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衣跟著冰兒匆匆趕到漪瀾院的時候,那火已經(jīng)被後來趕來的侍衛(wèi)給滅了。
那火發(fā)現(xiàn)的及時,損毀的程度很輕微就是臨近窗戶的一角給燒了,還有房間內(nèi)的一些擺設(shè)。只是看著眼前的一片狼藉,連一向沉穩(wěn)的紫衣也忍不住有些微慍,“爲(wèi)什麼會著火,你們都幹什麼去了,爲(wèi)什麼會著火?!?
紫衣姑娘在大家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個沉穩(wěn)冷靜的主,但是這樣的人一旦生氣起來那怒氣並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住的,這也是這裡的人都對她相當(dāng)敬畏的原因。
面對紫衣的責(zé)問,大家都很默契地低下頭,誰都不敢直視她的怒氣。
其實他們這些趕來滅火的侍衛(wèi)也真的是很冤枉,這漪瀾院因爲(wèi)住著都是主人的寵姬,侍衛(wèi)們也不好來這院裡,平時見到最多的也只是丫鬢,所以這火一起來,那些丫鬢再急忙忙地去叫侍衛(wèi)滅火,中間總要時間,這就造成了原本可以馬上滅掉的火,也燒了房子的半個旮旯。
紫衣看著眼前站著站著的十幾個人,各個都低著頭,看著更是惱火,但她一向能控制自己的脾氣,再加上具體的情況她也明白,也就沒有再拿他們?nèi)鰵獾谋匾?
只是一想到眼前的混亂,心裡難免有點浮躁,這要是讓主人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不高興,畢竟這漪瀾院是他很重視的地方。
紫衣心裡還在想著要趕緊叫人來把這裡重新修葺好,突然她想起了什麼。
“幕漣漪呢?他們在哪裡?”
隨著她的聲音,大家也都開始四處張望,居然還真就沒有看到他們。
紫衣原本要放緩的臉色在此時又忍不住開始擔(dān)憂了起來,這主人的態(tài)度莫名,讓人捉摸不透,他把人交給了她,這人要是不能完整的送到他面前,那她肯定要被責(zé)備的。
她又轉(zhuǎn)身看了下這被燒著的屋子,確定並沒有嚴(yán)重到能威脅人的性命之後,她篤定這人一定還在這漪瀾院裡。
“去,趕緊把人找出來。”
不過一盞茶的時間,就有下人來報說,這人都在不遠(yuǎn)處的涼亭上呆著呢。
紫衣帶著冰兒急匆匆地趕到的時候,幕漣漪正在悠閒地喂著水池裡的金魚。
“怎麼,火這麼快就滅了啊。你們的速度還挺快的嘛,我以爲(wèi)還要更多的時間呢!”
幕漣漪笑著往池子裡丟更多的食物,那底下聚集的魚就更多了。
紫衣一直還在納悶這火到底是怎麼來的,此時被幕漣漪一說,答案真是再明白不過,“那火是你放的?”她的聲音微微拔高,顯得很是意外。
“要不放那把火,我們哪裡能這麼悠閒地在這裡餵魚呢?”幕漣漪笑的一臉的無害,卻讓紫衣看了甚是惱火。
“幕小姐,你不覺得自己這樣的行爲(wèi)太過分了點嗎?要是萬一火沒有辦法及時控制,你是想燒死所有人嗎?還有你到底爲(wèi)什麼要放火?!?
“如果這樣一點點火勢就能將這裡的一切都燒燬,那也太不堪一擊了,我今天這樣做,就是要給你們一個警醒,你們應(yīng)該感謝我纔對啊。”
“說吧,到底爲(wèi)什麼要這麼做?!?
這時幕漣漪
收起臉上玩笑似得表情,將手中飼料全部撒進池子裡,這才轉(zhuǎn)身對著紫衣道:“我要見你們主人,今天無論如何,你一定要讓我見到他。”
“如果我說不呢?”
“如果你們繼續(xù)像這樣幽禁著我們,不讓我見到他的話,那我就毀掉你們這裡我所能看到的東西,除非你們?nèi)∽呶业男悦蝗荒銈兪亲柚共涣宋业摹!?
“幕漣漪,你想的太天真了,你大概還不知道這是哪裡吧。你以爲(wèi)你所謂的威脅有用嗎?”
“不管有沒有用,我今天把話撂到這了,我要見你們的主人,不管他是不是我認(rèn)識的人。我都必須見,如果他真的不是韓子墨,那我就走。也請你告訴他,我可不是他的寵姬,他沒有資格將我禁錮在這裡?!?
幕漣漪說的很堅決,那臉上表情更是不容拒絕,這倒讓紫衣有些不敢相信,她暗忖,這幕漣漪的膽量真不是一般的大,如果不是因爲(wèi)主人,她可容不得她這麼放肆。
紫衣原本也算是處事不驚的人,只是遇到了幕漣漪,讓她真是完全冷靜不下來了,她還想是不是該讓侍衛(wèi)過來將她們?nèi)筷P(guān)起來。
這個時候一個伺候在主人跟前的丫鬢跑了過來,湊到她耳邊說了幾句。
“什麼?”她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主人讓我來請人過去,紫衣姑娘,這下可以帶她走了嗎?”
紫衣聽完之後忍不住將視線轉(zhuǎn)到幕漣漪的身上,眼神複雜。
“這下如你意了——”
“什麼?”
“幕小姐嗎?我是奉了主人的意思來請小姐的,幕小姐您請跟我來吧!”
幕漣漪一直以爲(wèi)自己還要好些時候才能見到那個人,只是這事情來的太突然,讓她都來不及反應(yīng)。
她驚愣了片刻之後,就將球球交到元香的手上,然後就跟著去了。
之前一直心心念唸的,幕漣漪以爲(wèi)自己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只是此刻真的要見面了,她反而心跳如鼓。
她敢肯定自己那天看到的人絕對是韓子墨,只是如果是子墨的話,爲(wèi)什麼一直都不見她呢?還有這裡的一切,又怎麼解釋呢?雖然她不清楚這裡是哪裡,但是她敢肯定這裡絕對不僅僅是大戶人家,可如果真是韓子墨,爲(wèi)什麼他放著好好的生活不過,要去桃源村呢?
還有漪瀾院內(nèi)的寵姬們,又怎麼解釋呢?每次一想到這裡,她總希望是自己看錯了,也許那真只是一張跟著韓子墨一模一樣的臉呢?
這個時候她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對韓子墨全然的一無所知,曾經(jīng)在心裡保留著的最爲(wèi)純粹的感情,此刻感覺有點變質(zhì)。
一直是那麼迫切的想要見到他的,只是此時此刻,她是那麼希望是自己弄錯了。
幕漣漪有些恍恍惚惚地跟著,雖然無心觀賞著周邊景物,但是卻明顯地感覺到眼下走過的地方跟之前漪瀾院的感覺是完全不同的。
漪瀾院那邊大多都是丫鬢,而且平時那些丫鬢並沒有走一起,具體多少還真不知道。
這回幕漣漪跟著前面引路的丫鬢一直往前走,越走越發(fā)現(xiàn),這人是越來越多,特別是一個個身
著黑衣的侍衛(wèi),幾乎每個角落都能看見,一個個目不斜視筆直的站著,從他們一個個魁梧的外形來看,這些侍衛(wèi)定是身手不凡。
幕漣漪跟著走了不知道多久,走的她的腳都有點酸了,心裡暗暗驚呼,那冰兒說的話,還真不假。
大概走了有半個小時那裡,在經(jīng)過一棟又一棟的精緻閣樓,雕欄畫棟,還有一條條彎來彎去的走廊後,她們終於來到了種滿竹子的林子前,那竹林並不算非常的繁茂,她往前看的時候,還能看見陽光一點點的射進來,留下斑駁的樹影。
竹林裡的葉子看著不多,但是你想看透竹林那頭的景緻卻不那麼不容易,幕漣漪看著前面的竹林心裡有點期待,到底那竹林的那段是什麼呢?
那丫鬢在竹林前站了一下,然後對著空氣中說了句,“她是來見主人的。”
幕漣漪不知道那丫鬢爲(wèi)什麼要對著空氣說話,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明明身邊只有那丫頭,她卻覺得身邊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她。
那丫鬢在那竹林入口站了一會兒,這才轉(zhuǎn)身對她道:“幕小姐,這下可以了,請一定跟在奴婢的後面?!?
竹林裡很靜,只偶爾有風(fēng)輕輕吹拂的沙沙聲,幕漣漪靜靜地跟在後面,越往林子裡走,那種靜謐到與世隔絕的感覺越發(fā)的強烈。
那林子也就百來米遠(yuǎn),只因爲(wèi)那路總是彎彎曲曲,所以真的走起來就顯得特別漫長了些,當(dāng)幕漣漪又轉(zhuǎn)過一個彎往回看的時候,身後只有不斷擺動的竹葉,那一刻她真感覺自己是不是到了另一個世界。
“幕小姐,到了?!?
隨著丫鬢的聲音,幕漣漪這纔將看向身後的視線調(diào)轉(zhuǎn)回來,待看清眼前的一切時,她有一些微微的驚愕。
她的不遠(yuǎn)處是一個不大的亭子,亭子再往上有一段路,而路的盡頭是一棟看著不算小的竹屋。只是那竹屋看著並不算簡陋,相反地從外面看起來是相當(dāng)?shù)木@美觀。
“幕小姐,主人就在前面的屋子裡等著您,奴婢只能送到這裡了,奴婢先行告退?!?
那丫鬢說完轉(zhuǎn)身就沒入到竹林裡看不清身影,頓時身邊安靜下來,幕漣漪沒來由的生出一抹緊張。
她在原地略微調(diào)整了自己的情緒後,這才踏步往那住竹屋走去。
那竹屋看著不遠(yuǎn),但是幕漣漪走的很遠(yuǎn),就感覺很遠(yuǎn)。
她踏著腳下的鵝卵石路一步步地走著,走到亭子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亭子的石桌上放著一把古琴,她猜測也許這主人才剛剛離開。
幕漣漪轉(zhuǎn)身看著那竹屋,心跳的更厲害,似乎隨時都會衝出自己的胸膛,激動伴隨著忐忑,一直糾結(jié)著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會像懷春的少女一般,因爲(wèi)要見到心心念唸的人,而這麼失態(tài)的一面。
她在亭子裡站了好一會,調(diào)整了自己紊亂的心跳,這才大著膽子往前走,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已經(jīng)被她排斥在外,她的世界只有她的心跳聲,越靠近那門,那心跳聲越發(fā)的不能控制。
不知不覺間,那短短的一段路還是走完了,幕漣漪站在還泛著單淡淡香氣的竹門外,猶豫再三,終於擡起手,敲響那道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