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傑揶揄道:“早知道你這麼驕傲,我不把計劃說出就好了。你這樣的一廂情願,自以爲是。還不等你發現刺客的身影。肯定早已經一命嗚呼了。哎,世間又多了一個冤魂,人間又少了一個年輕人啊。”
宗禪陰陽怪氣地道:“傑少,少有你這麼你自己威風長他人志氣的。洪如菁是很了不起。可我宗禪一點也沒有低看她。不信,不信就等著瞧。”
蔡太正實情緊張地道:“你二人都篤信她會來偷襲刺殺。時間呢,在時間上,你們有什麼判斷。是今天,還是明天。又或者說是後天。”
“攻城之日,就是刺殺之時。”
令子傑點頭同意道:“宗禪的解釋,正合兵家虛則實之,實則虛之之道。天啊,這回我們可以撿到一個大便宜呢。”
令子傑在他們兩人熱烈的期盼下,將自己把調往城外的一萬天降雄師的事情說與兩人聽了。
宗禪大喜過望,一拍大腿,立即撕裂了胸前的一道小傷口,卻連看都不看一眼,信誓旦旦地道:“這一次,我一定要讓陰龍宗知道我宗禪的厲害。”
“怎麼,你有這個能耐明天就出戰照女派和陰龍宗等魔軍麼。”
宗禪騰地站了起來,“莫要告訴龍姐姐,我的病已經完全好了。否則她一定非殺了我不可的。”
令子傑驚訝得嘴都保不擾,“這麼說。你小子在躺牀上的這幾天時間裡,也一直沒有停下來謀劃渭城之事。天啊,實在是太好了。”
蔡太正悠悠地道:“好了,大計定長策,時勢出方略。現在我們既然已經定好了以弱擊強,主動出城迎戰的策略。那就具體安排一下吧,日後也好按部就班,讓屬下們遵行下去。”
房間內的燈火,一直點到了二更天,這才滅掉,不片晌,三人在用過夜宵之後,都睡了個一塌糊塗。
“咚咚。”
城外擂鼓震天,整個大地都在震動,渭城之內,靠近到城牆處的百姓家宅,家裡的水缸裡的水,都在打著波浪,可見敵人叫陣的聲勢,是多麼的驚人。
以獨孤成業和張施明等人帶領下,數百騎戰將從魔宗軍團裡排衆而出。
呂書方扯著那特有的破鑼一般的大喉嚨向城牆上喝話道:“渭城內的縮頭烏龜給我聽著。讓宗禪和令子傑兩人出來受死。我呂書方一定一槍一個,將他們刺於馬下。”
渭城西門主城牆上,兵勇林立,卻沒有一人去迴應對方的挑戰。
“馬的個巴子的,居然不迴應老子的挑戰。來人。”
呂書方立即安排了上萬的魔軍戰士,到陣前叫罵。
罵聲整齊劃一,要多難聽有多難聽,要多猥瑣有多猥瑣。
宗禪此刻背向著外城牆,站在靠近內城牆的高處,正在欣賞著敵人噼裡啪啦喝罵出來的“仙樂。”
蔡太正氣得牙癢癢的,握緊拳頭,狠狠磺在了城牆上。
“這呂書方好歹也是陰龍宗五大長老之一,排名靠前的高手。怎麼行事如此的小兒科,簡直畜牧不如。罵得如此難聽,我蔡太正再也受不了了。”
令子傑笑道:“蔡兄,敵人是在罵宗禪和我。主要是宗少,他這位當事人,都沉得住氣。你可千萬不要衝動。否則正中敵人下懷呢。”
蔡太正一揮手道:“哎,我管不了那麼多,點齊一千人馬,老子現在就要殺出去。”
“現在還不到時機。”
宗禪閉目養神,聽風辨色,在豎起耳朵傾聽著城外的叫罵的同時,也在感受著變得毒辣起來的頂頭日光。
“那什麼時間纔是時機到來的時候。”
宗禪輕輕地道:“蔡兄特別焦急,呆會戰有得你打的就是。我保證。”
蔡太正再嘆了一聲,帶著一干手下,回內城避罵去了。
目送蔡太正的離開,令子傑道:“日頭烈,敵人的銳氣,頂不過三個時晨。那時日頭一落,我們出擊的好機會馬上就會到來。只是宗少,我們有什麼辦法,讓敵人可以繼續喝罵下去,消耗他們的能量呢。”
宗禪嘿嘿一笑,“傑少與我想到一塊去了。這樣…。”
他在令子傑耳邊鼓搗一陣,令子傑聽得意會神迷,立即下去吩咐。
城外的喝罵聲突然停了下來,敵軍主帥獨孤成業等人,已經策馬回營。
上千的魔軍,也捲起旗幟,準備收隊。
張施明罵罵咧咧,正準備停止對渭城的挑恤,回去休息之時,城頭上突然之間出現上了一道整齊劃一的回罵聲。
“張施明,假道學,內應計,無處施。陪了公主又折兵。”
“等等,等等,這些城牆上的孫子,他們在罵我張施明什麼。”
屬下立即如實稟報道:“長老大人,他們在罵你才慧不足,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呢。”
“啪。”張施明掌了那名小兵一個嘴巴,再調轉馬頭,氣憤憤地喝令道:“不許撤兵,前鋒軍,給我全部停下。”
正帶著大軍人馬返回的獨孤成業眉頭大皺,“去問問,二弟這是怎麼了。”
“回首席長老的話。二爺他正在迴應渭城的挑戰呢。雙方正噼裡啪啦,互相對罵得厲害呢。”
獨孤成業笑道:“這個老二啊,別的不行。這方面,倒是很有一套。”
“那大長老,小的要不要給您傳話。把二爺叫回來。”
獨孤成業想了一想,搖頭道:“算了吧。這是一頭倔驢。你不讓他罵夠本。八頭牛都拉不回來。”
身邊的葉三娘等人聽了,立即會聲地笑了起來。
“停。”
城牆上,有人大手一揮,渭城方向傳來的罵聲,立即全數息掉。
張施明訝然地瞧去,落日的餘暉之下,一道身影高據城牆之上。看那道身影,似乎十分的熟悉。
“張施明,你還認得你傑爺麼。”
張施明終於辯認出是令子傑來。
“我呸,令子傑,你這小畜牧。三年前沒有殺了你。我張施明真是後悔。今日終於成了我的大患。”
令子傑淡淡地道:“這一點都不難,我令子傑向來有成人之美的性情。你即想殺我。我樂意把小命相送。只不知道你的那兩把生鏽的劍,殺不殺得動我。又或者說,一旦我軍城門大開,殺出上千勇士,與你簡簡單單地在對等的實力基礎上硬撼一場,你會不會頭也不回,溜鬚拍馬棄戰而逃掉。”
令子傑發出來的聲音,是以《無極神魂》的仙力爲基礎,震動自己的喉嚨所盪出的悠揚之聲,就算遠在幾公里之外的人,都能聽到。
獨孤成業此時雖然已經回營,卻在捕捉到了這道聲音後,眉頭在起道:“不好,這小子是在誘二弟與他決戰啊。”
葉三娘不陰不陽地道:“二哥那人,眼睛長在了腦袋頂上。到現在,還把宗禪兩人當成小賊看。豈不知,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兩個小子,天生的修煉界奇才。根骨好,樣貌佳,年輕力壯,是修煉的上上之選。現在啊,我們五大長老,能夠在千招之內,力擒二人的,怕是隻有大哥你了。”
獨孤成業搖頭道:“嘿嘿,是與否。明日大戰一場,不就什麼都清楚了麼。”
葉三娘好奇地道:“那大哥,你就不對二哥的作派加以勸止麼。我真擔心他如此與令子傑那小子糾纏下去,會出什麼事情。”
獨孤成業反過來安慰葉三娘道:“三娘啊,我還不知道張施明的賊性子。二弟這人,文韜武略,什麼都好,就是性子急了些。小氣了一些。一句話以概括,就是精明得太過份,他即已經是先鋒官了。手裡頭有五千人馬拱他指揮,區區上千人,挑戰渭城的守軍,也只是鬧著玩的,不用擔心。”
葉三娘對長老之首的獨孤成業的話琢磨了半天,也沒想出個味來,連他都不再過問張施明的事情。自己又怎好再去說什麼。就此只好退下,返回營帳之中休息去了。
渭城西門,突然側開,馬隊魚貫而出。領頭者,更是剛纔與張施明熱罵一場的令子傑。
他本是雲淡風輕之人,對什麼都看得輕,就算是身懷寶物。若是有人需要,也會拱手相送。
偏偏張施明此人太過好玩,因此才就著性子,陪對方耍了一道。
這才半個時晨的功夫,雙方你來我往,喝罵一陣之後。終於談妥了動手的條件。
由他帶領一千人馬,來挑戰張施明的一千魔軍先鋒軍。
雙方規定好了,誰也不許求援。就在西門城外的平地上,展開一場勢均力敵的較量。不分勝負,絕不回軍。
令子傑高據馬背之上,帶著剛纔與宗禪達好的共識,故意孤軍深入,數十匹戰馬,偏離了大隊,開始向張施明的魔軍先鋒衝殺過來。
張施明哈哈大笑一聲,“令子傑這小兒,大哥還把他和宗禪並列看待,當成一回事兒。以我看,此子根本就不知什麼叫做兵道。哪有脫離大隊來衝殺敵人的。兒郎們。”
“在!”聲威震天。
張施明立即撥出長劍,喝令道:“給我上,把令子傑活捉了。二爺我重重有賞。”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