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老大?”一見秦帥出來,凌風等人趕緊過來問。
秦帥說:“我估計應該差不多了?!?
“應該差不多了什麼意思?”凌風問,“他願意交代了嗎?”
秦帥說:“試試吧?!?
“試試?”凌風一頭霧水,“什麼意思???他到底是招,還是不招?”
秦帥說:“現(xiàn)在還沒打算招,但估計等會就會招了。”
“老大你這彎子繞得有些遠啊,到底什麼個情況?”謝震豪也聽得雲(yún)裡霧裡的。
秦帥看著凌風吩咐:“你把另外兩個侏儒擡進去放著,給他看看吧。”
“把另外兩個擡進去幹什麼啊?”凌風還是一臉茫然,不解。
秦帥問:“你知道這世界上最殘忍的是什麼嗎?”
凌風搖頭:“是什麼?”
秦帥說:“就是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最親最愛的人慢慢的痛苦的死去,卻無能爲力。而雙胞胎,三胞胎這種孿生兄弟,會有更大的默契和感同身受。他們之間應該比一般人的感情都要深,畢竟從一個肚子裡出來,然後一起長大,一起訓練,再一起殺人,那是真正的出生入死了。如果說這些年大老闆是他們心中的神,願意讓他們誓死效忠,還有一樣比他們對大老闆的忠誠更濃烈的東西,就應該是他們的兄弟情了,這是唯一能擊潰他心中對大老闆效忠的籌碼!”
凌風說:“我還是有些不懂啊。”
謝震豪較爲聰明一些,問:“老大你的意思,用他的兄弟來要挾他?”
秦帥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這傢伙軟硬不吃,骨頭很硬,而且確實因爲那個大老闆用過手段,對他們?nèi)值苡芯让?,就更難讓他開口,這三個傢伙的成長經(jīng)驗一樣,經(jīng)受的訓練一樣,所以一個審不出來,另外兩個也難。那麼,就只能從心理上擊潰他們了。他們看著自己兄弟受苦,不堪忍受,估計屈服的可能性比較大?!?
凌風問:“老大你的意思是繼續(xù)讓美人蛇審訊朱龍,讓朱虎和朱象看著,也許朱虎和朱象會交代?”
“不,換一下?!鼻貛浾f,“審朱虎和朱象,讓朱龍看著,朱龍什麼時候願意開口,美人蛇就什麼時候住手?!?
“可是,朱虎和朱象的傷都比較重,經(jīng)不起審訊啊?!绷栾L說。
秦帥說:“用一根針吧,製造痛苦,不危及生命就行,重傷的人看起來更慘,朱龍看著纔會更加的於心不忍?!?
說罷看著上官白雪:“你有辦法保住他們的命吧?”
上官白雪點頭:“只要用銀針護住心臟之穴,就可保性命無虞?!?
秦帥說:“行,那就這麼辦吧,先動朱虎,朱龍和朱象不說話,就再動朱象,讓他們兄弟之間好好的感受一下生離死別的這種痛楚和煎熬。你告訴朱龍,如果他不交代的話,他會眼睜睜的看著朱虎和朱象一個一個的死去。如果他堅持著不說,可以讓朱虎暈死過去,他說了,則救醒過來,不說的話,就讓另外兩個幫忙送葬吧?!?
上官白雪領命而去。
凌風讓人將朱虎和朱象擡到了審訊室裡面,然後全部交給上官白雪。
“老大,你覺得這樣行嗎?”凌風還是有些質(zhì)疑。
秦帥蠻有把握地說:“我覺得是行的
?!?
“幾成把握?”凌風問。
秦帥說:“八成吧。”
“這麼大把握?”凌風頗有些不信。
秦帥說:“是的,因爲我跟朱龍聊了會,聽他講了一個故事?!?
“聽他講了一個故事?”凌風問,“什麼故事?”
秦帥說:“他們?nèi)值芩姥e逃生,然後相依爲命的故事。”
“這個故事怎麼了嗎?”凌風問。
秦帥說:“沒怎麼,但印證了他們?nèi)值芨星楹苌?,血肉相連,他們成長到今天,比一般的兄弟經(jīng)歷得要多,感情也更深厚,最強大的大哥朱龍一定說過許多要代替父母照顧兩兄弟的話,或許,他也一直都是那麼做的。所以,現(xiàn)在他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兩個兄弟受折磨,他卻無能爲力。那麼,在他骨肉相連的兄弟和老闆之間,他必須得做個選擇題了。我賭這道選擇題的輸贏,就是衡量兄弟在他心中的分量要重過那個大老闆?!?
凌風也點頭:“嗯,這麼說的話,那是很有希望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這夜很安靜。
靜得像是山村一樣,跟城市各在一個世界。
畢竟,少管所本來就建在偏郊區(qū)的地方。
“好像沒有聽到什麼聲音啊。”凌風說。
秦帥說:“沒有聲音好啊?!?
凌風又不解了:“爲什麼沒有聲音了好?”
秦帥說:“沒有聲音,說明朱虎和朱象在咬著牙忍唄,有些痛苦,越是忍著,看起來纔會越慘啊。所以,雖然沒有聲音,但朱龍心裡此刻應該刀絞一般吧。”
“其實,他們也算得上是硬漢了?!绷栾L說。
秦帥說:“那當然,這些年來,除了一個地獄使者,縱橫世界,挑釁軍方,還有過誰這麼猖狂?他們?nèi)齻€本來就心中有著強大的暴戾之氣,更是被大老闆從小非人的訓練,這骨頭自然是很硬的。只可惜,走錯了道!”
“也是,確實可惜了。”凌風說,“如果是走正道,肯定是人才,能爲國家立下好多功勞了。他們這種本事,到國外去竊取軍事情報,比我們都要牛啊。”
秦帥說:“那是當然了,要不是我們,全世界哪裡會想得到,這傳說中的地獄使者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三人合體呢?世界上再強大的情報機構,也絕對找不到他們的,作案時候是一個整體的巨人,一旦離開作案現(xiàn)場,立馬就變成三個侏儒。這種能夠連監(jiān)控都欺騙的本事,除了他們,也是沒誰了。比有些罪犯蒙面,化妝什麼的強不知哪去了!”
“也是,真的是可惜啊?!绷栾L感概。
兩人聊得沒一會,上官白雪出來,往這邊走了過來。
秦帥笑了笑,說:“成了?!?
凌風問:“你怎麼知道?”
秦帥說:“你這腦子始終要轉(zhuǎn)得慢半拍啊,她這進去半個小時都沒到啊,如果沒審出結果,她不會這麼快出來的。而且,你看她腳步走得有些快,顯然是有喜訊啊?!?
說話間,上官白雪已到跟前。
“怎麼樣,他交代了嗎?”凌風迫不及待地問。
上官白雪點頭,從身上拿出了一支錄音筆來:“他承認了,他們?nèi)齻€就是地獄使者,在過往的歷史裡,到過全
世界的十七個國家,襲擊世界特種部隊的軍人。在唐鎮(zhèn),三次對軍方出手。第一次,襲擊獵鷹特種兵,第二次,襲擊了從上面下來的身份不明的軍人,後來又一次接受大老闆命令,襲擊了三名獵鷹特種兵?!?
秦帥打開了錄音筆。
上官白雪的審訊非常專業(yè),從地獄使者的身份證實,到他們的作案動機,作案經(jīng)歷,以及潛伏地點等等的,都一五一十交代得很清楚。
“真沒想到,這麼快,這麼順利那個朱龍就說了?!绷栾L說。
上官白雪說:“死神說得沒錯,他們?nèi)值艿母星楹苌?,朱虎和朱象就是那個朱龍的軟肋,朱象和朱虎本來就有重傷在身,再承受我的九針見血,痛得不是一般,朱龍在那裡看著,忍受不了,很快就喊我住手,說他什麼都說……”
凌風不由得對秦帥豎起大拇指:“還是老大你厲害,料事如神,這朱龍軟硬不吃,我都以爲他是死不會說的了。沒想,老大你真有辦法讓他竹筒倒豆子,什麼都說了。”
謝震豪說:“那是當然,老大這腦子,豈是你能望其項背的。要不然爲什麼他是老大,你不是?!?
秦帥說:“你們都不是笨,只是不願意動腦子而已。老闆說的,做一件事情,一個方向走不通,就要學會換個方向。這世界的任何一個目的地,都會有很多條路。所有的事物或者人心,都是有弱點的,關鍵在於你能不能去發(fā)現(xiàn)它?!?
“得了,道理我們都懂,但實際操作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绷栾L說,“就好比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射擊需要瞄準,需要對著準星,需要力量穩(wěn)定槍桿,但是,就算懂了這些道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百發(fā)百中的,很多事情,都還是需要天賦。這跟寫小說,畫畫,唱歌所有的行當都一樣。並不是懂就可以做好?!?
“好了,不爭論這個了,既然地獄使者招供了,咱們還是合計合計接下來該怎麼進行吧?!敝x震豪說,“勝利雖然就在眼前,但我們不能高興得太早啊,看起來那個大老闆纔是主角,是比地獄使者更難對付的傢伙!”
“接下來,老大你有什麼高見嗎?”凌風問。
秦帥說:“現(xiàn)在沒有,等一個人到了再說吧?!?
“等一個人?”凌風問,“誰???”
秦帥說:“韓飛龍?!?
“哦。”凌風頓時明白,“是的,記得老大你有說,要借韓飛龍把大老闆釣出來。他應該這兩天就會到了吧?”
秦帥說:“是的,明天不到,後天一定會到?!?
凌風說:“所以,這最後一戰(zhàn)就在眼前了。我很期待啊,大老闆這隻老狐貍?cè)绱说睦霞榫藁?,步步算計,搞得我們暈頭轉(zhuǎn)向,還讓老大你栽了這麼大哥跟頭,我要抓到他,肯定抽他的筋扒他的皮,讓他爲他的所作所爲付出悲慘的代價?!?
秦帥說:“我也在等這一刻呢。好了,既然地獄使者已經(jīng)招供,大局差不多定了下來,萬事俱備,只等東風,我先回去了。你們把這裡看好,有緊急情況我們再聯(lián)繫?!?
“要不,你就別走了,跟我們在一起吧?”上官白雪突然在背後說了一句。
秦帥站住,慢慢地回過頭,看著上官白雪。
那雙秋水般明亮而柔軟的目光,看著他,裡面有著毫不掩飾的情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