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張司九到了開封府,才發(fā)現(xiàn)自己上當(dāng)受騙了。
開封府裡權(quán)知開封府的,是程琳。
不是包拯。
張司九一把薅住了楊元鼎,怒瞪:“說好的包青天呢?”
楊元鼎雙眼心虛看天,咳嗽一聲:“將來肯定來。當(dāng)時我也興高采烈跑來看來著,然後失望而歸, 我覺得,這種感受,應(yīng)該分享。這才叫感同身受呢——”
張司九:……這怕不是個憨憨!
然而面對這個憨憨,張司九根本就沒轍!
男人,果然至死幼兒園!幼稚i!
程琳字天球,去年剛權(quán)知開封府。
程琳的目光柔和些許,露出一點欣賞來:“好一個天職。天任之職責(zé),如何能推脫?”
他問張司九:“那你可想過後果?”
張司九簡直無言以對:不切開,我怎麼找骨頭碎片?不找骨頭碎片,扎破動脈,那命都要堪憂!
屬實開了眼界。
這腦子,怎麼就不明白這一點呢?這耳朵,也聽不進去一樣!
程琳面帶威嚴,看了一眼王老爺子,“不必激動。我自有判斷。”
“至於治傷的手段——”古金湯咳嗽一聲:“其實我覺得,張小娘子的手法很得當(dāng)。如果換成是我,這樣的傷,腿怕是保不住。只能切了。就算不切,將來肯定也不可能恢復(fù)如常。行動不便那是肯定的。”
楊元鼎看住古金湯,神色嚴肅的問了一個問題:“你這麼小人,你家裡人知道嗎?”
她誠懇和程琳對視:“程大人,您信我一次,我的藥一定能見效!”
“她那狗屁手術(shù),並未經(jīng)過我的同意。我也不知她如何做的。但聽古金湯說的,那法子可兇險!哪有直接把腿上肉切開一條大口子這樣治傷的?原本傷口不過那麼一點大,現(xiàn)在倒好,那腿上傷口,足有一拃半長!”王老爺子說著說著,都要抹眼淚了:“我看著都心疼!那得多疼,得流多少血啊!”
古金湯咳嗽一聲,看一眼那王老爺子,緩緩道:“等我去了,多半失血不少,就算傷能養(yǎng)好,那必定也是要氣血大虧的。張小娘子處理得很得當(dāng)。至少避免了氣血損耗嚴重,給了王小郎君更多生機。”
古金湯從未聽過如此風(fēng)格的嘲諷言語,一時表情“誇嚓”一聲裂開。
“胡說八道!”那王老爺子卻不肯,厲聲呵斥:“我兒性命, 哪能讓人隨便嘗試?更何況,若不是她胡亂治,我兒也不會耽誤成這樣!我兒現(xiàn)在這樣,全是她這個庸醫(yī)所致!”
偏偏古金湯說完這話,還笑著看住了張司九,緩緩道:“不知張小娘子敢不敢?成,則聲名大噪,張小娘子不僅爲(wèi)自己,也爲(wèi)顧青舟再次揚名!當(dāng)然,若失敗,也是張小娘子技不如人,那就怪不得別人了。”
王老爺子差點跳腳:“古金湯,你這話是啥意思?你怎麼反而替她說起話來!別管她師父多厲害,她纔多大?就算從小學(xué),那一共也學(xué)不了多少年!那能有多好的醫(yī)術(shù)?她就是想出風(fēng)頭,所以拿著我兒性命當(dāng)賭注!”
他轉(zhuǎn)頭再看張司九的時候, 問了張司九一個問題:“那你爲(wèi)何要出手救人?”
而又讓張司九到衙門來!
張司九也實話實說:“沒想過。這種時候,肯定先想著治療手段的。誰能想到,治病救人,也能被人倒打一耙呢。我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情。”
程琳看不出年齡多大,只大概是四五十左右,但保養(yǎng)得極好,看上去體態(tài)年輕,身體輕盈,並無絲毫老態(tài)。
張司九:……
“要我說,不如這樣。”古金湯徐徐開口,微笑道:“張小娘子不是號稱自己的藥一定管用嗎?那就讓她立個字據(jù),若三日不能好轉(zhuǎn),七日不能退熱,她便從此之後,不許在東京城內(nèi)行醫(yī)!”
他說到這裡,神色複雜的看了一樣張司九:“顧青舟的徒弟,還是有兩把刷子。而且,她說,她那樣治,王小郎君的腿,是有很大可能恢復(fù)如初的。”
只因王蒙正子齊雄捶老卒死,太后以姻家求免,程琳斷然拒之, 遂論如法。因此得了好名聲,人人都覺得他乃正直之人。
“反正死了,就說傷勢太重!活了,就是她的藥好!”王老爺子一臉激動:“誰不知道她那點小心思?!”
他聽說了前因後果,便饒有興致的看向了張司九:“張小娘子,你自幼學(xué)醫(yī)?”
程琳還真就問了古金湯:“那你覺得如何?”
誰也沒想到他會替張司九澄清,一時之間,大家都目瞪口呆,有那麼一瞬間懷疑自己聽錯了。
“若你不救他,只等著其他大夫救他,他會如何?”程琳再問。
張司九就被送到了程琳跟前。
他倒是很有名。
或者等著感染?
直到這個時候,大家才忽然明白古金湯的心思!
這分明就是想一招致命!
怪不得古金湯之前跟王老爺子那樣說,讓王老爺子堅持報官。
古金湯本來還事不關(guān)己呢,這冷不丁被點名,差點忍不住怒瞪張司九。
張司九卻看一眼旁邊看熱鬧津津有味的古金湯:“不如這個問題,問問古大夫。如果當(dāng)時我不在,等他來的時候,會是什麼樣子?”
張司九一愣, 下意識道:“人命關(guān)天。既然碰見,如何能見死不救?我既是行醫(yī),天職不就是治病救傷?”
“自幼學(xué)醫(yī)。”張司九點點頭:“發(fā)熱乃是傷口有惡化流膿的先兆,這個時候,才更要吃藥。若不吃藥,傷者只會越來越嚴重, 最終高熱不退,傷口惡化潰爛, 甚至那條腿都要爛掉!最終,更有極大的可能要性命不保!”
張司九面露微笑:來啊,互相傷害啊!
張司九差點被逗笑——這個憨憨!怎麼這麼可愛!這麼能懟人!
不過,這種被保護的感覺,可真讓人身心舒適啊!
古金湯帶來的那一點噁心,成功的被楊元鼎小可愛給化解掉了!
張司九給楊元鼎悄悄點了個贊。
程琳也差點被逗笑了,不過最後用力繃住,看向了張司九:“張小娘子怎麼想?當(dāng)然,這種賭約,若不想,也完全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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