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名冊我都已經(jīng)記下了!現(xiàn)在。你們自已去熟悉一下,自已的隊伍吧!”
烏金甲將軍記錄下,新任士官的名字,便策馬往忠信侯的營地去了。
方雲(yún)現(xiàn)在掌管了整個都尉營,權力大增。正規(guī)軍的都尉營,可比後備軍的都尉營大了許多。方雲(yún)統(tǒng)計了一下,經(jīng)過三天的折損以後。方雲(yún)現(xiàn)在還能控制的士兵有一萬五千多人。破神弩十一架!
“如果再次遇到了謝道韞,恐怕就該輪到她的騎兵,大批死傷了!”
控制的兵力越多,威力越大。而且謝道韞控制的狄族鐵騎有個缺點,那就是軍令的傳達,需要消耗的時間,遠比方雲(yún)多。戰(zhàn)場上,哪怕只是半刻的軍令延誤,也能造成致命的傷亡。
就在方雲(yún)清點兵力損失的時侯,大帳中。
“砰!”
營帳內(nèi)的木幾高高跳起,桌上的茶水都濺得老高。
太子劉秀肺都要氣炸了,他臉色鐵青:“他真的是這麼說的?”
“回太子,他確實是怎麼說的!”
木易跪在地上,恭恭敬敬道。
“嗯?!碧由钗丝跉猓m然極力忍耐。但眼中的怒火,還是冒了出來。
這個方雲(yún),把他當什麼。做臣子的,要彈劾主子!
如果這裡是荒郊野嶺,周圍沒有一個人。只憑這句話,劉秀就要讓他在這荒效野外,死無葬身之地。
“我不能發(fā)火,我不能發(fā)火!”
劉秀覺得自已幾乎快要剋制不住了。這是一種尊嚴被挑釁後的強烈憤怒。不過,劉秀很清楚,方雲(yún)能說出這樣的話,但他自己卻不能做這樣的事。
大周朝,儒臣們的權勢太大了。加上人皇后宮娘娘、嬪妃娶了一大把,皇室人丁興旺,皇子皇孫生了一大堆。太子這個位置,覬覦的人不少。
如果真的因爲一個小小的方雲(yún),被朝廷裡的腐儒們,指責品行不端??峙抡娴木鸵穹诫?yún)說的那樣,大周朝要改立太子了。
做爲太子,劉秀感覺壓力很大。
一個方雲(yún)不足爲懼。但所謂衆(zhòng)口爍金,憑藉著他那張巧舌如簧的嘴巴,加上其他皇子皇孫們的威脅,劉秀不能不顧忌幾分。
方雲(yún)可以這麼撕破臉皮,無法無天,但他卻不能借此出手,對付方雲(yún)。正是明白這一點,所以劉秀心中更惱更氣。
“方雲(yún),你這是自找死路!”
劉秀一拳落下。木幾應聲四分五裂,茶水濺落一地,這一刻的劉秀,心中生出無窮殺機。
……
新任士官的名冊,層層上報,最後落到了忠信侯的手中。
忠信侯手持名薄,一頁頁的翻看。遇到有新面孔,立即招來主考官,詳細詢問當時的情景。
“嗯,方雲(yún)!昨天那場混戰(zhàn),他居然活了下來!”
看到方雲(yún)的名字,列在都尉一欄下面,忠信侯心中也微微覺得有些意外。整個西北大軍就是他的領地。太子把護衛(wèi)木易,派過去爭奪都尉的事情,根本瞞不過他的耳目。
“太子對楊弘,太過縱容了。要是沒有楊弘罷黜四方侯一案,現(xiàn)在,他本來是可以把方雲(yún)和楊弘,同時招攬到名下的。招攬了方雲(yún),也等於招攬了四方侯。方雲(yún)和楊弘,一個以‘正’字稱雄。一個以‘奇’字縱橫。太子若是招攬到了這兩個人。以後,幾乎是所向無敵,地位穩(wěn)如泰山!”
“太子,還是沒有學到人皇的‘登龍術’??!”
忠信侯暗暗嘆息一聲。楊弘性子太傲,如今錯已鑄成,也沒後悔必要了。平心而論,在楊弘和方雲(yún)之間,太子選的並沒有錯。既然選擇了楊弘,那麼自然無法選擇方雲(yún),打壓下,也沒有什麼不對。
“這個木易,是三龍之力的高手。方雲(yún)居然能打敗他,真是讓人意外?。 ?
忠信侯手一招,把監(jiān)督的武將叫了過去:“把當初交手的情況,給我詳細敘說一遍!”
烏金甲將軍不敢怠慢,立即詳詳細細的敘說了一遍。
“我倒是小覷了此子。木易一出場,他立即識破了太子的立場和心意。當機立斷,索性撕破臉,弄得太子心有顧慮,反而不敢對他明著下手。這份決斷與魄力,果然非常人能及!若是給他十年八年的時間,他將來的成就,只怕是無可限量!”
忠信侯是智將,也是武者。方雲(yún)若是知道木易的身份後,低眉順眼,百般討好,他反而倒瞧不起方雲(yún)。
一個阿諛奉承的人,只能做個小丑,做將軍。那是絕無可能的!
“他這次得罪了太子,恐怕太子會對他不利。不能因爲一句話,就讓他死在了狄荒。我得幫幫他才行。”
忠信侯想起了家中庶子張英,這小子被方雲(yún)推薦給了三公,以後前途無可限量。是該還方家一個人情。
“傳令,第二十七都尉營,輜重損失極重。補充十二架破神弩,二百根破神箭,到第二十七都尉營!”
“是,侯爺!”
做完這些,忠信侯便沉下心來。繼續(xù)翻開名冊。
他能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若是太明顯,將忠信侯府捲入到這場紛爭中,就太過不智了。
……
方雲(yún)收到十二架破神弩和二百根破神箭的時侯,也是大大吃了一驚。
“侯爺說,你們都尉營,損失慘重。這是特地補重給你們的。希望你們好好使用,不要被狄荒人馬,衝破了陣營!”
傳令兵道。
方雲(yún)當然不會相信這一套。旁邊的都尉營,就沒看到有什麼破神弩補充過來。微一思考,方雲(yún)就明白過來。
“忠信侯這哪裡是補充什麼輜重,分明是想還張英的那個人情。”
這麼一想,方雲(yún)心中還是挺高興的。這說明,張英在忠信侯心目中。還是有位置的。
“楚狂,把破神弩接受了。接著訓練?!?
方雲(yún)還是第一次手中有一萬五千多人,他必順趁著狄族下次進攻之前,讓整個都尉營,熟悉自已的戰(zhàn)法。
又是兩天過去,整個都尉營已經(jīng)慢慢跟上方雲(yún)的訓練。這幾天,狄族既沒有攻山,也沒有襲營。
到中午時分,忠信侯派人過來,說是有事相商。
“楚狂,這裡就暫時交給你了。訓練不可以落下?!?
方雲(yún)把令旗交給楚狂。在這方面,楚狂確實能幫上一些忙。
傳令兵引路,方雲(yún)縱馬過去。通往山頂?shù)穆飞?,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守衛(wèi)十分森嚴。不一會兒,到了忠信侯所在的營帳。只見主帥營帳外,密密麻麻的精銳士兵守衛(wèi)在周圍。
在這些環(huán)拱的士兵裡面,聚集了大量的都尉、將軍。太子劉秀和忠信侯就站立在營帳前。
方雲(yún)還是第一次見到忠信侯,和張英倒是有三分相似。只不過,顯得更加的成熟,給人有智慧,很穩(wěn)重的感覺。
“屬下見過侯爺。”方雲(yún)拱了拱手。
“嗯,下去吧,”忠信侯點了點頭,眼中並沒有太多表情。在他身後,太子劉秀負手而立,看到方雲(yún)時,目中掠過一絲不易覺察的寒芒。
“既然都到了,就直說吧,”忠信侯開口了:“皇女阿眉拐執(zhí)掌狄族鐵騎,此女狡詐多計。多日沒有進攻,必然有所圖謀?!?
“我懷疑她已經(jīng)派出鐵騎,繞過我們,奔襲中土了。攔截的部隊,我也已經(jīng)派出。不過,現(xiàn)在,我還需要一些精銳,深入狄荒,去打探狄荒軍隊的兵力虛實,以及分佈情況。這件事情,危險很大。想必你們也知道。狄荒大軍中,出現(xiàn)了許多不明高手。所以,我需要從你們中挑取一些高手,加入到斥侯大軍中,打探消息。”
“你們之中,有沒有什麼人願意。自動加入?”
忠信侯說著,目光一掃,落在人羣之中。
“大人,我願意!”一名將軍大步走了出來。
“大人,我願意。”一名都尉走了出來。
……
“很好,有六個人了。我還需要兩個人,帶領斥侯軍,前去打探消息。還有人沒?”
忠信侯掃了一圈。
將軍就是將軍,斥侯就是斥侯。就像打水的和燒飯的,不能混爲一談一樣。並非每個人都想去。
“忠信侯,我想推薦一個人。”
太子突然踏前一步,走了上來。
方雲(yún)心中一跳:“來了?!?
果然,太子劉秀一掃方雲(yún),笑瞇瞇道:
“方雲(yún)都尉年少有爲。幾天前,憑藉一已之力,破解了阿眉拐的弧形戰(zhàn)法,實在是棟樑之材。本宮推薦,方雲(yún)都尉加入斥侯軍。諸位覺得怎麼樣?”
衆(zhòng)人心領神會,知道這位太子,恐怕是和方家這位次子,有些過節(jié),不由紛紛點頭。
“太子說的有理。方雲(yún)都尉是青年才俊,一定可以擔任此任。”
幾名都尉附和著。
方雲(yún)不動聲色,太子的這翻話,也在他的預料之中。他之所以沒有毛遂自薦,就是想看看這位太子,能幹出些什麼。
“侯爺,我願意前去打探狄荒鐵騎的動靜。”
方雲(yún)踏前一步,主動道。
太子劉秀這招陷害之計,對他來說,實在是太不入門道。如果因爲這麼一件事,自已就死在了狄荒,那註定成不了大事,死了也就不死。也不用去談什麼逆天改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