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散出一抹亮光,暗青色的天空慢慢的變成湛藍(lán)色,等到太陽升起大街上已經(jīng)是人來人往,喧囂熱鬧,行人如織。
來了不走的門前此時正有個小廝拿著掃把掃著門前的地界,門口站著的是孫掌櫃,仰頭看著天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屋裡還有個夥計正拿著抹布打掃衛(wèi)生,整個鋪子都有種生機(jī)勃勃的勁頭,路過的行人都忍不住的回頭看一眼。
“東家。”孫掌櫃看著闞志義出來了笑著打聲招呼。
闞志義也擡頭看著天,輕輕的點點頭,“今兒個這天氣說不定會有雨,你找個夥計去城外等著送貨的,貨到了直接送到鍾大年哪裡去,不用到這裡了。”
“哎,知道了。”孫掌櫃身後就找來一個夥計低聲吩咐幾句,那夥計點點頭一溜煙的就竄了。等到那夥計走了,孫掌櫃看著闞志義進(jìn)了屋也跟著走進(jìn)去了,笑米米的說道:“您說這回的事兒能成嗎?”
闞志義坐在官帽椅上手裡捧著一杯茶,聽到孫掌櫃的話難得笑了笑,“不好說,這麼大的一個局。”
孫掌櫃大約是沒想到東家居然沒把握,不由得愣了愣,“您都沒把握就敢下手了?”這要是失了手怎麼辦?
“呵呵。”闞志義抿口茶,看著孫掌櫃緊張的樣子不由一笑,“凡是做生意的身上都有點賭性,就當(dāng)是賭了一把。”
孫掌櫃真是服了,氣的直翻白眼,嘆口氣就說道:“也就您有這麼大的魄力,但凡換個人都要想一想。”
闞志義聽著這話一愣,良久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對著孫掌櫃說道:“當(dāng)初我這條命都是人家救下來的,所以這輩子?xùn)|家要做什麼我就陪著,大不了賤命一條。更何況人家沒在我落難的時候落水下石,這鋪子還有我的紅利,做人要知足。”
“那報恩跟做生意是兩回事兒啊。”孫掌櫃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能跟著他這麼多年也是覺得東家是個能靠得住的人。
闞志義看著孫掌櫃愁眉苦臉的樣子,不由得笑出聲來,“瞧你嚇的,我還沒見過東家吃虧的時候,你怕什麼。打起精神來開門做生意就是,別人不上門咱們沒辦法,要真是摸上門來,可不是咱們下絆子。”
孫掌櫃一句話都不想說了,說得輕鬆,真的找上門來坑了人家,事後要是來尋仇怎麼辦?關(guān)鍵都是摸得清楚底細(xì)的人,還真有些棘手。
闞志義瞧著孫掌櫃都愁壞了,忍不住指點一句,伸手指指頭上的天,“神仙打架,與我們何干,其實人家心裡門清的很,尋仇也找不到你身上,放心吧。”
聽著東家這麼說孫掌櫃不知道該說他心太大還是太傻了,算了他不過是個掌櫃的,主子怎麼說就怎麼做唄。
靖王府。
徽瑜看著手上的請?zhí)敲C王妃送來的帖子說是弄了個賞花宴,徽瑜就想著這是打著賞花宴的名頭,就是不知道要做什麼事兒。而且她成親一個多月來這還是第一次接到妯娌的帖子呢,尤其是這個妯娌還是自己曾經(jīng)的閨蜜,只是兩人現(xiàn)在有些疏遠(yuǎn),覺得不赴宴不好,赴宴的話又覺得有些鬱悶。
哎!
徽瑜隨手把帖子放在黃花梨四角包銅邊鏤空花紋的炕桌上,雪琪就端著泡好的茶進(jìn)來了,輕輕地放在桌上,低聲說道:“王妃,尤嬤嬤來了。”
徽瑜眼皮一撩,“哦?”要說起來尤嬤嬤也算是個厲害人物,打從上回大廚房的事情交手之後,就在也沒有動靜了。上次的事情因爲(wèi)姬亓玉一句話定下了正院開小廚房的事情,也算是表了態(tài)站在王妃這邊的,所以尤嬤嬤立刻調(diào)整風(fēng)向?qū)砧み@邊的小廚房一路大開綠燈,各種事情辦的是順風(fēng)水順。在徽瑜吃了姬亓玉小廚房半個月的私糧之後,自己的小廚房終於建好了。廚房建好了也得有人看火燒柴,摘菜打雜,尤嬤嬤十分體貼的送來了幾個丫頭讓徽瑜挑著使喚。
尤嬤嬤原本想著王妃對她有成見,說不定一定不會用她選的人,這樣的話她也能扳回一城,誰知道徽瑜二話不說就把人留下了,還笑的十分和煦的說道:“嬤嬤當(dāng)了這麼多年的差,一雙眼睛挑人那是沒話說,信不過別人嬤嬤卻是信得過的,那就留下吧。”
尤嬤嬤先是愣了愣,然後才知道自己又被坑了一把。她原想著自己送來的人,王妃不知道底細(xì)肯定不敢用啊,到時候王爺問起來的時候她也能表了忠心,還能趁機(jī)把前段時間在大廚房丟了的臉面找回來,誰知道徽瑜二話不說就把人留下了。
這下好了,人是自己送進(jìn)來的,這要是出點什麼差錯可就是自己的不是了,她真是後悔自己怎麼就沉不住氣了呢。就爲(wèi)了這事兒,苗榮廣那缺德的還嘲笑了自己一回,可把她氣壞了。後來尤嬤嬤細(xì)細(xì)思量這件事情,這事兒要麼是王妃想要在王爺面前掙個臉面,要麼就是心思太深擺了自己一道。實在是打從王妃進(jìn)了府,不管大事小事兒都不用王妃自己出面,王爺都給辦了,她也沒能試探出王妃的底細(xì),實在是說不好王妃到底是有城府的還是走運(yùn)氣的。
要是走運(yùn)氣的,自己只要端著笑臉敬著就是了,憑著一張臉得*,早晚有色衰的一天,到時候有她笑的。可要是有城府的,尤嬤嬤起起伏伏的大半輩子都過來了,要是陰溝裡翻了船,還不得被人笑話死,而且後半輩子的尊榮也沒有了。
所以現(xiàn)在尤嬤嬤往正院跑得勤快,不管什麼事情幾乎都是親力親爲(wèi),就想著知道王妃到底是個什麼心性。可這都個把月了,不要說她見到王妃的機(jī)會少,王妃身邊的事情那都是鍾媽媽跟兩個雪丫頭把著,一般人還真是插不進(jìn)手去。正是這般的行事作風(fēng),尤嬤嬤卻更加謹(jǐn)慎了,國公府出來的姑娘排場可就是不一樣,瞧著怪有門道的。
“嬤嬤,王妃請您進(jìn)去呢。”雪瑩笑著走出來對著尤嬤嬤說道,還親手打起了簾子,姿態(tài)放得很低。
尤嬤嬤看著雪瑩也是滿臉的笑,“有勞姑娘了。”
“這是奴婢該做的,可不敢當(dāng)嬤嬤的誇獎。”雪瑩笑著看著尤嬤嬤走進(jìn)去,臉上的笑容這才散了,狗仗人勢的東西還真以爲(wèi)自己多了不得,都不夠她們姑娘下盤菜的。呸,等到姑娘生下小主子,看你們一個個的不上趕著巴結(jié)。
雪瑩剛轉(zhuǎn)個身又碰上了冰月,如今原先跟著姑娘過來的丫頭都升了一級,冰月以前是三等丫頭,如今也到了二等自己手下還管著幾個小丫頭。但是在雪瑩面前還是矮了一頭,只見她笑著對著雪瑩說道:“雪瑩姐姐,衛(wèi)側(cè)妃的丫頭憐花到了,說是衛(wèi)夫人想要進(jìn)來看看側(cè)妃,求王妃給個恩典。”
雪瑩一聽臉就拉下來了,看著冰月問道:“你怎麼說的?”
冰月一聽立馬就說道:“我一個小丫頭哪裡敢替王妃做主,自然是好心替她傳個話,單看王妃願意不願意見,或者是給句什麼話了。”
雪瑩伸手墊了墊冰月的額頭,“小蹄子學(xué)聰明瞭,算你開眼了。”
上回冰月在這兩位側(cè)妃的丫頭跟前不小心就吃了個大虧,要說起來這兩個側(cè)妃跟前的丫頭也都有幾分本事,兩人跟冰月說話,拐著彎的套出了王爺在正院的行蹤,結(jié)果王爺在的時候被兩爲(wèi)側(cè)妃堵院子裡了。那次的事情冰月可真是嚇壞了,沒想到自己不留神的一句話,就惹了大麻煩,被鍾媽媽罰了兩個月的月錢,還打了五板子,兩天下不來*。有了這個教訓(xùn),正院裡的丫頭哪個不要命的還敢透露一絲風(fēng)聲,就算是尤嬤嬤現(xiàn)在想要從正院打聽點消息只怕是都不容易。
“多虧姐姐提點,我這裡多謝了。那您看這事兒?”冰月小心翼翼的奉承著雪瑩低聲問道。
雪瑩嗤笑一聲,就對著冰月說道:“你去跟她說,王妃正跟尤嬤嬤說話呢,只怕一時不得閒見她,讓她先回去,我會把這件事情稟了王妃。”
那就是回去等消息了,也沒句準(zhǔn)話。冰月連忙點點頭,又對著雪瑩謝了謝,這才邁著步子出去了。
側(cè)妃的丫頭想要進(jìn)正院可不似隨意就能進(jìn)來的,雪瑩嗤笑一聲,彈彈一角掀起簾子進(jìn)了屋。
屋子裡尤嬤嬤正半僵著身子坐在腳踏上,她一個奴才王妃賞了座位那是臉面,可是做奴才的也不敢真的一屁股坐在上面,只是坐了一個角,還要挺著脊樑,這個姿勢說起來是十分累人的。縱然累還是打起精神小心翼翼的跟王妃說話,正說到王府莊子的賬冊上的事情,就看到雪瑩踮著腳輕輕地走進(jìn)來,在王妃跟前半蹲著身子低聲說了幾句話,就看到王妃嘴角勾了起來。
尤嬤嬤打從見了王妃第一面就被這容貌震了震,再後來就被王妃的性子給折騰了一番。別人家的王妃進(jìn)了門哪一個不是先把府裡大權(quán)握在手裡的,偏偏她們王妃問都不問一句,她就算是想交出來都沒機(jī)會,當(dāng)然她就是吃的這碗飯也不想交出來。但是王妃到底打得什麼主意,她卻沒能看出來,心裡也有些打鼓。
她看到雪瑩跟王妃說話,自己到嘴的話就嚥了回去,坐在那裡等著她們主僕,垂著頭也不四處打量。這屋子裡打從王妃住進(jìn)來後就換了一個樣,原先她帶著人收拾出來擺上的東西都被換了,她到底是宮裡出來的,這眼界可比旁人好多了,但是就算是這樣看著這屋子裡眼角掃到的地方擺著的東西也是覺得心驚。雖然早就知道新王妃嫁妝豐厚,但是厚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令人心顫了。
“衛(wèi)夫人想要進(jìn)府拜見也不是什麼大事兒,你去跟衛(wèi)側(cè)妃說一聲明兒個進(jìn)府就是了。也不用特意來正院走一遭,明兒個上午我要出門,別費(fèi)那個功夫了。”徽瑜笑著說道,“中午留飯,讓大廚房多做幾道菜送過去,別怠慢了。”
“是,奴才這就去。”雪瑩聽著徽瑜特意讓她走一遭,就知道是說給尤嬤嬤聽的,因此當(dāng)著尤嬤嬤的面也格外的恭順。
徽瑜揮揮手就讓雪瑩去了,這才轉(zhuǎn)過頭笑著看著尤嬤嬤說道:“嬤嬤是看著王爺長大的,有時間也勸一勸王爺在府裡四處走走,有時候我說話王爺不愛聽,嬤嬤卻是不一樣的。”
尤嬤嬤聽著徽瑜笑吟吟的說著這樣的話,不知道爲(wèi)什麼後背上卻是爬滿了汗,讓她一個奴才去勸王爺?shù)絺?cè)妃的院子裡留宿,她就是有這個心在王妃面前也不敢應(yīng)這個話。她也不知道王妃是真的沒心眼才說這樣的話,還是有意試探自己。方纔聽著聽著王妃安排衛(wèi)夫人進(jìn)府探望衛(wèi)側(cè)妃,之前沒聽說王妃要出府,現(xiàn)在不僅要出府不讓衛(wèi)夫人特意過來拜見,還留了飯加菜招待,怎麼看都是賢良端莊的王妃範(fàn)兒,她都挑不出錯來。但是一個王妃躲著側(cè)妃的孃家,這……這也太賢惠了。
“老奴一個奴才,哪裡敢說這些話,王妃太擡舉奴才了,奴才可不敢忘了規(guī)矩。”尤嬤嬤可不敢應(yīng)下來,王爺?shù)钠鈩e人不知道她還不知道?那最是討厭別人指手畫腳的人。不過同時也有些心酸,也不知道新王妃到底哪裡好,除了長得好看些,家世也不錯,怎麼就能入了王爺?shù)难郏凑盏览韥碇v,王爺可不是好說話的人。要是有人犯了事兒,那是絕不手軟的人。
“嬤嬤這話也就哄哄外人,我確實知道嬤嬤跟王爺?shù)那榉值摹M鯛斪杂墒甘菋邒叽蛐】粗L大的,這情分可不一般。王爺?shù)男宰計邒弑日l都清楚,我真是愁白了頭,也不知道兩位側(cè)妃那裡不入王爺?shù)难郏f我又不能攆著王爺出去,我還真怕外面人說我霸著王爺不鬆手,這可不是冤枉死人了。這事兒還得靠著嬤嬤勸兩句,好歹也得爲(wèi)著子嗣著想不是。”徽瑜長長的嘆口氣,好像真的爲(wèi)了這件事情愁白了頭一般,那雙漂亮的眼睛裡溢出來的委屈真是讓人看著心都化了。
尤嬤嬤看著王妃這樣子,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讓她跟王爺說屋裡被窩的事情,她膽上長了毛也不敢啊。這要是換個別的主子,她還能試一試,她們家王爺?她還想留著命頤養(yǎng)天年呢。她是打死也不敢應(yīng)下來。立刻就轉(zhuǎn)移了話題,絕對不看王妃委屈的樣子,難怪王爺被勾的魂都沒了,她這麼大年紀(jì)了瞧著王妃這樣子都覺得心硬不起來,別說一個男人了。
“……幾處皇莊的收成跟賬冊都已經(jīng)送來了,單子都在這裡還請王妃過目。”尤嬤嬤轉(zhuǎn)移話題的功力的功力跟速度相當(dāng)?shù)难杆伲D(zhuǎn)瞬間就把放在袖籠裡的冊子恭恭敬敬的遞了上去,然後順勢站在那裡,坐了這麼久腰都僵了,總算是能活泛活泛筋骨了。
“嬤嬤別站著,這裡沒外人,你坐,咱們慢慢說。”徽瑜看著桌子上的賬冊,只是掃了一眼就別開眼,“這些東西回頭讓鍾媽媽看看對對數(shù)就成了,鍾媽媽有個兒子在我鋪子裡當(dāng)差,手下有個好賬房,我不愛管這些瑣碎事,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嬤嬤直接交給鍾媽媽就是,你們兩個看著能對上數(shù),看看年景收成也不用太苛刻,差個一絲一毫的就算了。不過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若是莊子上的想要糊弄主子,這樣的事情也不能輕饒了。我對莊子上的人事不熟,虧得有嬤嬤這都交給你了。”
尤嬤嬤又傻眼了!
這是怎麼回事?你要說王妃不懂這些民生經(jīng)濟(jì)裡頭貓膩,可是王妃也還點出來了每年對賬要看看當(dāng)年的年景收成別被莊子上的糊弄了。可你要說王妃懂這些,可是偏偏又不插手,一股腦的交給了自己跟鍾媽媽。你說王妃防備自己吧,可是大事小事都不漫過自己,你說王妃重用自己吧瞧著也不像。尤嬤嬤自認(rèn)爲(wèi)當(dāng)差這麼多年,在奴才這條道路上體察上意她敢認(rèn)第二就沒敢認(rèn)第一,不然她一個奶嬤嬤能在靖王手下呆這麼多年還能被接近府裡管事,這就是她的本事!
可是她卻看不明白王妃這個人。
想到這裡,尤嬤嬤忍不住說了一句,“這都是當(dāng)初開府的時候皇上賞的莊子跟田地,每年各個莊子上送來的收成都關(guān)係著王府的開銷,王妃也該多少曉得一些纔是。”
“這事兒要是在別人手上我自然要看看的,這不是嬤嬤管著,我放心得很。嬤嬤不用擔(dān)心,你只管好好的當(dāng)差就是。王爺信得過你,我自然也信得過你。”徽瑜笑的格外的甜,又說了幾句就打發(fā)尤嬤嬤回去了,怎麼來的怎麼回去的,就連送上去的賬冊都被徽瑜塞給她帶回去了。
尤嬤嬤表示很鬱悶。
尤嬤嬤早寡夫家姓程,一子一女,女兒程青已經(jīng)出嫁,姬亓玉放了她良籍,以後自己的孩子總算是不用當(dāng)奴才了。兒子程新立在前院當(dāng)差坐著一個小管事,管著馬房跟回事處的差事。這兩個差事可算是肥差前者管著王府各位主子的出行,一應(yīng)行蹤明明白白,後者在回事處很是能明白王府跟各家交往的具體情況,不是信的過,這差事也拿不到手裡。
總體來說,尤嬤嬤跟兒子在姬亓玉心裡都是能信得過的人。
正因爲(wèi)這樣,徽瑜在尤嬤嬤的事情上不僅棘手,而且還要麻煩。不僅不能被尤嬤嬤母子牽著鼻子走,而且還不能被對方掌握自己的心思,這纔有瞭如今徽瑜對付尤嬤嬤的手段。尤嬤嬤既然能管著王府的事情,徽瑜就不打算撤了她跟姬亓玉鬧生分。既然不能撤了這個人,那麼按照徽瑜的性子就要把人好好的用起來,不是有手段有能力嗎?好吧,能者多勞,徽瑜就把王府裡所有事情都交給尤嬤嬤處置,明著我交給你,你就得好好地給我當(dāng)差,越是這樣尤嬤嬤反而更不敢隨意搞鬼了。
你來陰謀詭計,我就偏偏正大光明。
就算是狡猾如尤嬤嬤也有點騎虎難下的滋味。
尤嬤嬤走了之後,雪瑩很快就回來了,對著徽瑜說道:“衛(wèi)側(cè)妃還想來謝謝王妃被奴婢給擋了,想來王妃也不願意看見她。”
這丫頭越來越大膽了,徽瑜也不斥責(zé)雪瑩,只是隨意說道:“是要擋了,我可不願意看見她們的怨婦臉。”
雪瑩撲哧一聲就笑了,打從王妃進(jìn)了門王爺就沒去過兩位側(cè)妃處。而且她還打聽過,雖然兩位側(cè)妃比王妃早進(jìn)府一個月,可是王爺除了在她們進(jìn)府的那天晚上去過,後來都沒怎麼見過兩人,這樣的消息無異於讓雪瑩等一衆(zhòng)奴才很是興奮。
“她們哪裡知道王爺跟王妃之間的情分。”雪瑩十分得意的說道,絕對不會承認(rèn)以前的時候她還防姬亓玉跟防狼一樣呢。
“瞎說!”徽瑜半真半假的斥責(zé)一聲,“你跟鍾媽媽說一聲,尤嬤嬤找她看賬冊的時候她只管聽著就成,別的別多事兒。”
“是。:雪瑩應(yīng)了一聲,可是又有些不明白爲(wèi)什麼王妃會這樣做,這樣想著就問了出來。
徽瑜淺笑一聲,擡眼看著雪瑩指點道:“簡單!尤嬤嬤是個人才,這樣的人才放著不用豈不是可惜?皇莊是皇上賞賜的,皇莊裡頭當(dāng)莊頭管事的那都是皇上身邊出來的,往那裡一站只是派頭就能壓你們一頭,你們還怎麼跟人對賬?尤嬤嬤不一樣,她是宮裡出來的,資歷深,本事多,放著現(xiàn)成的人才不用幹什麼讓我自己的人衝鋒陷陣看人臉色受欺負(fù)?笑話!”
雪瑩聽著王妃這麼一說這才明白過來,“還是王妃厲害,奴婢真是服您了。我回頭給鍾媽媽好好說說,免得她好勝心重反而被尤嬤嬤當(dāng)了槍使。”
徽瑜就笑了笑,她特意解釋出來就是讓雪瑩指點鐘媽媽兩句。
“那明天衛(wèi)夫人來您真的要出府啊?”雪瑩?覺得如果是要給衛(wèi)夫人留臉面,可這臉也給的太大了,以前大夫人去寧王府見大姑娘還要給你給王妃問安呢。大夫人是什麼身份?衛(wèi)夫人又是什麼身份?比都不能比!
徽瑜看著雪瑩鬱悶的樣子,就知道這丫頭肯定爲(wèi)她不平,就淡淡的說道:“不是,明兒個我們?nèi)ッC王府走一遭。”
章玉瓊這是徽瑜成親以後第一次送帖子來請客,她總不能不去。而且這次去也當(dāng)做是試探一下,縱然知道皇家媳婦是非多,派系多,但是如果兩人的交情真的止步於此,徽瑜也覺得蠻可惜的。而且章玉瓊雖然生了個女兒,可是肅王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可見夫妻感情不錯。偏偏肅王跟姬亓玉沒多少情分,這也就註定徽瑜跟章玉瓊在某些事上是沒辦法統(tǒng)一陣線,真的蠻可惜的。
到了晚上徽瑜在姬亓玉回來後就把今天的事情說了說,說到衛(wèi)夫人來看衛(wèi)側(cè)妃沒反應(yīng),好似事不關(guān)己。說到讓尤嬤嬤帶著鍾媽媽跟莊子上的人對賬姬亓玉擡頭看了徽瑜一眼,也沒表示反對。當(dāng)徽瑜說到去肅王府做客的時候,終於有反應(yīng)了。
“我記得大哥很喜歡女兒,你明天去的時候給孩子多帶幾樣禮物。”
徽瑜眨眨眼,這話的意思就是最近肅王跟姬亓玉走的挺近,所以纔有了章玉瓊請自己上門做客的事情。這樣一來就解釋的通了,不然無緣無故的章玉瓊請她上門,徽瑜還覺得有些不安呢。不過心裡也有幾分複雜,姬亓玉是怎麼跟肅王搞好關(guān)係的,要徽瑜看來肅王那就是個既傲嬌脾氣又不好的人,偏偏又是個老大,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得死多少腦細(xì)胞,關(guān)鍵是受氣還不能訴冤。
許是徽瑜的眼神實在是太露骨,被姬亓玉一眼就看穿了,就低聲說道:“最近大哥跟二哥證見上有些不合。”
打從姬亓玉開始跑腿盯著給其他幾位還沒走馬上任的王爺建造府邸,肅王跟醇王也得了差事。醇王是個跟屁蟲,得的差事不咋樣,想來皇上也知道他的性子,不過是給個差事別當(dāng)個光頭王爺難看,給他長長臉而已。肅王可就比醇王有福氣多了,皇上大手一揮就送進(jìn)了兵部歷練去了。偏偏兵部跟戶部就是左手跟右手,兵部那邊需要點什麼就要戶部給銀子,肅王拿著大哥的架子爲(wèi)難了幾回寧王,寧王還能一直受氣不成,倆人就掐起來了。
他們掐起來了,醇王一向是跟寧王一夥,自然拉偏架。於是肅王就拽上了姬亓玉壯聲勢,姬亓玉就半推半就的從了,於是肅王最近對姬亓玉格外的友好。
但是徽瑜好想罵娘,泥煤的你們打架打你們的,幹嘛扯上自家男人,還不是看著姬亓玉沒親孃好欺負(fù),肅王才能這樣有恃無恐的。下面還有三個王爺呢,肅王怎麼不叫懷王、逸王跟嘉王?還不是人家有靠山,他指使不動!
看著徽瑜黑的臉,姬亓玉半垂著頭,捻著桌子上的棋子放進(jìn)棋盒中,“至於生氣嗎?”
“怎麼能不生氣?”徽瑜的火氣半天下不去,“真是……”柿子撿著軟的捏,不是個東西!但是這話徽瑜要是當(dāng)著姬亓玉的面說出來,就會讓他沒面子,只得嚥了回去,心裡卻憋氣。小心翼翼的看著姬亓玉的臉色,徽瑜柔聲說道:“沒事,人這輩子長著呢,十年河?xùn)|十年河西,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早晚咱們佔上風(fēng)頭。”
姬亓玉就笑了。
笑個毛啊,還能笑得出來,看來姬亓玉是真的沒當(dāng)回事。徽瑜想著也不知道是不是這樣的事情太多了,姬亓玉早就看透了,還是他另有打算,可不不管是什麼,徽瑜還是覺得挺憋悶的,總要出了這口氣才行。
看著徽瑜臉色如墨,姬亓玉忙說道:“你說得對,咱們早晚站上風(fēng)頭,那你還氣什麼?”
徽瑜:……
忽然之間徽瑜眼睛一亮,看著姬亓玉說道:“上回讓你做的事情還沒動手吧?”
姬亓玉知道徽瑜指的是信國公府想要開鋪子跟來了不走搶買賣的事情,就點點頭,“沒那麼快,總要先一步步的佈局。”
“那敢情好,有現(xiàn)成的冤大頭撞上來不用白不用。”徽瑜長長的出口氣,肅王想要拿著姬亓玉當(dāng)槍使,也得看他使不使得動!
“你是想?”姬亓玉眉峰輕輕一挑,但是眼睛卻格外的亮,顯然是想到了徽瑜要做什麼。
“肅王既然跟寧王搶風(fēng)頭,王爺您怎麼好偷懶,自然是要好好地出把力氣。您放心,這事兒交給我,我保證肅王殿下覺得好。”徽瑜聲音極淡極輕,像是羽毛輕輕滑過肌膚,卻留下陣陣戰(zhàn)慄。
“你不怕肅王妃跟你翻臉?”姬亓玉神色有些複雜的看著徽瑜,他知道章玉瓊跟徽瑜的關(guān)係很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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