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之城內的主幹道大街上,熱鬧如舊,漫天而下的雪花,一落到地面,立即被如蟻聚一般的百姓踩爲水花,消失不見。
而旁邊的民舍酒樓的瓦背上,卻鋪了一層非常厚的銀妝,好看得有如一頭白髮的美女。
水氣豐盈,在大街上產生一種模糊不清而迷離的感覺。
人民穿插在大街上,爲了一天的生計而逩勞著。
他宗禪也一樣,爲了某些事情,而驅動著自己的身體。
他發現自從自己想在這片即美好,又混亂,即邪惡,又神聖的天地間闖出一番事業之後。一切都改變了。
自己再也沒有辦法回到以前像神教的弟子一樣遊學苦修的日子。
那種日子是那麼的自由自在,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遊學不論時日。可是朝夕之間,也可以是一晃幾十年。老來返回神教,同樣可以安排一個相當不錯的職位,可以說是一生無憂。
哪知最終這種平和美好的願景,最終被邪氣沖天的魔帝及野心勃勃的三大魂師打破。
最終神教被滅,修仙者大部被屠殺,只剩下爲數不多的幾個火種,繼續在人間潛伏著。
面他和令子傑兩人已經身具一身仙法的事實,卻成爲了不是秘密的秘密。整個神唐國及其它外邦,甚至連魔域的妖魔,都知道他有仙法護身,而且是有極品的仙魂命脈附於其體,絕對非是普通的人物。
這些有別於其它人的優點,即成就了宗禪,也影響了宗禪。好壞皆有,但總的來說,自己的命運,到現在爲止,仍舊可以自由地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想想還算不錯。
胡思亂想中,宗禪已經不知不覺地走到了飛來橋旁邊。
飛來橋,是波濤洶涌的鎮天泉外一座有名的大橋,不過這裡因爲地勢之利的原因。平時,普通人物根本到不了。
現在,飛來橋一方地界,已經被陰龍宗壟斷。以魔宗的霸道,絕不允許其它人來染指。
宗禪鼻子時噴出霧氣,見到魔帝田豐林之時,他的心情從旁邊的染雪楊柳處收回。
楊柳都已經變成了冰棱,有些因爲支撐不住重量,而枝開權斷,垂落在地上。
雪花卻仍舊不停地壓蓋在上面,一層又一層,最終化成更加沉重的冰晶。
魔帝田豐林此時就立於橋旁邊的一堵龍雕塑像旁邊。
飛來橋分左右兩邊,呈拱狀崛起。底下是潺潺而流的鎮天泉水,清澈見底,雪入即融,是可以直接供沙漠之城百姓飲勝的好泉水。
橋下六個橋拱,每個寬度十米左右,一路對稱延伸到另外一邊。
整座橋高百米,寬也是百來米,非常的有氣勢。
要修這樣一坐橋,及鴻溝渠水,即使是在普通的地方。也要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更別說是在沙海之中了。
沙漠之城本身就是一片沙海。沙海有流動性,就像一個漩渦一樣。每當底下的沙子被挖空之後,上頭的沙子就會滾滾而下,重新將底部填滿。
而飛來橋在建已經上千年之久的歷史,可謂是一處與古人天人交感的好地方。
魔帝田豐林選擇在這裡與他見面,似乎有什麼特別的喻意。
“宗城主是否有事情來求我。”
宗禪倒想過魔帝能猜測到他的來意。但真聽到對方親耳說也,還是有些震驚。
他默默不作聲,視野投入水中,眸子和水一樣的清澈沒有任何的波折。
魔帝面容極爲的平靜,似乎身上的傷勢也好得差不多了。
不知道他是故意在隱藏,還是真的好盡,宗禪望著旁邊這一派宗師風範的大魔者道:“魔帝啊,你說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魔帝眼神一震,終於感興趣地向他瞧來。
“你想攻破我的內心,窺視本帝的想法?”
宗禪搖頭否定道:“不,我是要與魔帝談人生,談人性,談過去,論未來。”
魔帝眉頭一皺,“宗禪你可知魔宗爲什麼要把你和令子傑兩人列爲比魔域之主炎帝還重要的敵人。”
宗禪點頭道:“也許是我們的小聰明,威脅到了你們。”
“你這麼說,就大錯特錯了。因爲我們魔宗,向來有一個不成文章的規矩。不管你接受與否,本帝都要說。那就是如果人才不能爲我所用,則必須得爲我所毀滅。魔宗幾次向你們伸出檻枝,可是你們卻毫不客氣地予以拒絕。如果你們現在肯投入我魔宗門下,本帝包保會將一身絕學,毫不客氣地全部傳授給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們可以開一個授徒大會。召集天下英雄來見證這一刻。”
宗禪打斷他的拉攏道:“夠了,魔帝,也許我們都是人。但卻在某些問題上的看法,有著絕對不相交的差別。你堅持你的,我沒有什麼話說。但你休想以魔邪的那一套,來撥弄我的堅定道心。今日宗禪把話放在這裡,魔域之威脅消除之後。無論你們陰龍宗也好,還是照女派也好。異日再敢爲非作歹,不聽好言相勸。我宗禪只要有能量,一定會加以規勸,不管是用什麼手段。”
“哈哈。”
魔帝大笑一聲。
宗禪喝道:“你笑什麼。”
“不擇手段,那不正是我們魔宗的行事作風麼。宗禪啊,你越來越像我們魔宗的人了。好好好,本帝今日不是來與你打架的。放心,我不會突然向你出手的,不過你手癢的話,本帝允許你隨時出手試探。”
宗禪聽得全身一麻,魔帝怎麼會變得如此的開明。而且剛纔的言語之中,歪理之中,似乎又有幾分道理。
難道說,自己真的已經在競逐天下的這條道路上,偏離道心,已經越來越遠了嗎。
念頭一起,帶起一身的痙攣,宗禪打了個寒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魔帝,你即已經知曉我的來意,開出你的條件吧。”
“本帝的條件,不是早就說過了麼。”
宗禪毫不相讓地道:“魔帝你是否被炎帝一敗,就失心瘋了。如此大言不慚。我幾時說過,要加入你們魔宗。算了,你如果不給這點面子,我宗禪絕不強人所難。但卻會用自己的方法,來達到目的。告辭。”
“慢著。”
魔帝一聲斷喝,宗禪立即停下。頭也不回地淡淡地道:“魔帝不會突然生出手癢癢的感覺來了吧。正好,我的熾白之氣現在涌在全身,舒服得難受死了。陪你練練手,幫助魔帝你恢復恢復也是一件好事。”
魔帝大笑一聲,連說兩聲好,身邊所起處,一片雪花蓋地而起,像地毯一般朝宗禪包裹過來。
宗禪眉頭大皺,立即收攝心神,施展出《無極神魂》的功法。將仙力運轉一週,再揮出兩掌。
魔帝在試探他的同時,自己也在反試探對方,就看最終誰人先暴露。
這兩掌集合了他《無極神魂》的所有仙力,一出手就是毫不留情的一招。
宗禪的想法是絕不能給魔帝任何的喘息之機,否則即便得手,以他的不死魔神,也可以迅速地恢復形狀,讓人看不出半點病態來。
“啵!”“啵!”
魔帝眼神大睜,幻影一分爲二,頓時同時幻化出七八個魔帝邪魅,有如泉水潺潺地向宗禪同時攻至。
宗禪發現自己的掌力似乎不起什麼作用,心神大震。魔帝的不死魔神果然參透了生和死兩種秘境。如此魔功,已經厲害到了幾乎無敵的地步,照說以他現在的表現來看,當日在鎮天泉下,魔帝的表現不會如此的不濟,兩次受炎帝兩掌,而且還皆是命中要害的。
宗禪心頭一震,霸刀奪鞘而出,立即斬向對方。
他已經想到了一種可能了。
魔帝一定是要隱藏了一定的實力,故意承受炎帝兩掌,這其中一定有大秘密。
而這個秘密,也許將會直接導致他所主導的月仙教及沙漠之城的形勢再次面臨大變。
宗禪刺出一刀之時,一邊大喝地道:“魔帝你是否又再次自我主張,進入過鎮天泉下呢?”
魔帝內心巨震,但表現上當然不會暴露出萬一來。大怒喝道:“你胡說什麼。看掌。”
不死魔神的巨掌,以緩變快,以快爲綴,從四面八方幾個方向,將宗禪包圍得水泄不通。
宗禪立即感覺到了一股如山的壓力,將自己迫得呼吸困難。
霸刀也同時遇到了極大的阻力,後式之手橫掃萬軍,再也使不出來。
情極之下,他只好使出大宗師金正林教自己的熾白之氣的絕殺之技。
“去!”宗禪一聲大喝,刀鋒變白。
魔帝雙眼一烈,他眼睜睜地看到宗禪的刀鋒,居然發出了其它任何人發不出來的白色光芒。
這種光芒,與普通的白色完全不同。
普通的白色,只會是冷色,而這種白色,卻是熱火朝天。裡面潛伏著不知道有多深的烈焰能量。
魔帝心神不定,不死魔神立即留下後手,並沒有全力拍擊出去。
宗禪霸刀橫掃,腳下連番出擊,發出哧哧的響聲,招式一招快過一招,幻影對幻影,瞬間對陣了三十幾記。
“啵!”兩人閃電分開,宗禪揚刀在身後,雪地時出現一條被霧化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