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子傑的離合劍,在半空中像作畫般畫了無數個小圈圈,分別形成一道道尖利而統一的圈勁,向對方的千萬魔掌罩去。動作之完美,形式之特殊,讓人眼前一亮。
宗禪的霸刀同樣刀出有名,每出一刀,皆有一道慘烈的刀勁,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送出。
每一道勁氣剛剛劈斬而出,似乎在半空中凝結了般停頓了一會,等到九道刀浪全部聚齊,才“波濤洶涌”地潮水般推了過去,迎往面前的勁敵。
而火魔豔婦則站在兩人的正中處,身上已經形成了一道火焰般的護盾。不但持續輻射出灼熱的氣息,而且將宗禪的霸刀刀浪給吸收過來,同時整合了令子傑的離合劍圈出來的劍勁,整個以她爲中心的空間氣息,立即由平緩,變成了劇烈,由安靜,變成了燥動,鬼哭狼嚎一般的聲響,此起彼伏,就在氣旋達到了之時,她的整個人也似乎起了一陣急劇的變化。
只見在宗禪的霸刀勁氣和令子傑的離合劍勁力的聯手進攻下,堅持時間還不足幾眨眼的功夫,對方的護盾就被壓縮到了只有身體大小的區域。
而火魔豔婦即秀夷的魔發,卻根根地豎了起來,狂魔亂舞張馳開去。有如雨點般射出道道細碎無比的魔焰。
“啊。”
宗禪雙目一灼,同時感覺到睜不開眼來的還有令子傑。
只見對方的頭髮,突然之間在氣機交感下,由黑色變成了金色,再由金色變成了會發光的樣子。一串串比針還細碎,卻比針還堅實的魔勁,已經刺入了兩人的面門皮膚,護體真氣被破,兩人身上立即多了十幾道傷口。
以宗禪和令子傑兩人的智慧,怎麼也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有如此巧奪天工的一招。
霸刀和離合劍立即起手,在面前舞得密不透風,定向送出一波又一波的反制之力。
鐺鐺之聲不停傳來,發出一陣波浪襲捲的綿密之聲,一股有如抽空的感覺,在宗禪和令子傑的頭腦裡涌起,大驚失色下退後一步,分別瞧往圍在中心處的火魔豔婦。
對方此時也作了個收手式,將一身的《魔鳳寶典》魔功給散盡,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般,拍拍玉掌,樂呵道:“你們的《無極神魂》,也不怎麼樣嘛。大概是無極起的作用吧,居然能全力頂住我的《魔鳳寶典》,的確有點手段。”
宗禪知道在絕對實力的比拼上,自己兩人單擰一個出來。無論是他宗禪,還是令子傑,都不是火魔豔婦的對手。至少與她之間還有一截的差距,這可是驗證過的,絕非玩笑。
更讓他有點尷尬的是火魔豔婦之前早已經說過,此次前來,是要與他們談條件的。而非善心大發,來探望他們。
現在兩人終於明白火魔豔婦有資格像她說的那麼囂張了。
宗禪露出笑臉,欣賞地道:“你的《魔鳳寶典》也不差。我們兩兄弟,雖然與你只打了個平手。可是你別忘記了。三年前,我們還是籍籍無名的小子。而三年之後,連你這個照女派的大高手,都要佩服我們。要是再過三年,嘿嘿,那就不好說了。”
“你這麼說什麼意思。”
令子傑出來解圍道:“很簡單。即小姐,你的條件太苛刻了。恕我們無法答應。如果你想強攻的話。那我們兩人雖然不敵,也只好奉陪到底。”
即秀夷分別瞥了一眼兩人,吃吃笑了兩聲,冷冷道:“難道你們真有傳說中那麼愚蠢。沒有看出剛纔本座並沒有全力出手,還留有餘地嗎。”
宗禪大笑一聲,反問道:“是又怎麼樣。”
令子傑立即道:“話雖不錯,可是即小姐你也應該明白。只要此間戰事一開。我們只要稍加動作。立即會吸引中部神州城裡皇宮的守衛。到時候,引得整個皇城大亂,只怕你老人家的目標,也會暴露無遺,更可能直接引來你不想見到的同宗門人吧。”
即秀夷大爲吃驚,對令子傑的智慧更是十分的欣賞,暗忖好個聰明的傢伙,居然連自己的顧慮和把柄都掌握得分毫不差,果然有點手腕。
冷笑一聲,即秀夷油然道:“然則,你們想怎樣。”
宗禪雙手抱在胸前,“即小姐,或者我應該叫你火魔豔婦纔對。現在是你摸上門來,非我們到照女派去找你的麻煩。麻煩你搞搞清楚。”
令子傑知道宗禪的脾氣,知道他始終不肯承認火魔豔婦在魔功的深淺上,始終要高他們那麼一籌半籌的,而現在雙方之間的印證,也已經出結果,要真把即秀夷給惹毛了,此魔女定然不肯善罷,微笑著道:“小弟倒有一個好提議。”
“噢,什麼提議。”
“如果我們取得了龍晶石。可以答應借即姑娘七天時間。七天之後,無論如何都要歸還。”
即秀夷秀眉立即大聳,分明在分辨他們兩人的建議到底有幾分真誠。
最終,她還是答應下來。
“好吧,看在你二人還算是個人物的份上。本姑娘就答應下來了。不過你們要是敢玩什麼花樣,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告辭。”
“慢著。”
令子傑大喝一聲,理直氣壯地道:“我們幫你取龍晶石。即姑娘以爲憑藉我們兩人的本事。真的可以輕易地做到麼?龍晶石的下落,誰在保管,放置在什麼地方。有多少宗門在打它的主意,這些只怕得即姑娘你多多操心才成。否則單以我們兩人的有限動力,只怕得一年半載之後,才查得出結果。”
宗禪心叫一個妙,令子傑這招明顯是在對即秀夷斧底抽薪,而且抽得讓對方沒有脾氣,實在是高明。配合地點點頭,加強威攝的語氣道:“不錯,沒人能明白。在對龍晶石的追蹤上。照女派走在了所有江湖高手的前列。這個義務你要是不幫的話,那我們只好憑我們自己的手法,緩慢地推進查找龍晶石下落的進程了。”
即秀夷沒有好氣地咬牙切齒道:“好,我答應你們。一有龍晶石和明媚可的下落。立即知會二位。對了,本姑娘倒記起一件事情來。聽說,令子傑公子對清蓮宗的明媚可,可是垂涎三尺啊,不知到時,令子傑公子會不會看在明媚可的份上,而不敢動手爭奪龍晶石呢。”
宗禪暗叫一聲好狡猾的魔女,果然思慮周詳,對他們與明媚可的關係,更是瞭如指掌。看來照女派的人,曾在對他們的瞭解上,花過一番苦功夫纔對。
“這個你不必擔心。清蓮宗是正派宗門。以天下太平爲已任。而我令子傑也有自己的行事規則。深知有些事情,即使不欲爲之,也要爲之。答應過宗少的事情,我令子傑絕不會做不到。”
宗禪眼神熱烈起來,即秀夷卻發出一陣嬌笑,似乎對令子傑的回答十分的滿意,踏著歡快的節奏,幾個起落,立即消失在了繡莊的後院裡。
臘梅飄香,冷風習習,飛雪連天,整個中部神州城,都陷入到了入冬以來的最大一場暴雪裡。
入夜後,龍馨兒也恰好醒來。只感覺到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頭腦沉重,咳咳兩聲,在宗禪和令子傑的關照下,喝了點水,忙問剛纔發生了什麼。
宗禪當然不會把照女派的魔女威脅要取他們性命的事情說了。只拿言語來推諉。
令子傑則向龍馨兒道:“龍姐姐在小漁村的時候,也學過一點小功夫。不如從今天開始。由宗少和我,一起陪龍姐姐重新修煉一點防身的功法吧。這樣至少在關鍵的時刻,可以起到脫離危險的作用。”
一說到修煉上來,龍馨兒表現出來的,明顯不是興趣,而是不耐煩。
兩人只好苦笑著大搖其頭,她不想修煉,只好隨她了。
夜如酒,有著醉人的芒光。
天空飄雪,院落裡到處都是冰掛。
幾人估摸著,外出的蔡太正,也應該回來了。
龍馨兒著僕人準備了美酒,餚饌,幾個美婢剛好上菜時,院門外響起了沙沙的腳步聲。
“啊,一定是蔡兄來了。”
宗禪露出微笑道:“他那特有的沉雄腳步聲,就算是遠隔百米。我們也能聽出來。讓我去開門吧。”
宗禪踏著飛雪,披著袍子,飛快來到門口,鬆開槓栓,將大院門打開。
他正露出一個笑臉,喜迎蔡太正回來的時候,發現這個不可一世的刺客身上,居然渾身是傷,跌跌撞撞,差一點沒有摔倒。
幾人大爲吃驚,紛紛趕了過去,拂開對方的凌亂頭髮,發現居然正是他們正在等待的幽冥刺客蔡太正。
宗禪和令子傑兩人立即一左一右,將他扶住,心兒撲撲狂跳,知道這傢伙流了很多血,分明是剛剛大戰過一場。
而龍馨兒則被驚嚇得差一點沒有暈過去,反要讓蔡太正來扶著她。兩人對上一眼,立即投入了蔡太正的懷抱裡,雙手抱著蔡太正的臂膀,發現一手的都是腥紅。
“啊,血……
龍馨兒居然暈血,當著三人的面暈了過去。
令子傑立即扶起她,安置到了大廳裡的椅子上去,先向宗禪和蔡太正兩人道:“我去看一看有沒有尾巴跟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