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心中本來就有傾向,恰好此時姚啓聖說出這番話,他們心中陡然生出一股清明,連忙說:
“是啊,袁將軍還望以大局爲重啊。我等自然會悉心聽後差遣。”
那張家的老者當即說道,方纔雖然真的有殺了張子玉的心,但畢竟是一個家族,不到萬不得已,又如何能真正走到辣手無情。除非是真正的無奈之下,才能選擇那種壯士斷腕的做法,如今事有轉機,他當然不介意借坡下驢。
而如今這個結果,顯然是最好不過。
況且武照仙都已經離去,這所謂的盟主之事,自然不了了之。
隨即之間,又有人迎合,紛紛表示姚啓聖深明大義,不愧聖賢傳人。
姚啓聖之事輕蔑一笑,不曾理會,這幅嘴臉,他眼中看來,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僞君子。
在此之後,姚啓聖便沒有更多顧忌,追趕林雲的步伐而去。
而正此時,此時聚集的百姓,在此又引起了陣陣騷動,幾乎所有的城中百姓,都自行讓開了一條路。
“城主?”
袁守城驚呼一聲,連忙迎了上去,目光之中帶著一絲興奮。
城主迴歸,便意味著落日城的主心骨歸來。
當然,也能更好的管控這些修行之人。
林雲的目光在此時也注意到此人,這城主身上總給他一種不同尋常的感覺,好像說是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甚至這目光,他此刻看到的只有陰狠。
一個城主,迴歸自己的主城,但凡是心存仁義之輩,都不會表露出這種眼神。
不過林雲卻是不曾多言,和姚啓聖準備離去。
但林雲想要離去,卻被對方給叫?。?
“想必這位就是三日前一戰,一夫當關的林少俠吧。果真是少年英雄,老夫諸葛懷,這落日城城主。剛纔得知少俠當日之舉,心中不甚感懷。替這城中百姓。在此謝過了。”諸葛懷拱手說道。
但其嘴中雖然說是道謝,但林雲卻是感覺到一股殺機。尤其是當諸葛懷說道謝字的時候,幾乎侍從齒縫之間說出來的……
莫名之間,林雲心中一寒,一股莫名之中的危機之感,席捲全身。
但也知道,此時並不是擺臉色的時候,當下說道:
“諸葛城主言重了,我不過是遵循心中道義行事而已?!?
林雲淡淡迴應道,說話算不上嚴重,但卻也並未太過熱情。不知爲何,眼前的諸葛懷,總是給他一種致命的感覺。
“林少俠果然是性情中人,好一個心中道義。既然如此,本城主也不做作。今日會在城主府中設宴,還望林少俠務必賞臉?!?
說到這裡,諸葛懷又是一笑,意味深長。
林雲猶豫片刻,剛想推辭,卻聽到姚啓聖說道:
“諸葛城主太見外了,爲國爲民,是一個人心中大義。不過既然城主相邀,那麼必不敢不從。不過林兄現在受傷嚴重,還望城主贖罪,準我等先行回去療傷。”姚啓聖說道。
“自然,剛纔的事情本城主也有耳聞。這個武照仙實在是太放肆了,當我這落日城是他的南陽城不成,竟然敢如此爲難林少俠。今日晚宴,老夫定然爲林少俠爭一個公道?!焙L清冷,明月高懸。
轉瞬之間,便已經是晚上。
“姚兄,難道你沒有發現什麼不正常的地方嗎?”
林雲問道。以他的眼力都能看得出來,想必以姚啓聖的心思,自然早就已經發現了什麼不對勁。
不過白日回來之後,林雲就進入客棧房間之內,修養身體,倒是沒有多問。如今姚啓聖喚他去赴宴,這纔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來。
“怕只怕,這將是一場鴻門宴?!币櫬}眉毛一皺,深沉說道。
“既然知道是鴻門宴,白日裡直接拒絕不就好了,爲何一定要去呢?”燕青虹開口問道。
她已經知道了林雲的身份,自然會跟著回來。而且如今南雀山莊的人,也都被姚啓聖,通過人脈,送到了袁守城那邊。
“拒絕?青虹仙子,在這落日城之中,拒絕城主的邀請?你是覺得你南雀山莊會有好日子?再者,衆目睽睽之下,一城之主,便相當於一城的君王。君王的意志誰敢忤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姚啓聖淡淡說道。
林雲一愣,苦澀一笑,卻是不曾想到,姚啓聖代替自己應承下來的原因,竟然是因爲其聖賢之道的一個教統。
君王無上,而一城之中,城主就是君王。
雖然民爲重,社稷次之,君爲輕。
但在極大多數時候,卻是在皇權之上,更偏向於君王。
“不過,這諸葛懷的確有問題。他的身上,沒有一絲皇道之氣。反而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氣息。”
姚啓聖說道,目光之中多了一絲顧慮。
“不錯,此人的確是問題。他在和我對話的時候,我感受到了殺氣?!绷蛛呎f道。
他不懂姚啓聖所說的那種皇道之氣,或者其它。但那股殺氣,卻是瞞不過他。
“我有一種預測,今晚的事情絕對不尋常。不過林兄倒是演了一出好戲。不過還得繼續演下去。這樣以來,才能出其不意。”姚啓聖說道,而林雲卻是略有所思的樣子。
他所說的事情,自然就是林雲受傷的事情。林雲固然是受傷,但也絕對沒有他所表現出來那麼重,之所以僞裝,不過是想要避開諸葛懷的邀約。
不過卻是趕巧,姚啓聖竟然在這件事情上做了文章。
“只怕不妥,那諸葛懷我看不透,若是真的發生什麼衝突,我想要自保,自然無虞,只是姚兄……想要在諸葛懷的耳目之下卻查探出一些什麼,卻是有些不太可能。”
林雲猜到姚啓聖的想法,猶豫道。
“無妨,到時候見機行事吧。既然一個人有所僞裝,那麼心中顧慮就頗多,行事自然更加小心。可是越小心,越會改變本性,露出更多破綻?!币櫬}說道。
而此時,燕青虹一頭霧水,兩人說的很是輕鬆,但聽在燕青虹耳中,卻是極爲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