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卷 英雄之城 八十 故人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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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生靈塗炭,非吾所願!”太史昆道:“我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卻不允許爲(wèi)了幾個人的私慾,便去哄騙天下百姓相互廝殺!每個人的生命都是珍貴的,絕不可以淪爲(wèi)哪個人的玩物!什麼忠於誰誰不惜獻出生命,什麼爲(wèi)了某某寧死不屈,這都是暴君爲(wèi)了自己的權(quán)勢哄騙百姓的伎倆!要殺進開封,以我的實力來說根本不需要任何理由,哪還用得別人插手!但是,我拒絕內(nèi)戰(zhàn),也絕不允許大宋的任何人發(fā)起內(nèi)戰(zhàn)!誰敢挑起內(nèi)戰(zhàn),誰敢哄騙漢人殺漢人,就是與我爲(wèi)敵!”
太史昆這番話說得擲地有聲,縱使種師道這等名將聽了也不由得周身一凜。種師道表態(tài)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求生存,並沒有爭霸天下的意圖,何必擅動刀兵?到了蜀中,我只是守護一方水土就好,只要旁人不來荼毒蜀、荊兩地的百姓,我便老老實實龜縮一角便是!”
太史昆道:“既然種公有志守護百姓,我太史昆也不能沒表示!這樣好了,我贈送西北軍火銃五千柄、火炮百門,並向西北軍開放火器貿(mào)易!今後種公採購的火器,絕對保質(zhì)保量價格低廉!”[bsp;?? 五千火銃一百火炮絕對是一樣重禮。種師道喜道:“太史昆,你們天京城的獨門利器就這樣送給我?你不怕製作火銃的秘密被破解,天下人人都有火銃用?”
“犯罪殺人,沒有火銃抄起菜刀一樣殺得;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社會裡,即便是人人擁有火銃也無妨。”太史昆笑道:“對於百姓來說,每個人都擁有火銃與每個人都沒有火銃並無什麼不同。不過對於統(tǒng)治者來說,向擁有火銃可以自衛(wèi)的百姓加以苛政卻要三思而後行。從這個角度來說,我反倒盼著天下百姓個個擁有火銃呢!”
種師道搖頭道:“你啊,堂堂一位王者,居然滿腦子的暴民思想!”
太史昆道:“我寧願天下人人都是暴民,也不願天下人人活在暴政之下!”
種師道嘆道:“我本來問的是你怕不怕對手變強大,不料你倒是說起禁武與否這種沒有正確答案的問題來了。諸子看待禁武問題,無非是辯論百姓習(xí)武是匡扶社稷還是危害社稷,你倒好,直接就是鼓動百姓造反了!怪不得你不願意容納我們西北軍!你我之間,的確見解不同。”
“我天京城,什麼樣的思想都可以容納。只要你有興趣,你儘可以在最熱鬧的街道上放聲宣揚的你的思想。”太史昆道:“天京城,隨時歡迎西北軍來參觀遊玩,更加歡迎西北軍來此做生意、做傭兵。但若是說起整個西北軍歸屬天京城這種話……我太史昆還有些自知之明,幾千人的隊伍我還能指揮的過來,數(shù)萬人大集團軍作戰(zhàn)實非我所長。不瞞種公說,便是連盧兄的麒麟軍,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獨立於天京城之外。”
旁邊盧俊義無奈道:“沒錯,就在今天中午,賢弟已將麒麟軍與幽燕之地託付給我。他堅持,天京城只要百里方圓便可。”
種師道驚訝的看了太史昆半晌,道:“你將軍隊、土地全都拋棄了?你……一個爭霸天下的梟雄,怎的忽然成了聖人了?”
太史昆聳了聳肩膀,道:“沒那麼神乎,小生,不過是一介忠臣罷了!對了,明日我?guī)头N公向道君皇帝討要一份任命你去成都府做將領(lǐng)的告身,省得種公出師無名。”
這個建議整合種師道心意,他含笑謝過,露出了幾分想要告辭的神情。王進見狀,道:“種公要遠行,可是我王進卻沒有離開天京城的意思呢!我麼,只要有這個信安軍知軍的身份在,就繼續(xù)看護天京城的南大門;若是朝廷罷了我的官,我就安安心心做我的蓋世傭兵團團長!昆哥沒什麼意見吧!”
太史昆自是不會反對,立刻誠懇應(yīng)允。王進道:“既然如此,我就算是個地主了!種公,不如移步我的住所,容王某做東爲(wèi)您擺一桌送行酒可好?”
種師道聞言欣然同意,當(dāng)下與太史昆等人依依作別。太史昆舉止優(yōu)雅的送走種師道一行,忽而搖身一變,靈猴一般的奔出布政司,翻身跨上妾意濃,旋風(fēng)般的奔向港口的方向。原來與種師道會談時匆匆來報的小校帶給了太史昆一則消息:故人歸來。
如今的天京城港口,早已經(jīng)超過京東東路的登州、萊州,成爲(wèi)江北最大的海港。
最初的天京城港口位於臨近黃河入海口的灘塗上,那地方水淺,且受潮水的影響非常大,想要全天候裝卸貨物,就必須修建很長的棧橋。不消多說,這樣的港口並不是最佳的選擇。
在葉春的建議下,天京城在城北十五里處海岸邊修建了一座副城,作爲(wèi)港口開發(fā)。
這個位置是一個天然的海灣,灣內(nèi)海水非常深邃,且海洋中暗礁很少,是個理想的深水港。但是這兒的海岸卻是一片參差不齊的海邊峭壁,高的地方,離海平面四十餘米,低的地方,卻是幾道斧劈般的狹縫。
經(jīng)高大壯推薦,天京城選定鄭州人李誡作爲(wèi)建造新港口的主持者。不過,此時的李誡還在開封府中負責(zé)開封府衙門、太廟、皇宮等國家工程的修建,且還有工部將作監(jiān)監(jiān)丞的身份,哪會來天京城供職呢?不過,那時候剛剛成名的“揭陽嶺”傭兵團接了邀請李誡的任務(wù),趁著月黑風(fēng)高的當(dāng)口,邊將李誡一族老少四十多口人都接到天京城來。年薪一萬貫,高麗國美婢十二名,外加自由組建團隊。在這等條件下,李誡倒是帶著幾分驚喜開始了嶄新的生活。
新港口很快開始營造,爲(wèi)了這個工程,天京城還動用了威逼利誘的手法從全國各地收攏了一千七百名頂尖的工匠。作爲(wèi)一個海洋工程,天京城還委託雪月齋可以請來了十幾位依然健在的、當(dāng)年參加過泉州洛陽橋的老工匠作爲(wèi)顧問。同時,還動用了十五萬高麗、契丹勞工。
爆破、鋼混水泥這些技術(shù)成爲(wèi)了港口工程標(biāo)準(zhǔn)的施工工藝,尤其清除海面下深二十米處的礁石時,甚至在做過採珠人的高麗勞工操作下進行了深水爆破兵獲得成功。而公輸鉅製造的與後世塔吊無比接近的鋼鐵吊龍則大範(fàn)圍的使用,爲(wèi)港口建設(shè)增速不少。在參建過洛陽橋的老工匠建議下,在碼頭的基石上養(yǎng)殖了許多牡蠣,變得更爲(wèi)堅固。
在歷時一年半之後,新的港口雖然離竣工還早,但是一半左右的泊位已經(jīng)能夠投入使用了。昔日參差不齊的峭壁除了最高峰得以保留並改建成鏤空的超級炮塔兼瞭望塔、燈塔外,其他的地方,皆以變成超過海平面三至十米的平坦碼頭。
已經(jīng)完工的泊位可以提供三十艘巨大的遠洋船隻同時卸貨。雖然這個年代的船隻大小無法與後世相比較,所謂的泊位更是無法與現(xiàn)代港口那種供給萬噸巨輪停靠的碼頭相比較,但對於宋代來說,這樣的港口已經(jīng)可以堪稱奇蹟了。
接卸船的碼頭與一旁陸地上遼闊的貨場無縫連接在一起,而在靠北一些的地方,則是爲(wèi)遠洋水手提供服務(wù)的區(qū)域;靠南一些臨近天京城的方向,則是各大海上進行交易的商埠區(qū)域。
極其低廉的稅收,完善的服務(wù),充足的商品,超強武力的保護,使得天京城的名聲迅速在世界海商之中傳播。至少在目前的天京城港口,已經(jīng)有來自西亞、北非十餘個國家的商人在天京城租賃了商號。
天京城的港口向來是徹夜燈火輝煌,不論是白天夜晚,這兒皆是人聲鼎沸、車水馬龍。這不僅僅是水手們尋歡作樂的吵鬧聲,向天京城這樣充滿了新奇工業(yè)產(chǎn)品的城市中,“搶購”兩個字就是爆發(fā)式賺錢的訣竅。
當(dāng)太史昆趕到港口時,已經(jīng)是子夜時分。不過即便如此,港口上還有十幾艘船隻在緊張的裝卸貨。最顯眼、最熱鬧的一處裝卸場地乃是一字停開的三艘巨大船舶,有八百名全副武裝的天京城衛(wèi)隊士兵沿著三艘巨船的卸貨場地拉了一道警戒線,嚴(yán)禁閒雜人等靠近。
也不怪守衛(wèi)的排場大,那三艘大船上卸下來的貨物,居然是銀錠!船舶的主人似乎從來沒聽說過“財不外露”這四個字,船上卸下的銀錠根本不曾裝箱,而是整齊的碼放在木質(zhì)牀板上,大喇喇的暴露在空氣中,就好像建築工地上的磚頭一樣。白銀此物非常沉重,每一牀銀錠皆需要十六名壯碩的搬運工合力肩挑纔可以移動。
也許這些巨型船舶的主人純粹就是爲(wèi)了招搖炫耀,銀錠從船隻上搬下之後並不急於入庫封存,而是在碼頭上燈光最耀眼的地方擺了滿滿當(dāng)當(dāng)一大片,粗略看去,這些白銀至少有五十萬兩之巨。最令人咋舌的是,卸載白銀的裝卸工仍在一刻不停的往下搬,而船舶的吃水線好似還沒有鬆動,照此說來,三艘船舶上運載的銀兩將會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黑夜中,太史昆的模樣也許難以辨認,但是大名鼎鼎的名駒妾意濃的英姿卻是大老遠的就能看見。有頭臉的商人、城衛(wèi)隊的軍官瞧見城主大人光臨,紛紛躬身行禮,碼頭上的焦點從耀眼的銀兩頓時轉(zhuǎn)移到了太史昆的身上。
人羣的盡頭忽然一陣騷亂,原來是一名大漢排開圍觀人羣,飛快的向太史昆跑來。那漢子邊跑邊喊:“昆哥!這麼晚了怎的還來海邊,不怕受了涼麼!不是說好明兒一早去看你嗎!”
太史昆大笑著躍下馬來,遠遠高聲迴應(yīng)道:“二郎!好算是將你盼回來了!” 推薦閱讀: - - --- ---?? ---?? ---?? ---?? ---?? --- --- ---?? ---?? ---?? ---??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