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蕃王宮中,論科日仍在爭辯不休,他對於尚囊對李恪的擔(dān)憂很是不屑,不停放話,要將李恪拿下。
正在這時,又侍衛(wèi)走進(jìn)殿中,他徑直走到松贊干布身邊,將一封小小的書信遞了過去。
松贊干布揭開看了一眼,隨即臉色一變。
“贊普,怎麼了?”
見此情形,尚囊開口問道。
松贊干布沒有回答,他苦笑一聲,將那書信遞給了尚囊。
尚囊也接過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看得心驚膽戰(zhàn)。
而後他又將書信遞給一臉怒氣的論科日。
那論科日先前還喋喋不休,可一看了書信,卻又沉默了。
松贊干布這纔開口道:“打箭爐已被蜀軍攻佔(zhàn),看來老相的猜想果然不錯……”
“怎……怎麼可能……也託只帶了十多萬人逃出來……”
論科日這時仍捧著那封書信,他的聲音都在顫抖。
這也託乃是論科日手下的大將,此番受此重挫,論科日自然憋屈。
“會不會是……魅姬……”
他又幽幽開口,將這一戰(zhàn)失利的責(zé)任往魅姬身上甩。
大軍出征前,松贊干布將魅姬派到軍中,總領(lǐng)事務(wù)。
這件事論科日曾極力反對,臨陣變將,安插一個帝王心腹,這會擾亂軍心。
但松贊干布態(tài)度明確,論科日也無可奈何。
如今也託戰(zhàn)敗,他自然就想到了魅姬,認(rèn)爲(wèi)魅姬干擾了也託指揮作戰(zhàn),導(dǎo)致如今的敗果。
松贊干布微蹙眉頭,似乎對論科日的話不滿。
但他沒有與這位王叔爭辯:“現(xiàn)在不是追究責(zé)任的時候……打箭爐乃是我吐蕃邊關(guān)重鎮(zhèn),一旦丟了,周邊地區(qū)怕也難守住了……”
“贊普莫急!”
尚囊道:“咱們不如讓也託先撤回到聿賁,聿賁城有天險可守,定不會被蜀軍攻破。”
論科日急道:“難道打箭爐周邊地區(qū)就不要了?”
尚囊輕笑一聲:“怎麼守?誰來守?打箭爐都沒能守住,如何守那些小城?”
他的話問得論科日啞口無言。
松贊干布沉吟片刻,嘆氣道:“也只有如此了……先守住聿賁城,待西線戰(zhàn)事完結(jié),再調(diào)兵前往東邊,將打箭爐奪回來……”
“不……不光要奪回打箭爐,咱們還要一路打到東面,將那李恪的蜀地也給拿下!”
論科日目中帶火,恨聲道。
……
拿下了打箭爐,李恪讓大軍休整了兩天,又從雅州調(diào)來了後備步兵,這才吩咐馬劉志與顧五出征,向四周打過去。
打箭爐周邊都是些小城鎮(zhèn),並沒有多少守城力量,再加上蜀軍仁義之師的名聲已由細(xì)作傳了出去,所以很容易便能拿下。
馬劉志一路領(lǐng)軍,將周邊各城都掃了個遍。
有不少城鎮(zhèn),一聽蜀軍來攻,不待馬劉志等人帶兵攻城,就直接開了城門,這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一連三天,馬劉志與顧五是攻無不克,已將周邊各城都打了下來,而後才悠悠然回到打箭爐,準(zhǔn)備下一步進(jìn)兵。
而李恪則利用這三天時間,安撫了城中百姓,同時分派官員治理打箭爐,又將所有的後備步兵都調(diào)了過來。
他要將打箭爐改造爲(wèi)自己的據(jù)點(diǎn),這樣以後再發(fā)兵前進(jìn),便有了安定的大後方。
待馬劉志等人回來,李恪才親領(lǐng)主力,開始向西南方向進(jìn)軍。
這一次,他們的目標(biāo)是聿賁城。
三天過後,大軍趕到了聿賁城北五十里外的犛牛河。
大營中,李恪等人正循著地圖探討著。
“殿下請看,這聿賁城地處三條大河交匯處,地勢兇險,對方在河畔布有大軍鎮(zhèn)守,只要咱們一渡河,定會被對方以利箭阻擋。”
顧五比對著地圖,向李恪等人介紹著對方的布控情況。
在聿賁城附近,自西北方向,向東南方向,有三條大河平行並列。
這三條大河,從北向南,分別爲(wèi)犛牛河、黑水河、象河。
這聿賁城就坐落在黑水河與象河之間,而其守城大營,就分佈在黑水河與犛牛河之間。
也就是說,要想攻破這聿賁城,就要先渡過犛牛河,先打敗守在犛牛河南岸的守軍。而後,再渡過黑水河,攻破主城。
這三條河流,均是河面寬闊,水流量極大的大河,若要過河,就必須要臨時造船。
但造船隻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如何在對方守備之下,順利過河。
一看這地勢圖,馬劉志就徹底懵了。
“要不……咱們直接從北面走,不打這聿賁城了?”
他試探著問道。
李恪笑著搖頭:“若要打到邏些,聿賁城非打不可,打了聿賁,再一路向西,就直指王庭了……”
馬劉志苦著臉道:“可是……這幾條大河橫在中間,咱們總不能飛過去吧?”
李恪嘆了口氣:“只能造船了……”
“那對面的守軍怎麼辦?咱們總不能坐船過去當(dāng)活靶子吧?”馬劉志急道。
李恪想了想,道:“要不……咱們再往北走,從上游渡河,而後再從北方殺下來?”
“不行!”
顧五搖頭:“這河水湍急,只有這一段稍緩一些。若是從上游渡河,得造大船,尋常小船渡不了河。”
他又補(bǔ)充道:“而且這高原上,林木稀少,只有這聿賁城附近纔有大片樹林,可供伐木造船……”
馬劉志瞪圓雙眼:“這麼說來……只有從這一段過河了?這不是送死麼?”
辛辛苦苦渡河,還沒登岸,對面的利箭就已對準(zhǔn)他們,那還打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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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都沉默下來,冥思苦想,想要找到安然過河的辦法。
“要不……還是和上次一樣,摸黑過河?”顧五提議道。
李恪搖頭:“不好,這犛牛河河面太寬,而且對方在河岸設(shè)有大營,想必整日嚴(yán)防死守。便是趁夜渡河,也一定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
他又站起身來,仔細(xì)想了想。
若是直接渡河,無論如何都會被對方發(fā)現(xiàn),只有造大船才能抵擋對方攻勢。
可臨時建造戰(zhàn)船,這顯然是不合適的。
而且這裡是人家的地盤,吐蕃人可不會由著你安然地修建戰(zhàn)船。
那就只有先前的法子,從上游渡河了,只是……河水湍急……缺少林木……
這兩點(diǎn)怎麼解決呢?
沒有木材,倒是可以從下游砍了林木運(yùn)到上游,可另一個問題,又如何解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