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劉志等人清理了後方戰(zhàn)場,跟上騎兵步伐時,就見那黑水大橋前,已躺了無數(shù)屍體。
吐蕃人死了一地,還剩幾萬殘兵跪地求饒,哭聲嚎聲響成一片。
“殿下,這就完事了?”
馬劉志嘟囔著走了過來,替李恪牽馬。
“咋了?”
看著馬劉志一臉不滿,李恪笑道:“難不成還要等您馬大將軍大駕光臨,才能開打嗎?”
馬劉志將那鋼刀收回刀鞘,碎碎道:“這……這也太快了……也不讓俺老馬過過癮……”
他這一戰(zhàn),從頭到尾都在打掃戰(zhàn)場,也難怪心中不滿。
李恪笑著拿戟桿點了點他:“去……將俘虜給收編了,給打箭爐發(fā)號施令,讓他們調兵過來,鎮(zhèn)守聿賁城。”
“哦……”
馬劉志正要轉身離去,又陡地一回頭:“不對啊!這聿賁城不是還沒拿下麼?”
李恪回頭看了看那大橋盡頭的聿賁城,笑道:“吐蕃主力都在這兒了,城中已無兵可用。這聿賁城已唾手可得……”
說著,他又一打馬,領著騎兵悠然過橋。
馬劉志看了看騎兵的背影,默默嘆氣:“打戰(zhàn)沒我的份,現(xiàn)在連收城都沒我的份……”
聿賁城就在黑水河畔,走過這黑水大橋,就能看見聿賁城的城門。
那城門如吊橋一般,被繩索懸著拉起,一放下來,便恰好與黑水大橋相連。
城門前 ,還有一條小小的護城河,正好與黑水河並行,算是黑水河的小小分流。
若是這城門不放下來,騎兵依然能渡過黑水河,但卻進不了城,只能沿著河畔的小路繞到兩邊。
此刻聿賁城面臨外敵,城門自然是不會放下的。
李恪驅馬行至那護城河邊,擡頭看了看城樓,高聲道:
“前方守城將士,我乃蜀軍統(tǒng)帥,大唐蜀王李恪,速速開城投降……”
那城樓上有不少守軍,但無一人應他,他們此刻都舉起弓箭朝李恪瞄準。
李恪嘆了口氣:“你守城大軍已盡數(shù)投降,再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條……”
仍是無人應他。
李恪看了看城樓之上,那吐蕃守軍雖然彎弓搭箭,卻無一人敢放箭射向蜀軍。
他想了想,對方應該清楚,他們是絕對守不了城的,現(xiàn)在不過是作垂死掙扎。
wWW ◆тTk дn ◆¢○ 自己若想取城,必須要給他們些威懾,叫他們看看負隅頑抗的下場。
他回身朝顧五道:“將那提那木真的人頭拿來……”
城樓之上,衆(zhòng)守城將士仍在糾結,他們城中只有五千兵馬,已無力抵抗。
雖然還有護城河,能稍稍抵擋一陣,可城下的騎兵已有近十萬,他們如何能守得住?
可現(xiàn)在叫他們投降,這些人又大感不甘。
說不定……再守一陣,邏些城會派援軍來呢?
可是……來援軍,真的能解圍嗎?木真將軍和也託將軍有近三十萬大軍,還有犛牛河天險可守,這都被騎兵給殺了過來。
衆(zhòng)人心中糾結,都看著守城的將領。
這將領乃是提那木真的副將,本就是個做不了主的人,現(xiàn)在這般情況,他更是糾結無比。
再一看下方,那蜀王李恪,一身亮甲,手持長戟,何等威猛?
他身後的蜀軍,何其英勇?
這城中五千守軍,又如何能擋得住他們呢?
這時候,這副將瞧見李恪回身取了個物事,又從自己馬背上取了弓箭。
沒多久,李恪又張弓搭箭,要朝城樓上射來。
這副將心中一慌,趕緊躲到了箭垛之後,將身子遮了起來。
“咻!”
一道長嘯響過,副將只感覺自己頭頂上有勁風颳過。
再一看頭頂上,正有一支利箭被射到了城樓的木匾之上。
而那利箭之下,竟拴著一個帶血的人頭。
一看這人頭,這副將陡然一驚。
這人頭竟是守城大將提那木真的。
這人頭直掛在城樓上,還兀自滴著黑血,令人望而生懼。
這時候,所有守城將軍都不淡定了,紛紛看向那滴血人頭,人人都是一臉駭然。
面對如此困境,又看見這守城主將的人頭,這些人自然驚懼萬分。
“聿賁城的守城將士,速速開城投降!我李恪向來優(yōu)待百姓和俘虜,你們若肯投降,本王保證,絕不妄殺無辜!”
李恪的聲音再度傳來。
守城將士們更加動搖了,蜀軍仁義,這事早就傳開了。
據(jù)說那打箭爐的百姓,沒有收到蜀軍屠戮,還分到了蜀軍發(fā)放的軍糧呢!
這些將士自然也不敢奢望要軍糧了,但若能保證百姓不受侵害,若能保得他們自己的性命……
“殿下,總算趕來了……”
李恪仍在等候聿賁城投降,卻聽馬劉志的聲音傳來。
回身一看,馬劉志小跑著朝他而來,將身後的步兵主力甩開了一大截。
“嘿嘿……沒錯過對方投降吧!”
馬劉志一副看熱鬧的表情,興沖沖擠到騎兵之前。
李恪搖了搖頭,正準備說話。
正在這時,卻聽“吱吖”一聲,那聿賁城的城門被放了下來。
城門放平,直接搭到護城河這一側,剛好構成了一個橋樑。
而城中,已有不少守城將士高舉雙手向外走來。
“差一點……”
馬劉志拍著胸口,慶幸道。
李恪心情大好,哈哈一笑。
“聿賁城守城副將,率闔城將士向蜀王李恪投降!望蜀軍善待百姓,勿開殺戒!”
那領頭的將領一面高喊,一面單膝跪地,向李恪投降。
自他身後,所有守城的將士都齊齊跪地。
李恪長舒一口氣,向身後道:“走吧!受降吧……”
馬劉志跟在他身後,走了進城。
他今日可算是倒黴至極,每次打仗都沒趕上趟,這回總算是趕上受降得城了。
走著走著,他又突然停下,撓了撓腦袋:
“咦?方纔記得有什麼事要向殿下稟報,怎麼這會兒又給忘記了……”
他又低頭想了半天,終於想到了一件事:“哦!光顧著趕路,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了!”
再擡起頭來:“殿下……那……”
可這時候,李恪卻已走出了好遠。
馬劉志趕忙跟了上去:“殿下,我還有大事要和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