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月亮很圓,月光寧靜地普照山野,偶爾幾聲鷓鴣的叫聲和幾聲狼嚎。山寨夜深人靜,土匪們早已入睡,站崗的土匪也頭歪一邊睡著了,口角流著口水。仙姑躺在木牀上,睜著眼睛從窗口看天上的月亮。今夜是她十八年來第一次失眠。她的腦海裡不停地出現“表哥”的影子和他說過的話。他叫她表妹,說她名字叫紫蝶兒,是容府的大小姐,說她的親生父親是黑狼鎮的鎮長,這些話她都是第一次聽說,她困惑極了。她一直就認爲自己就是馮三吒的女兒,是由寧桂花所生的。馮三吒把她當寶貝一樣寵著她,山寨的男人也是人人都喜歡她,寵愛她,山上的人除了她娘寧桂花對她不好外,個個都對她好,還有山豹哥,對她就象對自己的親妹妹似的。她記得自己從很小的時候就在這山上玩,山豹哥帶著她在這些大山大嶺上到處轉,打獵,摘野果,採野花,還教她武功,教她飛澗越壁,教她飛標射擊,所以,她每天都過得那麼開心快樂。隨著歲月的流逝,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長大了,而且長得美豔如花。這兩三年,馮三吒常帶她下山搶村子,馮三吒讓她幹什麼她就幹什麼,讓她殺人她就殺人,讓她放火她就放火,她在殺人放火中找到了很大的樂趣,一點也沒有感到有什麼不妥或者罪惡感。平日裡她除了山寨裡的男人和幾個女人,從來沒有真正接觸過外面的人,從來沒有人對她講過外面的事情,就是黑狼鎮她也沒去過,因爲山寨的規矩是女人不可以擅自下山。不知道山下有什麼好玩的東西,更不知道山外是個什麼樣精彩的世界。她不知道大海,不知道長江黃河平原沙漠等等這些名詞,在她的腦子裡,這個世界就是由大山和樹木組成的,她的父親是個山大王,她是山大王馮三吒的獨生女兒,她一直爲自己是山大王的女兒而自豪,可是現在突然冒出了一個陌生的“表哥”,對她說出了另外一個驚天的秘密,仙姑單純的心思被擾亂了。
自己不是馮三吒的女兒嗎?這太奇怪了。
可是有一點仙姑有些想不通,爲什麼馮三吒或黑豹哥從來不帶她去黑狼鎮玩?
雞啼第一遍時仙姑才睡著,等她醒來時天已大亮。仙姑去找黑山豹,但他天未亮就下山去賣茶葉了。仙姑鬱鬱不樂地來到懸崖邊,久久地遙望著黑狼鎮的方向。
小丫環小蓮來到她的身邊,小蓮是個啞巴,看到她臉色鬱悶的樣子就做著手勢問:“小姐,你怎麼啦?”
“小蓮,你說我是我娘生的嗎?”仙姑問小蓮。
“你爲什麼這樣問,仙姑你好奇怪耶。”小蓮做手勢笑她。
仙姑嘆道:“唉,問你也不會知道,你纔到山寨二年嘛。唉,我問林嫂去?!毕晒谜f完離開山崖去找林嫂。
林嫂是個有幾分姿色的善良女人,是山寨的廚娘,寧桂花的親表妹,來山寨已經有十多年了。林嫂對仙姑很好,就象對自己的親女兒一樣疼愛,平日裡仙姑和她的感情最好了,所以,仙姑以爲林嫂一定會告訴自己真話的。仙姑來找林嫂時她正把早飯盛到大木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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