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漣漪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迷迷糊糊間她總感覺一路搖晃,似乎走了好久才消停。
她似乎看見自己被人扛著丟在了一個房間內(nèi),然後就沒有下文了。
她很想爬起來,只是怎麼掙扎身上一點力氣都沒有,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鬼壓牀嗎?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球球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傳來,“娘,娘,娘——”剛開始球球還小聲的叫著,後來看她沒有反應(yīng),那胖胖的小手搖晃的更厲害,聲音裡面透露著害怕,“娘,娘,你醒醒啊,娘,元香姨——”
幕漣漪花了很大的力氣,終於睜開了眼睛,她昏沉著腦袋,看著有點陌生的頭頂。
“娘,娘——”
幕漣漪都還沒有完全清醒,只聽見球球突然間很大聲地叫了她一下,然後整個身體猛的撞在了她的身上。
球球本來就是個胖墩,這重量可是實實在在的,猛的一下子砸在她的胸口上,那疼痛可不是假的,幕漣漪覺得自己瞬間清醒了。
“球球,你要壓死你娘啊!”幕漣漪說著伸手輕拍著小傢伙的腦袋,安撫著他。
“娘,我都叫你好幾聲,你總不醒,球球怕。”球球的小腦袋從她的胸口上擡了起來,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
幕漣漪從牀上怕起來,雖然還有點昏眩,但已經(jīng)沒有影響。她將球球抱了起來,安撫道:“別怕,娘在,別怕。”
她安撫著球球,頭一轉(zhuǎn)才發(fā)現(xiàn)元香睡在她的旁邊,於是她急忙伸手去推,“元香,你醒醒,元香,快醒醒。”
幕漣漪叫了好一會,這元香才幽幽地轉(zhuǎn)醒,看見幕漣漪還很是疑惑,“小姐,這是怎麼了?”
幕漣漪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顧自打量起他們所在的這間屋子,這屋內(nèi)的裝飾看著是極其普通的,但是你要仔細看,就不難看出,這屋子可是一點都不普通,單單是他們現(xiàn)在睡的這個牀就是楠木做的。
她在皇宮住了幾個月,還是看的出來的,這楠木一般是皇宮裡纔會見到,普通人家哪裡用的起,這都能跟皇家比擬,這主人該是有多富有。
想到這裡,幕漣漪突然想起他們?nèi)齻€在這裡的原因,因爲(wèi)她看見了子墨,然後叫了他,只是沒有把人叫出來,到最後反而讓人給抓來了,可爲(wèi)什麼要抓他們來這裡?這裡又是哪裡?那子墨呢?爲(wèi)什麼不來見她?
一串的疑問出現(xiàn)在幕漣漪的腦子裡面,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突然很想看看外面的景象。
於是她將球球放到一邊,起身下牀,往那門走去,那門並沒有上鎖,只咿呀一聲便打開了,一道刺眼的光芒正好照在她的眼睛上,再睜開就見一個約莫十三四歲的小姑娘站在她的面前,正笑吟吟地看著她。
“紫衣姑娘還真沒有說錯,她說你們差不多這時候會醒來,還真就醒了。”
那小姑娘身著黃裳,頭上綁著兩個髮髻,看著應(yīng)該是這裡的丫鬢。
“這位姐姐,這裡是哪裡啊!”球球聽到聲音跑了出來,看到那小姑娘咧著嘴問道。
那小姑娘也不回答,只是自顧地道:“紫衣姑娘說如果你們醒了就帶你們?nèi)ヒ娝 ?
“她在哪裡?帶我們?nèi)グ桑 蹦粷i漪突然很想知道這丫頭口中的紫衣是誰了,是這裡的主人嗎?可好像又不是。
“那就請跟著冰兒走吧!”那小姑娘說著就轉(zhuǎn)身往前走了。
幕漣漪沒有多想就抱著球球,帶著元香
跟著走了,她倒要看看這個紫衣是誰,爲(wèi)什麼要帶他們來這邊。
幕漣漪跟在那丫鬢的後面,繞過一座座的樓閣,穿過一座座的假山,然後又是過橋,又是長廊,幕漣漪有些傻眼地跟在後面,心裡不禁驚歎,這都走了該有一刻鐘了吧,居然還沒有到,這地方該有多大啊!
就在她還處於愣神驚訝的狀態(tài)時,那一直在前面帶路的小丫鬢終於停了下來,她轉(zhuǎn)身對他們道:“已經(jīng)到了,請稍等片刻。”
說完人已經(jīng)消失在門背後,這個時候幕漣漪擡頭看了下面前的房子,“敬墨軒”的牌匾就高掛於門上,不知道爲(wèi)什麼看到那個墨字,讓她感覺很奇怪。
“紫衣姑娘讓你們進去!”那個丫鬢將門打開,恭敬地站在邊上,做了個請的動作。
幕漣漪收回自己的思緒,這才踏了進去。
如果她不是還算清醒,那她真的有那麼一瞬間的錯覺,這是回到了皇宮嗎?
這就是她踏進“敬墨軒”的第一個感覺,房間內(nèi)的每個角落,每個擺件,無一不透著精緻,以及奢華。
她睜大雙眸一步步走著,踩在那軟綿綿的地毯上,有那麼一瞬間的失神。
“很驚訝看到的嗎?”
突如其來的女聲讓幕漣漪愣是吃一驚,她猛的擡頭,眼睛正好對上坐於書案前的女子,此時的她正低頭寫著什麼,片刻之後,她將筆放下,這纔將臉擡了起來。
那是一張相當(dāng)精緻的臉,特別是她的那雙被長長的睫毛覆蓋著的美眸,靜靜凝望間,似乎能將你完全看穿。幕漣漪與之相望的瞬間心裡就有這樣的感覺,這叫紫衣的女子絕對不簡單。
在跟幕漣漪對視一眼之後,紫衣從坐位上站了起來,她身上穿著一件裹胸長裙,那裙子上繡著紫色的花邊,外面套著同色的外衫,頭上只簡單地插著一根紫色的髮釵,臉上粉黛未施,看著也楚楚動人。
“我想你們應(yīng)該餓了,這邊有些茶點,要吃嗎?”紫衣一邊說著,一邊已經(jīng)走向另一旁一個小桌子,那桌子上放著幾樣相當(dāng)精緻的點心。
球球看著眼睛都瞪大了,他都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小肚子一直在抗議了,好想吃啊,他還準(zhǔn)備跟他娘說,只是剛一回頭,就看見他娘正瞪著一雙大眼睛,看著前面的一個姐姐,看著心情不是很好,他就不好意思說要了。
“我只想知道,你們爲(wèi)什麼要帶我們來這裡。”還沒有經(jīng)過她的同意,就這麼強行把他們擄來,這讓她相當(dāng)?shù)牟桓吲d。
“這就要先問問你自己了,爲(wèi)什麼要試圖攔下我們的馬車呢?我們又怎麼能確定你們是不是有想圖謀不軌呢?”
“我們沒有想攔下你們,更不要說什麼圖謀不軌了,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們根本就沒有武功,不然能讓你們輕易的把我們迷暈?”
“那你爲(wèi)什麼又要那麼做呢?你該知道自己的行爲(wèi)很讓人誤解。”
“子墨,韓子墨在你們的馬車上,我只是想見到他,確定下,他現(xiàn)在在哪裡,我要見到他。”幕漣漪突然想起,這個重要的事情,這韓子墨總是不來見她,到底是爲(wèi)什麼?
紫衣看了眼幕漣漪,皺著下眉頭很是冷靜地道:“我想你弄錯了,我們這裡沒有你說的韓子墨,那車上的人也不是他,是你看錯了。”
“不可能,我敢肯定是他,我看見了的。”幕漣漪有些著急地辯解,她看見的啊。那是韓子墨啊,雖然只有驚鴻一瞥,但是她怎麼可能看錯
,“如果不是他,那馬車上的人是誰?”
紫衣看了眼幕漣漪,良久之後才勾著脣道:“我只能告訴你,他絕對不是你要找的人,他是這裡的主人,至於其他的,我就無可奉告了。”
“我要見他,你帶我去見他。”
“很抱歉,這我可能沒有辦法,主子要不要見與你,那要看主子的意思,我沒有決定的權(quán)力。”
“那他要是一直不想見我,我們就要一直在這裡嗎?”幕漣漪突然覺得有點生氣,感覺自己莫名其妙就被禁錮了似得。
“不管你是想見到我家主子,還是想你離開這件事情,我想都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事情,我會如實稟報我家主子,當(dāng)然他具體想怎麼樣,我都會告訴你。在此之前,我只能很遺憾的告訴你,你們必須留在這裡,哪裡也不能去。”
紫衣說的話一句句說的很明白,幕漣漪聽的也很清楚,就是如此,才讓她有種特別窩火的感覺,她又不是他們家的奴才,憑什麼這麼對她,這是要剝奪她的自由嗎?
她狠狠地瞪著眼前的人,最後只能把自己心裡的不滿全部憋回去,不管怎麼樣,她一定要見到韓子墨。
幕漣漪生氣的不想說話,氣氛突然沉靜了下來,元香一直站在後面,看了看自家小姐,再看看站在前面的人,心裡隱隱地擔(dān)憂著。
“娘,這個好好吃啊!”球球的一聲驚呼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只見球球拿著那桌子上的糕點,正吃的歡樂。
“球球,誰讓你吃了。”幕漣漪飛快的過去奪下他手中的糕點,一雙眼睛要冒火似得看著他,嚇的球球縮了脖子,他不明白他娘怎麼就生氣了。
“我餓,娘——”球球可憐兮兮地說著,那小臉上盡是委屈。
幕漣漪雖心存不忍,但是隻要一想到這個貪吃的小鬼,每次都這麼不管不顧地看到吃的就往嘴裡塞,她就很生氣,很生氣啊!
“那你就可以隨便看到東西就吃了嗎?”
幕漣漪繃著一張臉,看著很是嚇人,球球再也不敢說什麼,只能紅著眼睛低下頭。
“你放心吧,這糕點沒有毒,我們要是想對你們怎麼樣,你想你們還有醒來的機會?更不要說這麼費勁地給你們下毒了。”
此時紫衣的聲音響了起來,然後走到球球的面前,拿起了那小小的糕點放進了自己的嘴裡,接著拿起另外一塊伸到球球的面前,“再過一會天可都要暗下來了,你要再不讓他吃東西,這都要快餓他一天了。”
球球看著眼前那饞人的糕點,再看看自己孃親鐵青的臉,摸著自己的小肚子,愣是低下頭,也許不看,就不會想吃了。
幕漣漪一心就想著韓子墨,根本就忘記了時間,這時候經(jīng)人一提醒才猛然想起,看著自己兒子那委屈的臉,她的心就忍不住軟了下來,她看了下眼紫衣,這才蹲下身,將球球抱住,“對不起球球,娘不是故意對你兇。”
“沒有關(guān)係,只是球球肚子好餓。”說著他的眼珠子一直盯著紫衣手上的糕點。
幕漣漪想想自己現(xiàn)在就是人家手上認宰的羔羊,想防能防得住嗎?
“想吃,你就吃吧!”
幕漣漪剛說完,球球就高興地接過紫衣手上的糕點,很是高興地朝她笑道:“謝謝姐姐!”然後很是開心地吃了起來。
愣是一直被人看著很是冷麪的紫衣也被這孩童的笑容所打動,在她沒有察覺的時候,自己的嘴角勾起了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