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亓玉聽到徽瑜的話也知道她在擔(dān)心什麼,可是這世上的事情,從來都沒有十全十美的.微微一沉吟,看著徽瑜就講道:";要說百分百的沒有問題,這樣的保證誰都不敢說,不過至少在我看來安全性還是比較可靠的.";
徽瑜擰眉,很顯然對於這個回答其實並不是十分的滿意,不過也知道在京都這樣的地方,芝麻大的事情都沒有秘密可言,姬亓玉能這樣保證也十分不錯了.無奈之下只能說道:";我就想著這件事情最好是留在你手中的一線生機,能守住秘密自然是最好的.將來的事情誰都不好說,掌握了這樣的殺器,總歸是件保命的措施.";徽瑜從來都不會相信政治上的爭鬥能和緩的結(jié)果,就算是寧王有心,追隨他的人,也未必會願意留下姬亓玉這樣強大的敵手.同樣的,就算是將來姬亓玉走到哪個位置上,便是能不要寧王的性命,但是追隨寧王的人,肯定會分崩離析,這些都是無可避免的結(jié)果.
若不是這裡的生產(chǎn)條件不允許,製造業(yè)相當(dāng)?shù)穆溽?其實徽瑜還能弄出更加厲害些的武器,現(xiàn)在也只能想想而已.
感受到徽瑜濃濃的擔(dān)心,姬亓玉就道:";其實我這樣說也只是以防萬一,武備院是隸屬於內(nèi)廷府,這幾年來裡面很多人重要的位置上都換了自己人.其轄制的造辦處是武備院新增的一個部門,雖屬於武備院,但是裡面的人都是我親自一個個的選進(jìn)去的.";
能讓姬亓玉親自選進(jìn)去的人基本上是信得過的,徽瑜就真的鬆了口氣.不過姬亓玉這話的意思,她看著他問道:";你是說你早就準(zhǔn)備了這個地方,就算是我不拿出這個,其實你也想自己弄點什麼?";
姬亓玉就笑了,徽瑜總是這樣的敏銳,也沒打算隱瞞她,就點點頭,";之前北安侯就跟我以及邊關(guān)器械陳舊的問題,而且隨著塞外諸族軍備加強,大晉朝的武器也不能停滯不前,這纔有了這麼個想法,才準(zhǔn)備妥當(dāng)也找了幾個這方面的能手,只是還沒有出成績,但是你這裡給了個驚喜.";
這可真是……湊巧.
徽瑜也笑了,她不知道這件事情,沒想到還真是瞌睡遇上了枕頭,";這樣也好,武力總是決定一個國家強弱的標(biāo)準(zhǔn),縱然是不需要欺負(fù)鄰邦,但是總要自保.";更何況,將來如果真的奪嫡,武裝力量是絕對不能忽視的存在,徽瑜一直信奉一句話,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詭計都是紙老虎.
姬亓玉看著徽瑜,她的思想很多時候都已經(jīng)超脫了一個女子會去思考的範(fàn)圍,更多時候她的眼光以及行爲(wèi)都甚至於不比一個男人差多少.現(xiàn)在想想縱然是因爲(wèi)她的外祖是北安侯,但是徽瑜又不是北安侯跟前長大的,北安侯縱然教導(dǎo)其實也有限,以前是沒往深處想,但是現(xiàn)在卻覺得很不可思議.再加上細(xì)細(xì)思量徽瑜這些年的一舉一動,越發(fā)的讓他覺得,她其實並不是一個養(yǎng)於深閨的人才會有的見識.就算是姬亓玉不承認(rèn)也不能否認(rèn)這一點,那麼接下來就會讓人不由自主的去想,徽瑜懂得這些,究竟是哪裡學(xué)來的?
這些問題這些日子一直困擾著他,可是他找不到答案.
想到這裡,姬亓玉忍不住的試探問道:";如果將來這得有那麼一天的話,你會怎麼辦?";
徽瑜愣了愣,看著姬亓玉半響無語,";怎麼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偶然想起來,隨口一問.";姬亓玉故作不經(jīng)意般,心裡卻微微有些緊張起來.眼睛看著徽瑜的面容,不肯挪開.
徽瑜也沒多想姬亓玉這話的真實含義,反而是想了想他問的問題,許久才說道:";這個我可就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畢竟這是男人們的事情,我們女人困於深宅後院,可幫不上你什麼大忙.不過有一點是能肯定的,你在哪裡,我們就在哪裡,家就在哪裡.";
姬亓玉緊鎖徽瑜,視線帶著些許的灼熱,是他想多了吧?徽瑜這話,就像是溫?zé)岬娜礈爝^周身的血脈,一下子讓人變得舒坦起來.
他在哪裡,家在哪裡.也同樣的,她在哪裡,他也在哪裡.
因爲(wèi)姬亓玉強壓之下的閉門休養(yǎng)政策的成功,天氣一暖和就帶著妻兒躲去了玉澄園,一個多月下來,徽瑜睡眠好,身體也養(yǎng)好了.六月的時候吉小翠生下了長子,董二夫人高興壞了,孩子一落地就給徽瑜送來了好消息,這可真是件大喜事.伴隨著這件喜事隨之而來的消息,就是欽差大人要返京了.董允驥作爲(wèi)江蘇的按察使無旨不得入京,是沒辦法參加兒子的洗三跟滿月,就算這樣董二夫人還是第一時間給兒子送去了好消息.
徽瑜張羅著要回京,三個月的兒子養(yǎng)的白白胖胖的,昭姐兒最喜歡做的事情就是逗著弟弟玩,能讓弟弟變變臉色就跟得了什麼天大的喜事一樣.兩歲的昭姐兒正是最愛動的時候,她的性子也是活潑愛動,聽說要回京就高興起來.
";回去後我能去三伯母家找誠哥玩嗎?";
徽瑜手裡的動作一滯,轉(zhuǎn)頭看著女兒萌萌的大眼睛滿懷希冀的看著她,拒絕的話說不出口,只能問道:";你還記得誠哥兒?";
";抓小小的那個.";昭姐兒乾淨(jìng)利落的說道.
感情記住這個堂哥是因爲(wèi)小小,徽瑜就釋然了,畢竟女兒才兩歲,要是能這麼長時間不見誠哥兒還記得他,這記憶力……
";回去後我們要先問問你三伯母有沒有時間招待咱們,不能冒然闖上門去,這是不禮貌的行爲(wèi),明不明白?";
";尤嬤嬤說了,要先遞帖子,我知道.";昭姐兒拍拍胸口.
徽瑜:……
天氣慢慢熱起來,徽瑜不打算在靖王府住多長時間,想著回去參加完侄子的滿月宴就回來,也就是個把月的事情,所以行李都沒帶很多.徽瑜跟昭姐兒絮絮叨叨的對話,譽哥兒自己個躺在襁褓裡靜靜的望著承塵,安靜的都讓人感受不到他的存在一般.
";弟弟怎麼還不會說話,我天天都給他講故事,等他長大了要給我買糖吃.";昭姐兒戳了一下譽哥兒的嫩嫩小臉蛋,有些落寞,有個會說話陪著她玩的弟弟多好,可惜他怎麼長的這麼慢.
昭姐兒早慧,雖然才兩歲的孩子,但是很注意觀察周圍人的言行,有時候講出來的話都會令人頗感吃驚.她的記憶力相當(dāng)好,能複述別人的話絲毫不吃力,縱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也能完整的背下來.徽瑜覺得這跟姬亓玉的早教有極大的關(guān)係,女兒有這個福氣,可惜兒子這裡就沒有了,現(xiàn)在姬亓玉整天忙得摸不到人影,不要說抱著兒子講古,就是跟女兒吃頓飯的時間都要擠出來,讓昭姐兒很是不滿.
許是昭姐兒記得她爹爹交給她的那些東西,又看著弟弟不會說話特別著急,每天沒事的時候這丫頭最大的興趣就是給弟弟將她聽過那些故事跟典故.寬敞明亮的大榻上,白胖安靜的小娃娃躺在襁褓裡,旁邊坐著笑容滿面的昭姐兒輕聲給她講故事,昭姐兒的身邊蹲著小小,那雙猴眼睛總會在昭姐兒跟譽哥兒身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譽哥兒尿了不舒服的時候,小小聞到氣味還知道扯著譽哥兒奶孃的衣衫讓他換尿布.
每當(dāng)這個時候,徽瑜坐在那裡,看著自己的一雙兒女外加一隻猴子無比和諧的時光,總會覺得這樣的生活溫馨從容令人安定.
";弟弟長大了也會喜歡姐姐的,你這麼照顧她,他自然要對你好.";徽瑜摸摸女兒的頭,轉(zhuǎn)手將行李單子遞給鍾媽媽,";東西不用帶太多,我們還會回來的.";
";是,老奴這就吩咐下去.";鍾媽媽轉(zhuǎn)身走了.
昭姐兒將目光從弟弟身上收回來,惡聲惡氣的說道:";他對我不好,我就揍他!";
";……你跟誰學(xué)的這話?";徽瑜看著忽然女漢子加身的女兒,瞬間覺得驚呆了.
";二門看門的許婆子家的大孫子上回來我聽到的.";昭姐兒回道.
";你沒事跑到二門去幹什麼了?";這個問題很重要,徽瑜板起了臉.
";抓小小.";昭姐兒似乎感受到了母親有些不高興,在榻上滾了一圈爬到弟弟跟前,立刻大聲的講起故事,再也不跟回答母親的話了.
徽瑜:……
等到姬亓玉來接她們的時候,徽瑜就忍不住的憤憤告狀,";一個女孩家,居然跑到二門口去,居然還學(xué)了些市井之語回來,怕我訓(xùn)她還躲了.我看她的性子是越來越野了,一定要好好管教,要是長大了還這樣,將來可怎麼好?";這樣的女孩家,誰敢娶啊?
姬亓玉想起來難怪自己回來的時候,女兒對自己做鬼臉,感情是做錯事情了.看著徽瑜氣呼呼的樣子,反而板起臉來說道:";你還拿刀殺人呢,也沒見岳母怎麼管教你,不就是學(xué)了句話,這話也沒錯,不用這樣大驚小怪的.";他的女兒,就要有大郡主的威風(fēng)才成,要是跟尋常女子一樣怯懦的很,那纔是丟人呢.
摔!還能不能好好的溝通了?
所以說,夫妻之間互相知道黑歷史,真的不是一件好事情.
";這怎麼能一樣?";她是有個成熟的靈魂在內(nèi)好不好?昭姐兒還是個真真切切的小孩子呢,要是姬亓玉這樣驕縱下去,她都能預(yù)料到再過十幾年,京都大街小巷估計都會知道靖王家有個驕縱的大郡主了.
";怎麼就不一樣了?";姬亓玉換完了衣裳,看了看大榻上對於爹孃正在溝通無動於衷的兒子,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這纔將徽瑜拽進(jìn)懷裡,低聲說道:";咱們的女兒,不用學(xué)那些委屈的規(guī)矩,就如同你也不喜歡一樣.";
";可……她將來總要嫁人.";徽瑜心裡嘆口氣,她是不喜歡,可是生在這個朝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現(xiàn)在知道我的好處了吧.";看我多容忍你,姬亓玉心裡忍不住的洋洋自得.
徽瑜累感不愛,這父女倆就是來磨她的,還是兒子省心.
";算了,將來有你頭疼的,到時候你可別抱怨.";徽瑜索性不管了,反正只要昭姐兒不殺人放火的,她爹基本都能罩得住.彎腰抱起兒子,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才說道:";是不是要啓程了?";
姬亓玉點頭,伸手把兒子接過來,這才往外走去.出了門,就看到女兒抱著小小躲在廊檐下的大柱子後面探頭探腦的,姬亓玉就朝著女兒招招手,昭姐兒十分歡快的跑了過來,扯著她爹的袖子撒嬌,";爹爹.";
徽瑜假裝看不到,板著臉說道:";該出發(fā)了,晚了天黑就進(jìn)不了城門.";
昭姐兒瞧著母親的神色不那麼嚴(yán)厲了,就越發(fā)的撒起歡來,一路跑著帶著小小往外奔去.
徽瑜扶額,哪有點大家姑娘的矜持.
路上馬車走的極慢,徽瑜抱著兒子坐在馬車裡,昭姐兒不肯呆在馬車裡嫌氣悶,撒嬌跟著他爹騎馬去了.因爲(wèi)這個,姬亓玉馬速也不敢太快,靖王府的車駕以比蝸牛快不了多少的速度朝著廄而去.
因爲(wèi)這渣速,堪堪趕在城門關(guān)閉前進(jìn)了城,等到回了王府安頓下來天都黑透了.昭姐兒瘋了一天用過晚飯就睡了,徽瑜哄兒子睡覺,姬亓玉又去前院跟幕僚商議武元白回京之後的各項事宜.因爲(wèi)她的身體,姬亓玉不讓她操勞這諧心事,所以徽瑜並不知道南邊的事情究竟如何了,但是看著姬亓玉一天比一天還要忙,也知道事情進(jìn)展如何.
把兒子哄睡了,徽瑜想著洗三的時候要回董家,那明天要不要去醇王府去一趟,昭姐兒想要找誠哥兒玩,應(yīng)該先遞個帖子.徽瑜就在燈光下寫了帖子,然後喊了尤嬤嬤進(jìn)來,讓她明天一早把帖子送去.又拿出自己的嫁妝單子,這幾年姬亓玉沒少給她好東西,單子的厚度一年比一年後,纔出生的小侄子洗三禮她要好好地挑一挑,要選個寓意美好外形漂亮的禮物.還有滿月禮,一起挑出來好了.
等到徽瑜都忙完了,姬亓玉還未回來,她也就不等了,自己去睡了.
等到第二天睜開眼睛,身邊有姬亓玉留下的味道,但是人又不見了,看來是早就走了.徽瑜起了身,昭姐兒一大早就闖進(jìn)來在她耳邊嘰嘰喳喳問去醇王府的事情,徽瑜安撫女兒,";已經(jīng)送了帖子過去,你要耐性,這點耐心都沒有,如何使得?";
在母親面前,昭姐兒都是不會十分放肆的,聽著母親略帶不悅的聲音立刻跟個乖乖女一樣坐在大榻上,看著母親更衣梳妝.幸好奶孃把弟弟送來了,這才緩了口氣,在榻上又開始每日講故事的行程,小小蹲在旁邊格外的老實.
徽瑜不是兇女兒,而是她爹太了,她就只能當(dāng)個嚴(yán)母,這苦逼的人生.不過在兒子面前可以當(dāng)回慈母了,她已經(jīng)能遇見姬亓玉對待這個兒子的嚴(yán)格教育.
醇王妃回了帖子,邀請徽瑜母女做客,還提到了小世子.徽瑜沒打算帶著兒子也去,實在是太小,就留在家裡讓鍾媽媽照顧,帶上尤嬤嬤跟昭姐兒小小,一衆(zhòng)丫頭隨行的護(hù)衛(wèi),這才往醇王府而去.
很顯然,誠哥兒知道了昭姐兒要來,早早的就在大門口等著了.當(dāng)然徽瑜不認(rèn)爲(wèi)誠哥兒這個熊孩子會願意跟昭姐兒玩,肯定是惦記小小.
王府側(cè)門直接卸了門檻,徽瑜的馬車一直進(jìn)了二門,這才停了下來.昭姐兒抱著小小一下馬車,誠哥兒立刻就圍了上來,一雙眼睛亮閃閃的就落在了小小的身上.大約是怕嚇到了昭姐兒不讓小小跟他玩,這孩子還特別溫柔的牽著昭姐兒的手往裡走,當(dāng)然還一本正經(jīng)的跟徽瑜見禮,徽瑜心裡都要笑翻了.這個讓醇王氣的要抓狂的嫡子,其實有的時候還是很討人喜歡的.
";怎麼這麼著急就要過來,我還以爲(wèi)你要過幾天.";楚珂親自迎了出來,一身碧色鬆緩的衫羣,襯著臉上的笑容越發(fā)的慈愛.當(dāng)然她的眼睛是落在了昭姐兒的身上,看得出來楚珂是喜歡女兒的.
徽瑜的眼睛落在楚珂鬆緩的衣衫上,眼睛不由一閃.
第三百零四章:喜事
六月的天氣很是宜人,兩人並肩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前頭誠哥兒跟昭姐兒正逗著小小玩,歡聲笑語不時地傳過來.柔軟溫暖的陽光灑落在身上,徽瑜都覺得在這裡十分的舒服.
楚珂跟徽瑜在院子裡石桌旁坐下,這才柔聲說道:";我有兩個月的身孕了,你的眼睛還是跟以前一樣尖利.";
徽瑜雖然心裡有些猜測,但是楚珂這樣明晃晃的講出來,她還是覺得有些不敢相信.誠哥兒都這麼大了,她還以爲(wèi)以醇王夫妻之間的相處情況來說,應(yīng)該不會再有孩子了.現(xiàn)在看來事情未必就是那樣的,可見是哪一家的夫妻相處都未必是如傳言般.
";這可真是大喜事,恭喜恭喜.";徽瑜連忙說道.
楚珂也笑了,";要是生個女兒就好了.";
徽瑜其實很想說,生女兒其實挺苦逼的,要防著和親的巨大危險.尤其是醇王這樣不思進(jìn)取的人,如果將來生個女兒,要真是送去和親,他未必就敢爲(wèi)了女兒爭取一下.當(dāng)然徽瑜這樣想是小人之心,不過其實這也是現(xiàn)實情況,畢竟便是姬亓玉都不敢跟皇帝硬碰硬的.
";女兒也好,兒子也好,我覺得都挺好的,來什麼養(yǎng)什麼,都是緣分.";徽瑜笑著說道,眼睛落在誠哥兒身上,";我倒是看著誠哥兒像是變了不少,比年前沉穩(wěn)多了.";
楚珂聽到這裡面色就有些凝滯,好一會才說道:";再不改,就被他爹打死了.";
徽瑜:……
這對父子還是那麼暴力啊!
這個話題可不好,畢竟是人家的私事,徽瑜火速轉(zhuǎn)移話題.楚珂很顯然也不願意講這個,反而問道:";昭姐兒生辰打算怎麼過?要不要熱鬧一下?";
";小孩子過什麼生辰,到時候吃完長壽麪就成了.";徽瑜隨意說道,";你家誠哥兒每年都過生辰?";
楚珂笑了,";那倒也沒有,也是一碗長壽麪就打發(fā)了.";
這一點上倆個人都是出奇的一致,不由相視一笑.
差點奉了上來,徽瑜也沒什麼胃口吃,抿了口茶,夾了一塊芙蓉糕慢慢吃著.
楚珂將手裡鬥彩海藻紋的茶盞放下,這才壓低聲音說道:";德妃娘娘‘生病’了,這事兒你知道嗎?";
徽瑜一愣,";什麼時候的事情?";
看著徽瑜驚訝的樣子明顯不知情,楚珂也愣了一愣,然後才說道:";這兩天的事兒.";
徽瑜沉下心來,她跟楚珂私交甚好,這才問了一句,";可知道爲(wèi)什麼?";楚珂那生病兩個字咬的很是古怪,可見這生病也有些古怪.
";這事兒可不好說,據(jù)說是笑安公主在湖邊玩耍跌倒了,德妃娘娘爲(wèi)了就公主殿下摔進(jìn)了湖中,感了風(fēng)寒這才病了.";
";……真的?";
";天知道.";楚珂譏諷一笑,想起徽瑜在宮裡遇襲的事情,又加了一句,";反正現(xiàn)在德妃娘娘頂著救了公主的名頭還是挺風(fēng)光的.";
之前徽瑜在宮裡遇襲,雖然這件事情皇帝按了下來沒有讓姬亓玉繼續(xù)查下去,但是並不代表者皇帝什麼都不知道.至少德妃在之後的一段時間都備受冷落,倒是夏迎白母女又重新風(fēng)光起來.現(xiàn)在德妃救了公主……聽著楚珂的話倒像是鹹魚翻身了.
徽瑜面色微沉.
看著徽瑜的表情,楚珂也知道她肯定不太高興,只是她這個人不太會說安慰的話,只能講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你也不用心急,會有那一天的.";當(dāng)初玉琢的來歷,雖然皇帝壓下,但是並不代表這些王爺們一點風(fēng)聲聽不到,只要有心查,總能發(fā)現(xiàn)點什麼.只是礙於皇帝的態(tài)度,無人敢置喙罷了.
";我不著急.";徽瑜淺淺一笑,";謝謝你跟我說這些.";
楚珂無所謂的一笑,";這算什麼大事值得你謝我.";
";的確.";徽瑜對著楚珂也是一笑.
前面?zhèn)鱽碚呀銉捍笮β?兩人循聲望去,卻看到小小嘴裡叼著誠哥兒的玉佩在樹上盪鞦韆,誠哥兒想要抓小小,奈何夠不到,正氣的嚇唬小小呢.小小也是個愛記仇的,上回在宮裡的時候,誠哥兒就是追他最兇的,看來還沒忘記這一折呢.
";譽哥兒怎麼樣,怎麼沒帶他來?";
";太小了些,等他大大給你看.";
";現(xiàn)在不知道京都多少人都羨慕你呢,你可知道?";
";羨慕我做什麼?";徽瑜問道.
";你就裝吧.";楚珂白了徽瑜一眼,一個人生了靖王兩個孩子,還是獨有的兩個孩子,能不招人羨慕嗎?
徽瑜想了想就知道楚珂說什麼了,這件事情可真是沒辦法否認(rèn),這也是沒辦法否認(rèn)的事情,想了想就對著楚珂講道:";只能說我運氣太好了.";
";寧王妃最近有一個多月未進(jìn)宮了,你是因爲(wèi)生產(chǎn)過後身體虛弱皇后娘娘特意免了進(jìn)宮問安.你說,寧王妃爲(wèi)什麼?";楚珂低頭擺弄著茶盞蓋子,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你是說?";徽瑜凝神看著她.
";我可什麼都沒說,無憑無據(jù)的.不過你自己上點心吧,畢竟……";畢竟寧王跟靖王之間可不太平,夏冰玉要是真的懷孕再生下個嫡子,靖王這邊的優(yōu)勢可就沒什麼了.
中午在醇王府用了午飯,下午徽瑜帶著昏昏欲睡的女兒回了靖王府.沒想到姬亓玉居然難得在家,看到她進(jìn)來,他就起身說道:";正要去接你們呢.";
徽瑜笑了笑,";就這幾步,還值得你親自去接?";
";值得.";
聽著姬亓玉一本正經(jīng)的回答,徽瑜倒是一下子紅了臉,轉(zhuǎn)身就去了淨(jìng)房更衣梳洗,等到忙完了出來還覺得面頰火燒一樣.好像從自己生完兒子之後,姬亓玉對著她的時候說話越來越大膽了,這可真不是個好現(xiàn)象,她總是覺得臉紅的要死一樣.
爲(wèi)了掩飾自己的窘狀,姬亓玉一出來也不給姬亓玉說話的機會,直接問道:";譽哥兒呢?";
";睡了.";姬亓玉回道,看著徽瑜躲避他的目光,索性長臂一伸將人拽進(jìn)懷中,";我又不是吃人的野獸,躲那麼遠(yuǎn)做什麼.";
因爲(wèi)徽瑜要養(yǎng)身子的緣故,做完月子之後兩人雖然同共枕,但是也並沒有做什麼.現(xiàn)在徽瑜身體養(yǎng)好了,倒是覺得這麼靠近他真不是一件好事情.
";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去.";姬亓玉環(huán)著徽瑜,手掌穿過她的腰際環(huán)在一起,將她緊緊地鎖在懷中,薄脣擦著她的耳際輕聲說道.
徽瑜只覺得耳垂癢癢的,似乎要氧到骨子裡去,連忙點頭應(yīng)了,想要掙脫開,卻不遂人願.姬亓玉手掌收了收,徽瑜的背緊貼著她的胸膛,都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呼吸引起的胸膛震動,整個人也在這樣的氣氛下有些灼熱起來.
";你……先放開我,天還亮著呢.";白日宣淫什麼的,在以前不算事兒,但是在這個時空真心是挑戰(zhàn)恥度,反正府裡的下人不會認(rèn)爲(wèi)男主人不好,只會認(rèn)爲(wèi)女主人輕浮,這坑姐的世道啊.
";你的意思是晚上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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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這麼直接,徽瑜淚奔.
";我問過程七舟了,他說你身體已經(jīng)無事了.";
呃,這種事情怎麼能去問別人呢?徽瑜臉上都要火燒雲(yún)一樣了,以後她真的一點都不想見到程七舟了.
晚飯過後,姬亓玉一本正經(jīng)的打發(fā)走了女兒跟兒子,果然要徽瑜履行白天的承諾.
第二天,徽瑜總結(jié)經(jīng)驗,禁慾太久的男人是傷不起的.
在姬亓玉說來還是因爲(wèi)徽瑜要出門,他還是收斂了的.
徽瑜木著臉起梳洗,姬亓玉心情甚好的坐在外間的榻上看著徽瑜忙碌.屋子裡伺候的丫頭都能察覺到今日王爺似乎格外開心,連帶著她們都跟著鬆了口氣,忍不住祈禱王爺天天開心就好了,她們當(dāng)差可就輕鬆多了.前些日子王妃身體不好,整個王府從上到下,哪一個當(dāng)差都覺得連呼吸都不敢大聲,這樣的日子當(dāng)真是太憋悶了.
王妃雖然一直板著臉,但是王爺?shù)难凵窬透^子一樣一直落在王妃的身上,屋子裡的氣氛也是難得的輕鬆.
徽瑜收拾好後,昭姐兒跟譽哥兒也到了,昭姐兒肯定是要跟著去的,徽瑜有些猶豫要不要帶著兒子去.想著今天董府肯定是人來人往十分熱鬧,最後還是不願意帶著兒子去,等以後大點再說吧.姬亓玉也贊同徽瑜的話,孩子太小,很多時候意外都是當(dāng)不起的.
用過早飯,將譽哥兒交給尤嬤嬤跟奶孃,徽瑜帶著鍾媽媽照看昭姐兒回了孃家.
今日的董府果然是十分的熱鬧,靖王夫妻到來無疑是給董府更添一層喜氣.自從董二老爺專心治學(xué)辦了免費私塾之後,在附近聲譽大漲,今日喜得長孫,還收到了很多鄉(xiāng)親送來的禮物.雖然不值錢,但是董二老爺卻是喜不自勝,這是他辛苦獲得別人認(rèn)同換來的,還是很不一樣的.
徽瑜看著董二老爺容光煥發(fā),比起以前來多了幾分自信跟風(fēng)采,就連肚子都縮水了很多,可見是真的在治學(xué)上費了很多的功夫.這樣的董二老爺,就算是沒有多大的成就,但是至少肯踏實事幹,想來董二夫人還是很開心的.果然徽瑜看到董二夫人的時候十分開心,還特意吩咐人把鄉(xiāng)親們送來的了新鮮蔬果肉類生禽送去廚房,回頭看到女兒還喜滋滋的說道:";大半輩子了,我還是第一看到有人真心實意給你爹送東西呢.東西呢不在貴賤,真心難得.昭姐兒,來外祖母抱抱,回頭給你拿新鮮的果子吃.";
昭姐兒跟董二夫人很親近,笑嘻嘻的窩在外祖母懷裡,徽瑜起身就說道:";我去看看嫂子跟小侄子.";
";去吧,我?guī)е呀銉壕统?";董二夫人帶著昭姐兒就出去了.
徽瑜也跟著起身去了吉小翠的院子,吉小翠看到徽瑜來一點也不意外,連忙笑著請她坐下.徽瑜就探頭看著旁邊睡得正香的小侄子,五官還不能明確的分辨出到底是比較像誰,但是這膚色……咳咳,徽瑜看了看吉小翠,反正是比較像親孃的,不由抿脣一笑,男孩子黑點白點都無所謂,要是女孩家就有點不太好了,這裡又不流行小麥色健康肌膚審美觀.
看著吉小翠神色甚好,也知道董二夫人將她照顧得不錯,唯一有些鬱悶的就是董允驥不能趕回來看兒子.
";雖然有些遺憾,不過當(dāng)官的哪裡能這樣自由來去的,反正早晚都能見到的.";吉小翠倒是豁達(dá),許是因爲(wèi)她在社會底層成長起來的緣故,很多事情都沒有京都那些閨秀的膩歪.
徽瑜安慰她幾句,對於吉小翠的心態(tài)還是很贊同的,";若是哥哥一兩年內(nèi)回不來,等到孩子大一些你倒是可以帶著他去看他.";
";那可不行,我還要在爹孃跟前盡孝呢.";吉小翠一本正經(jīng)的說道,";我回來這麼久,以後也不能在夫君跟錢伺候,正想著要不要擡一房妾室送去照顧他起居.";
徽瑜:……
雖然說男人在外當(dāng)官,做嫡妻的要在家伺候公婆盡孝,擡妾室隨著夫君上任伺候在這個時空是司空見慣的事情.但是,徽瑜聽著吉小翠這樣講,心裡總局的怪怪的,一時間竟答不上話來.
看著徽瑜呆愣的模樣,吉小翠";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怎麼你不相信啊?在我們那裡殺豬的賺了點錢還要納個妾呢,再者說了我不在跟前,他身邊也不能沒人照管.";
雖然知道在古人心裡這樣纔是正統(tǒng)的行爲(wèi),但是徽瑜心裡還是不能認(rèn)同啊.可是她又不能說你別送了,這樣的話也不適合她來說,想了想就只能隱晦的說道:";你跟母親商量就是.";畢竟董二夫人到底是怎麼想的,徽瑜也不知道.而且納妾這種事情也是司空見慣的,她的確是不好多嘴.不過看著吉小翠的樣子,是一點不情願也沒有,看來這件事情她是想了很久了,大約是覺得生了兒子比較有底氣了,才能這樣沒有負(fù)擔(dān)的.畢竟要是她生個女兒,萬一擡個妾生個庶長子怎麼辦?
從董府吃了洗三宴回來,徽瑜還一直想著這件事情,想來想去也覺得心裡不太舒服.其實這事兒也能講得通,吉小翠本身孃家無人撐腰,她將來的生活都要依附著董家,所以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盡力做到讓公婆滿意讓丈夫滿意,她是沒有後路的,只能賢惠持家,只有得到婆婆的歡心跟支持,纔算是在董家真的站住腳了.至於她哥哥怎麼想的,在妻妾的態(tài)度上,徽瑜是真的沒有跟董允驥有過這方面的交流,兄妹之前這樣的話題也是十分尷尬的.
姬亓玉回來的時候,就看到徽瑜一臉的心事重重,還以爲(wèi)出了什麼事情,開口一問,不由得失笑出聲,";這算什麼事情,哪家不是這樣的.";
徽瑜:……
果然,姬亓玉也是這樣認(rèn)爲(wèi)的.
";那你也是這樣想的了?";徽瑜憤憤.
";我已經(jīng)有妾室這麼多年了,你現(xiàn)在才吃醋是不是太晚了點?";
";……好像也是.";徽瑜覺得姬亓玉的話也沒錯,但是好像有點地方不對.
";納妾這種事情是不可避免的,難不成讓你哥哥在任上無人照顧?";姬亓玉將外衣脫掉,只著中衣做在徽瑜身邊緩聲說道.
";……";徽瑜無話可答.
";再者說了,你嫂子在京,你哥哥在江蘇也是要有人際往來等瑣碎事情,的確是需要一個女人操持.";
徽瑜沉悶了,哼哼兩聲,";幸好你不用去外地做官.";
姬亓玉笑了,";我便是去也要帶著你的,你又不用留京孝敬公婆.";
她的確是沒有嫡親婆婆!
";若是有呢?";徽瑜耍賴逼問道.
";那也沒關(guān)係,母妃住在宮中,也不需要你伺候.";
";好像也是.";
";別人家的事情也值得你這樣不開心.";姬亓玉覺得很不開心,他覺得徽瑜的心思更應(yīng)該放在他們夫妻的夜生活上比較好.
今日大圖一萬字,兩章合爲(wèi)一章一起發(fā)了,羣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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