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成祥是一個高手,畢竟是李嚴(yán)吉帶出來的,一口長刀使的是眼花繚亂,那傳教僧雖也有些武功,但哪裡比得上戚成祥,只不過片刻時間,就被戚成祥刀背打在膝蓋上,隨後慘叫一生,撲通跪在地上。至於那控屍的術(shù)士老者更是不堪,被戚成祥一腳踹翻,趴在哪裡哀嚎起來。
出乎意料的容易。
也是這兩個人實(shí)際上只是小雜魚,遇到楚弦自然得跪,但就在戚成祥要綁人的時候,卻是出了事情。
酒肆裡的人一看傳教僧平大師居然被打,而且要被抓起來,當(dāng)下是不讓了,幾個當(dāng)?shù)厝肆⒖淌瞧鹕碜钄r,有的更是破口大罵,還有的居然是跑出去叫人。
一時之間,酒肆裡亂作一團(tuán)。
楚弦眉頭一皺,顯然那天佛門在當(dāng)?shù)氐挠绊懥Ρ茸约合氲倪€要大,本以爲(wèi)這還只算是涼州的中部,不算是太偏僻的地方,沒想到這些邪門外道的影響力居然也會如此大。
戚成祥被七八個人圍住,謾罵,也有人罵楚弦,但楚弦卻是盯著那個平大師,看到對方居然打算趁亂逃走,楚弦立刻是施展官術(shù)。
“正氣爲(wèi)鏈,律法爲(wèi)枷,給我鎖!”楚弦施展枷鎖之術(shù),便見兩道流光組成的枷鎖出現(xiàn)在平大師和那老頭術(shù)士頭頂,隨後隨著楚弦手掌向下落去,直接將兩人鎖住。
這是楚弦成爲(wèi)從八品縣丞之後,新掌握的官術(shù),一旦被這枷鎖之術(shù)鎖住,基本上是不可能逃得掉了。
那兩道官力組成的枷鎖,輕可如鴻毛,重可達(dá)千斤,就這兩個人,別說千斤重量,百斤重量就足以壓垮他們。
枷鎖之術(shù)落下時巨大的氣勁甚至是將周圍幾個叫囂的獵戶掀了一個跟頭,當(dāng)下,這些人都給鎮(zhèn)住了。
畢竟這一幕太過驚人,只見那人擡手一揮,兩道靈光枷鎖就將平大師鎖住,而且是讓平大師動彈不得。
要知道在這些人眼裡,平大師幾乎是無所不能,而且絕不可不敬的存在。
這時候外面有更多的人趕來,顯然都是來幫平大師等人的,這些人多了,也就膽子大了,再次將楚弦和戚成祥圍起來,辱罵,要楚弦放人。
“小後生,你年輕的很,不懂世道深淺,平大師是什麼人?那是天佛門的大師,你別以爲(wèi)你會一兩手術(shù)法,真的遇到人家天佛門的高人,分分鐘就讓你們歇菜,聽大爺一句勸,趕緊放人,然後磕頭認(rèn)錯,平大師定然可以原諒你們?!币粋€老頭苦口婆心的勸道。
另外一個大娘也是道:“你們兩個是外鄉(xiāng)人,不懂也不怪你們,天佛門那可是有真神的,天佛祖若是動怒,降下災(zāi)難,不光是你們兩個後生要倒黴,咱們也要受牽連,趕緊放了平大師,然後磕頭認(rèn)錯,不然你們兩個別想走。”
“對,別想走,放了平大師?!?
“放人?!?
人多勢衆(zhòng),再加上本身愚昧,居然是看不出楚弦用的是官術(shù),這些人不斷施壓。
楚弦並不懼怕,不說他是達(dá)到夜遊境界,就說他後天境界的武道修爲(wèi),也不怕這些普通人。
但這些畢竟是被人懵逼的百姓,楚弦也不好動手,所以此刻楚弦取出官符,隨後猛然運(yùn)轉(zhuǎn)官力,一聲肅靜吼出。
瞬間,聲浪如滾滾雷聲,席捲而出。
楚弦一個人的聲音,甚至壓過周圍上百人的喧鬧,下一刻,周圍的人都不吭聲,一臉震驚的看著楚弦。
楚弦高舉官符道:“我乃聖朝人官,依聖朝律法,捉拿邪教妖人,爾等受人蠱惑愚弄,本官不怪你們,但若要再阻擾本官抓人,那休怪本官翻臉不認(rèn)人?!?
當(dāng)下,那些百姓都不敢吭聲了。
顯然無論是在什麼地方,人官的地位都很高,而且楚弦的聲音經(jīng)過官符加持,有震懾人心的能力,自然可以震懾住這些人。
這便是官家威嚴(yán)。
這時候遠(yuǎn)處也是快步走來一隊(duì)捕快衙役,顯然是當(dāng)?shù)毓俑娜藖砹?,一個官員來了一看這情況,先是一愣,剛想開口訓(xùn)斥,突見楚弦手中的官符,當(dāng)下一愣,上前道:“這位大人如何稱呼?”
楚弦掃了一眼這官員,對方應(yīng)該只是一個從九品的地方官員,只是對於這裡的官員,楚弦很是不喜,那平大師敢如此肆無忌憚的在這裡傳教,禍害路人,難道當(dāng)?shù)氐墓賳T就不知道?
顯然他們知道,只是不作爲(wèi),所以楚弦對於這裡的官員也沒有什麼好臉色,直接將官符丟過去道:“自己看?!?
那官員慌忙接過官符一看,隨後面色一變,急忙雙手將官符送還。
“原來是定海縣丞楚大人,下官不知楚大人路過古樹縣,有失遠(yuǎn)迎,有失遠(yuǎn)迎?!蹦枪賳T客氣了一番,隨後明知故問,指著被靈光枷鎖壓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平大師道:“楚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看得出來,這個官員也是八面玲瓏之人,待人處事毫無破綻。
楚弦看了那官員一眼,反問一句:“他們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
那官員睜眼說瞎話:“下官不知道,還請大人告知。”
楚弦眼睛一瞇,然後盯著對方看了許久。
那官員饒是油滑,但此刻也在楚弦的目光下敗下陣來,心中暗道這比自己還年輕很多的縣丞好強(qiáng)的官勢。不過強(qiáng)又如何?只是一個路過的官員,古樹縣距離定??h可是遠(yuǎn)的很,對方也不過是從八品的縣丞,也管不到自己,更管不到這裡的事情。
想到這裡,這官員也有了底氣,當(dāng)下是道:“不如這樣,讓下官將這兩人帶下去,細(xì)細(xì)審問?”
“不用了!”楚弦擺手,隨後對著那邊戚成祥道:“戚刀長,那和尚屬邪門外道,違反聖朝律法在此傳教,當(dāng)施割舌之刑,你便去行刑吧。”
“楚大人,這不好吧……”那官員還想阻止,戚成祥得了楚弦的命令之後,卻是二話不說,上前拔出那平大師的舌頭直接一道斬了下來。
頓時慘叫連連,口鼻噴血,剛纔還能言善辯的平大師直接暈死了過去。
血映白雪,刺目驚心,見了血,周圍的百姓也是嚇了一跳,一個個面色蒼白,不敢再說話。
實(shí)在是他們沒見過如此乾脆利落的人官,說行刑,那就立刻動手,一點(diǎn)都不帶拖泥帶水的。
其次,他們心中也起了一絲懷疑。
天佛門在他們心裡,那是極爲(wèi)崇高的,因爲(wèi)他們都親眼見過天佛門中那些大師高超神妙的手段,當(dāng)真是順者昌逆者亡。
就說這平大師,一向都是高高在上,有時一些人想要對他不利,最後倒黴的都是那些要對付平大師的人。
可今天,這位平大師,不光是被人打了,抓了,鎖了,最後居然連舌頭都讓人給割了。
倘若天佛祖真的無所不在,無所不能,那這時候是不是應(yīng)該落下懲罰,懲罰那個人?
可是並沒有。
這一瞬間,已經(jīng)被天佛門和天佛祖洗腦的人,那原本頗爲(wèi)堅(jiān)定的信仰,終於有了一絲動搖。
而這,恰恰就是楚弦要達(dá)到的效果。
楚弦知道,自己這算是行死刑,是不被允許的,不過那又怎樣?有的時候,做事就不能太過規(guī)矩,尤其是在這本就沒有什麼規(guī)矩的涼州,若是自己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的遵照規(guī)矩行事,那最後死的一定是自己。
那個官員也是驚呆了。
他沒想到這位楚大人居然根本不按常理出牌,這可是行私刑,想要指責(zé),畢竟這平大師在這裡可是沒少給他們縣丞大人好處,所以他們纔會睜一隻一眼閉一隻眼,畢竟這種事在涼州見怪不怪。
但下一刻,他的話沒說出口,就被楚弦的眼神給嚇回去了。
幾次話到嘴邊,那官員最終都沒有敢說出口,實(shí)在是楚弦的眼神太嚇人了,那種威勢,根本讓對方生不出丁點(diǎn)反抗之意。
“這兩個人,你可以抓下去慢慢審,那麼,就不打擾了,戚刀長,咱們走?!?
楚弦撂下了這麼一句話,然後帶著戚成祥離去,就在這上百人的注視下,坦坦蕩蕩的離開。
直到楚弦離開,那官員才鬆了口氣,此刻他才驚覺,背後涼颼颼的,居然是出了一身冷汗。
路上戚成祥問楚弦,這件事難道就這麼著了?不繼續(xù)去追究了?
楚弦一笑,反問不這麼著,還能怎麼著?
“涼州風(fēng)氣,不是一天兩天形成的,所以要整治也不是一天兩天能板正過來的,況且我只是一個小縣的縣丞,很多事情是有心無力,這次也是那平大師惹到了咱們頭上,所以纔出手,若不是如此,也沒有必要多此一舉,想要扳過來這一股遺留多年的不正之風(fēng),那是任重道遠(yuǎn)啊?!?
楚弦說完,戚成祥也是深以爲(wèi)然,一個小小的古樹縣尚且如此,就不說涼州其他的地方,怕是會更不堪。
兩人走出古樹嶺後,稍作休息,然後繼續(xù)快馬加鞭趕路,又是兩三日,楚弦終於是到了霧山地界。
霧山之地,處涼州西北,涼州已是偏僻,霧山更偏。此地有一大縣,兩小縣,其中一個小縣名爲(wèi)定海,便是楚弦要去上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