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不放心,那三個還沒有兌現(xiàn)的‘要求’罷了。”不等我開口,沈白鱗揚著下巴,痞痞的笑了,“萬一,你帶著你家廢物男人一走了之……”
“那這筆賬,我又該找誰去算?”話落,還衝我特狡黠的眨了一下眼睛。那副精打細算的模樣,著實讓人喜歡不起來。
“呵呵!”尼瑪,張口閉口都是那三個要求,說得好像我會賴賬一樣,“既然這麼信不過我,不如你現(xiàn)在就說,我立馬兌現(xiàn),絕不反悔!”
早死早超生,也省的我心裡膈應(yīng),總擔(dān)心這大海怪會提出什麼奇葩的要求來。
“不不不,我說了,我還沒想好。”我都已經(jīng)這麼爽快了,然而人家還不樂意。伸出一根食指,隨意的在跟前晃了兩下:“任何事情,匆忙之下做的決定,一般都會後悔。”
“而我,不想讓自己後悔。”言下之意,還不夠清楚明白麼?這次出發(fā)尋找鳳淵的母親,他是去定了。
“行!假如你執(zhí)意要去,我也不攔你。”雖然對方笑的一臉不正經(jīng),但我能感覺的出來,沈白鱗沒有開玩笑。我暗暗思忖片刻,終於點頭答應(yīng):“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萬一途中發(fā)生什麼意外,我可不會對你負任何責(zé)任。”
“所以,別怪我冷血無情,你最好自己多加小心。”
“這句話,貌似應(yīng)該由我來說,才更恰當(dāng)吧?”對於我的告誡,沈白鱗不以爲(wèi)意,“而且,再補充一點。我只不過是看在三個要求的份上一起隨行,並沒有保護你,或者你家廢物男人的義務(wù)。”
“到時候那些個亂七八糟的人找上門來,我大可以一走了之。反倒是你,可千萬別怨我袖手旁觀,見死不救。”
“那再好不過也沒有了!”我迎著沈白鱗的視線,不甘示弱的說道——之前還擔(dān)心欠人情債,現(xiàn)在看來,純屬是我多慮了。
話雖如此,可不知道爲(wèi)什麼,總感覺某些情緒,被沈白鱗刻意隱藏在那副吊兒郎當(dāng)?shù)牡滦嗅崦妗_B看我的眼神,好像也別有深意。但再回過頭仔細一想,又覺得一切平常的很,是自己無中生有,太過多心。
“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毫不在意我的針鋒相對,收起不正經(jīng)的笑,沈白鱗難得認真的問道,“那麼小辣椒,你打算何時出發(fā)呢?”
“我回家準備一下,天一亮就走!”我想也不想的回答,“趁那些人還沒有得到消息,我們早去早回,免得夜長夢多。”也幸好現(xiàn)在是寒假,可以說走就走,沒那麼多麻煩事。
“既然擔(dān)心夜長夢多,又爲(wèi)什麼非要等到天亮?”聽了我的話,沈白鱗多情的桃花眼一瞇,不置可否的說道,“你能保證,在這段時間裡,不會發(fā)生任何意外?”
“那依你之見……”我咬牙沉思。
“不如現(xiàn)在就走!”對方早有打算。
“現(xiàn)在?”我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時針已經(jīng)指向凌晨三點,“可是,再怎麼樣,也得給我時間回家一趟吧?”
先不說此行路上需要一筆不小的開支,錢還沒有拿,如今變成二哈的阿貪還被我留在家裡,總不能丟下它,一走了之吧?
“沒問題,我開車送你。”對此,沈白鱗倒沒有異議。一邊說,一邊將車鑰匙在手中隨意的拋了幾下,朝病房門口走去。
我不放心的看了一眼躺在病牀上的鳳淵,攔住沈白鱗:“不用,醫(yī)院外面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有出租車,我自己可以回去。拜託你留在這裡,幫我照看一下鳳淵,半個小時之內(nèi),我一定趕回來。”
也不等沈白鱗拒絕,我背起挎包,轉(zhuǎn)身就要出門。然而手剛搭到扶把上,還來不及開,門就冷不丁被人從外向裡推了進來。
難道閆重烈他們得到消息,找上門了?我心裡猛的一驚,飛快的對不遠處的沈白鱗使了個眼色。沈白鱗會意,不動聲色的閃到牆角處隱蔽了起來。
“小白,吟兒!”正當(dāng)我取下楓棱,屏氣凝神準備給不速之客迎頭一擊之時,在看清楚從外面進來的兩個人之後,我忍不住詫異的低呼了一聲,“你們怎麼來了?”
“不對!”意識到哪裡怪怪的,不等他們開口,隨即又問道,“發(fā)生什麼事了,你們兩個爲(wèi)什麼會在一塊兒?”
可不是嘛?一個是冥界的勾魂使者,一個是狐族中人。兩個人八竿子打不著的關(guān)係,此刻三更半夜的一同出現(xiàn)在醫(yī)院的病房裡,怎麼看怎麼覺得蹊蹺。
“小紅葉……咳咳,出大事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我手中的楓棱,一進門,小白就伸手拽住了我的袖子,“冥界,出大事了!”
“你別急,先進來再說。”我這才發(fā)現(xiàn)小白受了傷,趕緊上前扶住他。一邊回頭叮囑伍吟兒關(guān)上門,一邊對沈白鱗示意警報解除,又再度折回了病房。
“小紅葉,閆王他,謀反了!”小白臉色蒼白的過分,說話也有些氣息不穩(wěn)。才坐下,便立馬丟了個重磅炸彈給我。
什麼,閆重烈謀反?小白話落,我猛的倒抽了口涼氣,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你是說,閆重烈他想自己當(dāng)冥王?”
“沒錯!”小白吃力的點了一下頭,“而且,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冥界……咳咳,新一任的冥王了”
閆重烈,已經(jīng)是冥界,新一任的冥王了?小白每說一句話,我都忍不住震驚的要在心裡重複一遍。這個消息,顯然比前面一個更令人難以消化。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大張著嘴巴,隔了好一會兒功夫,才逐漸反應(yīng)過來:“那老冥王呢,他不是很厲害嗎?怎麼可能會一點都沒有提防,就這樣叫紅毛鬼得逞了呢?”
說實話,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不敢相信,就憑閆重烈那時不時欠費的智商,和連鳳淵都鬥不過的能耐,居然可以順利的謀反成功!先不說冥王他的實力,足以碾壓閆重烈?guī)装偕锨Т危瑔问撬萨P淵還要腹黑的脾性,閆重烈就絕對沒有得手的可能。那麼毫無疑問,這中間一定出了什麼其他的岔子,才導(dǎo)致冥王會栽在自己兒子的手裡。
“小紅葉,你有所不知。”聽我這樣問,小白垂下眼簾,還帶著幾分稚氣的臉上,滿是愁雲(yún),“自從上次你私闖幽冥死地,救走鳳王大人之後,冥界就一直風(fēng)波不斷,沒有過過幾天太平日子。”
像是回憶起了某些不好的事情,說到這裡,小白的臉色愈發(fā)難看起來:“先是鳳王府突然走水,所有人都說鳳王大人是冥界的災(zāi)星,百官聯(lián)名懇請冥王大人下旨驅(qū)逐,敕令鳳王大人永世不得返回冥界。”
“此事後來雖被冥王大人一力壓制下來,但底下仍是非議不斷。本來我還想著,幸好有冥王大人頂著,也許壓一壓,過段日子也就平息了。誰料纔不過三天,冥王大人突然病倒了。病情來的蹊蹺且兇猛,請了許多大夫,都說從未見過這種病癥。也吃了不少藥,可根本一點見效也沒有,冥王大人終日裡覺得頭昏腦漲,四肢無力,只能臥牀不起。”
“在冥王大人養(yǎng)病期間,閆王表現(xiàn)的十分殷勤。不僅親自煎藥服侍,還幫冥王大人料理政務(wù),做得盡善盡美。我當(dāng)時還以爲(wèi)是因爲(wèi)咱們鳳王大人不在,閆王他想搶風(fēng)頭,纔會故意表現(xiàn)的這麼賣力。哪裡曾想過,這一切都是他的障眼法。實際上,他竟背地裡勾結(jié)狐王,早就裡外串通,起了謀反之心。”
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加上本來就有傷在身,小白捂著胸口不住的悶咳起來。整個過程我都安靜的聽著,一句話也沒有說。直到轉(zhuǎn)身倒了一杯開水給小白,見他慢慢喝下,臉色稍有緩和之後,才沉著臉,冷聲問了一句:“你是說,紅毛鬼是因爲(wèi)聯(lián)合狐王之力,才得以謀反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