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媚出現(xiàn)的時候,不少人看了她一眼,陸陸續(xù)續(xù)低下頭竊竊私語。
“喲,楚王妃來了。歡迎,快請進(jìn)。”歐陽萱不陰不陽說道。
林初柔衝著楚媚款款一笑,“還以爲(wèi)王妃今天不會來呢。看見王妃,真是驚喜。”
“我要是不過來,想必你要失望了。”楚媚脣邊勾起一抹冷笑,目不斜視,走到自己的位置。
歐陽萱在她身後故意放大了聲音道,“拽什麼拽,你把人孩子都弄沒了,還端著北宸王妃的架子。諶哥哥娶你這麼蛇蠍心腸的女人,我還真是爲(wèi)諶哥哥擔(dān)心。”
“你!”唐如嫿想說些什麼,楚媚衝著她搖搖頭。
三人走到了自己的位置坐下,裴紹南看見她來,立即和衛(wèi)莊走了過來。
“你怎麼也來了?現(xiàn)在風(fēng)頭不好,那些不明事理的人說不定會對你橫加指責(zé)。”裴紹南關(guān)心說道,“反正慶功宴就是個形式,不來也沒關(guān)係。”
楚媚淺笑,“王爺晚點(diǎn)會過來。我若是不來,難不成讓這羣人逼問王爺。”
“給他們十個膽子,也沒人敢逼問北宸王。”衛(wèi)莊嘿嘿一笑,對著楚媚端起酒杯,“楚王妃見諒,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小侯爺交代我辦點(diǎn)事情,結(jié)果給辦砸了。”
楚媚端起酒杯,“衛(wèi)公子客氣了。”
陳芊芊遠(yuǎn)遠(yuǎn)看見這一幕,不爽道,“我還納悶小侯爺爲(wèi)什麼不讓人提流產(chǎn)的事情,原來是爲(wèi)了楚王妃。早知道小侯爺喜歡楚王妃,沒想到竟然喜歡到是非不分,連自己大嫂被楚王妃害流產(chǎn),還要這麼維護(hù)她。喜歡什麼人不好,偏偏喜歡這種女人。”
“什麼?小侯爺喜歡楚王妃?”趙尚驚訝道。
陳芊芊衝著周圍一圈的公子哥們淺淺一笑,“不好意思,大家當(dāng)我什麼都沒說。”
“說啊,聽說以前林初柔夫人還想撮合你跟小侯爺,這小侯爺喜歡楚王妃,從何說起啊?”立即有人八卦問道。
“對啊,話說一半,說就說清楚嘛。”
陳芊芊其實(shí)只是故意這麼說一下,就等著大家繼續(xù)追問,這才半推半就把楚媚和裴紹南的事情一說。
只不過在她的口中,楚媚就變成了,被北宸王掃地出門,所以就勾引裴紹南,攀上這根高枝,爲(wèi)了討好裴紹南故意給林初柔治療頭疾等等,將她說的不堪入目。
“沒想到楚王妃還是個喜歡勾引人的狐貍精啊。”衆(zhòng)人紛紛感嘆。
陳芊芊十分滿足。
此時人都來的差不多,只不過幾位重要主角,比如拓跋諶,比如拓跋寧還沒來。大家也就先說說笑笑喝著酒。
林初柔看見裴紹南待楚媚如此親厚心裡十分不痛快,她本以爲(wèi)這次能夠讓裴紹南和楚媚生分,沒想到楚媚說出了實(shí)情。還好她盯著裴紹南,發(fā)現(xiàn)了衛(wèi)莊的動作,提前讓人處理了那幾個公子哥,來了個死無對證。
本以爲(wèi)這一下大家都該相信自己,但是確實(shí)別人都相信她,唯獨(dú)裴紹南,反而更相信楚媚。
林初柔心裡實(shí)在難以嚥下這口氣,這才準(zhǔn)備了這次慶功宴。
就是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是楚媚害自己流產(chǎn),就是要將她的名聲弄臭,就是要讓所有人都討厭她。
她方能解恨。
“夫人,您現(xiàn)在身子好些了嗎?”柯晴枝禮貌問道。
林初柔嘆氣道,“謝柯姑娘關(guān)心,好多了。”
“我們家姑娘,自從得知自己沒了孩子,日日自責(zé),寢食難安,都瘦了好些呢。”清荷連忙說道。
陳芊芊不由怒道,“都怪那個楚王妃,夫人何必自責(zé)。”
她自己本就討厭楚媚,正好趁機(jī)討好林初柔,她還指望林初柔撮合她跟裴紹南呢。
“我自責(zé)啊,如果我當(dāng)時是找別的御醫(yī)看,我的孩子就不會沒有了。如果我能夠知道自己懷孕,我的孩子就不會沒有了。如果我能早點(diǎn)知道楚王妃對我心懷怨恨,我也不敢給她把脈,不至於白白害了我的孩子啊。”林初柔說著,忍不住落下眼淚。
陳芊芊連忙道,“夫人,這都怪那個楚王妃,您沒有錯,切莫哭壞身子啊。”
“是啊。楚王妃害的夫人沒了孩子,夫人怎地還不追究。”柯晴枝一臉關(guān)心。其實(shí)心裡在想,林初柔你要是跟楚媚撕起來就好了。
林初柔含淚道,“楚王妃畢竟是我的恩人。如果不是她,我的頭疾也不會好。而且若不是因爲(wèi)我,她也不會中毒,她怪我,我卻不怪她。只怪我那可憐的還沒出生的孩子,福薄啊!”
“哎,她是楚王妃,夫人就是真心怪罪,只怕傷了兩家和氣。”陳芊芊感嘆。
歐陽萱聽到這句話,冷笑,“殺人償命,天經(jīng)地義。連皇上都說,王子犯法庶民同罪,她不過一介民女而已,只不過是嫁給了諶哥哥才成了北宸王妃。若是沒有我諶哥哥,她就是個民女。怕什麼。”
“見過萱妃。”陳芊芊福身行禮。
“起來吧。”歐陽萱擺手,對著林初柔說道,“若是夫人真的心疼自己沒出生的孩子,我倒是願意給夫人做一回主。我想在座這麼多千金,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柯晴枝說道,“是啊,我們萱妃娘娘最是善良,有萱妃給夫人做主,肯定能還夫人一個公道。”
“那不知萱妃打算怎麼做?”陳芊芊問道。
歐陽萱冷笑,“我打算寫一份請願書,讓大家聯(lián)名請奏皇上處罰楚媚,爲(wèi)林夫人伸冤。”
這個主意,其實(shí)是在柯晴枝的暗示和慫恿之下歐陽萱想到的。
“若是有這請願書,我第一個簽字。”陳芊芊立即表示支持,“想必在座的人,大部分都會支持吧。”
柯晴枝也說道,“即便到時候北宸王維護(hù)楚王妃,皇上看在羣情激奮的份上,也會處罰楚王妃。”
一聽這個,林初柔眼睛一亮,但是卻道,“楚王妃是我的恩人,這字我卻是不能籤,不過我可以寫一份悔過書,申明一切都是我自己不小心,和楚王妃無關(guān)。”
“夫人若是寫這個,效果卻是比簽字更好呢。”柯晴枝立即明白了林初柔的意思。
楚媚都害的林初柔沒了孩子,林初柔還要說全部是她自己的錯,可不是更能讓人心軟。
於是一個悔過書,一個請願書,就開始在宴會上悄悄流傳了。楚媚也注意到了底下的小動作,不少人收到一張紙,然後就會用奇怪的眼神看楚媚,接著提起筆寫些什麼。
半個時辰後,這封悔過書和請願書流傳到了衛(wèi)莊手中。
大部分人都簽字了,裴瀟瀟看了一眼,好多名字,拿眼睛去看裴紹南,見向來紈絝的二哥,臉色陰沉的可怕,提起那請願書就要撕。
“慢著!裴紹南,你當(dāng)你是誰,這是我們寫給皇上的奏摺,你也敢撕!撕就是大不敬的罪名,你可以試試!”歐陽萱冷笑道。
裴紹南揚(yáng)了揚(yáng)手中的悔過書,“我就是撕了,怎麼的,你去御前告我去啊!”
“好啊,你撕,你撕也起不到作用。”歐陽萱想了想,貌似裴紹南撕了,反而能給他多一條罪名,立即轉(zhuǎn)了口風(fēng)激將道,“有本事你就撕,你要是不撕,你就別說自己是什麼長安一霸,這麼一點(diǎn)膽子都沒有。”
裴紹南要是真的撕了,他們還可以再簽字。而他本人則多了大不敬的罪名。
楚媚一看不好,手中銀針咻的一聲射出去,彈開裴紹南的手,那請願書落在了地上,衛(wèi)莊連忙撿起來,道,“我的小侯爺,你可千萬別撕,撕了他們還能再籤,沒什麼影響啊。撕這種奏摺多大罪啊,不要命了!”
“是什麼?”楚媚問道。
衛(wèi)莊看了看裴紹南,又看了看歐陽萱,說道,“請願書。請求皇上處罰你的簽名,還有林夫人的悔過書。”
楚媚立即明白了。原來是這個東西,林初柔把自己名聲搞臭還不夠,聯(lián)合了這些看不慣自己的人,想要讓皇上來出面。
楚媚走下來,先看了林初柔的悔過書,全部是說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錯,和楚媚無關(guān),當(dāng)真是我見猶憐。
而請願書則是歐陽萱寫的,意思是楚媚囂張跋扈,心黑狠毒,害死了林初柔的孩子,而那是國家忠臣裴耀庭的孩子,什麼裴家無後啊,什麼讓將門子弟流血又流淚,陳詞懇切,催人淚下,一看就不是她親筆寫的,倒是以她的口吻。
反正楚媚在這請願書上變成了十惡不赦。好像不處置她,就對不起裴家一樣。
“原來是想處置我。”楚媚脣邊泛起一絲冷笑。
歐陽萱道,“怎麼,你害的人流產(chǎn),這麼惡毒,還想逍遙法外。我告訴你,諶哥哥也不會維護(hù)這麼惡毒的女人。你就等著受罰吧。”
“不關(guān)楚王妃的事,都是我自己不知道自己懷孕,才害的孩子沒了。”林初柔連忙出來裝可憐博同情。
楚媚看的一陣噁心。當(dāng)初她可跪著求自己幫她打胎,現(xiàn)在卻變成了楚媚害她的孩子。
“不要臉,害死人孩子還這麼囂張。不就是仗著自己是北宸王妃嗎?”
“北宸王是個好人,怎麼娶了這麼惡毒的一個女人。北宸王府的側(cè)妃姬妾都全部被她害死了,就連萱妃這麼尊貴的身份,都被她用針扎的跟刺蝟似得。實(shí)在是狠毒,現(xiàn)在連一個沒出生的孩子也不放過。”
“就是,心胸狹窄。她自己中毒那是活該,作孽太多得罪的人多了,還怪到林夫人身上,還害的夫人流產(chǎn)。虧裴小侯爺還一直拿她當(dāng)朋友,這時候都維護(hù)她,我看裴小侯爺也是被她迷惑了,長得就一副狐貍精的樣子,只會蠱惑男人!”
“要不是會蠱惑男人,怎麼能夠讓北宸王都被她迷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妖女,像這種一看就是禍國殃民的貨色。”
“對對對,不懲治妖女,還不知道多少人會遭她的毒手。”
幾句話,挑動了大家的情緒,紛紛對楚媚嗤之以鼻,惡語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