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裡,衆(zhòng)人在鬆綁後,一窩蜂的向外逃去。
“飛鴻,快來幫忙,小倩的腳受傷了。”林世榮突然叫道。
黃飛鴻見狀,一把背起了小倩。
剛跑沒兩步,他忽覺肩膀上一陣劇痛傳來。
“嘶···你幹嘛咬我?”
小倩嬌哼道:“誰讓你剛纔撞我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你在門後邊啊。”黃飛鴻疼的直咧嘴。
一旁。
豔紅忽然看到了那個齙牙少年,二話不說就拽住了他的衣領(lǐng),一邊打一邊罵。
“你這個假洋鬼子,大騙子···”
她去招工處報名的時候,正好是這個齙牙少年在那裡負(fù)責(zé)登記。
“別打了。”
林世榮急忙阻攔道:“你誤會了,就是牙擦蘇發(fā)現(xiàn)了史密夫的陰謀,我們才能來救你們的。”
“誒?”豔紅聞言一愣。
任以誠道:“行了,先別吵了,咱們趕緊離開這裡再說。”
衆(zhòng)人一路奔逃,眼看就要到大門口的時候,四周突然亮起了火把。
“我費了那麼大的力氣,才把你們騙到手,你們是逃不了滴。”
一個黃毛碧眼的外國人,說著蹩腳拗口的中國話,帶著幾十號人,將這附近團團包圍了起來。
“他就是史密夫。”豔紅在任以誠耳邊小聲道。
任以誠點了點頭,和黃飛鴻、鬼腳七將衆(zhòng)人護在了身後。
史密夫看著任以誠,淡淡道:“我認(rèn)得你,你是寶芝林的人。
一定是那個該死的瘋女人,壞了我的好事。”
任以誠聞言,眉頭登時一皺,隨即便反應(yīng)了過來。
“你既然知道李梅在寶芝林,那個吼天犬羅昌,想來應(yīng)該就是你派去殺人滅口的了?”
史密夫鄙夷道:“那個人實在是太廢物了。
這麼點小事兒都辦不好,虧他還好意思敢跟我要那麼多錢。”
“誠哥,怎麼辦?”黃飛鴻臉色凝重道。
任以誠沉聲道:“拖,拖到救兵來爲(wèi)止。”
“該死的混蛋,敢騙我妹妹。”
鬼腳七盛怒之下,飛身一腳就像史密夫踢了過去。
史密夫面露不屑,不閃不避,右拳猛然轟出。
“嘭”的一聲,打在了鬼腳七腳底。
鬼腳七隻覺腳下一股巨力傳來,驚愕間,登時倒飛而出。
“咔”的一聲,狠狠摔在了一個木箱上。
任以誠見狀,不禁眉頭緊皺。
能一拳打飛鬼腳七,史密夫的武功屬實不弱。
他攔住了正準(zhǔn)備出手的黃飛鴻。
“你保護好她們,史密夫交給我。”
說著,他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右手一翻,虎爪疾抓而出,沛然直取史密夫咽喉要害。
史密夫見他跟鬼腳七年齡相仿,心存輕視,同樣一拳再次轟出。
拳風(fēng)撲面而來。
任以誠腳步一錯,側(cè)身閃躲,同時化爪爲(wèi)拳,似重錘擂鼓般,狠狠砸向史密夫的胸口。
“砰!”
史密夫大意之下,登時中招,身形一歪,但卻並不大礙。
他心中惱怒,當(dāng)即揮拳而上,雙拳左右開弓,帶起呼嘯勁風(fēng),不斷向任以誠頭部攻去。
任以誠身形閃轉(zhuǎn),見招拆招,只覺對方雖然招式簡單,但卻一拳快過一拳。
而且隨著速度的增加,對方拳頭上的力道也變得愈發(fā)沉重。
他可以肯定,史密夫的實力絕對在納蘭康之上。
伴隨時間推移,兩人交手越發(fā)激烈。
“砰砰砰···”
拳腳交鋒碰撞之聲,連綿不絕而起。
兩人出招速度之快,更是讓人看的眼花繚亂,難以分辨。
倏爾。
任以誠身形倒轉(zhuǎn),單手一撐地面,雙腿似螺旋槳般旋掃而出。
勁風(fēng)掃蕩,帶起“嗤嗤”聲響。
史密夫一時難以招架,頓時被逼的連連後退。
任以誠趁機雙掌一拍地面,擺正身形,旋即吸氣提勁,飛身而起。
下一瞬。
只見他腳出無影,勢若狂風(fēng)。
“嘭嘭嘭嘭嘭嘭嘭!”
七腳連環(huán),任以誠竭盡全力,沒有半分保留。
史密夫反應(yīng)不及,盡數(shù)中招,整個人瞬間倒飛而出,砰然摔落在數(shù)丈之外。
“打得好!”
圍觀的衆(zhòng)人見狀,紛紛大聲喝彩。
任以誠追至史密夫身前,正準(zhǔn)備將他徹底解決。
卻見他猛然翻身而起,迅猛一拳,暴襲而出。
拳風(fēng)凌厲。
任以誠只覺頭皮發(fā)麻,電光火石間,他急忙交臂封擋。
隨即。
就聽“嘭”的一聲悶響。
他只覺雙臂之上,一股雄渾大力傳來,直震得他氣血翻騰,連退數(shù)步方纔止住身形。
“中國功夫,不過如此。”
史密斯輕蔑的看著任以誠,拍了拍胸前的塵土,拇指倒豎,語氣囂張至極。
任以誠暗暗平復(fù)著翻騰的氣血,臉色無比凝重,對方身強體壯,無影腳竟是徒勞無功。
他終究還是習(xí)武日短,欠缺了一些根基和積累。
畢竟底蘊這種東西,並非是靠藥浴這等外力,所能一蹴而就的。
“該死。”
任以誠心下暗罵道:“這洋鬼子皮糙肉厚,憑我現(xiàn)在的武功根本打不透。
救兵要是再不來,今天怕是要交代在這兒了。”
突然。
就在他暗自心焦,無可奈何之際。
他的腦海中,再度閃現(xiàn)出了一段莫名的記憶。
記憶中,那是一道半人半獸的身影,雙手之上還附有利爪。
“淬骨爪,碎骨裂筋手……”
無限延長的一瞬間,記憶閃現(xiàn)過後。
任以誠的腦海裡已經(jīng)多出了兩門武學(xué)。
一如當(dāng)初戲園倒塌,他救人時那樣。
霎時間。
任以誠的氣勢陡然一變,在史密夫驚愕的目光中,猶如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向他撲殺而去。
“砰砰砰……”
又是一陣拳腳碰撞一聲爆起。
兩人再次開始交手,卻呈現(xiàn)出了完全不同的結(jié)果。
史密夫勇猛不再,每接一招就要後退一步,幾乎沒有還手的餘地。
任以誠用的依舊是虎爪,但比之剛纔卻是更精妙,更狠辣,更凌厲。
其中更夾雜著一股陰毒的暗勁,讓史密夫防不勝防。
每接一招,他都會感受到一種深入骨髓的痛楚。
這就是碎骨裂筋手的精妙所在。
雖然任以誠只是在倉促間學(xué)到了一點皮毛。
但其威力卻依舊不容小覷。
又過了十餘招。
史密夫只覺周身劇痛,恍若被人千刀萬剮。
面對任以誠的猛烈攻勢,他終於再難招架。
任以誠五指發(fā)勁,迅猛向他四肢抓去。
“啊……”
慘烈的哀嚎聲中,伴隨著陣陣“咔咔咔咔”的骨骼碎裂聲響。
史密夫的四肢,已被任以誠盡數(shù)捏成了粉碎。
只剩下一層皮肉還連在一起。
最後,看著癱軟在地猶如爛泥一般的史密夫,任以誠直接一掌拍在了他的天靈蓋上。
對於人販子,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必要。
首惡已除,剩下的一些小嘍囉已經(jīng)不足爲(wèi)患。
任以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然而,就在此時。
夜空中突然傳來了一聲槍響。
隨即。
任以誠只覺胸口處一陣劇痛,緊接著就是眼前一黑。
恍惚間。
他好像看到一把黑色的雨傘,向?qū)γ娑悄莻€持槍身影飛射而去。
他記得那是黃麒英的雨傘。
同時,他還聽到了豔紅的哭喊聲,以及樑威下令抓人的聲音。
然後,他就徹底的失去了意識。
當(dāng)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回到了寶芝林的臥室裡。
“阿誠,你終於醒了。”牀邊,豔紅欣喜萬分道。
黃麒英一家,還有李梅也都守在一旁。
“我這是昏迷多久了?”任以誠有些虛弱的問道。
豔紅道:“已經(jīng)兩天兩夜了。”
黃麒英道:“幸虧那一槍離得比較遠,子彈被骨頭卡住了,要不然你的小命就不保了。”
“這案子後來怎麼樣了?”任以誠又問道。
黃麒英道:“史密夫已經(jīng)被你除掉了,其餘的從犯也都被抓起來了。”
李梅感激道:“阿誠,謝謝你替我報了仇。”
任以誠搖了搖頭,笑道:“不用客氣,你是豔紅姐的朋友,幫你自然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
黃飛鴻忽然道:“只可惜,開槍偷襲你的那個人,並沒有抓到。”
任以誠道:“沒事兒,這筆賬就留給我以後親自去算好了。”
黃麒英道:“這些事以後再說,你重傷未愈,還是先好好休息吧。”
說完,他便帶著衆(zhòng)人走了出去。
房間裡就只剩下豔紅還在。
“豔紅姐,你也去休息吧。”
任以誠看著她那憔悴的臉色,就知道她這兩天肯定沒怎麼休息。
“你身上有傷,不方便,沒人照顧怎麼行。”
“放心吧,我一個人沒問題的。。”
“那好吧,我先出去了,有事兒你記得叫我。”
豔紅見他堅持,便也不再多言,轉(zhuǎn)身離開。
躺在牀上,任以誠感受了下自己身上的傷。
發(fā)現(xiàn)這傷沒有個把月的休養(yǎng),根本就好不了,不由一陣惆悵。
突然。
他的腦海中又有記憶浮現(xiàn),這次是一篇心法口訣一樣的東西。
“蛻凡納靈,變朽爲(wèi)奇,大功至簡,法蘊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