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星不知道!”李舒俊連忙緊張地囑咐,“姐,拜託你!千萬別告訴月星!”
“那你是怎麼知道的?”李舒蕓不答反問。
李舒俊猶豫了一下,“韓奕哥告訴我的。”
“他……”李舒蕓愣了愣,“韓奕爲(wèi)什麼告訴你這些?”
李舒俊苦笑,“讓我做好心理準(zhǔn)備,大概月星知道的那一天就是我們分手的時候吧。”
“呵,那我不是應(yīng)該早點告訴莊月星麼?這樣你倆正好趕緊分了。”李舒蕓似笑非笑地說。
“是啊,這倒是個好辦法。”李舒俊呢喃了一句,似乎並不在乎李舒蕓的話,兀自走到窗邊的兩張單人沙發(fā)前,把自己陷進其中一張沙發(fā)裡。
李舒蕓跟過去,站在旁邊看著他,滿臉的不理解,“就算這樣,你還是堅持跟莊月星在一起是麼?”
“嗯。”李舒俊毫不猶豫地點頭,自嘲地笑笑,擡起頭說:“在這一點上,咱倆倒是有點像,現(xiàn)在看來,我這執(zhí)迷不悟的勁頭跟你對韓奕哥的差不多吧。”
“你……”李舒蕓氣急,可作爲(wèi)姐姐就看出了現(xiàn)在李舒俊心情不好,盯著他看了一會兒,終究什麼都沒說,憤然地離開了。
不知道從什麼開始,李舒俊發(fā)現(xiàn),每次和李舒蕓的談話最後都會不歡而散。是從莊月辰的出現(xiàn)開始的,還是從自己跟莊月星在一起的時候開始的,總之跟莊家姐妹倆有關(guān)的事情,他們姐弟倆的意見總是存在著根本性的分歧。自己這個一母同胞的姐姐的性格被定格成一種不可改變的固定模式,想要改變她的想法看法做法,真是比登天還難。
莊月星和李靜拖著一車東西回來,準(zhǔn)備把咖啡館的所有裝飾擺飾都換一遍。等清點了東西招呼人開始換的時候,莊月星樓上樓下轉(zhuǎn)了一圈沒看到李舒俊,就拉著店裡打掃的阿姨問了問。
“下午在這邊待了一會兒,然後就走了。”
“走了?”莊月星疑惑地走出咖啡館,往斜對面的車位看了看,李舒俊那輛扎眼的車還在,也就是說人沒走而是在模型店。
莊月星有些奇怪,心說李舒俊今天怎麼那麼老實。回到自己店裡,親自動手做了三杯摩卡咖啡,手裡拿著一杯提了兩杯就去了對面的模型店。模型店的店員笑瞇瞇地跟她問好,而且被李舒俊教壞了,每次見面都壞笑著叫老闆娘,把莊月星都叫免疫了。
莊月星遞了一杯咖啡過去,被告知李舒俊在樓上,就拿著剩下的兩杯咖啡上了樓。
李舒俊意外地沒在打遊戲,而是坐在窗邊的沙發(fā)上曬太陽。莊月星走過去在對面的另一張的沙發(fā)上坐下,遞過手邊的咖啡,調(diào)侃,“幹嘛,春困秋乏,睡著啦?”
“回來了?買什麼東西了?”李舒俊從柔軟的沙發(fā)裡直起身體,打起精神問。
“買了好多東西。我給你店裡帶了幾個掛件,回頭拿過來掛上。”
“有心啦,老闆娘。”
莊月星白了他一眼,伸手擋了擋頭頂?shù)年柟猓锌骸疤鞖庹婧茫 ?
“春天了,我們出去旅遊吧。”李舒俊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嗯?旅遊?”莊月星愣了愣。
“嗯嗯,我們出去玩吧。去哪裡都好,歐洲非洲澳洲?英國法國美國……呃,美國算了。”李舒俊摸了摸鼻子,小聲地嘀咕:“不要去洛杉磯。”
“怎麼突然想出去旅遊了?”莊月星以爲(wèi)李舒俊是故意開玩笑,所以選擇性地忽略了他的最後一句話。
“就是突然想到我們都沒一起出去旅遊過,所以就想出去轉(zhuǎn)轉(zhuǎn),跟你一起。”李舒俊收起笑意,認真地說。
莊月星愣了愣,隨即歉意地說:“對不起啦,我姐不是懷孕了麼,她身體本來就不好,現(xiàn)在又有寶寶了,她生產(chǎn)之前我不想離開太遠。”
“沒事兒,那等秋天吧,我只是隨口說說。”李舒俊微笑。
“你今天怎麼了?怪怪的。”莊月星湊過去摸了摸他的額頭,“病啦?”
“我在很嚴(yán)肅地思考人生,你沒看出來麼?”
莊月星收回手,繼續(xù)拿眼白看他,站起來沒好氣地說:“我去拿掛件過來拿,您慢慢思考人生啊,李少爺!”
李舒俊盯著她離開的背影,重新陷進沙發(fā)裡,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地逝去。無憂無慮了二十幾年,本來覺得是他運氣好攤上了那麼好的人生設(shè)定,家世好背景好,所以心安理得地過著富家少爺?shù)娜兆印?蓻]想到,這一切都是有代價的。人家說,父債子償。那麼,他李家欠下的債,他要如何償還呢?
李舒俊殊不知,不等他想出償還的辦法,歐遠早已經(jīng)開始動作了。
歐總雷厲風(fēng)行,新年上班之後對峰益的動作一個接著一個。年前公司形象代言人的風(fēng)波一直持續(xù)到年後。新年後,峰益廣告部找代言人的項目持續(xù)不順,不是看中的藝人檔期不合,就是選中的藝人劣跡斑斑。除此之外,其他業(yè)務(wù)範(fàn)圍的經(jīng)營也頻頻出事。除了公司老總李譽和財務(wù)部長嶽季芹,其他人還單純地以爲(wèi)只是流年不利遇到的小問題,大家都沒放在心上。
正是因爲(wèi)歐遠做起這些事情來得心應(yīng)手,所以韓奕和莊月辰纔會說他跟莫靜說的那一番話完全是冠冕堂皇的藉口。不過,莫靜本人卻很開心,至少最近幾天,她跟歐遠之間沒那麼尷尬了,或者說,歐遠終於不再躲著她了。偶爾開會的時候或者在電梯裡碰到,都能像以前一樣說上幾句話,只是這樣,莫靜也覺得很滿足了。
在勞碌命的歐遠幫著莊月辰和李譽算賬的時候,當(dāng)事人莊月辰正心情極好地跟著韓奕去美術(shù)館散心。
因爲(wèi)很久沒出門了,終於被放出來的莊月辰晃著韓奕的手在美術(shù)館裡這裡轉(zhuǎn)轉(zhuǎn)那裡晃晃,就好像這不是她的畫展,看的是別人的畫似的。
“在美術(shù)館裡看自己的畫有什麼感覺?”韓奕看著莊月辰上揚的嘴角,連帶著他的心情也一直UP。
“沒什麼感覺啊,反正都是自己畫的,也沒什麼新鮮感。”莊月辰隨意地瞥了一眼。
“就沒有自豪
感?都是你的畫哎。”
莊月辰在諾大的展廳裡轉(zhuǎn)了一圈,認真地感受了一下,說:“嗯,一點點。”
韓奕笑了笑,拉著她慢慢地往回轉(zhuǎn)。
都是自己的畫,莊月辰也沒什麼欣賞的想法,韓奕又是個門外漢,也看不出所以然來,不過兩人走的很慢,走走停停也花了不少時間。
美術(shù)館裡一向安靜,今天人也不多,不過兩人快走到門口的時候卻看到工作人員和一個女生髮生了一點爭執(zhí)。韓奕起先沒在意,拉著莊月辰徑自往前走,可在走近之後,卻發(fā)現(xiàn)和工作人員說話的女生有些眼熟。
那女生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記事本,因爲(wèi)和工作人員溝通並不順利,所以有些煩躁地拿本子扇了扇,一轉(zhuǎn)臉正好看到了韓奕和莊月辰。
“巧啊,在這兒都能碰到。”女生先開口打招呼。
韓奕點點頭,“是挺巧的。”
莊月辰看韓奕突然說話才轉(zhuǎn)臉去看那女生,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眼前的人自己也認識,是上次在服裝店偶遇過的女生,賀敏敏,韓奕的大學(xué)同學(xué)。莊月辰衝她點了點頭算是問好,看了一眼她手裡的記事本和胸前掛著的工作證,這麼看起來她似乎並不是來看畫的。
韓奕也看出來了,不過並沒多問,拉著莊月辰打算離開。沒想到還沒打招呼離開,那個在旁邊的工作人員突然走過來說:“韓先生,這位小姐堅持要知道這些畫的作者姓名,我們跟她說了這次作者信息是保密的,可是她還是堅持要知道,您看……”因爲(wèi)畫展的事情都是韓奕洽談的,所以美術(shù)館的工作人員幾乎都認識韓奕。
“要知道作者信息?”韓奕奇怪地看了賀敏敏一眼。
賀敏敏先是一愣,隨即一拍腦袋,“我都忘了你是經(jīng)營畫廊的,該不會這些畫都是從你廊子裡出來的吧?”賀敏敏看著他,臉上露出欣喜的神色來。
韓奕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是啊。”
“哦,太好了。”賀敏敏一拍手,晃了晃記事本,說:“美術(shù)館這期的畫展引起空前的關(guān)注,可是業(yè)界挖了半天都沒挖到這位作畫人的信息。我們雜誌社準(zhǔn)備以這位畫家做個專題,可是美術(shù)館方面的迴應(yīng)說相關(guān)信息保密,我都跑了幾趟了,急死我了。”
“這是畫展前籤的協(xié)議,信息的確是要保密的,美術(shù)館的人肯定不會告訴你的。”韓奕點頭。
“我說的吧這位美女,我們也不知道這位畫家的信息,真的不是騙你的。”工作人員在一旁搭腔。
賀敏敏白了他一眼,轉(zhuǎn)向韓奕,笑瞇瞇地說:“幹嘛保密啊?你幫幫忙吧,我都要鬧心死了。”
莊月辰站在一旁,無聊地四處看著,一點也不在意這邊的對話。
“你們換個專題吧,她不會接受採訪的。”韓奕搖搖頭。
“別這樣啊,你再問問呢。”賀敏敏正想再勸兩句,目光突然落在了韓奕身後的莊月辰身上,想了一下,瞭然地說:“不會這些畫都是她畫的吧?我記得,你女朋友好像是美術(shù)學(xué)院的天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