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姑娘，在這裡做什麼呢？”司馬無空臉上還帶著一點笑容，看著面前這兩個人的時候，卻是極盡的溫柔，映著燈火，那雙深邃的眸子裡，便似乎有潮水涌動，看起來讓人不認錯開目光。
紅衣女子卻只看了他一眼，便轉開了視線，冷冷笑道：“司馬少爺，原來已經回來了。”
“自然，”司馬無空笑道：“念紅塵姑娘，倒還是和之前一樣的清冷啊。”
“不勞費心。”念紅塵冷冷說道，輕輕拽了一下身旁的綠衣女子就要離開，哪裡知道這一下根本就沒拽動人。
她回頭看時，登時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卻原來，那綠衣的女子正看著司馬無空，一雙美目之中，滿滿的都是情意，只要不是瞎子，便沒有人看不出來。
“司馬公子，近來可好？”她聲音宛如黃鶯出谷，聽起來讓人說不出的舒服，說不出的憐惜，旁邊站著的人，有聽見她聲音的，立時便酥了半邊身子，只恨不得馬上就過去跪下，無論她要什麼，都立即雙手奉上了。
司馬無空臉上的表情卻根本沒什麼變化，就連那雙眸子裡，都沒有什麼涌動的波濤了，他只是淡淡看著那傾國傾城的綠衣女子，笑道：“戀無心姑娘，一別多日，你可好？”
“我……”戀無心臉上登時飛起了一絲紅暈，看著司馬無空的眼睛，整個人頓時就手足無措了起來，低聲說道：“我很好，公子……”
“不要叫公子了。”司馬無空微微笑道：“叫我無空就好，或者叫我小名空空也可以。”
“我……”戀無心頓時面上紅透，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司馬無空看著她這幅嬌羞的模樣，神情卻絲毫不變，就連那笑容，在這時候看起來，也有些微的冷意。
不是天道麼？天道要他如此，他若必不如此，又會如何？掙扎了十年，他又回來了，就是要看看，逆天而行，會有什麼樣的後果。
他心中冷冷想著，那與天道相背離的想法，讓他胸中激盪層雲，遮蔽了目光，也童顏看不見戀無心的嬌羞，只是那麼禮貌地笑著，又向二人行了一禮，道：“在下先告辭了，更深露重，二位姑娘，還是早些回去的好。”
戀無心的臉已經紅透了，念紅塵面上卻仍然沒有什麼表情，司馬無空更是自顧自地一點地，又從人羣中飛了出去。
他們之間的交談也不過這麼片刻，直到他飛身離去，底下人羣中才爆出一陣驚呼聲來。
“是小公子！剛纔那個，是司馬家的小公子！”
“啊，公子回來了，公子真的回來了！”
人羣頓時涌動起來，人人都爭著想要看看司馬無空究竟長什麼樣子，可現在看來，對方也並沒有要給他們看見的意思，只是在空中匆匆掠過，不知道去了什麼地方。
與此同時，就在剛纔那三人交談之處不過一丈的地方，玲瓏正站在房間的窗口，恰恰好，將剛纔發生的一切都收入了眼中。
她的目光中，幾乎是在這片刻之間，就流露出了一絲詫異。
雖然離得很遠，但正因爲有距離，纔不會被那張不完全一樣的臉所矇蔽。
她看得清清楚楚，並且在一瞬間就已經反應了過來，剛纔那個從人羣中拔地而起，飛掠而過的身影，正是司空飛！
他怎麼會在這裡？那些人在喊“小公子”，可是在喊他？
這天機城中，會被人如此愛戴的公子，又還能有誰？
玲瓏心念電轉，向身後兩人匆匆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下”，便飛快地從窗口也飛了出去。
暗夜之中，那個人影專鑽各種小巷子，這對玲瓏來說，倒也不是什麼問題，她跟著鑽過小巷子，飛快地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直到那影子落在了河邊，眼看就再也沒有往前的位置。
“你終於沒有接著跑了？”玲瓏稍稍鬆了一口氣，剛纔這一路接連提氣這麼衝過來，縱然是她，這時候也難免覺得有些疲倦。
“沒想到，你現在竟然這麼厲害，這樣都能跟上來。”那人迴應道，轉回身來，月光下，一頭銀髮陪著那一排雪白的牙齒，看得人有些炫目。
“司空飛，你怎麼會在這裡？他們爲什麼叫你小公子？”玲瓏喘了一口氣，就直奔主題，直接問道：“你究竟是誰？”
“你可比林雲那個呆子，要聰明得多了。”司馬無空也喘了一口氣，面上依然是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看著他們兩個的時候，那目光中更是流露出了幾分笑意，說道：“我說，你這麼聰明，乾脆跟著我走算了，看上林雲那麼個呆頭鵝，有什麼意思？”
這話一出，玲瓏的臉色刷一下就紅了，她又看了一眼面前的司馬無空，目中不覺露出幾分羞憤之意來，喝道，“誰……誰要跟他走了？誰又要跟你走了？我……”
我了半天，她也沒能說出下文來，反倒是司馬無空微微嘆了一口氣，道：“你可能忘記了，我是什麼人，我會做什麼了。你想的那些事情，一開始，我就是清楚的，你知道麼？”
玲瓏臉上的表情又是一頓，面色一瞬間更紅了幾分，垂下頭去不再說話。
“再厲害的女子，在看到自己喜歡的人時，都會變成柔軟的模樣。”司馬無空緩緩說道：“更何況，我既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自然不會不知道，你們兩個之間的差距是什麼，更不會不知道，你們的未來是什麼樣。”
“那……是什麼樣？”玲瓏驟然擡頭問道。
司馬無空卻彷彿是看不得她那雙眼中驟然暴漲的希望，別開了臉去。
“勸你放棄，是我作爲朋友，能告訴你的事情只有這麼多，天機不可泄露。”
他淡淡說道，聲音裡帶著幾分不能扭轉的冷漠。
玲瓏的面色刷一下就白了，緊接著，又彷彿聽明白了什麼一樣，呆愣愣地看著司馬無空的側臉，沉聲道：“你讓我放棄……是因爲你所謂的天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