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英雄之城
【都是第一次聽到我的志向麼?慚愧!我也是第一次說!————摘自《昆哥日記》】
盧俊義長嘆一聲,緊緊地握著太史昆的手,動情說道:“吾這些年走遍天南海北,訪遍天下豪傑,可謂是看透了如今的江湖!
吾觀如今江湖之上,捨得錢財?shù)募俸纻b倒是不少,可真心交流武術(shù)心得,以發(fā)揚振興我中華武學的真好漢卻是隻有你一個!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做那虛情假意之人!我定將《呂武精粹》的基本功傳授於你,而後我們共同研讀這卷殘本!”
太史昆將盧俊義的話過濾了一遍,得出來的結(jié)論是:盧俊義要把另外半本秘籍悉心傳授!太史昆大喜過望,連忙問道:“老兄!是不是我學習了你的基本功,就可以與你一般厲害了?”
盧俊義含笑道:“兄弟你何必客氣!你若學了我的基本功,又有這卷書本教授招數(shù),日後成就必定要超過愚兄許多!”
“哇哈哈哈!這麼牛掰!”太史昆心裡樂翻了天!這廝一把拉住盧俊義,連忙吩咐大郎火速去辦理一桌酒席,當下就要與盧俊義喝酒。
盧俊義點頭道:“若是換了旁人,我自是不屑於與他同桌飲酒!但今日我認識了兩位同門,須得大醉一場,以顯兄弟情義!”
當下,太史昆招呼人親自動手,就在院中擺開了酒桌,盧俊義替崔道成、邱小乙拍開了經(jīng)脈,一夥人互通了姓名,問清了年齡,排好了座次,就待吃酒。
這一來,倒是急壞了一旁的清秀頑童。頑童扯著盧俊義的袖子,叫道:“老爺!今日我們爲何而來你可是忘了?怎的又吃起酒來!”
盧俊義板臉呵斥道:“小燕子!你須得記住!男子漢大丈夫,一切皆以義字爲先!至於家中那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休要在此時說來招人厭惡!”
清秀頑童無奈,只好撿了個角落,蹲在地上畫起了圈圈。
酒菜上桌,一夥人吃喝起來。席間盧俊義倒是把自己的生平訴說了一番:自幼愛好拳腳棍棒,且天資過人,在十幾歲時已經(jīng)打遍大名府難尋敵手。而後十八歲拜入周侗門下,學習兵法武術(shù),修爲更上一層。自二十三歲後,又聽說了《呂武精粹》乃武學奇書,因而遊歷江湖,尋訪這部秘籍,後來果然在泰山呂祖飛昇處尋得呂祖後人,學了這部秘籍的一部分,此後對陣便再也未曾輸過。
盧俊義認爲自身武功均來自周侗與《呂武精粹》,因此便有了將武松、太史昆視爲同門的由頭。
酒再喝了幾分,盧俊義又說起自己志向來。他雖然在江湖上搏了好大的名聲,但是他的志向卻是從軍征戰(zhàn),封侯晉爵。只可惜朝廷昏庸,寧願用些溜鬚拍馬的奸詐之徒,也不願意讓盧俊義有出頭之日,因此盧俊義這一段日子的心情是很沉重的。
盧俊義又問起太史昆的志向來。藉著幾分酒勁,太史昆迷迷糊糊的縐了起來:“我的志向嗎?呵呵,我的志向是建立一座城市!一座屬於英雄好漢的城市!
我要天下的能工巧匠都匯聚在這裡,把那神兵利器,天甲寶鎧全都做出來!
我要天下的神廚酒師都匯聚在這裡,把那名酒、美食散佈於每一條大街小巷!
我要讓天下的英雄好漢都匯聚在這裡,有胡人來犯,就殺光胡人,就狗官來犯,就殺光狗官!”
“什……什麼!”盧俊義聞言大吃一驚,他期期艾艾的說道:“賢弟啊!你這志向大是大,但就是有些不服王化了!”
“哈哈哈!”太史昆狂笑道:“盧兄!豈不聞祖逖中流擊楫乎?我這城市,要建便建在幽雲(yún)十六州上!”
“幽雲(yún)十六州!賢弟好志向!”盧俊義聞言,方知太史昆大義,當下起身舉杯道:“好個英雄之城!當浮三大白!賢弟,我來敬你!”
武松幾人也是頭一次聽到太史昆的志向,紛紛感動不已,對太史昆這位首領(lǐng)的認識進一步增高,於是皆起身舉杯敬酒,樂的太史昆哈哈大笑。
一夥人越喝越熱鬧,倒是急壞了一旁的頑童。頑童見盧俊義眼看就要吃的酩酊大醉,也不怕受責怪了,硬是擠到酒場中,大聲對著太史昆叫喚起來:“你如何好意思吃敬酒!昨天你還與李固一起算計我家老爺呢!你不是自稱英雄好漢麼?你倒是說說看,可有此事?”
太史昆被頑童一頓搶白,臉上頓時浮現(xiàn)了兩朵紅暈。他無奈說道:“唉!如果我說沒有此事,反倒是落了下乘。這件事,我的確是做了。”
太史昆對盧俊義拱手道:“實不相瞞,小弟昨日與李固謀劃,乃是爲了訛詐李固錢財,卻從未有暗害盧兄的心思!既然今日已於盧兄有了兄弟之情,那麼這件字據(jù)也就一併還給盧兄!”
當下,太史昆取出字據(jù),遞給了盧俊義。盧俊義接過字據(jù)一看,裡面的內(nèi)容居然是自己老婆賈氏親筆畫押的買命貼,不由得火冒三丈,直待把一口鋼牙咬碎!
太史昆道:“盧兄,家裡面出了這種事,實在是奇恥大辱。兄乃有爵位在身的員外郎,著實不好做那殺人泄憤之事,如果盧兄信得過兄弟,兄弟我願意替你出手,了結(jié)了那李固與賈氏!”
“不用!這種破事怎能借他人之手!賢弟的心意我盧某心領(lǐng)了!這種事,須得我親手去做,方能了卻我心頭怒火!事不宜遲,哥哥我走了!”話罷,盧俊義赤紅著雙眼,領(lǐng)著頑童,匆匆與衆(zhòng)人打了招呼,攜恨而去!
衆(zhòng)人面面相窺,也不知道盧俊義此去是福是禍。不過別人家事衆(zhòng)人的確不方便插手,於是乎衆(zhòng)人只好繼續(xù)吃酒玩耍,揮霍金錢。
時間過得飛快,轉(zhuǎn)眼間已是亥時二更之時,按現(xiàn)代的鐘表,已是晚上十一點了。太史昆等人吃了夜宵回到驛館,卻看見白日裡跟著盧俊義的那個小頑童,一身血漬的跑了過來!。
小頑童哭哭啼啼地攔住太史昆,大叫道:“太史叔叔救命!我家老爺身中劇毒,又被百十號兇徒圍困,命不久矣!”
太史昆大驚失色,忙招呼衆(zhòng)人牽過馬來,一面按照頑童的指示策馬飛奔,一面問起緣由來。
原來這個小頑童,正是傳說中相撲天下無雙,一身風流無人能比的超級帥哥“浪子”燕青。只不過現(xiàn)在他年紀還小,只是會一手彈弓打麻雀的功夫,那相撲之術(shù)卻是還沒學好。他自小被盧俊義收留,深得盧俊義喜愛,因此盧俊義無論做什麼,都隨身帶著他。
李固與賈氏素有私情,這件事在盧府上人盡皆知,單單瞞過了盧俊義一個。燕青人小鬼大,這件事情他豈能不知曉?只是李固賈氏偷情時刻意躲著他,因而他尋不到證據(jù),也無法向盧俊義告狀。
最近幾日來,李固吃了太史昆的詐,因而時常與賈氏一起垂頭嘆氣,被燕青瞧出了破綻。燕青便每日裡偷偷跟蹤李固,要尋李固偷情的證據(jù),因而便有了燕青偷聽到李固與太史昆謀劃這一段。
當下燕青便把這事情與盧俊義說了,但人小言輕,盧俊義自是不相信燕青所說。不過盧俊義一來是磨不過燕青的死纏爛打,二來也聽說了太史昆一夥打擂的壯舉,有心結(jié)識,便在這天清晨,帶著燕青尋到驛館裡來了。
從驛館回家後,盧俊義尋遍了府中,只是尋見了李固,卻走脫了賈氏。原來賈氏早晨時看出盧俊義神色不對,心裡發(fā)虛,已於晌午時分躲回孃家去了。盧俊義一棍敲爛了李固的頭顱,又去賈氏孃家尋晦氣。
賈氏的孃家是大名府城東數(shù)一數(shù)二的大戶,在東城根上有座裡外三進的豪宅大院。賈氏家族裡的男人素來一不做官,二不經(jīng)商,三不耕種,四不讀書,她家所做的營生有三樣,乃是青樓、賭場、高利貸。換成今天的話說,賈氏的家族就是一個黑勢力家族。
當初賈家把女兒嫁給盧俊義,無非也是看中了盧俊義在江湖中的名聲,想日後藉著盧俊義的武力來做些勾當。沒想到盧俊義這人素來忠義,婚後根本不屑於幫賈家爲非作歹,所以賈家人就對盧俊義有了幾分妒意,平日裡沒少搓弄著賈氏算計盧家財產(chǎn)。
今日女兒回家說了姦情被盧俊義知曉的事情,賈家人立刻召集了一夥街頭潑皮、勾欄浪蕩兒,將自家門戶牢牢看好,並聯(lián)繫了幾個攛弄過黑錢的官差,一併來防衛(wèi)著盧俊義。
不過盧俊義是什麼人物?區(qū)區(qū)一夥潑皮豈能攔得住他?盧俊義提著一桿棍棒,將一夥潑皮殺得魂飛魄散,只片刻功夫就殺入了賈家內(nèi)宅,尋到了賈氏。
那賈氏見到盧俊義,撲通一聲就跪倒了。賈氏端上一杯酒敬與盧俊義,說是自己做下這等見不得人的是也兀自後悔,請相公喝了這杯絕情酒,她就自盡贖罪。
盧俊義當時也是衝動了,竟然把那杯酒一飲而盡。酒剛一下肚,盧俊義立刻反應(yīng)過來,酒中有毒!
賈氏準備的這杯毒酒,喝在尋常人肚裡即便是三條命恐怕也是立刻毒死了。不過盧俊義常年習武,體質(zhì)過人,喝下這杯酒只是腹如絞痛,四肢乏力,性命一時半會還是丟不了的。
盧俊義又悔又恨,手起棍落,一棒將賈氏打死,而後他用盡渾身力量,將一直跟隨在身後的燕青丟出了賈家大院的牆頭!燕青最後一眼看到的,便是盧俊義虛弱的拄著棍棒,面對至少十名潑皮的圍攻!
太史昆聽了燕青這番計較,知道盧俊義現(xiàn)在的處境幾乎可以稱得上是絕境!於是太史昆等人只是奮力抽打馬匹,向賈府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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