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跟李冉叫板那是因爲李冉管不到他們……但張柬之主宰的吏部可是有著人事分配權的！
況且，李冉的下一句話，更令他們啞口無言。
“屠宰場，乾的就是殺豬殺牛殺羊以及各種其他牲畜的地方，當然，以後還會有檢疫的職責，但無論怎麼變，核心工作是不會變的……不拿刀的屠夫，拿筆麼？”
士子們瞬間臉色漲得通紅。
這種被嗆聲到死的感覺糟糕透了，偏偏還完全無法反駁。
唯有用答題狠狠削李冉的臉面了……士子們決定用最擅長的領域打敗對手。
考試，他們是行家！
李冉曬然笑笑，那不服氣三個字都快寫在臉上了，他如何不知道這些士子們心中的想法。
但誰說考試，就一定能贏？
當士子們拿起試卷的一剎那，各種精彩的表情差點讓李冉生出了兌換相機的衝動。
精彩一幕太值得收藏了。
“……怎麼，都不動筆？”
在場衆人宛如被石化住，安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題目，太變態了。
什麼殺一頭豬需要一個人耗時十分鐘，那麼殺十頭豬需要十個人耗時幾分鐘？
給士子們一個算盤都解決不了……況且，他們也沒幾個人會用。
若說殺豬還跟屠宰場有關，那其他的問題又作何解釋。
什麼論如何有效去除羊肉的騷腥味……這真不是廚子該考慮的事？
什麼將放出的豬血用於食材以外的用途研究……豬血那玩意，不應該直接扔垃圾桶嗎？
士子們傻眼理所當然，就連拿到卷子的張柬之都風中凌亂。
題自然是李冉出的，吏部負責密封試卷，他爲了顯示清白，刻意沒有瀏覽裡面的內容……幸好沒有，否則昨天晚上就得被這些刁鑽古怪的問題愁掉頭髮。
直到考試規定時間結束後，動筆的人都沒有。
全員零蛋。
這結果，好喜感……當然，在李冉意料範圍之內。
士子們答不出來理所當然，而屠夫們雖然比士子強一些，但遠沒有達到李冉要求的現代化屠宰工人的程度……包括技術和職業意識。
所以這張卷子，是給士子和屠夫們的下馬威，同時也是告訴所有人，千萬別小看屠宰場，裡面可有大學問。
當然，重頭戲還在後面。
實踐操作……殺豬。
“兄弟，去給他們做個示範吧。”
李冉朝著身後的裴旻笑了笑，後者翻了個白眼，不情不願站了出來。
堂堂大唐劍聖……殺人無數，殺豬還是頭一回，好沒面子，能不能戴個面具。
不過他終究還是動手了，畢竟李冉的許諾挺值錢的……給他量身打造一把好劍，用什麼合金鋼，聽上去就帶感。
手起刀落，一隻豬連哼都沒有哼一聲便英勇就義。
放血刮毛一氣呵成，連李冉都不得不承認，這哥們挺有殺豬天賦的，才學了一兩天而已，若以後從劍聖職業退役了，一定要給他留個屠宰場的位置。
“都看到了麼，你們的考覈指標和他一樣，在規定時間內殺一頭豬，注意放血量和毛髮存留細節，以及檢查豬內部是否有病變等等。”
這一次，屠夫們終於先動手了。
畢竟殺豬還是他們的本行……雖然李冉要求多到爆炸，但總能記住關鍵幾條。
當然，士子們肯定幹杵著不動。
既不想，也不敢，更不行……那豬嗷嗷叫的時候，掙脫力量大的驚人，連栓豬的木樁子都能撞斷，以士子們的身板，估計扛不住一豬蹄子。
“有辱斯文，不比也罷。”
最終他們認慫，但拉不下面子，自己給自己找臺階，“我等皆是讀書人，不幹這污穢行當！”
意料之中的反應，惱羞成怒外加倒打一耙。
可惜對手是李冉……大唐仙師，什麼時候給過對手翻盤的機會？
“張大人，對於大鬧考場的士子，朝廷是怎樣處罰的？”
李冉皮笑肉不笑，慢慢看向了張柬之。
隱隱有種被坑的感覺，但張柬之不得不答……畢竟作爲吏部尚書，這就是他的本職工作。
“……革去功名，永不錄用。”
八個字一出，士子們的臉上瞬間露出了驚懼眼神。
他們驟然想起，這特麼是考試……有吏部的官員在場監督呢！
“張，張大人，我等，我等不敢。”
各個嚇得噤若寒蟬，張柬之的態度顯然是默許了李冉的要求，這些士子雖然傲氣，但不傻！
“尚書令大人，請再士子們一個機會。”，張柬之環視跪在地上的士子們，眉頭微微一皺。
皆是大唐的飽讀詩書之士，若斷了他們的前程，於心何忍。
“你求我？”
李冉的聲音壓倒了最低，只有兩人聽得見。
“……算是吧，尚書令大人高擡貴手，今日也把他們嚇夠了。”
張柬之微微點頭，這張老臉賣出去又何妨。
“好吧，你欠我一個人情。”
李冉思付幾秒鐘，答應了，整翻這些士子收益並不大，顯然讓張柬之欠人情更符合利益最大化原則，畢竟以後跟吏部打交道的時間多了去了。
“……一炷香爲限，再允許你們去殺豬。”
看著士子們手足無措的樣子，李冉淡淡一笑。
“我提醒你們，考試不合格，和交白卷，是兩個概念。”
這幾乎相當於騎臉的暗示士子們總算聽明白了，齊刷刷奔向豬圈，一場另類殺豬大賽瞬間上演。
圍觀的羣衆差點笑到當場去世……士子們毫無形象在豬圈裡跳來跳去，那傢伙，宛如世界名畫。
可想而知，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這些鬧事的士子，以後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將是城中最大的笑柄。
得罪李冉的人不會有好下場，沒毛病。
最終這場讀作考試，寫作鬧劇的事件落下了帷幕，士子們名譽掃地，而李冉自然而然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包括屠宰場的人事管理權以及招募資格。
一句話，他說了算……連張柬之都沒權插手。
百官再次見識了他的豪橫，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屠宰場看上去無關緊要，讓就讓了吧。
抱著這種退一步的心態，連接下來的畜牧局都一路綠燈放行，只短短一個月內，人員便按照李冉的想法配齊。
萬事俱備，處理突厥賠償的牛羊便順理成章。
並且很快就見到了成效……連那些最堅定的反對派都只能閉嘴的成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