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長孫嫣的小手捏住,李恪立時能感覺到她的手心沁出了汗,溼滑軟糯,還帶著輕微的發燙。
李恪淡然一笑,這小妮子心裡怕是忐忑得緊。
他輕輕一帶,將長孫嫣的身子拉了過來,貼在了自己身上。
而後,他才伸手探向那紅蓋頭。
“等……等一等……”
長孫嫣這時突然開口,她的聲音打著顫兒,幽幽飄進李恪耳裡。
李恪心中一奇,將手縮了回去。
“殿下……嫣……嫣兒有話要說……”
紅蓋頭裡傳來軟軟糯糯的聲音。
李恪索性坐直了身子,大方道:“你有什麼話,便直說吧!”
長孫嫣那邊傳來窸窸窣窣準備了半天,終於將身子挪得離李恪稍遠一些,她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嫣兒知道,殿下娶嫣兒,乃是與父親做的一樁交易……”
她越說聲兒越輕,紅蓋頭也慢慢低了下去。
“倘若……倘若殿下覺得嫣兒不是個合適的成親對象,那……那……我二人便相敬如賓……”
李恪笑了,這姑娘倒是機敏,已看出這樁婚事背後的政治因素。
她是擔心李恪對這樁婚事有所反感,所以要探探李恪對這樁婚事的態度。
李恪再不想與她隔著蓋頭說話,索性將那蓋頭一撩,揭了下來。
蓋頭一揭,這女子彷彿失了心靈屏障一般,慌得連往後坐,低著頭不說話。
藉由昏暗的燈光,李恪又打量了這長孫嫣,她今日比起上一次,打扮得成熟了些,多了幾分豔麗,少了點嬌俏可愛。
與上次相同,她還是那般羞怯,李恪已能看出她那小手正攥著衣角微微發抖。
她螓首微微側向一邊,稍稍低垂下去,眼光瞥向一旁,似是不敢直視李恪。
李恪伸出了手,輕輕地夠了夠她的臉,將她的臉掰了過來。
這丫頭先是身子一震,而後稍稍用了些力抵抗,但她很快就服了軟,主動地將頭扭了過來。
可她仍是不敢看向李恪,只垂眉不語,眉眼間盡是楚楚風情,叫人看了心生憐惜。
李恪想起那日她一個人爬樹救貓,想這丫頭該是個活潑膽大的姑娘,可到了成婚之日,竟這般靦腆羞怯。
不過這倒不奇怪,任哪個女子,面對新婚夫君時,都是這般作態。
李恪朝她輕輕笑了笑,問道:“相敬如賓?你說的相敬如賓是什麼意思?”
長孫嫣又低下頭,並不作答。
李恪當然清楚她所說的相敬如賓是什麼意思,無非是不要碰她,兩人做一對錶面和順,實則互不理會的夫妻。
他解釋道:“你的意思是,倘若我當對這樁婚事全無好感。那咱們婚後便各過各的,互不相擾?”
長孫嫣嬌軀微震,而後咬脣點了點頭。
她這時終於主動看向李恪,臉上的嬌羞少了幾分,多了些誠懇真摯,似是在與李恪談某種交易一般。
李恪又笑著問道:“那你呢?打心眼你……你願意與我結爲伴侶嗎?”
“我……我自是……”
長孫嫣又急急開口,可說了一半又停了下來
她又用稍冷淡些的語氣道:“嫣兒是女子,一切都聽殿下的……”
李恪沒有再說話,他起身站了起來,踱步想了想,又一回頭,正撞上長孫嫣臉上神色黯然。
李恪登時便瞧出,她定是覺得自己對這樁婚事有所遲疑,所以才心生失落。
走了過去,李恪開口道:“倘若……倘若我不願與你相敬如賓呢?”
“不願?”
長孫嫣眨了眨眼,拿迷茫的大眼看向李恪。
李恪又坐回她身邊,解釋道:“我是說,我當真很欣賞你,對這樁婚事只有欣喜和期待,並無半分不願。”
“當真?”
長孫嫣的臉上現出喜色,又變得潮紅一片。
她旋即低下頭,軟軟道:“那我夫婦二人,自當相親相愛,共渡一生……”
李恪順勢靠過去,牽起她的手:“那咱們就不用相敬如賓了?”
此時李恪已靠她極近,甚至能感受到她沉重的呼吸,這妮子渾身都散發著熱量,臉頰已是通紅。
她幾乎是哭聲擠出口:“不……不用了……”
李恪心中一笑,這丫頭倒是有所堅守,她擔心自己婚後受冷遇,索性在成婚之時便將話說開。二人若是能過,便好好相守一生,若是不能過,就各過各的,互不相碰。
可李恪本就對這丫頭頗有好感,再加上此刻酒意上頭,怎麼願意就此收手呢?
他這時得了準允,便打算先佔點便宜,於是將腦袋湊了過去,想要吻一吻她。
長孫嫣明顯已感知了李恪的用意,她身子震了一震,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僵著脖子閉眼等候。
李恪看她這副姿態,倒像是要壯烈赴死一般,不禁“噗嗤”笑了出來,將身子撤了回去。
那長孫嫣這時仍閉著眼,保持著“壯烈赴死”的姿態,許是許久沒等到她期待的親吻,她又慢慢地睜開了一隻眼睛,瞧李恪的方向看了過來。
可剛一和李恪看過去的眼神撞上,她又將眼睛閉了起來。
隔了好久,這丫頭才又睜開眼睛,迷茫地看向李恪,似是在詢問李恪爲何不去吻她。
李恪笑道:“你這妮子倒是有趣,本王不過是想吻你,爲何你那般大義凜然?”
“啊?”
長孫嫣顯然沒能聽懂李恪的取笑,迷茫地望過來。
李恪一把將她拉過來,將她的身子拉到了自己身上,溫言道:“既然不用相敬如賓,那往後我可要胡作非爲了……你願意麼?”
說著,李恪拿色瞇瞇的眼睛瞧向她,眼神在她身上打著轉兒。
“願……願意……”細若蚊蚋的聲音傳來,她輕輕點頭。
此刻的長孫嫣,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兒,嬌羞無限。
這般誘人的姿態,早已將李恪撩得心旌盪漾。
他輕輕一笑,終是將頭靠了過去,輕輕地吻上了長孫嫣的嘴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