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令傑氣憤憤的拍到宗禪送來的美食,罵道,“痛死老子了,宗少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不正經,現在還跟我開這樣的玩笑。”
宗禪囫圇吞棗,將三分之一的螃蟹吞下去,嘴裡面含糊不清的道,“小杰,我現在關心的不是我們身上的傷痕。而是如何才能夠在此蠻荒海島生活下去的問題。”
子令傑劇烈地咳嗽幾聲,“我就算是死,也不生吃螃蟹的。”
宗禪嘿嘿一笑,“只要我們一天沒死。活下去的機會,一定會有的。不吃生的,就吃烤熟了的。生一個火,對於我們兩個病夫來說,應該不會算是太大的難題吧。”
子令傑苦笑著想掙扎起來,不過稍微一動,全身上下就痛得噼啪作響,好像骨頭都要散架了。
“田豐林的凝血神爪真厲害。和他對陣的時候,感覺到整個人的血液,好像頃刻之間就被凝固了,厲害得讓人驚訝。”
宗禪點點頭,“現在不是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小杰,你還能走麼。我們到休息一會兒,避過了這一陣高陽,再想辦法弄些食物,生火的任務,放心的交給我吧。”
子令傑斜兜了他一眼,“你究竟行不行。”抱著劇痛的胸口,一步一踉蹌地向海岸上的沙灘上靠近過去,躲進了椰木林時去避暑。
“哎,我們兩兄弟從來沒有敗的這麼慘過。田豐林果然是個萬惡的老鬼,差一點就將我們的魂魄都給收了。”
宗禪一邊鑽木取火,一邊向子令傑嘟噥道。
子令傑身子靠在一旁的大樹下,有氣無力地道,“我們的真勁,都讓他的入侵之力衝散了。感覺就像是要死了一樣,沒有一點力氣,就算有隻兔子在我們面前,似乎也殺不死,更別提美美的吃上一頓,補充些體力了。”
宗禪終於將一塊巨木引燃,加了一些柴禾,篝火燒了起來,不過整個人卻被薰得有如黑炭,看了讓人忍俊不禁。
子令傑現在卻連笑出來的力氣都沒了。
宗禪強忍著全身上下的劇痛,到海邊上開了三五隻螃蟹過來。將這些海物用棍子穿了,直接架到火上去烤。
“來,小杰,多少吃一點,填充一下肚子。”
子令傑有氣無力接過一塊蟹膏,咬了兩口,再灌了一口宗禪經過海沙過濾的海水,深沉地睡了下去,這天還沒有完全黑之前,兩人就互相依偎著,迎向海邊的方向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半夜裡,海島上突然之間雷聲大作,瓢潑大雨順風而來,整個海面上好像被一隻天公之手操作著,巨浪一浪高過一浪,浪花洶涌著向海邊上不停地拍打過來。
兩人實在是沒有半點辦法,只好以病殘之軀承受禍不單行的自然災害。
一大早,宗禪就再次被凍醒,太陽撥開雲霧,海面上風平浪靜的時候,他終於張開眼來。
“啊,我的天啊,小杰,你看。”
子令傑也終於醒了過來,與昨天相比,面色除了蒼白一點之外,血色恢復了一點,至少不比昨天虛弱。
“啊,魚,爲什麼海邊上會有這麼多的死魚的。”
宗禪哈哈大笑,狀如瘋魔,早已經挪步過去,撿了兩條手臂大小的羅非魚拿到了昨天生火的地方。
可惜得到了午後柴禾被烤乾才能生火,兩人美美地吃了一頓烤魚,於黃昏時分見到了一條附近的漁船從海面上經過,不過無論他們如何大喊大叫,那艘漁船好像什麼也沒聽到般,繼續飄向深海。
宗禪和子令傑對望一眼,皆看出了對方眼神裡的興奮。
海島上既然有漁船出沒,這至少說明了一點,這一座海島上一定有人家。
繞著海島走了大半圈,他們終於站到了一排的建築,這些以椰木和其它海邊圓石建築起來的民居,果然一棟棟地出現在他們面前。
不過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一片火海,霎時間刀劍交擊聲大作,到處都是喊殺聲,他們本想入到漁民家中,討得一點水喝,尋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休養療傷,這就很滿足了。
哪知道在這一座海島上仍舊是戰火連天,被喝殺聲所震驚住,大約上百間的民居,其中十幾間著了大火,漁民的家眷孩子等,被入侵者向海島小村外趕出,往宗禪他們藏身的沙灘之處轟來。
宗禪看得真切,在一片海邊上的灌木叢卵石堆裡,探頭望去。
只見這一羣大約三十來個的黑袍罩身的武士,押解著上百的漁民家眷,正往海邊上趕來。
“你看他們的服飾,這些惡漢正是陰龍宗的人,沒有想到他們陰魂不散,到了此處仍舊作威作福。”
宗禪壓住子令傑的嘴,噓了一聲道,“輕聲,小心我們自己都暴露了。”
面對如此混亂不堪的場面,要是他們倆人完全沒有受傷,此時便可以出來打抱不平。
可是現在情況卻不如人意,即便是兩人身強體壯,也需要在特殊的情況之下,纔可以戰勝敵人,而小漁村裡的陰龍宗高手,目測之上就有上百之數,兩人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在這烽火四起,天下動盪的時局下,無論個人的武技多麼的強悍,都可以被大潮給吞滅的,並不能起到動轍改變天下大勢的作用。
此時那些陰龍宗的惡霸們,將小漁村內的男女老少分成幾撥,精壯的全部都挑選出來,又是拳打腳踢,又是威脅利誘,讓他們加入陰龍宗。
而另外一撥則全是村裡面的少婦女子,被以一個頭頂高冠的陰龍宗統領帶著二十幾人圍著,有如趕羊入羊圈般,正在那兒淫笑著盡情的調戲。
宗禪和子令傑互相對望一眼,這才知道爲什麼陰龍宗的人,在整個神唐裡,百姓見了謂之如虎,聲名之差,當世沒有第二個門派可以比擬,原來是這樣沒有法度可講的,狠心霸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
他們兩人剛剛大戰一場,受傷頗重,此時此刻見到面前這等無比混亂的陣仗,看到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全部都被這些惡霸給攔截著,嚇得自己也縮回了灌木叢中去,連大氣都不敢出。
特別是離他們倆人最近的陰龍宗高手,近在咫尺,因爲有樹木的遮擋,對方纔沒有看清楚他們的藏身之地,實則危險到了極點,即便是有物遮頭,只要一弄出點動靜,隨時都會出賣自己的位置。
那名頭頂高冠的陰龍宗統領,見全村十多個標誌的女子,全部都被屬下帶了過來,眉開眼笑地打馬來到這堆女子中間,在馬上以馬鞭挑起其中一個特別美豔的少女的頜首,看了一眼,雙眼頓時移不開去,大聲讚歎道,“我倒是以爲只有在中部神州城,才能夠遇到這樣的絕色。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漁村裡,居然金屋藏嬌,有這等貨色,小的人,給我把這個女的綁了,親自送到我的府上去,不得有誤。”
“是,統領大人。”
小漁村裡的男女老幼,一聽到此賊要把他們村的女子弄走,人人義憤填膺,立即暴起反抗。
不過他們人數雖多,在陰龍宗高手的面前,都不堪一擊,但凡遇到反抗者,陰龍宗的人刀槍劍戟,馬鞭拳頭一齊有如雨點般地落下,將反抗者打得呼天搶地,更有甚者會直接打死,一片人間慘劇。
宗禪看得兩個拳頭握得緊緊的,手已經自覺不自覺地摸到了背後的刀霸上去。
子令傑卻握住了他的右手拳頭,在他耳邊小心翼翼地提醒道,“宗少,現在不是我們發出的時候,能把握住機會,我們再趁機救起一些人來。”
宗禪看得神情激動,忍不住義憤道,“這些人兇悍無情,沒有絲毫的人性,甚至連豺狼虎豹都比他們有惻隱之心。”
子令傑只是緊緊的握住他的手,一陣難堪的沉默。
那統領挑選完了幾個有姿色的女子後,突然之間調轉馬頭,面向村子裡沒有著火的房屋,立即下令道,“把所有的房屋都給點著了,一棟也不要落下。給我燒。”
“是。”
陰龍宗的屬下去做這喪心病狂的事情去了,而他則親自來到那羣被綁住手腳的女子中來,將其中一個最爲靈動的少女給託上馬背,像扔包裹一樣扔上去,帶著她向一條村口處的小道上馳去。
背後的陰龍宗弟子立即爆發出一陣吃吃的淫笑之聲。
宗禪撥開了一些草叢,看得清楚那統領帶著女子到什麼地方去。馬背上的女子,果然身材苗條,頗有一些姿色,難怪會被那統領給挑中。
“慢著。”
就在宗禪和子令傑兩人想冒傷救人之時,從陰龍宗弟子裡,突然傳出一個聲音來。
接著,一名手抓青龍刀的少年走了出來,攔在那統領的面前,大刀一揮,冷冰冰地向統領道,“克素別克老大,獨孤成業大護法有令,不得對暴戾對待手無寸鐵的百姓。你現在放了他們,仍舊不算是回訪我們陰龍宗的規矩。”
這人只不過二十來出頭,比宗禪他們要大上一兩歲,卻一腔的熱血,又有正義,加上那把青龍大刀,看上去果然有些英姿,想不到在惡貫滿盈的陰龍宗裡,還有這等人物,不由得讓宗禪兩兄弟爲他暗中捏著一把汗,叫好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