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下一步在這裡布棋,只等著他們到來,一切似乎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中,而且時間越往後拖,宗禪越敢肯定這就是一個專門針對他們兩人的陷阱。心中哪能不驚訝。
只是蔡太正與蓮娣之間的對決,已經是箭在玄上不得不發,以蔡太正的脾性,刺客高傲的個性一被激起,戰意空前,不鬥個你死我活,絕不會就此罷休的。
“聽說蔡兄與宗禪和令子傑那兩小子已經成了朋友了吧?不知道是朋友呢,還是下屬呢。”
對方一邊出手,一邊說出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宗禪暗叫一聲不好,蔡太正也像聽了蓮娣的話,有如吃了一隻蒼蠅般。
這其中的微妙,只有自己能夠感覺到。而蓮娣卻可以通過種種的途徑表徵,猜測到這一點,在智慧上,的確是個奇女子,只可恨太讓人討厭了些。
“鏘!”
刺客長劍出鞘,一劍斬向對方。
“咕嚕咕嚕咕嚕。”
“啵!”“啵!”
蓮娣的兩隻羅袖裡,突然之間飄出兩條碧波來,盪漾著彩色的光芒,如同波浪一樣席捲過來,現時左足輕輕一挑,沿周身三百六十度旋轉一圈,另外一隻纖纖玉手則立即將藏在袖口裡的魔劍送出,反方向刺向蔡太正。
刺客長劍對上魔劍,不知道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光景。
蔡太正凝視了好久,直到對方的攻擊已經到了面門,這纔在關鍵的時刻作出反應。
他將斬出的一劍,以奇妙的手法快速的收回,本來就不會奏效的一劍,轉換成了連續擊出的另外三劍,氣勢有增無減,磅礴到了極點,這種將前式之威,化作後式之烈的手法,宗禪還是第一次見到,連照女派的魔女蓮娣,也大爲驚訝。
不過面對蔡太正的刺客長劍,她當然有自己的應對手法。
兩人都是以快打快,她那雙玉手上的魔劍,配合著一對飄飛無間的綵帶,加上曼妙的動作,有如九天下凡,或者是地獄騰空的魔女出世般,織成了一張以劍光,魔帶爲元素的網絡,將敵人包裹在裡面,真如羣魔亂舞,卻舞得那麼好看。
如此厲害的邪惡魔功,的確是厲害到了極點,《魔鳳寶典》果然非同小可,當得上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蔡太正面對蓮娣,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尷尬,皆因他雖然說使用的兵器是刺客長劍,但向來走的路數,都是大開大合的招數,暴烈而爽快,出劍沒有半點含糊。
而洪如菁的得意弟子蓮娣走的路線,則全是陰柔的路線。看起來綿軟無力,實則暗藏殺機,只要有機會讓她的束帶糾纏住敵手,再猛施殺機,就算是對方有金剛羅漢一般的護體神功,都要被擊個粉碎。
這一點,宗禪早就已經有所體會,否則當日連威震天下的大魔王田豐林就不可能會被照女派的宗主洪如菁給氣走。當然,在那次事件中,洪如菁除了魔功了得之外,其偷襲手段亦是一樣的精彩,再種種形勢的合力下,終於將照女派推上了魔門第一宗門的高峰。
面對敵人如山般廣闊,如針般刺激的一軟一利兩道神兵,蔡太正立即陷入了難題。
關鍵是他有一往無前的氣勢,和拼死決戰的決心。卻每每刺客長劍招式用老,總找不到拼命的對象。蓮娣明明就在他面前,當認定目標,一劍擊去之時,對方卻在“天羅地網”的幫助下,馬上避讓到了另外一邊,讓蔡太正的努力全部都落空。
這實在是一種十分窩囊的戰法,讓人有些鬱悶。以蔡太正的高傲心態,當然不想如此沒完沒了地糾纏下去,速戰速決,纔是他的最愛,因爲做刺客的習慣的緣故,蔡太正最爲缺少的,就是轉鋼爲柔的手段。
蓮娣剛好是看出了他的弱點,大加利用,在電光火石的刀劍相向之間,尋找對方的破綻空隙,剛纔蔡太正撥劍的方式,然後就泄露了他的弱點。因此只要用《魔鳳寶典》的厲害魔功將蔡太正困住,直到他聲嘶力竭而亡方罷休。
如果兩人是在單獨較量,蔡太正或許還真的不是她的對手。
現在有宗禪爲蔡太正押陣,以他的高明眼光,難道就看不出這裡面的玄機麼?當然不是。
局中人在鬱悶,宗禪也同時鬱悶起來。
他對蔡太正的刺客劍法頗有了解,此時蔡太正單挑魔女蓮娣,就好像是宗禪自己取而代之,在與魔女決戰一般。
無論是蔡太正的每一招一式,還是蓮娣反送的一招一式,都在宗禪的腦海裡模擬演化,當決戰進行到十幾回合時。《魔鳳寶典》的厲害魔功,已經將蔡太正困住,宗禪居然靈機一動,大喝道:“颶風過崗,萬籟俱寂。”
蓮娣的美目,立即投去一記恨意,俏美的銀牙咬得咚咚作響,“觀棋不語真君子,觀劍不語真豪傑,宗禪你算什麼英雄好漢?有種的自己親自下場較量一番。”
宗禪哈哈一笑,“我宗禪從來沒有說自己是英雄好漢,不過我能想到你的《魔鳳寶典》的破綻。難以蔡兄就想到嗎,非也,我看蔡兄是在故意試探你的底線,所以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他是絕對不會使出殺手鐗的,蔡兄,你說是嗎。”
蔡太正露出一個高傲的意味,什麼也沒有回答,只以長劍相向,“鏘!”“鏘!”“啵!”
兩劍一拳頭之後,與蓮娣分了開來,剛剛還稍遜對方半籌,現在則旗鼓相當,分開來時,已經形成了對峙之局,戰事稍歇。
蓮娣現在對兩人的眼力和功法,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評判,要不是照女派因爲剛剛征服了陰龍宗,有許多的大事等著他們去辦,此時蓮娣必要和這兩個天底下新近崛起的高手好好較量一番。
剛纔與蔡太正的決鬥,她實是抱著玩兒的心態在進行的。
以蔡太正的刺客聲名,加上這些年闖蕩出來受到肯定的真功夫。當然沒有可能在三拳兩腳的情況下就輕易收拾掉對方。
而宗禪的高明眼光,更是超出了她的預料。
既然如此,收拾不了兩人,就暫時賣他們一個人情,主意打定,將魔劍送入長袖之內,也不知道是怎麼消失的,纖纖玉手還是那麼綿軟無力,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媚惑地望了兩人一眼。
宗禪喝道:“魔女,你在打什麼主意?怎麼與蔡兄的較量,打到一半就不打了。”
蔡太正好像知道自己在武技的絕對實力上,與蓮娣至少還有小半截的差距,因此宗禪在指責對方的時候,他是不方便插嘴的,否則就有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嫌疑。
蓮娣收回秀目,絲毫不以爲忤地道:“奴家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想打即來,想走即走,關你什麼事。呵呵,宗禪啊宗禪,你空有一個聰明的大頭,卻不知道善加利用,以卵擊石,要去碰仙道宗師李道然的龍晶石,簡直是不自量力。好了,打也打了,勸也勸了,至於聽不聽,就是你們的事,奴家告退咧。”
有如舞女舞罷一曲,盈盈而退般,這位名動天下的魔女,就這麼消失在兩人面前,像仙子般的飛身投往對面的小溪,於岸芷汀蘭的河邊消失不見了。
蔡太正好像突然之間累斃了般,刺客長劍頓在地上,汗水在額頭打轉。
宗禪嚇了一跳,“怎麼,你……
蔡太正道:“《魔鳳寶典》果然非常厲害,剛纔要不是我以先天的護體真氣,將五臟六腑護住。只她那一掌,就能要了我的命。”
“啊,這麼說來。魔女不是被你老兄打跑的。”
蔡太正憤慨地道:“當然不是,哎,這樣丟醜的事情,怎麼讓我給遇上了。蓮娣果然不愧爲洪如菁的徒弟。其邪魔武技,只怕天底下沒有幾個人能夠對抗得了了。”
宗禪震驚道:“我與蔡兄交往以來,還從來沒有見到你如此評判一個人。你對蓮娣的評價之高,甚至高過自己。而我宗禪自問在武技的修煉上,與蔡兄你還有一定的差距,既然連你都對蓮娣心悅誠服,我和小杰豈不要五體投地?”
蔡太正在宗禪的幫扶下,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刺客長劍回鞘,“哪裡有你說的那麼誇張……不過,《魔鳳寶典》的確非常的詭異,當她施展出來的時候。我感覺到全身的勁力,都不由自主地吸往一個方向,而後突然不見了,才導致我累成如此模樣,哎。”
宗禪全身冰冷地道:“《魔鳳寶典》能吸人勁氣?”
蔡太正坐實道:“實情就是如此,應該就是這樣了。否則怎麼解釋我的勁氣在運轉正常的情況下,突然消失的原因。”
宗禪一屁股靠近到了小溪邊上的漢白玉欄桿上,頭腦飛快的運轉著,“不好,小杰有難。”
蔡太正疑惑地道:“你是說,魔女蓮娣在此專門等著我們,就是爲了調虎離山,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讓照女派的其它高手對令子傑展開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