燕燕最後面，透著縫隙打量兩人。

說話的人穿著一身華麗的藏青色刺繡綢袍，衣領袖口都是金絲繡邊，腰帶上掛著好幾串珍貴的玉佩，手上拿著一把附庸風雅的玉骨折扇，左右手各摟著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配上那張俊臉上幾分痞氣的笑，幾乎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

昌國公府的小侯爺，京城第一紈絝裴紹南，號稱長安一霸。

楚媚稍稍移開目光望向旁邊的拓拔諶。一襲修剪得體的墨色錦袍，銀色的暗紋勾勒出精湛的工藝。棱角分明的側臉猶如刀削般精緻，面無表情，眼神冷冰冰沒有一絲溫度，楚媚彷彿能夠看見他周身冒著絲絲寒氣，靠近者必凍死。

生人勿近。

拓拔諶似有所察轉過頭，楚媚連忙低垂眼簾，警覺性這麼強，難度也太大了，要是看裴紹南的裸體那就簡單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