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蜮的子民呢？如何了？”

離域笑過，眼底嗜血。

莫問一愣，卻是沒想到，離域此刻會問這個。

“他們……死傷慘重，只怕這一次，接近一半的鬼蜮子民都會魂飛魄散……”

莫問重重的嘆口氣。

有誰曾想過，不過是一夕之間，鬼蜮就真的成了鬼魅之地。

“莫問，你帶領本王所有護衛，兵分三路，分別前往鬼蜮各處，盡所有能力救出能存活的子民，將本王糧倉打開，救濟一衆子民。”

離域此話一出，莫問震驚不已。

“如此看著本王作何？有活著的，纔有希望重振鬼！若是全都死光了，你這個軍師也是連一個兵都沒有，難道要本王聽你的？”

離域看似紈絝不羈的語氣，卻讓莫問覺得，離域在此次浩劫面前展露了另一個真實的他。

當他在鬼蜮皇宮時，他盡情釋放身體裡那個殘暴無情到變太的離域。

可當他跳脫出來，縱觀全局時，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麼，必須怎麼做。

離域還是之前的離域，但是在鬼蜮生死存亡面前，離域願意收斂自己的獠牙利爪，只爲保存鬼蜮最後的血脈。

“王，您身邊的人不能全都調走，還要護衛您的安全。”

莫問沉聲提醒離域。

“難道你不是？你不能護衛本王？”

離域走下青石臺階，一步步來到莫問身前。

第一次，離域主動接近他。

莫問對他的未必是感情，也許只是一種扭曲的愛戀。可是不能否認的是，莫問此刻是他身邊最值得信任的屬下。

“王……”

莫問擡頭，眼神定定落在離域臉上。

他的癡戀離域早就知道，卻始終是嘲諷以對。

“稍後本王會前往地宮與魔琰和離奈會合，三方會談，自是不能無關人等，你是最適合留在本王身邊的人選。”

離域的話讓莫問釋然又失落。

離域只是信任他，並不是對他有感覺。

“王，您真的決定要去？”

地府除了鬼蜮之外，其他地方對於離域來說，無疑都是龍潭虎穴。

要不然離域也不會這麼多年都不離開鬼蜮。

“若有其他選擇，本王會不選嗎？”

離域笑了笑，雖然失去了耳朵，但他眼底的霸氣和殘忍卻依舊是曾經的離域，只是情勢所逼纔會變得如此。

莫問也說不清，自己當初第一次對離域心動，是不是就是因爲被他眼底的血腥殘暴所吸引？

“對了，王。藍尋之前趁亂逃走了。”

莫問突然想到了什麼，沉聲開口。

離域嗤笑一聲，“玩膩了的殘花敗柳而已，地宮她回不去，幽冥又不讓她回去，她跑來跑去，到最後還會回來的。”

離域早就看透藍尋。

心比天高，命比之薄而已。

當初有了離奈，還不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以爲借住離奈這個踏板能走的更遠，結果呢？

呵，多麼可笑的一個女人。

離域和莫問走出宮殿時，鬼蜮宮殿最高的一條房樑在身後轟然倒塌。

“這一次，全都回到了原點。好……很好。”

離域回眸，墨瞳嗜血，帶著殘忍的笑。

地宮也好，幽冥也罷，此刻也只是比鬼蜮好了一點點，而已。

千年了，終於有他離域與離奈和魔琰同起同坐的機會了。

他等了千年，機會就在眼前，屬於他離域一統地府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