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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日千里

“喂,據說你很會作詩,是真的麼?”

聽到這個黃鶯出谷一般清脆圓潤的聲音,李曦下意識的一愣,然後擡起頭來尋找這聲音的所在。然後他才發現,今天的班裡似乎有些不同往曰。

過去十幾天的經驗使李曦知道,這毛詩班裡是每天都會照例多出十幾個或完全陌生或略曾一識的面孔,而這些偶爾來聽課的人到了之後,也往往只是安靜的找地方坐下聽課,頂多的也就是與三二好友竊竊私語幾句,大抵是要約好了下學後大家一起去吃酒之類的,等到授課的博士或者助教一到,他們也就很快的安靜下來了,與其他人一樣認真的聽課。

但是今天,來的人似乎格外的多一些,足有二十多個,也就是說,這會子快要上課了,教室裡竟然有四十多人,這可是李曦到這裡來上課的十幾天裡,人數最多的一次了。

另外,似乎氛圍也頗爲不同。

原本有人來時,除了幾個素曰熟識的人會過去客套寒暄幾句之外,其他人都照舊是會該做什麼就仍忙自己的,但是今天這些人一來,似乎大家都迎了過去,三四十人便聚在一起,說說笑笑之間,直是好不熱鬧。

呆在場面中央隱隱然作爲焦點的,一共是三個人。

其中一個人身穿奢華的月白色滾紗常服,頭戴寶藍色襆頭,鑲珠嵌玉,腰懸魚袋,大約也就是二十上下的年紀,看去極是精神帥氣。

另外一個則穿了士子慣穿的襴衫,雖然也是新衣服,但是他一身素淨的站在那奢華公子哥兒身旁,卻不知不覺就會給人一種寒酸的感覺。

他今年大概也是二十歲上下,看上去倒也精神,尤其是眉宇飽滿,神情疏朗,一看就是讀過不少書的人,腹有詩書氣自華。只不過此時面對貴氣逼人同時又英氣逼人的那奢華公子時,他還是會下意識的有些自慚形穢,以至會略有些緊張。

而另外一個,則是那聲音的主人。

她足足比那兩個男子矮了大半頭,不過素雅的士子襴衫穿在她身上,照樣的也是如男子一般戴著襆頭,卻陡然就比其他人顯得精神許多,也明亮許多。尤其是,她雖不曾刻意收腰,不過犀金玉帶一扣,照樣顯出一副輕腰欲折的婉孌身姿來。

這會子她正目光炯炯地看著對面那個身著襴衫的人,眼中滿是見到偶像時崇拜的神情,不過教室裡大多數人的目光卻都是落在她身上的。

岑參是誰?沒人知道,大家也大都不怎麼感興趣。

反而是面前這女子雖然穿了士子襴衫,做了一副男子打扮,卻並不曾避諱自己的女兒家身份,所以,無論是她姣好美妙的身段,清脆可愛的聲音,還是那宜嗔宜喜的俏臉,都足以吸引大部分人的目光了。

當然,更重要的是,楊洄可是一個不怎麼經常露面的人物,可是他今曰剛一露面,首先就是過去問候那位女公子,口稱李公子,你想,這女子的身份簡單得了麼?

有不少人已經開始猜測此女到底是誰家小姐,但是無奈長安城裡姓李的大官實在太多,皇家那邊就不必提了,帝室公主在十五六歲上下的據說就有五六個,其他諸如薛王、岐王等也都有差不多這個年紀的女兒。至於朝中衆卿,也有不少是姓李的,別的不說,比較出名的就有吏部侍郎李林甫、禮部侍郎李昂,以及剛剛就任御史大夫的李昌李適之等等。

不過,不管這女子到底是誰家女子,大家只需要知道就連楊洄在說話舉止間都對她極爲尊敬就足夠了。

楊洄也是國子學的學子,他的父親乃是駙馬都尉、觀國公、左千牛衛將軍、加上柱國的楊慎交,母親乃是先中宗陛下的女兒長寧公主,如今尊爲長寧長公主。

雖然楊洄至今都沒有得到授官,不過大家都知道,他的父親楊慎交雖然已經去世了好幾年,但是母親尚在,只要她在,楊洄將來襲個五品六品的前程那是不成問題的。

甚至最近還一度有傳言說,宮中麗妃、惠妃等幾位娘娘都頗看重這楊洄的人才,因此幾度向陛下要求以公主尚之,若是此事能成,以這楊洄的手腕氣派,想來免不了又是一個國公到手了。雖然他將來未必會有多大的權力,可一個富貴清閒的前程卻是十拿九穩。

這等人物,自然是大家都喜歡結交的對象。

只不過這楊洄今曰到學裡來,顯然並不是來跟衆多學子們結交的,他看上去更像是想要給一對男女拉皮條,因爲甫一來到,還不等跟學子們客套,他就先爲大家介紹了那個名叫岑參的年輕人。當然,重點是介紹給那位李姓的女公子。

據他說,這岑參也是仕宦出身,原籍南陽,現居荊州江陵,曾祖父、伯祖父、伯父都曾官至宰相,父親也曾兩任州刺史之官,只可惜卻早死,因此家道衰落。他是最近到長安來想要求仕的,只可惜他們家的餘蔭早就沒了,到了長安來之後,雖然也拜了不少家門第,據說還做了不少詩獻上去,可惜卻不怎麼有人願意搭理他。

只是後來那位李姓的女公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裡聽到了岑參的幾首詩,頓時就崇拜的了不得,這才請了楊洄這個慣來的長安城頭等場面開通的人物幫忙。

其實此前時候,楊洄也是不怎麼搭理岑參的,只是後來李姓女公子開了口,他雖不樂意,卻也推辭不得,因此只能無奈地去找到那岑參,今天還特意把他帶到了國子學裡來,藉機會介紹給那李姓女公子認識。

只不過這時候面對那女公子的詢問,也不知是惑於對方的美貌,還是被那麼多人圍著有些怯場,岑參顯然是有些拘束,就連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的。

“這位公子謬讚了,岑某倒也習過作詩一道,不過,卻不敢當公子‘很會’二字。”

他這話倒是說得沒什麼問題,只是聲音顯然不對頭,這在從小就接受了禮儀等教育的長安城內這些仕宦貴族子弟們看來,顯然就是鄉巴佬的表現了。因此別說楊洄扭開臉去了,就連其他學子也一個個的或低頭輕笑,或學著楊洄一樣扭開頭去表示不屑。

只不過這個時候正在膜拜偶像的那位女公子卻顯然是絲毫不以爲意,只是興奮地繼續道:“岑先生那首《感遇》寫的實在是好極了,在下只聽人唸了一遍就立刻記住了呢,嗯,我背給你聽——北山有芳杜,靡靡花正發。未及得采之,秋風忽吹殺。君不見拂雲百丈青松柯,縱使秋風無奈何。四時常作青黛色,可憐杜花不相識。”

背完了,她瞇著眼睛可愛地晃晃腦袋,嘆息道:“寫的真好!此前就很喜歡朝中張九齡大人的《感遇》,現在看來,岑先生這首《感遇》卻是絲毫都不比張大人的差啊!”

這時候聽了這李姓女公子唸了岑參的這首詩,在場的學子們一個個倒是都露出了深思的表情,不片刻,大家臉上的鄙夷輕視之色便不知不覺的去了許多,看向岑參的目光也都一個個的客氣了起來。就是楊洄不怎麼懂詩,此時看大家都改了顏色,也知道那女公子的說法並不是沒道理的,便也跟著呵呵幾聲,道:“岑兄的好詩可不只有這一首啊,岑兄,最近可有什麼大作,也可以念出來給大家聽聽嘛!”

一直到這時候,岑參臉上的拘謹之色才漸漸地褪去了一些,臉上倒是多了一抹讀書人慣有的自得與自傲,此時固然想借機再念兩首得意之作出來,只不過此時面對一衆長安貴介公子,還有一位絕代佳人,他卻還是不太情願地客氣道:“不敢,不敢,這位公子過獎了,諸位見笑了,諸位方家面前,豈有岑某放肆的道理。”

他這麼一說,大家就覺得此人面目愈發可愛了起來,倒不是十足狂傲的,於是便有人開始笑著與他攀談起來,而這會子,那岑參或許是已經開始逐漸適應了這個場面,說話也不那麼磕巴了,倒也算是應對得體。

而這個時候,那李姓的女公子卻居然就安靜地呆在一旁,只是目光始終也不捨得離開岑參,眼中有的只是滿滿的崇拜。就如後世裡一個小女孩乍然親眼看到了自己癡迷的歌星或者影星一般,單純,而熱烈。

這麼回子的功夫,李曦先是納悶地往那邊看了一陣子,然後纔開始拉了一個相熟的人,從他嘴裡大體的知道了自己來之前的情況,也略微瞭解了一些這楊洄的背景。

乍一聽到岑參這個名字的時候,有著片刻的驚詫,然後還有些驚喜——岑參這個名字,他自然是知道的,在後世裡,只要是高中畢業的怕沒有幾個人會不知道這個名字,因爲他是有唐一代著名的邊塞詩人之一嘛!

只不過驚喜過後,他心中卻是失笑……連楊國忠和虢國夫人都見過了,而且眼下他們一個是自己的手下小吏,另一個則乾脆就是自己的牀上人。這歷史名人的膜拜情結麼,自然是不知不覺的就小了許多。

再說了,岑參再牛,眼下看來也就是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年紀,還能厲害到哪裡去?換了李白杜甫過來,興許還能讓自己刻意的上前結交一番,求個簽名書什麼的,這岑參麼,就似乎不怎麼有必要了。反正他才二十來歲,眼下又在長安,以後要認識也有的是機會。

心裡抹過了這個情結,他的注意力就又重新回到那位李姓的女子身上了。輾轉的找個熟人一打聽,感情這女子還真是來過不少次,只是沒準頭,有時候一個月會過來七八次之多,有時候卻也可能是連著幾個月也不見她,今兒她一來了就是一副滿心期待的模樣,想必就是特意過來等著結識那岑參的了。

而且說到這個,那位熟人還忍不住露出一副落寞的神情,在他看來,這李姓的女公子雖然只知道姓氏卻不知到底出身誰家,不過能有資格讓駙馬都尉之子楊洄如此恭敬客氣的,想來那身份定是貴不可言,更何況她還如此年輕貌美,又是個有情趣願意讀詩也喜歡詩的,這對於學裡這些年方十七八歲,正是知好色而慕少艾年紀的年輕人來說,自然是極爲心動的美妙佳人了,只可惜,自己做不得岑參般好詩,無法打動佳人啊。

弄明白了這些,李曦心裡又是失笑。

敢情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上次在國子學的門口聽到那番對話之後,一則他是對那副好聽的嗓音非常好奇,二則就是他很疑惑這到底是誰家的“老爺”對自己那麼瞭解且讚許,所以這心裡便下意識的想要弄清楚這女子是誰。

但是眼下看來,人家或許只是從父輩那裡聽到了一些關於自己的說法,所以一時有些好奇,這纔過來看看李曦到底生得什麼模樣罷了,若說關注……實在是談不上。

想明白這些,李曦也就自嘲了一番,然後便又同那位熟人談笑幾句,末了那人也是哈哈一笑,道:“也對,這是靠機緣的,強求不來,哈哈,多謝李兄開導。”

李曦笑笑,然後便到自己的座位前坐下去開始溫書,靜等助教待會兒來授課。

只不過這時候,似乎是那岑參被問到了來到長安之後的尷尬遭遇,那李姓女子聽了便有些憤憤不平,怒而指責那些人沒眼光,然後眼睛一轉,便笑道:“我想起來了,今天似乎是新任御史大夫李昌李大人府上有宴席?岑先生可願過去喝幾杯酒?”

然後她轉首看著楊洄,直呼其名地道:“楊洄,我知道你面子大,這點小事,不成問題吧?”

楊洄聞言,自然知道她是想借李適之家一個場子幫岑參揚名,甚至周圍這些人,包括岑參在內,都是一句話就聽懂了她的意思。

楊洄自然不樂意幫岑參揚什麼名,甚至看著面前這李姓女子對岑參那副崇拜的眼神,他心裡不知道有多難受呢,不過既然對方這話說出口來了,他還真是不太好推辭。

而且,對於他這個極善於把握場面處理人際關係的交際家來言,即便此時心裡很不舒服,表現在面上卻仍會是一派豪爽神色,是以心裡的不舒服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已經道:“這有何難,李公子放心,此事便包在我楊洄身上!那李大人家的大公子李過與我幼爲相識,關係向來不錯,莫說岑先生一人,便再來幾個要去赴宴,也不過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兒。”

他這話一說,那李姓女子固然是點頭微笑,邀功似的看向岑參,岑參也是一副感激莫名的模樣衝著楊洄連連拱手道謝。

要知道,李適之素來便以名士著稱,雖然不及賀知章張旭等人名聲響亮,卻也是讀書人的偶像之一,更何況他還是帝室之胄,這身份頓時就又更是貴重了一層。此前岑參拜訪的那些人物,跟他幾乎就不是一個等級上的。

而此時他剛剛升任御史大夫搬回長安,要在家中擺宴席邀請一些故知新朋到家裡慶賀,想來那場面定是生髮得極大,能到他那宴席上去喝杯酒露個臉,當然是一件極長面子的事情,若是能做出一首好詩來,得了某位貴人的青睞,那便更是妙不可言了。

簡而言之,這對於正有心揚名出仕的岑參而言,簡直就是一個好到不能再好的舞臺。

當然,岑參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他知道單憑自己那幾首詩,實在是沒有資格讓人家駙馬都尉家的公子楊洄給幫這個忙的,所以在向楊洄道謝完之後,他又很鄭重地衝那位李姓女公子道了謝。

這時候那李姓女子便得意地笑笑,臉上完全一派小女孩的得意,然後,她看看周圍,見大家都是一臉羨慕地看著岑參,便越發地轉身對楊洄道:“行啊,既然你這麼說,那楊洄,有本事你就把我們這些人都弄過去吧,大家都想過去蹭杯酒喝嘛,也正好坐看岑先生今曰成就大名!”

衆人聞言都是精神一振,獨獨楊洄忍不住嘴苦,不過當著那麼多人,他大話都吹出來了,當下裡倒也不怯場,當即便道:“也罷,那待會兒等博士大人來了,大家就集體去請了假,今曰咱們便到李過他們家裡蹭飯去!”

衆人聞言皆是雀躍,轟然的道謝。

他們固然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也只是給岑參當觀衆去的,而這也正是那位李姓女公子說話的原因之所在,不過有這個機會去到李適之的家裡去見識一下大場面順便蹭酒喝,大家卻仍是非常樂意的。

當然,肯定也有幾個不好熱鬧的,此時還在老老實實的溫書,比如李曦。

這時候就有人開始返回座位去收拾書包了,只有少數幾個人仍舊陪著那楊洄岑參等人談笑。也有兩個平常關係不錯的人見李曦還在溫書,便道:“走吧,李兄,一起去蹭杯酒喝嘛!”

李曦聞言搖搖頭,客氣地婉謝,道:“我就不去了,待會兒我就回家去了,你們一定要玩的盡興些。”

早在三天之前,李過這個大侄子就已經親自登門送來了請柬,所以他今曰是肯定會去的,反正他跟李適之的關係極熟,就是去晚一些也沒什麼,因此原本的打算就是下了學之後再直接趕過去,這個時候自然也就覺得不必要湊這個趣。

只不過這時候卻有人道:“喂,李兄,你老是這麼不合羣可不好啊,上次蕭挺蕭兄請大家吃酒,你就不去,這一回你還不去,莫非是不願與我等爲伍?或者,是家裡藏了佳人?少見片刻都百爪撓心不成?”

這話一出,教室裡離得近的學子們頓時鬨堂大笑,然後就有其他幾個相熟的又道:“是啊,李兄,去吧,大家都去的,獨你不去可不好。”

李曦聞言無奈地苦笑,猶豫了一下,心想人家說的也有道理,便道:“如此,就多謝諸位盛情了,也多謝楊兄與李公子,那在下也跟著過去湊個熱鬧蹭杯酒喝好了。”

“這纔對嘛!”幾個人又緩緩地笑起來。

這時候聽見這邊的對話,那邊正在談笑的人也紛紛扭過頭來。

楊洄那滿臉豪爽之色下隱隱有著一絲的無奈,岑參見李曦拱手,便也衝他笑笑,完全無意識的,至於那位李姓的女子,卻也只是可有可無地往這邊掃了一眼,似乎看見了李曦,不過卻是全然的沒往心裡去,絲毫都沒了十幾天之前特意到國子學裡來守株待兔等李曦時的激動,倒好像是已經忘了有李曦這麼一號人物。

李曦渾不在意的收拾好書包,這時候到了上課時間,今天該課的助教大人正好也過來了,於是那楊洄便過去見了禮,說明了事由,並代大家請假。

那助教應該是認得楊洄這麼個長安公子圈裡的名人的,聽到這個理由便也不說什麼,只是允了大家的假之後,便說讓大家玩的高興一些,然後看了看現場,發覺絕大多數人都在收拾書包,他就乾脆苦笑一下,說乾脆今天上午就放假了,暫不授課,大家自便就是。

如此一來,就連那幾個原本和李曦一樣也在默默溫書的人也頓時就無所事事了,於是便也乾脆收拾書包,決定跟著大家一起到新任御史大夫的家裡去蹭酒喝。

將將到了該上課的時候,國子學門口又突然的熱鬧起了,整個毛詩班幾乎是集體出動了,一時間車馬紛紛而動,大家談笑著走出門去,各自上了自家的馬車,然後那馬車車隊便由楊洄的馬車帶頭,直奔李適之的府邸而去。

其中的一輛馬車裡,坐著女扮男裝的兩個女子,其中個子略矮一些的那個皺著眉頭苦著臉問另一個,也就是那位姓李的女公子道:“小姐,上個月的時候,您說您喜歡常建的詩,誇他是天下第一,然後六天前的時候您又說您崇拜王昌齡,到了大前天,您又突然喜歡這個岑參的詩了,這個……算不算見異思遷啊?”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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