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父親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柳葉?他又有什麼權利和資格找上門去傷害她?!”
藍瑾瑜聽了藍風的話,想死的心都有了。
父親這樣做,不但會深深的傷害柳葉,而且等於是在他和柳葉之間劃下了一道鴻溝,一道再也難以逾越的天塹。
藍瑾瑜忽然感到害怕極了,生怕就此和柳葉擦身而過,有緣無分。父親的態度再明顯不過了,管家是他的心腹,此去女兒谷必定會狠狠的羞辱柳葉。而以柳葉的個性,自然不會任人羞辱,定會給予有力的還擊。如此一來的話,柳葉和藍家之間,就會結下難解的仇怨。
想到這裡,藍瑾瑜的心裡苦澀難言。似乎有針扎一般,刺疼的感覺一陣陣的襲上心頭。額頭和後背,漸漸有細密的冷汗滲出,眼前金星在亂冒。
他咬牙忍住了,以手撫額,在藍天和藍風的攙扶下,回了自己的園子歇息。藍天和藍風是親兄弟,也是藍瑾瑜的貼身侍衛,是藍瑾瑜在五歲那年意外救下的孤兒。十多年過去了,兄弟倆早已成了藍瑾瑜的最值得信任的心腹和最得力的助手。
他其實多想可以立刻騎上駿馬烈風,日夜兼程的去女兒谷找柳葉,然而柳葉說的很對----磨刀不誤砍柴工。此時,他太虛弱了,就這麼出去的話,難保不會被抓回來。於是,就好好的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了。美美的泡了個熱水澡,又大吃大喝了一頓,藍瑾瑜避開衆人的視線,自己悄悄的收拾了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金銀細軟,準備趁著夜色“逃跑”。
“藍風,快備馬,我要去找柳葉!”藍瑾瑜把藍風和藍天叫進書房,低聲吩咐他們也悄悄的收拾幾件衣服,和他一起去找柳葉。並且,做好不再回藍家的準備。
藍風和藍天忙答應一聲,快速的退下,一人去收拾衣服細軟,一人去馬圈牽馬。藍瑾瑜和他們約好,就在西角門外的那片小樹林匯合。西角門,是專門供車馬出入的一個門,入夜時分人跡比較稀少。
出逃的過程,還是比較順利的。只是在藍風牽著三人的坐騎,離那個西角門還有十來丈的的時候,冷不防被剛從外面回來的外管事蔡居正給發現了。
“什麼人?這麼晚了,這是要去哪裡?!”
夜深人靜,蔡居正的這句話,顯得十分的刺耳。
“蔡管事,我是藍風。”藍風連忙上前一步,向蔡大管事點頭微笑,行禮問安。
“你牽著三匹馬,這是想要幹什麼?!”蔡居正板著臉孔,嚴厲的責問藍風,心裡很懷疑他是個“偷馬賊”。
藍風耐著性子,賠笑道:“回大管事的話,小的這是去遛馬。”態度非常的恭敬,希望這個蔡居正就此放過他。
然而,希望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滴!
蔡居正神色一凜,義正詞嚴的呵斥道:“半夜三更的,遛什麼馬啊?!分明,就是想要幹壞事嘛!依我看,如果你不是偷馬賊,那就是二少爺想要逃跑?!
”
藍風連忙作揖道:“哎喲喂,蔡大管事,你就別囔囔了,小的可不就是去遛馬嘛!晚上遛馬,是在邊關養成的習慣,那時候遛馬,其實就是巡邏。後來這馬兒一到晚上不出去遛一遛,就無精打采的。”
“哎呦喂,你這小子,半年沒見,倒是越來越能說會道了!別當我是三歲小孩,想要蒙我,你還嫩了點!”蔡居正壓根就不相信藍風的話,伸手就去奪他手裡的繮繩,同時大喊“抓賊呀!”
藍風的耐心用盡,馬鞭接連點在蔡居正的啞穴和其他兩個穴位上,令他動彈不得,無法開口。
“蔡管事,得罪了!藍風不是偷馬賊,是要和二少爺去漠北邊關,保家衛國去了!”藍風走了過去,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順勢點住了某一個穴位,將“定身”和“無法言語”的時效,延遲三個時辰。
也就是說,在五個時辰之內,蔡管事即使被人發現,也無法告知對方事情的真相。藍風的點穴功夫,是跟慕容澤帆學的,是獨門功夫,沒幾個人可以幫蔡管事解開,只能等時點到了,自行解開。而五個時辰之後,藍瑾瑜三人起碼跑出兩百里之外了,藍家的人就是想追,也是沒有指望可以追上了!
藍風解決了蔡管事,一刻也不敢再停留,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藍府,直奔小樹林而去。三人順利匯合,上了各自的坐騎,絕塵而去。
一切,總算有驚無險。
三人快馬加鞭,曉行夜宿,直奔女兒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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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谷,議事大廳。
慕容澤帆和福伯、路大叔相對而坐,正商議糧草的問題,柳全來報:“將軍,藍將軍求見。”
“跟他說我不在!”慕容澤帆很是惱怒。
柳全躬身應“是”,恭敬的退下。
慕容澤帆轉身去斟了杯茶,站在窗前,久久都沒有說話。表情,分外的凝重。藍瑾瑜是他的好朋友,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彼此之間性情相似,趣味相投。本來,還想著要做一生一世的朋友,甚至更親近一步,做可以互相依靠的親戚。
然而,藍家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就在幾天以前,藍家的大總管親自帶著五千兩的白銀,說是柳葉救了藍家的二少爺,這是給柳葉的謝禮。還說什麼希望慕容澤帆對柳葉嚴加管束,讓柳葉不要癡心妄想,藍家的媳婦柳葉是沒有資格做的。
爲此,慕容澤帆這幾天都氣得吃不下飯,人都消瘦了一整圈了。今天剛剛平復了心情,藍瑾瑜的到來,又讓他的心裡怒火翻騰,無法平靜。
福伯和路大叔想要勸慕容澤帆,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起,只好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對藍家的人,福伯和路大叔也是狠得牙癢癢的,至今怒氣難消。他們不認識藍瑾瑜,對藍瑾瑜和柳葉之間的情意不瞭解,從心底不希望柳葉給那樣的人家做媳婦。現在,主子有意要躲避藍瑾瑜,他們是樂觀其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