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長鶯飛隨馬蹄,一日才行三十多裡,衆(zhòng)人在馬上搖頭晃腦聽著鄭智慢慢說著故事,家國天下,恩怨情仇,總是讓人唏噓短嘆。
就像楊康,後人看楊康多是說他數(shù)典忘祖、賣國求榮,只貪圖榮華富貴等等。卻是沒有深入整個時代的大背景,還有人內(nèi)心歸屬感的由來。
就像如今,遼國統(tǒng)治燕雲(yún)十六州一百多年之久,上下好多代。北宋攻遼,滿以爲(wèi)只要宋軍一到,遼國各地的漢民肯定應(yīng)者雲(yún)集,個個都想著恢復(fù)舊國,宋軍必然勢如破竹。
卻是哪裡想到,遼國漢人,大部分壓根就無感,甚至許多都上了城頭守護城池,阻擋宋兵。
這也是現(xiàn)代臺灣的問題,時間久了,誰還認(rèn)爲(wèi)自己是中國人?越年輕的,越是沒有認(rèn)同感,等到老一輩的慢慢凋零,臺灣慢慢絕大部分都是天生獨派了,骨子裡更沒有一點認(rèn)同感。用和平來統(tǒng)一興許能成,但是縱觀歷史,似乎唯有武力這一個解決之道,此事也就不多敘。
以後的蒙金南宋,與此時的金遼北宋,在政治格局上,又是何其相似。
“回去吧,故事已經(jīng)講完了,其中內(nèi)容大多也不過是人之杜撰,傳說而已,當(dāng)不得真。”鄭智說完了故事,耗費了不少心力去改編有關(guān)背景,硬生生把南宋時代的故事,搬到了東晉前後,自然也有許多刪改,只保留了一個整體的故事脈絡(luò)。
扈三娘一臉的憂鬱,慢慢低下了頭,心情似乎有些不快,這一路的扈三娘是糾結(jié)的,既想趕緊聽到故事的後續(xù)生的情節(jié),又不想這故事這麼快完結(jié),不論心中多麼複雜,故事終究還是完結(jié)了,扈三娘與扈成這一路的送行也到了盡頭。
扈成看了看天色,下馬拜道:“鄭相公,天色不早,就此拜別,有暇一定到滄州拜會相公當(dāng)面?!?
“好,來日再會,趕緊去吧,此時出,天黑之前,還能趕到家中的飯食?!编嵵屈c點頭道。從上午半晌出,到現(xiàn)在,一日才行三十多裡,快馬而回,一個時辰之內(nèi)就能到扈家莊了。
扈成又拜得一拜,上馬轉(zhuǎn)向,打馬往回而去。
扈三娘也只得慢慢隨著自己大哥打馬回頭,走得幾步,又頻頻回頭來看。
鄭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開口道:“扈成,來日到滄州,帶著三娘一起來。”
扈成已經(jīng)出去了十幾步,聽得鄭智話語,也回頭答上一句:“多謝相公盛情?!?
卻是鄭智這一句,扈三娘座下的馬匹忽然就跑了起來,輕快非常,再也不似之前步履的沉重。
鄭智也不多看,打馬回頭,只道:“天黑還有些時候,奔一段馬步,再宿夜!”
說完鄭智打馬而起,座下麒麟獸四蹄邁開,極快的度飛奔起來。
後面魯達卻是急忙追趕,口中還問道:“哥哥,你說那郭靖是不是天下第一?”
魯達聽的故事,自然側(cè)重不一樣,武力明顯是第一位的。
“哪裡有什麼天下第一,天下何曾又有什麼武藝第一,天下第一又有何用,終究還是長槍林立,健馬遍地,羽箭如雲(yún),才能稱雄天下,掃蕩寰宇?!编嵵且获R當(dāng)先答道。
鄭智此話誅心,這時代哪裡有人敢說這話,卻是在場衆(zhòng)人,個個聽得人血沸騰,打馬的喊聲都加大了不少。
二十多騎,狂奔至天黑,放才停歇。
又過得兩日,鄭智到得滄州清池,到得經(jīng)略府,衆(zhòng)人各自往回,鄭智也是直往後衙而去。
入得後衙,一陣悅耳的琴音從左邊一個小樓之內(nèi)傳出,鄭智會心一笑,便往這小樓走去,心中也知這彈琴之人必然就是李師師。
窗臺兩邊而開,還有淡淡煙霧飄出,鄭智剛一湊近,就聞到陣陣檀香襲來,煞是好聞。
琴音才奏一般,忽然就止,裡面便傳來談話之聲,不用細(xì)聽,鄭智也分辨說話幾人,不自覺駐足不前,只聽裡面的話語。
“不知何時我才能如奏出妹妹這等樂音?”徐氏語氣頗有些氣餒道。
“姐姐不要著急,不得一月,姐姐必然就能奏出一曲好月?!崩顜煄熣Z氣和緩安慰道。
“是啊是啊,夫人可有天賦了,奴與夫人一起學(xué)的,卻是學(xué)不會?!边@說話的必然就是金翠蓮了。
鄭智聞言倒是有些疑惑,按理說這金翠蓮應(yīng)該對音樂一道更加有天賦纔是,畢竟金翠蓮就是唱曲的,卻是沒想到這學(xué)琴,反而徐氏更有天賦,這事情倒是不符合常理。
“妹妹,你在說說之前你奏的這一段需要注意些什麼?!毙焓纤坪跻瞾砹瞬簧傩判?,又開始問彈奏的事情。
“姐姐你聽,此商要震,此角可以短促,而此宮拖上一下就最佳。。?!彪S著李師師慢慢解析,也傳來叮叮咚咚的琴音聲響。
鄭智也心中淺笑,家宅安寧不過如此,人只要有共同的話題,總能更加親近一些。
“小蓮,打水來與我洗漱一下?!编嵵钦驹陂T外,先開口說話,再往裡面邁進。
金翠蓮聽言,猛得站了起來,面色一喜,幾步往外來迎,口中還道:“官人,奴來了來了。”
徐氏與李師師也滿臉喜色站了起來,漫步往門口走來。
等到鄭智進的房間,看得三人,問道:“你們?nèi)硕荚谶@裡玩耍,卻是我那孩兒去了哪裡?”
“凱兒睡下了,叫人看著呢,所以才偷閒與師師妹妹坐上片刻。”徐氏答道。
金翠蓮已經(jīng)到了鄭智身前,看得鄭智風(fēng)塵僕僕模樣,開口道:“官人,看你灰頭土臉的,每次外出回來,都是如此模樣,也不怕人笑話了去,你看別人家的大官,哪個不是乾乾淨(jìng)淨(jìng)的?!?
李師師沒有說話,只是微微一福,便往桌面而去,倒了些茶水送了上來。
鄭智接過茶水,喝得一口笑道:“別人家當(dāng)官的已經(jīng)都坐轎子了,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哪裡有你家官人這般辛勞。還不快去打水?!?
金翠蓮聽言,歡笑輕快間就往外而去。
鄭智回頭又對徐氏說道:“娘子何不奏上一曲來聽聽?!?
徐氏聽言,明顯就是鄭智已經(jīng)知道自己學(xué)琴的事情,滿臉通紅道:“妾身還未學(xué)會呢,讓師師奏與官人聽吧?!?
鄭智笑了笑道:“無妨無妨,學(xué)了多少就奏多少。”
卻是此時,一個丫鬟從後面快步走來,上前稟道:“啓稟相公!”
鄭智回頭問道:“何事?”
“楊指揮使有要事求見,請相公去前衙。”丫鬟又道。
鄭智一聽,腦中已然就浮現(xiàn)出了大炮的轟鳴聲,起步就往前走去。
走得幾步,忽然又回頭道:“娘子,等晚間回來聽娘子奏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