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爲主帥,侯君集自然將馬停在了中間,房遺愛慣性的在侯君集右側,勒住了馬繮。
其餘跟出來壓陣的將領,也都全副武裝的,將馬匹均勻的分散早了侯君集和房遺愛的兩側。
與己方陣營像個不過五六百里的地方,就是吐蕃兵的陣營。
房遺愛本以爲,今天對方頂多出來個祿東贊或是索朗普布,沒成想,出來的的竟然是對方的**oss棄宗弄贊。
看那華貴的坐車,而且撐太陽傘的,無車身,只有雕樑畫棟塗金抹銀的板車底座,上頭頂死了一把寬大的椅子而已。絕對屬於氣息流通型的!
騎馬立在棄宗弄贊坐車旁的那個綠衣服的鬍子大叔,好像就是韓威他們幾個說的那個狡猾狡猾的祿東贊!
感情自己一出場,就讓自己看到了先前合計搶自己老婆的兩個混蛋,老天還真是眷顧自己,生怕回頭亂戰的時候,自己會找不到正主。
侯君集策馬向前百米左右,棄宗弄贊的坐車也超前趕了百米左右,兩人相對練習著大嗓門,互相之間吼了一堆的廢話,再挖苦對方幾句,編排對方幾句,然後又相互默契十足的各自調轉馬頭回了自己的陣營。
等雙方的最高領導,都雙雙穩住身形,站進自己的編隊之後,棄宗弄贊傲慢的在座椅上,看似隨意的點了不遠處一個大塊頭,然後指了指空出來的戰場。意思是讓那人首場出戰。
侯君集看到棄宗弄贊的點出來的那個人,跟熊一般的壯實,這虧了他身下戰馬也是匹萬里挑一的上等寶馬,不然,換匹普通的馬,都得讓他給壓的當場吐白沫。
看著那人氣場十足的樣子,侯君集心下有些後悔,爲何昨日因爲看不順眼而再次點了房遺愛的先鋒!
看那人滿身滿臉橫肉顫動的樣子,顯然是吐蕃軍中排名第四的虎狼將軍卡巴塔,此人單獨一臂的力量都能達千斤!手裡兩柄重刀,每一柄都有五十多斤重!
再看看房遺愛,在長安城呆著的時候,看上去也是個壯實的,可是相對於卡巴塔來說,房遺愛的身形無疑顯得嬌小了許多。
房遺愛雖然在京城看來,也是天生臂力過人的,只是每支臂力,還是短了對方至少兩百斤有餘!
房遺愛的虎頭長槍,雖然是尉遲恭幾個特地讓將作監的人專門用好材料打造的,可是重量上也不過六十餘斤,還不知道能不能擋得住對方的雙刀壓頂一式那。
若是房遺愛真的在這一戰中出個什麼事兒,跟吐蕃的大戰即便能夠全勝,他侯君集回去也得面臨不少的責罰,冷板凳肯定是會坐上了。
心下嘆口氣,侯君集是追悔莫及。
只是,左右看了一眼,發現在場的人,能夠格扛得住卡巴塔的攻擊的人,貌似除了以力見長,且不在場的程咬金、尉遲恭、牛進達三人外,連自己都未必能夠扛著住多久,對方兵器交擊是帶來的撞擊之力!
似乎,除了房遺愛還是力大之外,別人上去估計撐不了十幾個回合,就有可能人頭搬家!
難不成,讓自己這個大將軍上戰場首戰?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侯君集就否定了,若是自己現在上了,也就沒了威懾力了,萬一自己要是戰敗了,豈不是要沒臉的帶著十萬大軍,向之前韓威一樣,龜縮在鬆洲城內?然後再等待著牛進達等人的到來?不成!他侯君集丟不起那人!
就在侯君集神思紛亂,目光復雜的看向對方出戰之人時,房遺愛看到對方那雄壯的體形,心下微緊,滿上帶著輕鬆的笑意,揉了揉追風的脖頸,小聲低喃了一句,“兄弟,待會兒那力量,你可得給力的撐住啊,哥哥可就靠你了?!?
說完,房遺愛也不扯馬繮,只是輕輕的一夾馬腹,吊兒郎當的扛著自己的長槍就上前來了。
侯君集望望房遺愛的身影,張了張嘴,終是沒出聲音把他叫回來。
房遺愛的樣子,充分體驗了先人總結道的“思想上蔑視敵人,戰術上重視敵人”的戰略。
見唐軍中間竟然出來一個年輕的過分的小毛孩,而且還吊兒郎當,滿臉新奇笑意的看著自己,好似不是來跟自己交戰的,倒像是來走馬觀花看新奇的。
看到房遺愛這副樣子,卡巴塔皺眉不悅的看了眼唐營的方向,然後輕蔑而又不耐煩的朝房遺愛嘰裡咕嚕的說了一通鳥語。
房遺愛滿臉茫然的看著卡巴塔,等對方住嘴了,然後不解的掏了掏耳朵,接著很是認真又禮貌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回說道,“麻煩請說人話!我是人,聽不懂鳥語!”
“你敢侮辱我不是人???”卡巴塔目帶怒意的說道。
“你這不是會人話嗎?”房遺愛不滿的翻了個白眼,眼光始終小心的戒備著對方的動作,然後苦口婆心的勸說道,“雖然你長的像黑瞎子,身材還趕不上黑瞎子苗條,怕是遇見你中意的女人,辦事的時候也得妥協的躺下邊吧?不然事兒還沒完直接將女人給壓死在身下,那可就不叫辦事了,就成了邪惡的奸什麼屍了?!?
“你真可憐,竟然因爲身材體重的原因,成了史上第一個尋歡變成姦屍癖的變態狂。”房遺愛無比同情的說道,“可你也不能去學鳥語啊,難不成你以爲學了鳥語後,就能象鳥一樣身材輕盈了?荒謬!”
“呀啊??!去死吧!”卡巴塔越聽這小子的話越離譜,自己和自己的女人都好好的,這小白臉,小瘦猴,竟然詛咒自己夫妻歡愛的時候,讓自己壓死自己的女人!中原有句什麼明言來著,屎可以忍,輸不可以忍!
想著,卡巴塔也不講究什麼互通姓名的戰場禮節了,直接呀呀叫著,雙刀朝房遺愛劈砍過來。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個野蠻人!死胖子!”房遺愛像是嚇壞了一般,慌亂的躲閃著對方的攻擊,在躲不過去的時候,纔拿長槍意思意思的堪堪檔上一下,嘴裡還不停歇的朝著卡巴塔怒罵著。
直白易懂的三字經,和一串串惹人生氣的話語,從房遺愛口子朝著卡巴塔噴了過來。
看著房遺愛左突右閃,狼狽躲閃,竟然還髒字不斷,氣的卡巴塔一個勁的亂叫,也不管什麼招式不招式了,只求最簡潔明亮的將眼前這個可惡的大唐小白臉給碎撕萬段,方能解心頭之氣!
無論是從大唐軍營這邊,還是吐蕃軍中這邊,任誰都能看的出房遺愛敵不住卡巴塔的神力,就連滿嘴成髒的話語,也顯得有些吃力了。每次用長槍格擋一下卡巴塔的攻擊,兩隻手都發顫,朕的他呲牙咧嘴。
房遺愛來回躲了著躲著,終是無法騎馬逃出卡巴塔的攻擊範圍,最後喘息著被人形巨塔樣的卡巴塔,給用刀砍之力震下了馬,同時好似震出了內傷,房遺愛當場吐了一口血!
身爲絕對的勝利者,卡巴塔有了當著大唐軍士們玩貓戲老鼠的心情,主動跳下馬來,勝券在握般,輕蔑的看向地上的房遺愛,一步步朝房遺愛逼近。
房遺愛則是捂著胸口,看似狼狽的逃竄,又找回了出口成髒的感覺,絲毫不覺浪費口水,什麼話都往卡巴塔身上倒。
卡巴塔猙獰的看著房遺愛,像是宣判房遺愛死亡的陰府判官一邊,舉起了手裡的屠刀!
早在房遺愛左右難支的時候,大唐軍營這邊就有些慌亂,面上有些難看,衆人雖然有心想要前去救援,可對方也有人未出,唐營這邊的人過去,那邊就有有人也跟著頂上!
衆人只能心下焦急的看著房遺愛狼狽的樣子。
不過,凡是找房遺愛陪練過的人,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房遺愛在逗弄吐蕃的那個卡巴塔?
侯君集目內亮光一閃,大體猜到了房遺愛的心思,隨即氣定神閒的坐在了馬鞍上看戲,心道,看來自己昨天點了房遺愛的首戰令,還真是明智之舉啊!若是換了旁人,想必現在已經人頭落地了。
看了眼周邊的這些將軍們,有幾個能想房遺愛這般會自毀形象的,先是讓卡巴塔產生輕蔑心裡,然後用言語相激對方,讓對方亂了分寸失了理智。
然後在判斷出自己可能沒辦發將對方逼下馬的時候,乾脆自己先當受傷,用自己做餌料,仍舊藉著辱罵,誘引著對方自己下馬。
看對方的騎馬腿,顯然是從小騎馬而形成的,而且,盛傳卡巴塔擅長馬戰,鮮少見到他步戰,所以,這麼大一坨坨的人,沒了代替下盤的壯實馬匹,那麼屬於他自己的下盤就是虛浮的,也是他的弱點所在了!
看到房遺愛果然在對方得意的舉起屠刀的時候,一個鯉魚打挺,直接翻身而起,身形剛毅落穩,手裡宛若游龍出海的長槍,已經密如雨點的攻擊向了對方的下盤!
對於房遺愛的這份觀察力,和這一戰的表現,侯君集心下很是滿意,同時,想起兒子女兒的事情,心下也有些惋惜。心想,若是他不是他的話,這份才情和洞察,自己說什麼也要收入門下,以傳衣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