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要不是今晚月光皎潔明亮，李海姣差點看不出房子是什麼樣。
哪怕輕輕走路，也會帶起陣陣灰塵，讓她潔白的衣服瞬間變成髒衣。
家裡的桌椅早就看不出本來的顏色， 覆蓋著灰黃色的土灰。
唯一干淨點的地方，就是長孫無忌前天晚上睡過的牀榻，即便如此，牀榻上還有濃郁的酒味。
髒，亂，差，已經不足以形容這個地方。
楊雲得意的看著李海姣，故意譏諷說道。
“這地方不錯吧?！?
李海姣非但沒有不喜，反而越發開心，點頭說道。
“確實不錯，楊公子，你有心了?！?
言語輕柔客氣，蘊含的喜悅發自肺腑，讓楊雲以爲自己聽錯了。
“不錯的話，那你就好好收拾，我沒錢僱傭僕人，打掃得你一個人來?！?
李海姣點點頭。
“無妨，小女子還有點積蓄，請楊公子幫忙買些蠟燭，後邊我會自己處理?！?
楊雲越發覺得古怪，但還是照辦，燈油、蠟燭、燈籠等照明之物買了不少，點燃之後房間內亮堂些許，少了幾分陰森之氣。
官區的每棟房子都有一口水井，昏暗的燈光下，楊雲看著李海姣勤奮的收拾著屋子，滿屋灰塵讓她絕美的臉龐變的灰頭土臉，潔白的衣服也染成了黑色，可楊雲能感受到李海姣心中的喜悅。
這種喜悅發自內心，絕不是因爲有了一間房子而產生的喜悅，李海姣有錢，買一套房子綽綽有餘。
楊雲疑惑。
“你怎麼這麼高興？”
擦拭椅子的李海姣頓了頓，顯得有些慌亂，隨後強裝淡定的說道。
“有新地方住，我當然高興了。”
楊雲沒吭聲，走到陰暗處，六脈神劍使出，打在李海姣膝蓋上，不重，但能然李海姣跪倒在地。
“說謊？我這輩子最討厭說謊之人?！?
“老實交代，你到這官區到底有什麼目的！不說，我殺了你！”
楊雲森冷的語氣聽起來不似作假，真氣涌動下附近燈火熄滅，更添幾分恐怖，李海姣眼眸處眼淚滑落，在沾滿灰塵的俏臉上洗出兩道淚痕。
“我的目的是和你結婚，這一點，你早就知道?！?
“若真要說我爲什麼高興，那可能就是短暫的自由吧。”
李海姣語氣平淡，但越是平淡，其中悲切之意越是濃烈，這股濃烈連帶著楊雲也有幾分傷感。
浪跡於風塵之中，陪人假笑，被師傅當做棋子利用，李海姣的一生確實悲慘。
“官區之中，有讓無麪人畏懼的存在？”
提起無麪人，李海姣身子忍不住發抖。
“別說了?！?
“無麪人一直在控制你，暗中監視你，所以你一直沒有自由?！?
李海姣的身子抖得更加厲害。
“別說了，我求求你別說了?！?
楊雲沒有停下。
“你怕無麪人?！?
“我讓你別說了！”
李海姣撿起路旁的大石頭，往楊雲衝來，作勢欲要拼命，眼睛中帶著瘋狂，還有一絲絲的恐懼。
楊雲輕嘆一聲，六脈神劍使出，正中李海姣的穴位，讓她昏迷不醒，倒在地上。
抱起李海姣的身子，楊雲沒有什麼歪心思，找了一處算是相對乾淨的地方，把李海姣放下，悄然離開。
回到家中，琉璃等候已久，因爲李海姣的原因，楊雲無心吃飯，房門緊閉。
種種線索來看， 無麪人一直在暗處監視著李海姣，無麪人必定是李海姣的身邊人，具體是誰，或許李海姣自己都不知道。
官區之中有讓無麪人畏懼的存在，具體是誰，可以問問李淵。
這一切的一切，都似迷般撲朔，讓楊雲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個原因，現階段的信息太少了。
但楊雲有種感覺，無麪人是大唐歷史上極爲重要的一個人，一個不慎，大唐歷史將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
楊雲懊惱自己實力太低，無麪人隱藏又太深，想要揭露其身份實在太艱難了，只能徐徐圖之，急不來。
想著想著，楊雲拿出了九年義務教材，裡面有炎華髮展史，楊雲想找找線索，可惜大唐這一段記載的不多，只有些耳熟能詳的簡史，意義不大。
白天睡得太多，晚上睡不著的楊雲做了一個大唐的發展計劃表，強兵之路，如今只走了一步，兵強馬壯才能征戰四方，才能守住大唐，後續計劃也該開展了。
翌日，楊雲醒來時精神抖擻，琉璃卻是有些疲憊，看的楊雲心疼。
“往後別等我了，明明日子過的比以前好，看上去卻比以前更憔悴?！?
楊雲撫摸著琉璃的臉蛋，心疼說道。
琉璃輕輕一笑，如百花齊放，耀眼動人，楊雲只覺得自己的心神都被吸了進去。
“聽公子的便是?！?
“還叫公子呢，等大唐好轉，一年之內，我便娶你爲妻，辦一場浩大婚禮?！?
琉璃笑的一張小嘴咧到了耳朵根。
“只要和你在一起，簡簡單單，我也心滿意足?！?
“我出生低微，不必明媒正娶，做妾室即可，正室須留給陛下之女，往後有助於您在朝廷中的地位。”
琉璃越是懂事，楊雲越是愧疚，輕撫著她的額頭。
“你是正室，也是唯一，我沒有大志向，只願得一人，陪守度餘生?！?
“何況，以我現在的能耐，何須政治聯姻來鞏固自己地位。”
琉璃羞紅了臉，笑罵。
“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性，嘴上甜言蜜語，心裡卻朝三暮四，家花哪有野花香。”
“行了，吃完早飯趕緊走，記得去玄武門，可別又走錯了地方?！?
說罷，琉璃小跑著離開，嘴裡還哼著曲子，甚是高興。
楊雲苦笑著喝完最後一口清粥，看來昨天丟人丟遍了整個長安城。
有秦瓊那個大嘴巴做宣傳，整個長安城的人鐵定知道了自己昨天下午忘了賭約的事情。
上班時間睡覺，傳出去有辱武安君兢兢業業的名聲啊。
吃完早飯，看看時間，楊雲慢悠悠的走在街上，這時大唐已經不缺糧食，街道上多了不少買賣東西的人，有了長安城以往熱鬧的景象。
但賣食物的小商販依舊沒有，這一向貪吃的楊雲格外失望。
等楊雲走到玄武門處，不少官員早就前來觀望，看見楊雲後表情各異，有的幸災樂禍，有的搖頭嘆息，還有人是一幅欲言又止的模樣。
程咬金往前邊指了指，楊雲順著程咬金手指的目光看去，看見了低頭跪在地上的宋青衫，以及宋青衫身前，橫放著的一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