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也不著急,淡定的坐在那裡,絲毫不在意推古天皇審視的目光。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推古天皇惡狠狠的說著。
兇光畢露,似要擇人而噬。
殺了他?
李恪只想冷笑。
這老太婆怕是不知道自己隨意動動手指頭就能輕易捏死她吧,但殺個天皇並不是他想要的結(jié)果。
“殺了我,怕是沒那麼容易,所以你還是換個方式更適合。”李恪笑道。
推古天皇摸索著一直拿在手中的摺扇,對坐著的年輕人膽量不俗,商人也不過是個假名頭罷了。
又是片刻沉默,時間如流水一般慢慢淌過。
“說吧,你有什麼東西可以賣給我?”推古天皇語氣緩和下來,沒有了方纔那股盛氣凌人的態(tài)度。
是個聰明人!
李恪想著。
“我有一物,非金非玉,卻是無價之寶,天皇可想親自看看?”李恪笑著說道。
“故弄玄虛。”推古天皇不以爲然。
李恪灑然一笑,卻道,“是不是故弄玄虛,天皇一看便明白了。”
“拿來我看看吧。”推古天皇用扇子敲了敲地面,示意李恪將東西放在下面。
然而,李恪只搖搖頭。
“既是無價之寶,我又怎會帶在身上,天皇若是要看,自然是要動身與我一同去往海邊,親眼目睹纔可。”李恪繼續(xù)笑著說。
可話音才落下,推古天皇便已然怒斥。
“大膽!”
推古天皇音調(diào)拔高,本就有些沙啞的聲音竟然都尖銳起來,可見是真的生氣了。
嘖!
一句話就能氣成這樣,這老太婆怕是活不了多久。
氣場實在太小!
李恪不在意的掏了掏耳朵,沒辦法,推古天皇的聲音實在難聽得很。
推古天皇見他這副悠然自得的模樣,更加生氣。
她是至高無上的天皇大人。
倭國上下,誰敢不尊敬她。
她就是他們的天。
誰人敢在她面前放肆!
即便是有,那人也早被殺了。
可偏偏,眼前這個突然出現(xiàn)在倭國的大唐男人,卻讓她升起一種被侮辱的感覺。
她一定會殺了他!
一片寂靜,除了呼吸聲,什麼都聽不見。
然而,殺意卻在翻滾。
李恪掛在脣邊的笑意漸漸褪去,他直視推古天皇,一點也不在意對方?jīng)]什麼殺傷力的憤怒眼神。
“你……很好!”推古天皇壓下心頭怒火,再次換上溫和神色。
“寶物在海邊嗎?”
變化得真快!
李恪想著,自然回答道:“準確來說是在海上,不過在海邊也能看得到。”
海上?蜀王的船隊!
推古天皇瞬間想通了,看向李恪的眼神染上了幾分驚恐。
“蜀王跟你是什麼關(guān)係?”推古天皇有些不安的問道。
李恪挑眉,淡笑的想著,還不算太笨。只是他並沒有說出自己真實身份的打算。
“重要嗎?”李恪反問。
“天皇還是好好想一想,要不要去看看這難得一見的寶物。”
天皇出行,不是件簡單的事情。對於整個倭國來說,都是件大事。
“年輕人,你還有其他能說服我的理由嗎?”推古天皇問著。
其實這不僅是在給她理由,同樣也是她給皇族和諸位臣子的理由。
“當然可以。”李恪笑著。
取出一樣?xùn)|西,小喬精緻,周身閃耀著黑金色澤。
雖然隔得有些距離,但推古天皇還是面露詫異。
且不說這東西有什麼用處,只看那神秘的金屬色澤便能猜到它不一般了。
“這也是寶物嗎?”推古天皇問著,並用紙扇略微遮擋面部,飲了茶水。
“自然也是寶物。”李恪把玩著手中的精美小物。
此物是之前李恪找人鍛造的,試驗了無數(shù)次才成功。畢竟這個尺寸的火器製造起來難度極高,非能工巧匠不能完成。
好在現(xiàn)如今蜀地富庶,他手中能工巧匠也不少,才最終造出此物。世間也僅此一柄而已。
推古天皇還要詢問,是何寶物的時候,就見李恪突然擡手。
將手中的黑金物件對準掛在屋檐下的風鈴。
“噹”的一聲,風鈴被擊中。
推古天皇被那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整個身體都跟著哆嗦了下。
她目露驚恐!
盯著李恪!
盯著他手中的黑金物件!
這是寶物嗎?
不,不僅僅是寶物。
李恪很滿意自己帶給推古天皇的衝擊,更滿意她的反應(yīng)。
但,這還遠遠不夠!
這樣的威懾力遠沒有再看看結(jié)果來得真切。
於是,他又淡然的說道:
“天皇可以讓人將方纔被擊中的風鈴取下來看看。”
推古天皇雖不明白他是何用意,但依舊照著他說的做了。
讓僕人去將風鈴取下來。
然而,當風鈴送到她跟前時。
推古天皇拿著摺扇的手都在顫抖。
這是……
這是被剛纔那東西打中留下的痕跡嗎?
就見厚實的風鈴被穿出對穿的兩個孔洞。
如此威力!
若是打在人的身上,怕是頃刻間就會沒了性命。
莫非,這個男人是來自地獄的使者。
只這麼想著,推古天皇緊張得一張老臉都在不住抽搐。
她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手,不讓顫慄感過於外泄。
但這些,早已落在李恪眼中,他看得十分真切,並且十分滿意。
只是一隻火槍而已,當她見識到了裝備在遠洋戰(zhàn)隊上的武器後,怕是會被嚇死吧。
“你……你……”推古天皇的聲音都在顫抖。
李恪見目的達到,便將黑金火槍收起。
“天皇好好考慮一番,三日後我們出發(fā)。”李恪保持笑意的說道。
眼見李恪要走,推古天皇又說道:“你等一下。”
“嗯?”
“奶奶,我用櫻花做了點心,你試試看,好吃嗎?”門外突然傳來一個嬌俏女子的聲音。
推古天皇原本要說的話也嚥了回去。
門開後,走進來一位膚色白皙,容貌美麗的少女。
看年歲約莫十五、六的樣子,正是春華正好的時節(jié)。
她沒想到屋內(nèi)會有陌生的年輕男子。
看清楚李恪後,頓時愣住。
旋即,雙頰飛上紅暈。
“我……我……奶奶,我走了。”少女嬌羞不已。
她倉促的放下手中端來的東西后,急急忙忙的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