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戴上了面紗，也不知是不是捱揍了，臉上有疤。
今日氣溫有些低，冬天越來越近了，長安也越來越冷了。
李昀再次來到了承慶殿，隨後表達了自己的意思，這一次太監沒有阻攔，李昀一路無礙的見到了李淵。
“祖父好。”
李淵今年六十二歲，不過臉色紅潤，目光抖擻，一看就是一個很健康的人。
畢竟是有將近五十個兒女的人，李淵的身體絕對頂呱呱。
他見到李昀，眼睛一亮，隨後笑道:“好標緻的年輕人，太子，你和皇后長得真像。”
除了李淵，大殿還有幾個老頭，裴寂就在其中。
這幾人紛紛附和。
李淵接著說道:“太子棋藝高超，這倒是我沒有想到的，你學棋多久了？”
李昀輕輕一笑，“有一段時間了，本來就是下著玩，沒想到祖父會給我這個考驗。”
“嗯，你實力強勁，也沒有給李家丟臉，好。”
李昀隨後說道:“孫兒聽說祖父最近心情不佳，特地排了幾處戲，不知道祖父有沒有興趣。”
“戲？什麼戲？”
“桃園三結義。”
不僅僅李淵，裴寂幾個老頭也來了興趣。
不久後，戲臺子搭好了，接著一陣擂鼓聲響起，還有琵琶聲，聲音急促激昂，像是在戰場之上，千軍萬馬齊相逢。
就在此時，屏布拉開，一名落魄的“男子”持劍狼狽的行走著。
這個人正是劉備，他隨後唱了起來，將東漢末年，黃巾大亂一事介紹了一遍。
李淵以及裴寂一干人都看傻了，他們只看過皮影戲，何時看過這真人版的戲曲啊，真是太帶勁了。
上面的演員雖然是女子，但唱的很有氣勢。
她接著還來了幾個耍劍的動作，英姿颯爽。
李淵雙眼異彩連連，隨後大聲叫好。
然後就是劉備與張飛關羽相遇相知的故事，儘管這些故事所有人都知曉，但在激昂的樂曲中，配合演員賣力的演出，還是極有衝擊力。
讓人看著熱血沸騰。
李淵幾個老頭子都時不時的拍手叫好。
三個時辰後，故事落幕，裴寂幾個老頭都離開了，李淵將李昀留了下來。
“昀兒，謝謝你的戲曲，我非常喜歡。”
“祖父喜歡，可派一些歌女舞女給我，我爲祖父培養一下，日後讓她們日日給祖父演戲。”
“好，不過得多安排一些故事。”
“那是自然，只要祖父喜歡，每個月都有新故事。”
李淵嘆了一口氣，深深的看了眼李昀，隨後說道:“我跟你說話更自在，你比世民要溫和許多。”
李二是華夏五千年數得著的軍事家，氣場自然遠超李昀，威壓一不是李昀能比的。
李昀笑道:“民間說父子仇，隔輩親，祖父和我理所應當要親密許多。”
李淵哈哈一笑，“是這個道理，早知道你我如此有緣，我就早點把你招進來了。”
他隨後頓了一下，接著緩緩說道:“我知道你父皇的意思。”
李昀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李淵會直接說出來。
很顯然，這樣的生活，李淵也過得很壓抑。
他想了想，隨後輕聲說道:“父皇他要面子，祖父你莫跟他計較。”
“不，他不是要面子，他是要證明他是最好的皇帝人選，是我辜負了他。”
李昀這一次沒有接話，李淵接著說道:“我已經看透了，世民的確是好皇帝，我也遠遠不如他。”
“那祖父對未來可有什麼想法？”
“未來……我還有什麼未來呢？”
李淵既然明白李世民的想法，但說到未來，卻不願意主動提離開太極宮的事，顯然心裡還是有氣的。
畢竟大兒子跟三兒子都被李二殺了。
從史書上來看，李二明年的一系列做法，其實他和李淵是撕破臉的。
據說裴寂被趕出長安，李淵曾經向李二求過情，但李二並沒有理會。
就這樣裴寂離開了長安，過了些時日，就被殺了。
李淵最好的朋友就這樣掛了，李淵心情更加沉悶。
後面除了頡利可汗在太極殿跳舞，李淵出現了一下，表示了欣喜之情，史書就再無李淵開心的記載了。
長安夏天炎熱，李世民邀請李淵一起去避暑山莊，李淵都沒有同意。
然後李世民希望李淵去九成宮居住，李淵也沒有同意。
也就是說，從史書上來看，兩父子其實已經鬧翻了。
不過李世民對李淵其實還是有感情的，因爲李淵其實最喜歡的兒子並不是李建成，而是李世民。
早些年李淵年輕的時候，他老婆竇氏死了，他三個兒子沒有人照顧。
遇到出差公幹的時候，李淵就帶著李世民，而把李建成和李元吉留在太原。
李世民能這麼出色，與李淵早些年帶著他在中原四處行走，絕對是有關係的。
所以李淵去世，李二非常傷心，一度絕食，後來還是李靖出馬，勸服了李二。
這樣的情況下，只能說因爲李二殺了李建成李元吉，讓這對父子心生間隙，但他們其實還是有感情的。
只是因爲面子，或者是尊嚴，或者是沒有臺階，直到李淵離世，他們之間的間隙都沒有化解。
李昀心中暗暗思索，一下想了許多。
他覺得壓倒李淵李世民父子關係最後一根稻草其實是裴寂。
這個人比較特殊，因爲裴寂害死了李二最好的朋友兼支持者劉文靜。
所以李二一直想要裴寂死，而裴寂可以說是李淵最好的朋友。
李淵晚年孤寂，過得不快樂，如果有裴寂陪著，或許能快樂許多。
那麼李二能不能不殺裴寂呢？
這一點其實應該是可以，不過李二還是殺了，主要還是李淵不識擡舉，沒有主動提出離開太極殿。
讓李二通過了這樣剛烈的手段來警告李淵。
裴寂是個無能之輩，現在無權無勢，其實翻不了浪。
李昀不在乎裴寂的死活，不過他覺得他應該做點什麼，讓李二父子的關係不要那麼糟糕。
他想了想，隨後說道:“祖父身體健康，還有很多的日子，不過裴大人高處不勝寒，還是應該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