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學校。”
盛湘停下腳步，但卻沒有直視程穆烽，她以爲她說話的口吻是平淡的，就是沒有對程穆烽發脾氣，但天知道她現在的表情以及渾身上下散發出的冷漠氣場，無一例外的在宣示著她不高興。
程穆烽擡眼看著盛湘，俊美的臉上沒有明顯的表情變化，只是眸子中閃過了一抹輕詫，他出聲問道，“怎麼不高興？”
盛湘聞言，頓時眉頭一簇，她終究是不擅長掩飾。咻的側頭瞪向程穆烽，盛湘提高聲音道，“你什麼意思嘛，明明約了人吃早餐，還要我特地跑過來送一趟？！”
難不成嫌早餐品種不夠多，讓她添兩個菜？
盛湘一想到剛纔推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程穆烽和方蕾坐在屋中吃飯，她就渾身上下沒一處舒服的地方。如果不是強忍著，她真是要氣到掀桌子了。
程穆烽見狀，面不改色，淡淡回道，“方蕾的媽媽從外地過來看她，早上熬了湯讓她帶到醫院來喝，她也是見我沒吃早餐，所以過來跟我一起吃。是偶然，之前沒約好，而且我也沒想到你真的會來。”
程穆烽這算是給了盛湘一個解釋，盛湘差點衝口欲出，那醫院這麼多人，方蕾憑什麼送過來給你喝？你們兩個是什麼關係？但好在這話到了嘴邊，卻懸崖勒馬，堪堪忍住。經過景小媛這段時間的特訓，盛湘多少也長了幾個心眼，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
眼下程穆烽已經給了她臺階下，盛湘順勢道，“我答應你會過來給你送早餐，就一定會來，我說話多算數，你以爲我是你？”
程穆烽道，“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數了？”
盛湘挑眉道，“是誰放了我三四個小時的鴿子？”
程穆烽沒想到盛湘還記得，他淡笑一下，出聲回道，“心眼真小。”
盛湘美眸圓瞪，開口道，“讓你等幾個小時，你試試。”
程穆烽道，“行了，辛苦你起來這麼早，特地過來給我送早餐，我領你這份心。”
盛湘聞言，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她走到桌邊，彎腰將袋子裡面的東西拿出來，“那，這裡有包子，什麼餡兒的都有，還有餡兒餅，這個，綠豆粥，你一定喜歡吃。”
盛湘將一樣一樣的食物拿出來，擺在程穆烽面前。還有一個專門的外賣餐盒，裡面裝有七八樣顏色各異的鹹菜，看著就食指大動。
程穆烽看著面前幾乎被擺滿的桌子，心中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其實他已經吃飽了，但盛湘遞給他一個小籠包，他還是接過去，兩口吃下。
盛湘坐在程穆烽面前，微笑著道，“好吃嗎？”
程穆烽點頭，“可以。”
盛湘笑著道，“本來想給你買蛋糕的，但是太早了，蛋糕店不開門，只好換了包子。”
程穆烽邊吃邊道，“包子比蛋糕強，大早上吃奶油也膩人。”
盛湘聞言，眼中的亮光更強，她很快的道，“那以後我每天早上過來給你送包子吧。”
程穆烽咀嚼的動作微頓，隨即擡眼看了下盛湘。他眼中帶著一絲詫異，隨即道，“樓上餐廳也有包子，你何必大老遠的送過來？”
盛湘道，“你不覺得這包子挺好吃的嗎？”
程穆烽道，“好吃也不用每天過來送，都不夠費油錢的。”
盛湘剛要說，油錢我出，但話到嘴邊，她腦海中忽然出現了景小媛的一張臉。景小媛對著她說：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不說不錯。
盛湘剛纔也是一時情急，有些急於求成，她適時打住，沒有再往下說。
程穆烽吃了兩個小籠包，喝了幾口粥，也吃了點鹹菜。他剛要放下筷子，但在盛湘的威逼利誘之下，又吃了兩個小籠包。
盛湘皺眉道，“你怎麼吃得這麼少？一會兒進手術室之後，還不知道下一頓什麼時候才能吃上，你不趁著現在多吃點，待會兒有你餓的時候。”
程穆烽下定決心不吃，他身子往後一躲，遠離盛湘遞過來的包子。薄脣開啓，出聲回道，“我吃飽了，之前還喝了一碗湯的。”
提起湯，盛湘下意識的想到了方蕾。美眸一轉，她意味深長的道，“昨晚說好的，我一定會來給你送早餐，你幹嘛不等我，非要吃別人送來的東西？”
程穆烽不以爲意的回道，“我以爲你隨口說說。”
盛湘很快的道，“隨口說說？我早上不到六點就起來了好不好？”
程穆烽起身往辦公桌邊走，聞言，他看了眼盛湘，然後道，“好好好，我領你的情，回頭你想吃什麼，我請你。”
盛湘道，“我不想吃什麼，要不你請我出去玩吧。”她脣角勾起好看的弧度，因爲想到上次跟程穆烽一起去峂城玩的時候，只有他們兩個人，在陌生的城市，她可以肆無忌憚的藉機挽著他的手臂，軟磨硬泡的讓他給她買各種冰淇淋，還能吃辣的東西。
程穆烽拿起桌上的病例，一邊看一邊回道，“你要去哪兒玩？”
“沒想好……你想去哪兒玩，我都隨便。”
程穆烽道，“醫院每天都排的很滿，上次從峂城回來，我的兩天假期都已經輪到了一個月之後。”
盛湘聞言，當即皺眉道，“醫院是你家開的嘛，你幹嘛給自己打工還累的像是苦力一樣？你很缺錢嗎？”
程穆烽擡眼看了下盛湘，見她憋著嘴坐在沙發上，一臉的不高興。他面色無異的回道，“等你到了一定的年紀，就會懂得有時候做事未必是爲了錢。”
盛湘挑眉，“那是爲了什麼？證明自己很屌嗎？”
程穆烽面色一正，輕聲批評，“以後說話別用這個字，沒有點女孩子的樣。”
盛湘撇嘴，低聲叨咕，“分明就是歧視屌嘛。”
也不知道程穆烽聽沒聽到，反正他很快的出聲道，“我要去手術室了，你也趕緊回去學校上課。”
盛湘哦了一聲，站起身，忽然從左腳踝處傳來一陣刺痛，盛湘忍不住低聲啊了一下。
程穆烽朝她看來，“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