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了糧食秦墨讓香香站起來，好生的囑咐。並強(qiáng)調(diào)著讓她要說‘一定會還’幾個字，就怕這李嬸子怕她家裡窮，還不起，不肯借。

香香抹了淚便去了，秦墨在這邊開始煮每頓飯的那些工作，唰罐子，裝缸裡的水，然後用火摺子吹火點(diǎn)燃，然後放了枯葉的柴進(jìn)去。

用葉子點(diǎn)著火，然後人輕輕的朝爐子裡面吹著，看那火苗兒一點(diǎn)點(diǎn)起來，再慢慢朝上面添小的枝桿柴。

秦墨在這邊燒火，隔著距離，就聽見隔壁，香香剛纔去找的那戶人家—李嬸子家，李嬸子現(xiàn)在在家，那尖聲的嗓門連在這邊的秦墨都聽得見。

“借？！借了你拿什麼還…”

秦墨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光景了。

下面靜默了聽不見，應(yīng)該是香香在說什麼話，隔著距離聲音小聽不見片刻，只聽見又一道大嗓門震了上來“你姐姐說可以還，就你們那破屋子裡還有什麼，還說什麼‘還’的話。”

秦墨在這邊聽著，便怔怔的，一邊朝爐子裡撥著火兒，一邊聽著這話。

不知道何時，才發(fā)現(xiàn)眼睛酸澀難耐。

其實(shí)，這是秦墨這二十三年來，第一次感覺這有求於人的滋味是什麼樣的。

難過有什麼用，眼中升起的白霧自己退了下去，秦墨面上恢復(fù)了平靜，裝著什麼事兒沒有，繼續(xù)拿著那把破蒲扇扇火。

“姐姐——！”

一聲叫喊，秦墨身轉(zhuǎn)過去，看見香香小小的身子，步子並踩不穩(wěn)，手裡端著一個大簸箕，裡面一眼看過去能看見有玉米麪，米糠混在一起的細(xì)粉。

因爲(wèi)簸箕太大，小小的身子端起來有些吃力，那氣一直不停的喘。

而那簸箕裡面的東西，能夠合成兩個窩窩頭。

秦墨心裡看見那點(diǎn)子吃食，心裡萬分酸楚。

不管怎麼說這李嬸子這個人說話是刻薄了些，但是至少還給他們拿了。

“姐姐——”

小丫頭吃力的朝秦墨舉簸箕上去的時候，秦墨一把接在手中，聽香香說著。

“嬸嬸說叫我們不用還了，只是等下把這面子用了把簸箕還給她——！”

秦墨面無表情一邊將簸箕收了放在牀伴上，一面低著忙碌弄了弄那些麪粉子，表情淡淡“知道了——！”

李嬸子叫她們不用還，那是用心底裡鄙夷她們還不起。

但是不管怎麼說，借了就是借了，這點(diǎn)恩情她還是會銘記於心，雖說李嬸子自己說了不還，但是借了東西哪有不還的禮，雖然賺錢難，她還是會想辦法。

接下來再想辦法怎麼先解決眼前飢餓危機(jī)。

小罐子裡已經(jīng)水煮開了，裡面發(fā)出‘嘟嘟’燉湯的聲音。

雖然這點(diǎn)麪粉子不多，就乾脆都做成窩窩頭吧。

這孩子可能從生下來都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一頓好菜。

秦墨想著心疼。

玉米麪子和米糠都磨的比較細(xì)，應(yīng)該是用石磨磨出來的。

秦墨也懂的，讀了那麼多關(guān)於講解古代的書，生在古代，貧農(nóng)家一般都是沒有乾淨(jìng)的米可以吃的，一旦有了收成，首先是把好的大部分的糧都上交給朝廷，自己只能留下小部分，有時候還要被鄉(xiāng)里的什麼鄉(xiāng)紳，里正什麼的小官收刮，又要盤剝一層。

所有最後到農(nóng)民手中的口糧，就是這些次等的糧食，並且都沒有純糧食吃，必須夾雜著一些米糠，菜，又或者野菜，節(jié)省著過，一年一年糊住自己的嘴。

聽說這裡前幾天朝廷有發(fā)賑災(zāi)糧食下來，這怕這家家戶戶都多少領(lǐng)了些，只有她們這對孤苦的小姐妹無人管，像李嬸子這樣的家裡，李嬸子這樣會管家的怎麼會讓自己家被掏空，一定是自己存了一部分糧，加上朝廷賑災(zāi)又發(fā)了些，反而豐裕，否則，如何還能吃上窩頭。

兌了水，將這些麪粉子拌了，秦墨雖然沒做過窩窩頭，卻在電視上見過，知道這窩頭怎麼做。

最後，水煮開，湯熬好了，三個窩窩頭已經(jīng)成型。

用最簡單的方式秦墨想了辦法擱上去蒸，沒有蒸籠，就放在罐子的蓋子的氣孔旁邊，蓋子有溫度，氣孔的氣也可以蒸熟。

最後，中午的午飯，一人一碗菜湯，還吃了個窩窩頭。

比以往豐富。

三個窩窩頭，一人一個，還留了一個，秦墨不捨得吃，放在那裡，做晚餐，和香香，可以一人一半。

下去，秦墨又去田邊頂著雨，割蘆薈，不管怎麼說，這房子上的那個大洞，一定是要修補(bǔ)的。

蘆葦割手，鐮刀太鈍，不好割，秦墨也是用了很多很大的力氣，才把兩籠蘆葦都割完。

回去後，自己便搬了一塊石頭出來，坐在石頭上，開始用那割下來的蘆葦葉子來編，將蘆葦葉和桿子用葉子編制打結(jié)，成一排排的如排狀長長的遮擋性的東西，然後把這個舉上去放在房頂上，恰好就能將那個最漏雨的大洞遮的較嚴(yán)實(sh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