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傑逐把得到離合劍的經過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對方,歐老一聽,點點頭,捋須道:“可以打開來給老朽一看否?!?
宗禪笑道:“當然沒問題。”
“鏘!”一把金光閃閃的利刃,立即現出在三人面前。
即使有日光相映,也絲毫掩飾不住它的精芒。
歐老愛不釋手地將面前的這把寶器從頭摸到了尾,那長滿了皺紋卻沒有半點蒼老之態的欣長手指,劃到劍鋒上時,穩如泰山般的巨手,居然顫抖起來。
宗禪和令子傑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裡面的震撼。
現在宗禪幾乎敢肯定對方就是名匠歐野才的後代。
哧。
聲線拉長,對方的左手食指奇長指甲在劍刃上劃過,立即響起一陣虎嘯龍吟之聲。
歐老興奮得有如一個小孩,“聽到沒有?這就是龍吟?!?
“鏘!”
宗禪興奮得把自己的霸刀也撥了出來,用手指彈了一記。
“鏘。”聲音悠長,繞耳三圈還不散去。
“這就是虎嘯。”宗禪興奮地答道。
歐老看看宗禪,再看看令子傑,神情激動。
“名品配芟豪,兩位,你們要麼是不世的大梟雄,要麼是天下的擎天之柱。帶著如此寶器尋上門來。你們究竟需要我做些什麼。”
令子傑大喜,宗禪也終於露出了自進門來最開心的面容。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的問道,“逆向重冶!”
“什麼!逆向重冶?”
歐老嚇了一跳,離合劍掉在茶桌之上,有如削在豆腐上般,立即斬去一角。接著像箭一樣刺入了青石地面,入石三分,這才被阻力所阻。如果換成是手足墊底,此刻恐怕早已分家。宗禪和令子傑兩人暗叫慶幸。
不過歐老的態度,也讓他們著實疑惑了一把。
宗禪首先發言道:“怎麼,歐老,這有什麼困難嗎。”
“你們爲何要逆向重冶?”
兩人沉默下來,好一陣尷尬後,宗禪用手肘撞了令子傑一記,示意他可以毫無保留地告訴對方這樣做的原因。
“歐老,宗少說,這劍身裡,有劍魂存在。我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記劍魂認主,確定我就是它的主人。”
“啊?!?
歐老彷彿突然間蒼老了幾十歲,步態跟蹌地挪了幾步,突然轉身,十分激動地攤開兩手,大喝道:“不可能啦!你們來遲啦!這劍魂上,已經滲入了魔息,已非純正的劍魂?!?
宗禪和令子傑有如捱了個晴天霹靂,前者十分不解地道:“爲什麼會這樣?那歐老的意思是不是說。只要有魔息注入寶器之內,無論是八把魔尊之刃的任何一把。那麼後世之人,就再也沒有辦法將刃魂逼出來,與新主人融合麼。”
歐老點點頭,“除非,除非只有一種情況出現?!?
宗禪立即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緊張地道:“什麼情況。”
“入魔!”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聽到這兩個字,還以爲自己耳聾沒有聽明白,當他們確認歐老所說之法時,兩人蹬蹬蹬地後退了幾步。互相攙扶著,宗禪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手肘顫抖地向令子傑道:“傑少,你看這事怎麼辦?!?
“沒辦法,我們還太年輕,刃魂不吃我們這一套?!?
令子傑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不能與刃魂融合,就放棄。
不過宗禪拉住了他的手,就像拉住了情人的手一樣,是那麼的堅決。
“傑少!”
令子傑也反向用力拽他的手,宗禪再道:“傑少,放手?!?
“不,宗少,我不答應。我絕不願意看到你爲了與刃魂融合,就如此輕易趨險。宗少,這是要冒死亡的代價的,你知道麼!”
宗禪的心強烈地掙扎起來,痛不可擋。
“我知道!”
令子傑再加重語氣,“萬一你失敗了,你就會死。我少一個兄弟不說。龍姐姐會少一個弟弟,幽冥刺客蔡太正會少一個鐵哥們,丁原任原他們會少一個好大頭領。霸城渭城,會少一個好城主,而整個神唐國的天下,會少一個敢爲天下人主謀和流血犧牲的俊傑!”
“傑少?!?
宗禪緊緊巴巴地拽住對方的手,全身顫抖,聲嘶力竭地吼出幾個字:“試,可能死。如果不試,我們還有時間闖捕仙陣麼!”
歐老虎背微駝,聽到宗禪的話,將手括在耳邊上,喝道:“什麼?捕仙陣?你們剛纔說的可是三大魂師制約頂級仙術修煉者的捕仙法陣?”
宗禪點點頭,額頭上汗水直淋,確認一聲道:“正是捕仙法陣!”
“啊?!?
歐老揹負雙手,卓立起來,一動不動,雙眼陷入了深深的索憶裡。
良久,他纔像下定決心般,脾氣暴躁的向兩人道:“滾,都給老子滾。從今往後,你們最好是遠離捕仙法陣,否則好不容易天造之才,就要這樣被廢了。小子,千萬不要自恃有點能耐,就將捕仙法陣不放在眼裡。匆促赴死,只會死得更快?!?
以宗禪和令子傑對捕仙陣的瞭解,當然知道法陣的威力。更不會冒冒失失的前去闖陣。
但如今魔帝田豐林得到了至陽寶器魔天眼,而他宗禪到現在還沒有研究出如何吸收鎮天眼魔力的方法。
異日總有一天,遲則三五年,早則一兩年,甚至更短時間。魔帝終會堪破不死魔神的終極邪招,界時玄門正宗與魔宗互相對抗,魔宗將會在魔帝的帶領下,以風捲殘雲之勢,將所有的玄門正道消滅殆盡…
宗禪想到這裡,拳頭握出水來,下定決心地道:“前輩,你究竟要怎樣才肯幫我們?我宗禪寧願一死,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入魔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宗禪又不是沒有入過?!?
歐老奇怪地道:“你入過魔?談談入魔的感受!”他昂起蒼白的鬀首,不敢相信的等候並傾聽著宗禪的迴應。
“想當年,我得到霸刀之時,欣喜若狂,吃則同吃,睡則抱眠。比孝敬我的心肝寶貝還要用心。記得有一次,我修煉一種玄門時,因爲通窢的作用,炙熱氣息散聚不開…?!?
“混賬東西,這只不過是普通的走火入魔,而非真實意義上的入魔…。”
宗禪也厲聲地喝道:“聽我說下去?!?
他的面容有如瞬間變成了一個厲鬼,不但色厲,而且眼犀。歐老從來沒有見過那麼恐怖的眼神。
宗禪眼神裡紅光一瞬消失,歐老和令子傑兩人互相交換一眼,都看得出對方心中所受的震動。
歐老開始有點相信宗禪的話了,緩和一下語氣,輕輕地道:“你說吧。”
宗禪接著之前的談話,繼續道:“但是我也知道是走火入魔,但全無辦法。因爲我的玄門功法,都是一位不怎麼入流的女師傅教的。她自己的玄功都沒有修煉到一流高手的境界,雖然做刺客足夠,卻並非宗師,對玄功的領悟,自然也沒有創造玄功的人,或者大宗師更有悟思一些。
由她口中得到的心法,早已經與原創的玄功法門有所出入。再傳到我身上。這變化就更大了。
再者,由於一些不可告人的秘密,這位女師傅只將簡單的普通心法與我們講解。並沒有將更高深的傾囊相授。
因此,當時我咯噔一下,全身熱得著火,我想我完蛋了。因爲地處偏僻的原因,在這個時候走火入魔,身邊連個收屍的人都沒有,當時我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將能想到的菩薩和神佛全都拜了一遍。卻收效全無。
我意識逐漸的模糊,慢慢滴慢慢滴感覺到全身都要燒焦了。終於,我頭腦中最後一點意識間轟然而滅,心裡看到的,想到的,感覺到的,只是一團灰濛濛。我以爲我死了。”
說到這裡,宗禪抹了一把汗,微風吹來,在這湖光山色無比優美的地方,本是件恬意的事情。但回憶這段痛苦,卻讓他面容扭曲。
令子傑上前去安慰他道:“你從來沒有告訴我過這段事情。真是的?!?
宗禪莞爾一笑,“兄弟你不要埋怨我?!?
歐老也參與進來,神秘一笑道:“但是不想讓你們擔心,恩,看來你小子野心不小,但還算講道義。那接下來呢,你又怎麼確定自己入魔了?”
歐老死追不放,打破砂鍋問到底。
宗禪點點頭,接下去道:“但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身邊耳邊,全是幻影。接著一位天神般的人物,似乎突然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向我厲聲地喝話。”
歐老震驚地道:“他說了什麼?!?
“他對我破口大罵,玷污了他睡覺的地方?!?
歐老全身顫抖地道:“那接下來呢!”
“接下來我很不服氣的迴應他,這非我本意,請他原佑?!?
歐老兩手亂搖,“不是這個,不是這個。”
宗禪嚥了一口,“我說完話之後,這道天神般的幻影,居然突然之間變成了四道烽火,在我面前的四個方向對稱地熊熊燃燒起來。
接著,這四道火焰,居然化作了四道輕煙,並在半空相遇。像漏沙一樣灌入到我的天靈蓋內去。
當時我很抗拒,可是渾身無力,根本無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