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咯咯咯……
有人在笑, 笑得很開心,程鐸抱緊懷裡的李麟玦,他知道, 有什麼要來了, 他的小東西真的又把什麼東西給吸引過來了。
笑聲更近了, 有開門的聲音傳來, 有人進(jìn)來了, 一串鑰匙叮叮噹噹響,“哥,熱, 我要吃冰激凌,香草味兒的……哎呀你看我?guī)致? 快幫我拿。”
男孩聽起來像是在跟哥哥撒嬌, 不過程鐸卻聽不到對方的應(yīng)答。
輕緩的腳步聲, 冰箱門被打開,又被關(guān)上。
“哥, 去房間……”
腳步聲傳進(jìn)了臥室裡,喘息的聲音傳進(jìn)了程鐸耳朵裡,他警惕的關(guān)注身邊的一切,手心裡滿是冷汗。
“等,等等, 去洗澡……不行, 我, 我先去……”
浴室的門開了又關(guān)上, 有嘩嘩的水聲。
輕微的腳步聲後, 是風(fēng)扇轉(zhuǎn)動的聲音響了起來,吱吱呀呀的讓人覺得那東西隨時都有可能掉下來一樣。
水聲停了, 是浴室門開的聲音,腳步聲靠近牀鋪,“看什麼看,快去啊。”
男孩的聲音依舊沒人回答,只聽見輕微一聲響,浴室裡又嘩嘩的傳出一陣水聲。風(fēng)扇的咯吱聲變得急促,其中還夾雜著吹風(fēng)機(jī)的呼呼聲,程鐸無比的心煩。
程鐸在他們的臥室裡看到有一個男孩正背對著他們,拿著吹風(fēng)機(jī)呼呼啦啦的吹著自己的頭髮,男孩一邊吹頭髮一邊一邊吃著冰激凌。
浴室裡水聲繼續(xù),程鐸轉(zhuǎn)頭看向浴室,門是關(guān)著的,淋浴的噴頭嘩嘩的流著水,裡邊卻是什麼也沒有。
“哎好,你等等,馬上。”
像是有人對男孩說了什麼,男孩一邊迴應(yīng)一邊放下手裡的吹風(fēng)機(jī)。程鐸看著那男孩走到牀邊,想要看清他的臉,卻怎麼也看不清。
男孩走向牀頭櫃,拉開抽屜在裡邊翻找,一邊找還一邊自言自語,“怎麼沒有呢?啊,找到了。”
男孩站起來,程鐸看他的手,手裡什麼也沒有。
咯吱聲越來越急促,頭頂?shù)睦系跎仍絹碓娇欤惕I幾乎已經(jīng)知道了即將會發(fā)生什麼。
“不!”程鐸大喊一聲,他掀了被子將李麟玦整個包起來,他下意識的伸手想要推開那個男孩,可下一秒,有玻璃破碎的聲音傳來,臉上被濺上了腥熱的液體,一顆頭顱向他飛了過來,頭髮被削掉了一半,亂七八糟的落了滿地。
天花板上黑色的一團(tuán)猙獰無比,白色的牆壁上沾染了無數(shù)的紅色印記,讓人觸目驚心,那被削掉了頭髮的人頭表情恐懼,一股濃郁的血腥味鑽進(jìn)了程鐸的鼻子,那味道讓程鐸作嘔。
“程鐸……”
額頭上的冷汗不停的往下掉,程鐸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整個人僵硬在了原地。
浴室裡的水聲停了,砸到牀上的那顆人頭消失不見,猩紅的牆壁變得雪白,一切又都恢復(fù)成了開始的模樣。
所有一切都?xì)w於平靜,只有程鐸撲通撲通狂跳的心臟,不斷冒冷汗的額頭和還在發(fā)抖的蒼白的嘴脣。
“程鐸……”
這是李麟玦第一次有這麼明顯的感覺,牀頭的燈突然熄滅,房間的溫度也降到了能讓人覺得骨頭髮寒的溫度。
“沒事,別怕,你待在牀上,先不要出來。”
“咯咯……咯咯咯……”
伴隨著程鐸的聲音,一陣笑聲傳來,不像之前笑聲那麼歡快,尖銳的斷斷續(xù)續(xù)的聲音讓人頭皮發(fā)麻。
“……你有沒有,有沒有針線啊,好累,胳膊好酸,可不可以……幫幫我,幫幫我……找找針線……咯咯,咯咯咯……”
驟降的溫度跟這奇怪的聲音,讓程鐸頭皮發(fā)麻的同時,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牀頭的燈閃了閃亮了,光線比剛剛更暗了,昏暗的房間裡除了程鐸跟李麟玦,又多了一個,那是一個男孩,就站在李麟玦所在的牀邊。
程鐸看清楚了那個男孩的臉,他臉色蒼白的有些發(fā)青,眼圈烏黑眼神空洞,頭髮齊肩參差不齊,嘴脣乾裂發(fā)紫,兩個手臂向上扶著腦袋,寬大的袖子垮在臂彎處,胳膊乾癟布有黑色的斑點(diǎn),脖子上一圈規(guī)則的弧線像一條蜈蚣一樣盤踞著。
“好累啊……幫幫我,幫幫我……”,他的嘴巴一張一合,“我要針線……針線,脖子疼,腦袋要掉了啊……”
程鐸手腳冰涼,直冒冷汗,這是他在這個世界面臨的第二個挑戰(zhàn)!他想逃,他想帶著李麟玦一塊兒逃離這個世界,這他孃的太恐怖了!
“我要,怎麼幫你?”程鐸摳著自己的大腿,他整個人都擋在了李麟玦的前邊,他想去系統(tǒng)兌換往生符咒,可系統(tǒng)卻告訴他時機(jī)還不成熟。
“幫我……靈魂……找到他……”
那男孩逐漸飄近,乾枯的雙臂想要拉扯程鐸的胳膊,程鐸後退一步跌在牀上,“他是誰。”
“表哥……蘇,銘。”
那男孩說完這些終於消失不見,臥室裡又恢復(fù)了平靜的模樣,身後的李麟玦露出一個腦袋,他伸手碰了碰程鐸的胳膊,“走了……嗎?”
程鐸感覺自己終於活過來了,他回身一把摟住李麟玦,“我艸他媽的!那些逼玩意兒當(dāng)初是怎麼對你的!就這麼點(diǎn)東西都他媽嚇?biāo)览献恿耍惝?dāng)初面對的到底是什麼啊!”
李麟玦愣了一下,就憑這一句話,剛剛所有對他造成的壓力和恐懼全部都煙消雲(yún)散,他伸手拍了拍程鐸的背,“沒什麼的,都過去了,過來睡覺,我抱著你,這樣就不怕了。”
剛剛恐懼讓程鐸的怒氣值一路飆升,那一瞬間的口吐芬芳之後他的腦子其實(shí)是一片空白的,根本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可李麟玦居然這麼安慰他。
程鐸三兩下的掀開被子鑽了進(jìn)去,他被李麟玦摟著,程鐸蹭了蹭李麟玦的下巴,“以後,你再也不會一個人面對他們了……”
“嗯,我知道。”
“麟玦,我們的旅行可能要先擱置幾天了。”
“是剛剛……?”
“嗯,那個東西說,讓我?guī)退乙娝谋砀纾K銘。”
“蘇銘?”
李麟玦的疑惑讓程鐸從被窩裡坐了起來,他從一旁的牀頭櫃的抽屜裡摸了一張名片出來,這名片是房東的,而這間民宿的房東正好叫做蘇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