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鐵錘被韓梟說的一愣，但還是馬上很認真的觀察起周圍的情況來。儘管他可以清楚的周圍三十丈的情況，但入目的卻都是一些表情各異的修士而已，再擡頭往上況更加駭人，密密麻麻的修士仍舊攀附在上面的山體上，不斷的往下爬著，也不知道那些人知不知道下面已經到底了。

因爲不斷有人從山體上爬下來進入到深淵當中，韓梟他們這些最先進入到深淵之中的人也只能一點一點的往前挪，給後來的人讓出更多位置來。可是鐵錘往前走了一會之後還是沒有發現有什麼不同，這裡除了黑就只剩下一些緊張的情緒，至於景色，鐵錘不認爲黑乎乎的山體能夠算得上是景色。

韓梟也不斷的擡著頭，現在他忽然開始想念起一個人來，這個人就是跟自己僅有一面之緣的昌河，那個出身萬湖島極樂宮的煉符修士。當然，如果要更準確的說的話就是韓梟開始想念起昌河的法符來。那一道明光符在極樂殿那種無比奇怪的地方都可以照量百丈距離，當然是珍品裡的珍品。

不過韓梟之所以會想到這個並並非是後知後覺的想起昌河的厲害，實在是因爲在這個時候隨著更多的低階修士進入到深淵底部，他們也不用自恃身份都開始祭出各種法符和法寶來照亮，們的法符和法寶都只能發出這麼一點點的光亮，韓梟這才終於知道昌河的符真的是很離開。

只是很可惜，那個很厲害的制符師已經慘死極樂殿下的虛空碎片戰場，估計他死的時候連屍首都沒能保住，至於他身上的法符估計也就不可能保得住了。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韓梟默默的感慨著，然後繼續開始往前走去。在這個時候逆鱗軍的修士也沒有真的出去帶路，這也很正常，雖然逆鱗軍之前進入過這裡，瞭解無底深淵的許多情況，但現在他們還是沒有什麼義務幫助其他的叛軍勢力的人在這裡探險的。

鐵錘怎麼都無法發現這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終於還是忍不住催促道：“韓梟，到底是怎麼個情況，你發現了什麼？”

韓梟始終仰著頭，他發現當他們走出三百丈左右的距離後，他就已經頭頂上空有修士在攀爬了，這倒不是意味著順著山體往深淵裡爬的修士都已經落地，而是意味著他們已經走出了深淵的最初階段，進入到了真正的地底部分。所謂地底部分，當然就是指他們的頭頂再也不是深淵上風的蒼穹，雖然深入千丈之深之後，他們早已經天空，但這並不意味著那蒼穹並不在，可是現在韓梟卻可以確定他們的頭頂就只是土層了。

聽到鐵錘的詢問，韓梟沒有低頭，只是喃喃的說道：“你說，這樣的一個地底世界，到底是怎麼出現的呢？”

鐵錘聽到韓梟的話，一時間沒能明白過來是什麼意思，但暴脾氣卻忽然涌了上來，沒好氣的說道：“我上哪知道這是怎麼出來的。造物有多神奇你也不是不知道，世間這樣的深淵多了去了，難道你去一個就要弄清楚是怎麼形成的？”

鐵錘的脾氣不好已經是他們這些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是在這個時候他們都還是緊張起來，都擔心韓梟會暴怒，只是他們還是小瞧了韓梟和鐵錘之間的關係，韓梟彷彿沒有聽到鐵錘那麼多廢話一樣，只是很平靜的笑著說道：“我當然不會有閒心去弄清楚其他的深淵到底是怎麼形成的，只是這個深淵，我倒是也許能推測出來到底是怎麼形成的。”

“說來聽聽。”鐵錘馬上問道，趙鋼蛋和陳嬌他們現在也都無比好奇的梟，早已經適應這裡這種亮度的他們當然也已經可以周圍的情況。

“也許是神打造出的這個深淵。”韓梟笑著說道。

原本很期待的梟的趙鋼蛋一聽到韓梟的話，也馬上變得沒好氣的說道：“下次再想說廢話可以換一個時間嗎，現在還有心思開玩笑呢？”

趙鋼蛋和陳嬌他們現在其實都處於十分緊張的狀態當中，甚至蘇月和蘇辰也都有些忐忑不安，畢竟自從進入深淵底部之後，他們並沒有發現在這裡有什麼異樣的情況，這裡平靜的好像就是一個人跡罕至的地方而已，但是他們知道這裡的情況絕對不可能這樣平靜，也萬萬不該這樣。

處的那些逆鱗軍修士的狀態，他們就可以推測出前方肯定存在著極爲危險的敵人，否則的話，那些逆鱗軍修士不會不斷的變換陣型，雖然他們到底在換什麼，但絕對是爲了某個不可告人的目的這樣做的。更何況這裡可是有銅煉屍的，可是已經走了這麼遠別說是銅煉屍，就連一點點的屍氣都察覺不到，這纔是最驚人的。

在這個時候他們反而是希望周圍可以出現點什麼危險，而不是這樣一成不變的情況，這樣的壓抑的情況下他們反而感覺更加緊張的。

不過趙鋼蛋和陳嬌他們都認爲韓梟說的是廢話，現在鐵錘卻是忽然察覺到了韓梟話裡不一樣的意思。

“神？”鐵錘唸叨了一遍這個字，沉默稍許之後他瞪大眼睛梟說道：“你是說，這裡是虛空碎片？”

“虛空碎片？”這次趙鋼蛋也馬上跟著喊了一聲，在現在這個情況下趙鋼蛋的這一嗓子甚至驚動了周圍上千人，就連韓梟都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鋼蛋，趙鋼蛋不好意思的縮了縮脖子，然後壓低聲音說道：“怎麼可能是虛空碎片，虛空碎片不應該都是在海里嗎？”

“不是的，虛空碎片是可能以各種形態存在的，只那塊空間被打碎的時候是什麼形態，之後就會是什麼樣的形態。其實虛空碎片所指的是空間，並不是海洋或者是大陸。”韓梟很認真的給趙鋼蛋解釋道，雖然趙鋼蛋出身部落，但是對於虛空碎片的瞭解也不是很多。不僅是他，就算是來自雙子海的蘇月和蘇辰都一樣弄不清楚其中的差距，而韓梟如果不是因爲跟梵天相識，並且梵天是把自己當成弟子一樣教導，自己是說什麼都不可能知道這些事情的。

“那也就是說，這裡是虛空碎片？”趙鋼蛋還是有些不理解的說道：“可是我們是從什麼時候進入到這裡的呢？虛空碎片跟外界的終究是有不同的，我們現在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啊。”

韓梟沒有爭辯什麼，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後他纔再度開口說道：“如果按照在外面盛傳時的狀況來在這裡絕對不應該這麼平靜的，而那些銅煉屍也絕對不可能只是在這種狹窄的空間裡生存，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僅僅一戰就有可能讓這裡徹底的塌陷……”

韓梟的話還沒說完的時候卻忽然收聲，隨後馬上傳音道：“站住！”

趙鋼蛋下意識的還以爲韓梟是在怒喝誰，還很隨意的往前眼，結果剛要往前走的時候卻被人一把抓了回去，鐵錘把趙鋼蛋隨手放在一旁，說道：“跟你說了讓你站住，還往前走什麼。”

“水的氣息。”讓衆人站住後，韓梟似乎很享受的說道。

在這個時候，蘇月和蘇辰也都察覺到了異樣的情況，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也同樣享受的說道：“好濃郁的水之氣息，難道這裡是神水潭？”

韓梟不知道蘇月下意識說的神水潭是什麼地方，反正想想就知道肯定就是類似於神魂那樣的存在，反正跟神字扯上關係的就肯定不簡單。只是現在的他十分疑惑的一點就是在這裡爲什麼會有如此濃郁的水之氣息，他和蘇月他們能夠清晰的察覺到倒不是因爲他們的實力有多強大，事實上鐵錘和蘇月和蘇辰兄弟要強橫許多的，但現在鐵錘卻沒有察覺到所謂的水之氣息。

這也沒辦法，就好像是鐵錘對真龍去的氣息捕捉的十分精準一樣，說是種族天賦也好，或者說血脈天賦也行，東黎族的巫祖就是水神，韓梟他們當然對水的氣息十分敏感。

可是就在韓梟他們享受的感受著這些水之氣息的沐浴，而心裡也不斷的推斷著前面到底有什麼的時候，不遠處一聲聲怪叫的聲音卻已經響了起來。

“什……”俞小六剛想發問，但卻馬上反應過來，邁開步子朝著前往奔去。

小六跑走，鐵錘梟問道：“怎麼辦，你這個小弟好像有點傻啊。”

“少廢話，跟上去吧，不往那邊走也沒辦法啊。”韓梟懶得理會鐵錘的玩笑，也跟著俞小六往前走去。其實在現在這個地方，所謂的快速也不過就是讓自己按照之前正常的行走速度往前走，畢竟在幾乎沒有任何光線的地方行走，誰都不敢真的肆無忌憚的加速。

他們這些人不是不喜歡用法符照明，也不是真的認爲自己的實力強大就想要託大不用法符，事實上趙鋼蛋雖然不是制符師，但他身上的珍藏卻比尋常的制符師要豐富許多，但在這個時候趙鋼蛋卻也不敢拿出法符來。一切都是爲了小心起見，誰都不知道前面到底是有什麼東西，如果就在這樣的黑暗的環境裡不斷前行，就算遇到什麼危險也不至於被針對。而如果是使用法符照明的話，亮度提升的同時，也就是危險加重的時候。

俞小六追出去沒多久後就停在了一處斷崖處，所謂斷崖其實就是一個高一點的水岸，站在岸邊他面十分突兀的出現了一條河，河的源頭在哪裡，就好像水就是從石頭縫裡噴出來的一樣，而水往哪裡流也不是很清楚，舉目望去他終究是楚更遠的前方到底有什麼，有了河水的地方似乎反而變得更加幽暗起來。

韓梟他們趕到這的時候倒是沒有俞小六的焦慮，畢竟現在掉進河水裡的是龍牙軍的修士，而不是他們的人。俞小六好似求救似的梟，都不用細想就能明白這河水絕對不是什麼善地，就這麼忽然掉進河水裡的修士甚至有很多都直接沉了底，根本他們再從水裡浮出來。

“可以下水。”韓梟在眼後，忽然說道。

“下水？”陳嬌有些意外的梟，說道：“貿然下水有些危險吧。”剛說完陳嬌倒是馬上小六說道：“當然，我不是不想幫你救人的意思，只是現在掉進水裡的人已經不少，就算我們貿然下水也未見得能把那些人救上來。”

俞小六理解的點了點頭，其實他在經歷了最初的驚慌後他還是穩定了下來，因爲不遠處祁成也他們這邊的情況，似乎這位老軍主也俞小六剛纔的表現，眼神裡似乎流露著欣慰，當然在這種情況下，每個人的眼神到底在傳達什麼意思都肯定是不可能被察覺的。

韓梟眉頭始終緊皺，四下觀望了好一會後說道：“如果現在不下水，我們還能去哪？原路返回嗎？”

韓梟的話讓陳嬌他們都是一愣，這條河出現的確實太過突兀，剛纔因爲不斷有人落水而傳來的怪叫聲也確實讓人不由得的更加驚慌起來，在這樣的情況下也就忽略了一個情況——這條河是什麼前行路上的唯一一條路。

“要不，真的原路返回？”陳嬌沉默稍許後終於弱弱的說道，她不是膽怯，只是到了現在，這裡的安靜已經消耗了她的所有耐心，當然也包括膽氣。與其在這種根本出路的地方不斷的深入，不如現在原路返回，有的時候認慫其實也並不算是太丟人的事情。

只是在這個時候聽到陳嬌的話，蘇月和蘇辰的眉頭不由得的皺了起來，似乎他們都很期待進入這條河，他們明確地可以察覺到濃郁的水之氣息就是因爲這條河而出現的。

韓梟頓了一會之後，終於搖了搖頭說道：“不行，還是下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