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牌匾中心刻著三個大字。
司濟堂！
而右下角則有一行金光燦燦的小字。
武德高皇賜！
武德是啥？
是李淵的年號啊！
高皇是啥？
就是李淵本人啊！
歷代皇帝都熱衷於在自己的稱呼面前加個形容詞。
以表地位。
比方說聖皇、德皇、仁皇……
所以李淵自稱高皇，也是合情合理。
寓意爲高高在上的皇帝。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
方宇壓根就想不通。
皇帝怎麼就給他賜匾了？
方宇對宮中的事情一無所知。
也不知道怎麼跟太醫署和判司署商量好的牌匾，反而由皇帝親自賜送了？
雖然這算是一種榮耀。
但問題是，方宇也不想跟皇帝扯上關係啊！
再過一個月就是玄武門之變。
接著就是皇帝退位。
等李二登基上位後。
那這塊牌匾豈不是沒有價值了？
價值大小，只是小事。
方宇怕的是。
這塊牌匾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於是。
收到牌匾的那一刻。
方宇便是小心翼翼地把牌匾收了起來。
不敢被其他人知道。
杜如晦反倒對此感到十分困惑。
“方兄這是作甚？”
“聖上給你賜匾，你居然還藏起來？”
“原來你這麼高尚的嗎？”
方宇揮了揮手無奈道。
“我高尚個毛線啊！”
“我這是驚弓之鳥，居安思危啊！”
“宮中馬上就會發生事變了。”
“我要是大搖大擺炫耀我是皇帝親賜牌匾的人。”
“那要是被誰的眼線發現了。”
“那我再過不久可能就遭殃了！”
“樹大招風，還是謹慎爲好。”
杜如晦聞言便是皺下眉頭。
他很想問。
方宇次次提及的事變，究竟是什麼來頭。
但杜如晦也不敢多問。
以防方宇會懷疑。
問是問不了了。
但情報終究還是要打探的。
畢竟房玄齡現在音訊全無。
杜如晦擔心房玄齡可能出事了。
這幾天杜如晦便暗中聯繫袁刺史。
讓袁刺史幫忙捎個信兒給天策府的人。
袁刺史沒有拒絕。
一邊跟杜如晦保持聯繫。
一邊三天兩頭找藉口往宮中跑。
試圖撞見天策府的人。
袁刺史還算運氣好。
這一天去宮中彙報無關緊要的小事的時候。
恰好碰見了巡邏的尉遲恭。
便跟尉遲恭說是杜如晦求見。
尉遲恭當然沒有怠慢。
趕忙讓袁刺史去約杜如晦今晚官府見面。
袁刺史自然也沒遲疑。
派了幾個衙役去通知杜如晦。
於是。
等入夜過後。
杜如晦便悄悄避開宵禁。
來到了官府。
跟尉遲恭見面。
這次會見，杜如晦十分著急，一跟尉遲恭碰面，杜如晦便把這些日子的遭遇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尉遲恭聽完卻是忍俊不禁狂笑而起。
“哈哈哈哈……”
“莫想到杜大人最近過得也很不順啊！”
“進宮被抓。”
“還被判司署當作嫌犯。”
“不止如此，只能依靠方大夫救助。”
“爲了脫身，還被方大夫說是神經病……”
“哈哈哈……笑死爺了！繃不住了！”
杜如晦面色一黑。
“行了，別笑了！”
“我說的可是十分嚴肅的事情！”
“宮中局勢有危。”
“玄齡也不知去處。”
“我等陣營險些要落入岌岌可危的境地。”
“敬德你能認真點嗎？”
尉遲恭收回笑意，揮了揮手道。
“杜大人大可不必在意。”
“房大人目前安全得很。”
“並沒有生命危險。”
杜如晦聞言便是一愣。
“安全？”
“何爲安全？”
“敬德你是不是知道點什麼？”
尉遲恭面色秒變嚴肅道。
“說起來你可能不信。”
“你與房大人雙雙進宮。”
“你是被抓了。”
“房大人也是如此。”
“房大人不慎，進宮的時候被薛萬徹發現了。”
“好在侯君集侯將軍替他解圍了。”
“並將房大人帶到了弘義宮。”
“這幾天房大人都在弘義宮內暫住。”
“有秦王守著，目前房大人性命安全，暫無大礙。”
“只是可惜。”
“薛萬徹向太子稟報了這件事。”
“太子似乎是下令嚴控宮中防務。”
“不準房大人出宮。”
“似乎是要秦王給一個交代。”
“因而房大人才只能在弘義宮呆著。”
“無法出宮。”
“奇怪……”
聽完尉遲恭說的話。
杜如晦卻是皺下了眉頭。
“太子不準房兄出宮？”
“還要秦王給個交代？”
“太子這是什麼操作？”
“明明房兄是遭到驅逐的人了。”
“私自回宮便是死罪。”
“可太子明明知道這件事。”
“卻沒有稟報聖上。”
“只是下令加強防務，不準房兄出宮……”
“這是爲何？”
尉遲恭分析道。
“我想太子殿下理應有他自己的算盤。”
“他若是向聖上稟報。”
“唯一結果只能是把房大人給處死。”
“但若是不將此事上報。”
“反而加強防務不準房大人出宮。”
“那麼太子相當於抓到了把柄。”
“想必太子勢會以房大人的性命作爲籌碼要挾秦王。”
“秦王惜才，尤其是房玄齡之流。”
“因此爲了保住房玄齡，秦王或許只能與太子談判交易。”
“只是……”
“太子目前還未說清楚，他要跟秦王做何等交易。”
杜如晦若有所思。
“交易？”
“太子手握重權，他會跟秦王交易什麼？”
“難不成太子方面是有什麼動靜嗎？”
尉遲恭搖頭。
“太子是什麼動靜我不知道。”
“但齊王那邊動靜還是蠻大的。”
杜如晦愣怔忙問道。
“齊王？”
“齊王有何動靜？”
尉遲恭拋出了一紙文書。
“你看看這個吧。”
杜如晦接過一看。
頓時面色大變！
卻見文書上寫著的是。
由於齊王北征突厥需要。
規定天策府一衆將士隨齊王一起出徵。
名單上尉遲恭、程咬金、秦瓊、段志玄等人赫赫有名！
“這……這是置秦王殿下於死地啊！”
杜如晦察覺到了危險。
拍案而起驚怒道。
“這已經是天策府全部將士了！”
“若是你與咬金叔寶等人跟隨出征。”
“那天策府還剩下什麼人？”
“只剩下長孫無忌一個文人！”
“如此境地，秦王殿下豈不是被架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