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自安心,本王自有謀算。”
聞言,醜奴兒與香菱對視一眼後,也不在多言。
數日後,有大唐商船帶著無數奇珍異寶到來的消息迅速在倭國境內傳開。
李恪領著幾人以行商名義上岸,而他所帶來的蜀軍及船隻則在海上待命。
李恪見倭國百姓大多衣不蔽體,面黃肌瘦,便知他們的境況與當時蜀地流民幾近相同。
“大唐來的商人可是住在這裡?”有兩名武士打扮的人進店後直接詢問客棧老闆娘。
客棧老闆娘立馬點頭稱是,笑意吟吟的帶著他們去找李恪。
“大唐來的客商大人,來了兩位武士大人要找您,我讓他們進來了。”客棧老闆娘向一側拉開門,請兩人進去。
終於來了!
李恪面色鎮定,看著進來的兩名武士。二人身形並不高大,但寬寬大大的武士服穿在身上卻頗有幾分彪悍氣場,只可惜頭上的武士髮髻實在過於難看。
兩人打量李恪過後,在他對面跪下,行禮道:“大唐商人,我們天皇想要見你一面,請吧。”
李恪卻沒起身,只言:“天皇是準備和在下做生意嗎?”
“大膽!”其中一名武士怒斥,因動作較大,將腰間的牌子露了出來。
李恪一眼就看出這東西他曾經在黑衣海寇身上也見到過。
如此看來,所謂的海寇根本便是倭國皇族的勢力。
隋朝時期,倭寇便已然存在,而一直也有商人在兩地間行走,只不過中土歷經戰亂,皇朝易主,便一時間沒有分心去處理倭國,倒是讓他們長成了狼子野心。
如今也好,便一塊收拾掉,納入他蜀王的勢力。
李恪一聲輕笑,“怎麼?難道天皇要見我,不是爲了生意?可我只是一名商人,來此地也只想販賣些許物品而已。”
另一武士則沉穩許多,制止了他的無禮舉動,並再次向李恪垂頭行禮。
“大唐商人遠來是客,受天皇召見也是難得的殊榮,還望閣下莫要推辭。”
看似有禮,其實無禮至極,倭國不過爾爾。
香菱要跟著李恪去見天皇,卻被李恪制止。香菱多了一絲天真性情,並不適合去這種場合,於是便只帶著醜奴兒和另外兩人,跟著武士去了天皇所在皇宮。
所謂的皇宮,比之父皇的皇宮,差的實在太多太多,連他在成都的蜀王府都要比這處所謂的皇宮威嚴,華麗得多。
武士見李恪等人目不斜視,竟然覺得對方很守禮儀,殊不知是李恪根本就看不上。
有宮人去稟告之後,便有婢女領著李恪等人在一處房間內等著。
倭國只能席地而坐,李恪也不在意。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聽見從遠及近傳來一道道門被拉開的聲音。
“咔”最後一道門在李恪眼前被拉開。
放眼看去,就見前方高臺上坐著一位穿著繁複的女。
她便是推古天皇,只是她的年歲卻不小了,滿頭白髮就那麼披散在腦後,看上去帶著幾分詭異。
在女子右側還坐著一名老者,同樣穿著繁雜的衣飾,帶著高帽,眼神很是凌厲的盯著李恪。
他是舒明天皇。
這兩人往下,兩側則坐著不少男子,老少皆有,想來便是倭國衆臣子了。
“你來自大唐?”舒明天皇開口詢問,嗓音異常沙啞。
李恪自然應答,並言說自己從大唐來了不少物產過來,茶葉,絲綢,應有盡有,還有一枚天下難見的寶物。
茶葉絲綢是商人們最爲常見的貨物,當然還有香料之類的東西。
那片土地物產豐富,對於倭國而言,充滿了誘惑力。
雖然商業來往也能換得所需要的東西,但總歸沒有扮作海盜搶來的讓人舒心。
“寶物?既然有寶物,不如拿出來讓我等鑑賞一番。”有臣子說道。
“此物非比尋常,只有天皇才能看見。”李恪說著。
臣子中便有人說他故弄玄虛,有意欺騙兩位天皇,應當直接殺掉。然而坐在上首的推古天皇卻沒有答應,反倒是應下李恪的要求。
有宮人立刻去準備了。而李恪則被宮人帶著單獨見到了推古天皇。
“你這孩子,爲何想要單獨見我?”推古天皇雖然是女子,但她在聖德太子的幫助下,也推動了許多改革,眼界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
“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好,對你,對倭國,都有好處。”
“想必天皇已經知道,大唐在打造遠洋戰船,否則你們也不會派人去搗亂了。”
“你不是商人。”推古天皇眼眸暗了幾分,在想著眼前的年輕人究竟是何來路。
“是與不是,只在天皇的選擇罷了。”李恪淡然說道。
他雖然不是心慈手軟的人,但也知道遠洋戰隊所配備的熱武器,殺傷力比之冷兵器強大不知道多少倍,一旦戰事之中,啓用如轟天雷一般的武器,那受傷害的自然是戰局中的平民百姓。
若是可以避免,自然不必這麼做,畢竟任何時代,人口都是生產力,他既然有了要將倭寇納入蜀國領地的打算,便不想讓此處變成一片荒蕪。
因此,這次遠征倭國,才未如前幾次那般直接動手,而是採用了迂迴之術。
當然,這也要在倭國皇族和貴族勢力知趣的情況下,否則,將倭國徹底滅絕,再重新建立又有何不可?
推古天皇沉默不語,一雙渾濁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李恪。
她在思量,在躊躇。
通過探子打探回來的消息,她已經知曉現如今外海之上,有不少從未見過的船隻,船隻上掛著的旗號,標著“蜀”字。
蜀王李恪的名頭,她雖然遠在倭國,但也早已聽聞。
先後收復了大唐周邊蠢蠢欲動的幾個國家,如今已經輪到她的倭國了嗎?
莫非,倭國也要與那些勢力一般,徹底消散。
如何抉擇,推古天皇心下赫然,倭國有五十萬大軍,若是背水一戰,不見得戰不過漂洋過海而來的大唐軍隊。
但眼前的年輕人敢獨自來見自己,若沒有萬分把握,他又是哪裡來的自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