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三十三 綁票金牌
“小昆,知道李混同爲(wèi)何叫李混同這個名字嗎?”
“黑頭哥,我哪能知道這些呢?”
“那條橫貫黑龍江省的松花江,在古時候的名字就叫做混同江。姓李的生在江邊,長在江邊,所以他出道的時候,就把自己的名字改成了李混同。”黑頭熄滅了手中菸蒂,說:“早些年,他不過是混在大慶油田上的一隻油耗子,後來他捏住了油田上一個處長的痛腳,得手了一筆大買賣,發(fā)了一筆大橫財。從那以後,他就逃到了咱們北街上,開了那個紅日夜總會。”
“是這樣啊!”小昆看了眼舞池中瘋狂甩動頭顱的男男女女,問道:“黑頭哥,今兒你怎麼突然說起他了?”
黑頭苦笑一聲,說:“欣姐能容下他這個過江龍,可他卻容不下咱們這夥地頭蛇。分所所長老齊給欣姐傳話了,說李混同想要從東北拉些人過來,拆了咱們的場子。老齊讓咱們在臺面下把這些事解決了,不能在他的轄區(qū)裡上演什麼黑幫火併的熱鬧。”
“李混同那混蛋!”小昆按了按後腰上的軍刺,嚷嚷說:“黑頭哥,咱們該怎麼對付他?”
“今晚上我跑一趟,找個沒人的角落把他做了就成。”黑頭淡淡說道:“只是完事後我得出去躲兩年,欣姐這邊,就交給你了。”
“這怎麼行!欣姐這邊離不開你!”小昆瞪起眼睛,說:“黑頭哥,今晚這事我去做!保證李混同他見不到明早的太陽!”
“有哥哥我在,還輪不到你動手。”黑頭勉強一笑,按住小昆的肩頭吩咐道:“我走了以後,你得多勸勸欣姐。藥丸的買賣不要再做了,把咱們的夜總會重新裝修一下,開個規(guī)規(guī)矩矩的ktv纔是正路子。”
說完這話,黑頭瞇起眼睛再次打量了一番這間容身十年的夜總會,轉(zhuǎn)身消失在了昏暗的燈火中。
“混同江……大慶油田……”太史昆嘟囔幾聲,收回了紛飛的思緒。他微笑著拍了拍高大壯的肩頭,道:“有昆哥我在,就沒有辦不成的事!黑油麼,哈哈,包管能給你尋回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要回去囑咐囑咐蕭奉先那個蠢貨,讓他這幾天鬧得再歡騰一些,好吸引住女真人的注意力。”
…………
桌上,一面銀牌閃閃生輝。桌子的盡頭,兩個男人臉上掛著尷尬的笑容,身子卻不由自主的向後退縮。
“幸不辱命。”紗巾下,是一張精緻的面孔。面對兩個男人的躲閃,她……他的語氣卻仍然平淡無波。
“夜……兄弟,多謝你了。”
“無妨。”夜來香淡淡一笑,周圍氣氛多了幾分悽美。“我生成這般模樣,全拜那些契丹貴族所賜。自幼我便遭受了契丹貴族許多非人侮辱,今日出手懲戒一個,也不過是爲(wèi)自己尋回些利息。兩位首領(lǐng)不必與我客氣。”
完顏盈歌、完顏阿骨打二人聽了,只是連聲道謝。
夜來香再次辭謝,道:“我們渤海人已做了二百年的順民,其中甘心與契丹人爲(wèi)奴的不在少數(shù)。我家族長想要在渤海國的故土上練就一支抗遼精兵,著實難上加難。如今族長派我前來,正是想與完顏首領(lǐng)借一塊屯兵之地。”
“好說,好說!”完顏盈歌爽朗一笑,道:“等過了年,我在混同江北岸幫你們建立一座軍寨,再幫你們開闢良田萬畝!屆時,足夠你家族長屯兵萬人的!”
夜來香聞言大喜過望,連忙跪地謝道:“此等大恩,渤海人萬世難忘!這樣,等會兒我再演上一齣戲,定要讓那蕭奉先無地自容,滾回上京去!”
……
日出東方,雪海映得一片金黃。蕭奉先面對此等美景卻是無心觀看,他扶著牆根,夾緊臀尖,擰著麻花腿,步履蹣跚的走回了住處。
恥辱,莫大的恥辱!最爲(wèi)可恥的是,當(dāng)折騰到下半夜的時候,他竟是有了快感!
“我呻吟了,我在那妖物的**了!”這一刻,蕭奉先淚流滿面。。
帳內(nèi)冷冷清清的,一個人也沒有。莫要說撒改派來侍奉的女真老奴,就連一直跟隨在自己身邊的僕從也尋不到了。
蕭奉先失魂落魄的趴在牀上,獨自垂泣。整整一個上午,僕從都沒有出現(xiàn),莫要說吃些飯食了,就連清水蕭奉先都沒能喝上一口。
正在蕭奉先倍感憋屈的時候,他那饒舌的僕從卻是撞開帳簾回來了。蕭奉先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出言訓(xùn)斥道:“好你個刁奴,方纔死哪去了?快些爲(wèi)本官倒些熱茶來吃!”
僕從翻了翻白眼,不但沒有爲(wèi)蕭奉先端茶的意思,反而出口相譏道:“本官?哎喲我的大老爺啊!你是哪門子官呢?”
蕭奉先大怒道:“混賬!你老爺我當(dāng)然是堂堂正正的銀月使者了!”
“呸!你還好意思說!”僕從怒氣衝衝的尖叫道:“那女人不就是讓你睡了一睡麼!多麼大的事,你竟然將銀牌送於她了!你說說你,我跟你這麼多年了,怎地不見你對我這麼好呢!我給你做了一輩子牛馬,還不及那女人劈劈腿的!真是氣死我了!”
“什麼?銀牌!”蕭奉先聞言大吃一驚!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袖管,哪裡還有銀牌的蹤跡?
蕭奉先再也顧不上下身的疼痛,連忙衝到僕從面前喝問道:“我的銀牌呢?我的銀牌去哪了?”
“還裝,還裝!等昆哥他老人家回來了,我一定把你這德行如實稟告!”僕從跳腳罵道:“自己做的事,還問我銀牌去哪了!你自己出門看看!”
蕭奉先失魂落魄的撞出帳去,順著街道跑了幾步,正巧就遇到了完顏撒改。那撒改一改往日對蕭奉先的恭敬,冷冷言道:“荒唐,真是荒唐!朝廷的任命,你竟然隨意贈與一個女人!讓個風(fēng)塵女子向我們完顏部徵稅,這完全就是侮辱!你等著,我一定會去上京告你御狀的!”
言罷,撒改暴怒而去,再也不搭理蕭奉先。蕭奉先又急匆匆跑了幾步,頓時就看見了那個妖冶的身姿。
她……他搖曳著腰肢立在街口上,手裡把玩著銀牌。而他的身後,則是幾輛裝滿了銅錢的大車。車前數(shù)百個女真人排起長隊,滿面委屈的將手中捏出汗水來的錢財投於大車之中。
蕭奉先氣急敗壞跑上前去,扯住夜來香便呼喊道:“還我,快些將銀牌還給我!”
夜來香嬌笑一聲,嗔道:“壞人!你昨夜不是爲(wèi)了證明愛我,便將那銀牌送與我了麼?”
蕭奉先哭道:“哪有!我哪有!”
紗巾後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然變得惡毒,直勾勾的盯住了蕭奉先的臀部。蕭奉先只覺得菊花間一陣熱流涌動,竟是雙腳一軟,歪倒在夜來香的膝下。
夜來香一聲銀鈴般得脆笑,不再理會蕭奉先,而是招呼了幾個趕車的漢子,道:“成了,完顏部的油水也就這麼多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咱們速速去下一個部落徵稅!”
言罷,夜來香蓮步輕移,被一羣大漢簇?fù)碇従忞x去。
蕭奉先欲哭無淚,只好帶著滿身的塵土,艱難走回住處。進(jìn)得帳來,卻發(fā)現(xiàn)一個英俊的青年已端坐在帳中。
一旁,那個該死的僕從居然還在慼慼道:“昆老爺!就爲(wèi)了玩一個小娘皮,他就將那銀牌送人了!送人啦!”
太史昆的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之極,他戳著蕭奉先的鼻尖,惡狠狠說道:“什麼?你將銀牌送人了?好你個蠢材,存心找死是不是?”
蕭奉先聞言,昨夜所受的委屈瞬間爆發(fā),撲在地上嚎啕大哭。那高高翹起的屁股,不停抽搐。
太史昆厭惡地?fù)u了搖頭,道:“別哭了,噁心死了!起來,我再幫你一次好了!”
蕭奉先聽到這話,頓時又來了精神。他迅速擦乾眼淚,匍匐在地靜靜等待。太史昆果然沒有令他失望,只見太史昆掏了掏袖管,居然又丟出來一塊金牌!
看到這金燦燦的色澤,蕭奉先的一雙綠豆眼立刻放出光芒!他捧起金牌細(xì)細(xì)擦拭,卻搞不清這塊金牌是做什麼用的。
“這塊金牌麼……嗯……”太史昆眼珠一轉(zhuǎn),順嘴說道:“是徵兵用的!對,就是徵兵用的!”
“這就是徵兵令!?我的個天呀!”蕭奉先手舞足蹈,大喜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綁票金牌!發(fā)達(dá)了,這次真的發(fā)達(dá)了!”
太史昆看得一愣,不由問道:“綁票金牌?這是什麼意思?”
蕭奉先掏出一根細(xì)鎖鏈,將金牌牢牢捆在自己脖子上,這才解釋道:“昆哥您有所不知!這面徵兵令,乃是普天下最能撈錢的令牌!
咱原先那個捕鷹使者文,不過也就是訛詐些錢財,若是碰到個狠角色硬是不給錢,捕鷹使者最多也就是能糟蹋人家一番,卻撈不著真金白銀,所以說捕鷹使者是最次的。
銀月使者呢,乃是個搶錢的角色。但若是對方將錢財牢牢藏好,銀月使者也只有乾瞪眼的份,所以說銀月使者只是箇中等的。
可這徵兵令就不同了!若是見到個有錢的,直接以徵兵的名義上去捆人就成!不怕他家屬不老老實實交錢贖人!這徵兵令,活脫脫的就是奉旨綁票啊!哈哈哈!”
“唔,既是如此,那你就帶著這塊金牌,用心去作惡!”太史昆擺了擺手,將那不停扭動臀尖的蕭奉先給轟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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