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可微微一笑,“已經過了一天了,我們呆在一起的日子,還剩下兩天。明天我打算帶你去個地方。”
令子傑進入狀態,笑道:“明小姐行事作風,與仙人趨同。不管是什麼地方,我都會欣然接受小姐的邀請。說句老實話,今天所遇到經歷的事情,對我的意義太重要了。要不是你,我還不知道在霸城之外,還有這麼一處偏僻的角落,和角落裡需要幫助的人。”
“呵呵,師尊說你很像一個人。”
令子傑沒有直接問對方在她們的心目中,自己究竟是何形象。
而是擡頭看天,從破廟上方的洞口,直勾勾地望向天上星月,兩手伸到腦後,躺直了身子,舒服地喁喁道:“我只是一個不入流的江湖小角色罷了。明姑娘,我困了。”
明媚可轉過身去,側臥而眠,破廟內氣氛氤氳,兩人漸漸進入夢鄉。
對令子傑來說,兩人之間的距離,既可以很短,又可以很長,雖然相距不過三兩米。但哪怕是往對方所在的位置挪動那麼短短的一寸距離,也難比登天。
他很想告訴明媚可,他喜歡她。
可卻說不出口,明明周身都是空洞的,卻像綁了無數的鎖鏈,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冥想中,漸漸進入夢鄉,但第二天一縷清晨的陽光,溫馨的照進破廟,令子傑終於醒來。
卻發現昨晚明小姐入夢的草牀上已經空空如也,急忙走出破廟之門,來到外邊的望臺上。
此處望臺,有大理石雕及各種各樣的石像,但卻在歲月的洗刷之下殘敗不堪,有的破損了,有的上面長滿了苔蘚,那是時間寫在這些沒有生命的石頭上的畫痕。
“昨晚還睡得好嗎?”
令子傑從未想過明媚可居然會關心自己,傻笑道:“還過得去,一連做了幾個夢,夢裡好像還說了很多話。”
明媚可迎向朝陽,整個人沐浴在聖潔的光輝裡,竟然像會發光一樣,貝齒一啓,道:“你還說呢,這麼大個人了。還說夢話。”
令子傑陡然一聽,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個世間醜事,但不知昨晚自己究竟在睡夢中說的什麼。
“明姑娘,我說什麼了?”
明媚可突然轉過頭去,似乎非常害羞,支支吾吾道:“你自己說的話,難道都忘記了嗎?不過這樣也好。走吧,趁著這個時間,我們也是時候起行了。”
面對不可琢磨的仙子般的人物,令子傑智慧受縛,頭腦也變得不大靈光起來。
其實以他的聰敏,只人稍稍想想,就能明白明媚可爲什麼而害羞了。
“明姑娘,今天你要帶我去見什麼人?”
明媚可邊走邊迴應他道:“當然不會是普通人了。就是不知道傑少有沒有這個膽量。”
令子傑懷疑心重地道:“不會是魔宗照女派的魔女蓮娣吧。”
“切,她有什麼好見的。”
除此之外,令子傑再也猜不下去,也不嫌費勁,竟沒有再問下去。
兩人翻山越嶺,遠離霸城方向,也不知道向北邊飛馳了大約多遠的距離,明媚可終於停了下來,“我們稍事歇息,養足精神吧。”
令子傑眉頭一皺道:“待會是不是有架要打。”
“呵呵,就你事多。來,吃個果子。”
剛纔一路飛馳而來,密林之中野果頗多,令子傑也採擷了幾樣野味,居然還有一整塊完整的野生蜂蜜。
他將蜂密掰斷,分給明媚可道:“這是蜂蜜,可以吃的,味道甜甜,你嘗一下。”
明媚可順道把果子遞給他,歡快地小口慢啜,吃起野生蜂蜜來。
她只淺淺地吃了那麼兩小口,就放下手中食物,雙眼深注前方的深山,那可人的模樣,似乎在聽風般,惹人遐想。
令子傑百看不厭,且越看越喜歡,“明姑娘,既然你是帶我來見一個人的。爲何不肯透露此人的姓名,來歷,又或者說是身份?”
“傑少你心焦了嗎?呵呵,我可以告訴你,此人與魔宗頂尖高手有交集。”
令子傑震驚道:“能夠稱得上頂尖高手的,除了魔後洪如菁之外。另外一個也許在魔功的修煉上,絲毫不下於她的魔王田豐林。剩下的一個,應該是獨孤成業不假了。以他的魔功造詣,連我和宗少見到了,他都要繞道走。”
令子傑的幽默立即惹的美人失笑,接著明媚可秀色一轉,恢復本來形態,淡淡地道:“在魔宗之中,魔王田豐林除了是陰龍宗的宗主之外。他還有另外一個非常隱秘的身份,魔帝之名,傑少聽說過嗎。”
“魔帝?天啊,一帝一後,他和洪如菁原來果然是魔宗的兩隻害蟲,有如蟻王和蟻后般的存在。”
明媚可白了他嬌媚可人的一眼,“傑兄居然把魔後和魔王比喻成害蟲。呵呵,不知道他們自己聽到了會有什麼反應。不過話又說回來,知道田豐林是魔帝的人,在整個江湖上少之又少,能夠當面與魔帝打交道的人,更是不多。但是自從他歸隱潛修,攜帶宗禪的仙卵閉關後。最近終於再次出山啦。”
令子傑面有憂色,不無擔憂地道,“一個魔後,已經在江湖上攪風攪雨。弄得神唐國堂堂帝國一片烏煙瘴氣,到處烽火連天,反幟如帆。再加上一個魔帝,我的天啊,將來的天下會變成什麼樣子,此時此刻我真的不敢去想象,但是有一點卻可以肯定,以魔帝的破壞力,天下只會變得更加的昏暗,而不是相反。”
明媚可被他深厚的洞察力所折服,笑道:“傑兄終於肯承認自己作爲一個匹夫的責任了呢。”
“什麼,明姑娘竟然如此說我。”
明媚可笑道:“好了好了,算我說錯了不成麼。其實我也是一個匹夫。我們即是整個人類的一分子,也是一個孤獨的存在,有時候用匹夫,微塵,這等渺小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是再恰當不過。”
令子傑在她旁邊坐下,語意深長道:“我不是反對將自己當成一個匹夫看待。而是反對你不把我當朋友看待。分則力弱,強則力強。我們只要團結一致,哪怕魔宗再厲害,也能極大地削弱他們的影響力。因此,我和你呆在一起,只要人數大於或者說是超過兩人,就是一個團隊,而再也不是匹夫單獨作戰。”
明媚可秀目之中瞥了一眼驚異的表情,像重新認識令子傑般,喝氣如蘭道:“傑兄這方法真有見地,媚可受教了呢。”
令子傑話頭一轉,“對了,明姑娘以前似乎在那破觀裡住過?”
“嗯,那間破廟,和仙道門的法殿一樣。是出自李道然師伯之手的大師之作。”
“難怪它那麼氣宇宣揚,就算是於破敗之中,仍舊露出三分恢宏之氣,有如帝王家的陵園。”
明媚可呵呵樂道:“傑兄說話真有意思,不過那破觀與普通的修士居所仍有不同。不在於其破,而在於其形。傑兄想知道其中的秘密嗎。”
令子傑心想反正現在無事,聽你說說故事,也好打發時間。遂作了個請的動作,示意明媚可繼續說下去。
明媚可風輕雲淡的說道,“要不是傑兄你與李道然師伯的緣份。媚可絕對不可以向你泄露此中的秘密。因爲這關係到我們玄門正宗,與魔宗的一個大秘密。”
令子傑背後冷地一涼,不禁坐直了身子,“明姑娘要是爲難的話,我不勉強的。”
“呵呵,你怎麼這麼小氣。”
令子傑本是個大氣的人,但是不知道爲什麼,被面前此仙子般的美人看輕,心中就覺得特別的岔岔不平,居然生起小孩家脾性來,“也許在你的心目中,我本來就是一個小氣的平凡人吧。”
哪知他這麼一認真,反倒惹起了明媚可的活潑輕鬆的一面,笑得嬌軀輕輕顫抖,終於停下來,揉揉腹胰,“說實在的,如果你和宗少,不是鬼使神差的捲入到天下最混亂,最棘手的紛爭裡來。也就不會有機會認識李道然師伯了。既然如此,因爲這段關係的存在,我也必須對你坦白相告,最好是能夠讓傑兄爲我分擔一些棘手的事情。”
令子傑見對方終於敞開心扉,轉移到正題上來,正色道:“我樂意這麼做,這也是個好主意,請說吧。”
明媚可開懷樂道:“難怪以李師伯的無上修爲,仍要被你二人的凡俗氣質所感染。他在給媚可的答覆中,明確指出你和宗少,根本不像表面那般道貌岸然的,現在我終於算是明白了他爲什麼要這麼說呢。”
令子傑啞然笑道:“你倒是說呀!哎,這樣我怎麼解釋呢。宗少的確是一個難得的統帥人才。而我只是一個心無大志的小人物。我給自己的定位,就是這樣的,那時在小溪河谷相遇。他是他,我是我,後來慢慢變成朋友,由朋友再升格爲兄弟。最終誰也離不開誰。
說起來不怕你笑話,那個時候我們兩人因爲意氣相投,最大的目標,並非修煉成天下第一高手,而是做點小買賣,賺點銀兩,過上幸福安康的日子。又或者說去學習一些詩詞歌賦,文章之類的方案,簡單好考取一官半職什麼的。那就發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