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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我有什麼錯?

程旬旬到這邊差不多已經(jīng)是飯點了,正好這個時候幼兒園食堂的人送午餐過來,老師說了一聲之後,班上的小朋友一個個都端坐整齊等著發(fā)飯。

老師拉開教室的門,看到程旬旬立在門口,不免有些驚訝,旋即笑了笑,說:“又要接宋諾回去?”

“不是,我就是過來看看他。嗯,老師啊,能不能讓我陪他吃個飯?”

程旬旬的態(tài)度與之前轉(zhuǎn)變很大,講話的語氣充滿了誠懇和祈求,老師回頭往教室內(nèi)看了一眼,笑說:“那要看宋諾自己願不願意了。”

隨後,程旬旬幫著老師給每個小朋友發(fā)了營養(yǎng)午餐,餐點很豐盛,從幼兒園的外觀來看,就知道這所幼兒園並不是普通的學(xué)校。

小諾看到程旬旬同樣驚訝,清明的眼睛裡閃過了一絲警惕,坐的特別端正,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程旬旬按照順序發(fā)過去,走到小諾面前的時候,蹲了下來,將飯盒放在了他的面前。

程旬旬第一次覺得跟小孩子交流是那麼困難的是一件事,看著小諾黑白分明的眼睛,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她勉強的扯動了一下嘴角,聲音硬邦邦的,特別不自然,說:“吃飯啦。”

小諾滿眼怪異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拿過了飯盒,嘟了嘟嘴說:“你怎麼又來了,你走開,我不想看見你。”他一臉的不高興,又暗暗的看了她一眼。

被他這麼一說,程旬旬有些無措,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接下去該怎麼做。這時,老師拿了把小椅子過來,說:“現(xiàn)在是午休時間,你陪宋諾吃飯吧。”

“噢,謝謝啊。”程旬旬站了起來,十分友好的衝著老師微微一笑。

隨後,程旬旬便坐在了小諾的跟前,一隻手抵著下巴,目光灼灼的看著他吃飯。程旬旬就這樣一動不動的坐在他的面前,臉上也不帶什麼表情,就這麼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看,時不時的出聲說一句,吃點蔬菜。

這讓小諾感到十分不自在,他吃到一半,啪的一下放下了手裡的兒童筷,突得站了起來,高高的舉起了手。

程旬旬見著他的舉動,不由的問:“怎麼了?你要什麼跟我說。”

小諾斜了她一眼,並不跟她說話。一直到老師過來,他才走到了老師的身側(cè),抱住她的腿,說:“老師你別讓她在這裡,我爸爸說了,她不是個好人,讓我以後見到她,離她遠點,也不要跟她說話。”

“她昨天帶我走沒有帶我去見爸爸,還打我了,老師我害怕。”他奶聲奶氣的說著,語氣特別認真,言之鑿鑿,說的跟真的似得。

當(dāng)然,後半部分他說的確實是真的。

老師一臉詫異,低頭看了看小諾,又側(cè)頭看了程旬旬一眼。

程旬旬一點也不懷疑小諾說的話,她端坐了片刻,不等老師說什麼,便站了起來,笑說:“我還有事,先走了。”

她低眸看了小諾一眼,原本想說點什麼,可張了張嘴,終究什麼都沒說出來,只衝著他微微的笑了笑,就出了教室。但她並沒有離開,她躲在窗戶邊上,偷偷的看他。

這一整個下午,程旬旬都沒有離開幼兒園,快要放學(xué)的時候,她先一步離開,站在校門口不遠的地方,親眼看到安盺來接小諾放學(xué)。

她一個人進來,出來的時候,手裡牽著小諾,而她也清楚的看到小諾揚著一臉燦爛的笑容,揹著書包,蹦蹦跳跳的從裡面出來。她心裡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很多時候她總覺得這簡直像是一場荒誕的夢,等夢醒了,她還在愛丁堡,準(zhǔn)備嫁給孫杰。

安盺笑的很開心,儼然像個慈愛的母親,走到車子邊上的時候,蹲了下來,不知道她說了什麼,小諾忽然撲上去,圈住她的脖子,在她的臉頰上親了一口,然後將臉頰貼在她的臉上,小嘴動了動,程旬旬站的遠,自然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

現(xiàn)在在他的心裡有媽媽有爸爸,一家人那麼幸福,那她算什麼?她什麼都不是。

程旬旬有些黯然,深吸了一口氣,轉(zhuǎn)過了身,微微揚了一下頭,然後沿著街道走了。

這天,她關(guān)掉了手機,就這樣獨自一個人,在街上走了很久,她腳上穿著一雙高跟鞋,腳趾早就氣泡了。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程旬旬漫無目的的穿行在這座城市,每走一步,腦子裡都是迷茫和空白,她很努力的去想,這大概是她第一次那麼執(zhí)著於想要想去過去的一切,不管過去是痛苦還是幸福,她都想記起來,一點都不想遺漏。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的雙腳已經(jīng)痛到麻木,走下臺階的時候,不知怎麼腳下一崴,咔擦一聲,鞋跟竟然斷了。

幸好她反應(yīng)快,迅速的抵住了旁邊的花壇,單腳往後跳了兩步,彎身坐在了臺階上,擡起腳看了看徹底廢掉的鞋子,忍不住哼哼的笑了起來。這雙鞋子她很喜歡,也總是穿,之前也不是沒穿著它走過路。

一直都沒什麼問題,不知道爲(wèi)什麼鞋跟就這麼忽然壞了,真不知道是自己太倒黴,還是怎麼的。

正當(dāng)她發(fā)愣的時候,忽然一隻手抓住了她赤腳踩在地上的腳,她微微一驚,擡頭看到眼前的人,一下收住了腳上的力氣。

“有沒有扭傷?”他蹲著,將她的腳放在了自己腿上,低著頭看著她的腳踝,手指在腳踝處輕輕摁了摁,然後擡頭用眼神詢問她,會不會疼。

程旬旬失神片刻,想要縮回自己的腳,卻被他緊緊的握在手心裡。

她皺皺眉,說:“沒有扭傷,我沒事,不用你來假好心。”她口氣微冷,她將腳放在了左腳的腳背上,腳趾微微收攏。

周衍卿看著她這個微小的動作,脣角微微揚了一下,擡起了眼簾看向了她,程旬旬的後面有一家店的燈牌很亮,燈光將周衍卿的臉照的很清楚,那雙眼睛裡閃爍著光,熠熠生輝。程旬旬不知道是自己看錯,還是眼花,又或者是餓了太久,腦子出現(xiàn)了幻覺。

她莫名覺得周衍卿的表情很溫柔,溫柔到她的心,忍不住動了一下。她立刻轉(zhuǎn)開了視線,冷冷的說:“你怎麼會在這裡?”

周衍卿站了起來,往一側(cè)走了一步,提了一下褲子,彎身坐在了她的身側(cè),說:“開車路邊,正好就看到你坐在這裡,就過來看看。”

程旬旬挑了一下眉梢,側(cè)目看了他一眼,忽然停止了背脊,伸長了脖子,往馬路上來來往往的車輛張望,伸出了手臂,說:“你眼神那麼好,離那麼遠你竟然也看的見,千里眼啊。”

“我用望眼鏡,不行?”周衍卿笑著打趣道。

“跟蹤我就坦白說,想藏著掖著,就找個好一點的藉口,這算什麼?正好看見,怎麼個正好看見法?你教教我。”她嘲弄道。

周衍卿沒有再同她糾結(jié)這個問題,“我聽說你去幼兒園看小諾了。”

程旬旬聞聲,終於開始正視一個問題,她做什麼,好像都瞞不了他,彷彿他在她的身上裝了定位系統(tǒng),不管她到哪裡,他都能知道。

她轉(zhuǎn)過頭,一臉正色的看著他,說:“你是不是真的找人跟蹤我?”

“現(xiàn)在知道自己錯了?”

程旬旬知道他說的是什麼事,臉上的表情僵了僵,側(cè)開了頭看向了別處,低笑一聲,說:“我有什麼錯?如果我早就知道,如果我沒有失憶,一切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嗎?我有什麼錯?我到底錯什麼了?到底是我錯了,還是你們錯了?”

她的語速很快,聲音很輕,嘀嘀咕咕的,周衍卿並不是聽的太清楚,只頻繁的聽到錯這個字。

“你說什麼?”他湊過去了一點。

然而,程旬旬像是被無端端激怒,猛地站了起來拿了鞋子就準(zhǔn)備走。周衍卿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說:“你要幹什麼?”

她一聲不吭,只用力的甩開了他的手。

“你等一下。”周衍卿不知道她在發(fā)什麼脾氣,強行將她拽了回來,眉頭微蹙。“你放心,我不會爲(wèi)難你,等一會我自然會讓你走。”

程旬旬往後退了兩步,腳底心頓時傳來一陣刺痛,她眉心一蹙,吸了口氣。

“怎麼了?”周衍卿觀察到她臉上細微的表情,不由問了一句。

程旬旬仰頭,目光與他相觸,兩人對視了半晌,程旬旬才面露痛意,嘶了一聲,說:“不知道踩到什麼了,腳疼。”

周衍卿扶著她回到了臺階前,檢查了一下她的腳底,踩到玻璃片了,腳底心出血,他只瞪視了她一眼,便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塊深色的帕子。給她稍微處理了一下。

隨後,周衍卿便打橫將她抱了起來,程旬旬沒怎麼反抗,只問:“幹什麼?”

“送你回去。”

“我還沒吃晚飯。”程旬旬看著他。

周衍卿聞聲,不由側(cè)目看了她一眼,然而程旬旬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特別平靜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他的迴應(yīng)。

“想吃什麼?”

“餛飩麪。我想吃你做的。”

周衍卿再次看了她一眼,眼底閃過一絲詫異,但還是點點頭,說:“好。”

周衍卿的車子被下屬開走了,他只得抱著她站在路邊等著,程旬旬往四下看了看,然後轉(zhuǎn)頭看向了他,問:“車呢?”

“應(yīng)該很快就過來了。”

“忽然很後悔以前爲(wèi)什麼不多吃點。”

“怎麼?很餓嗎?”

程旬旬揚了揚脣,晃動了一下自己的腳,說:“不是。是便宜你了。”

周衍卿不解。

她笑說:“我那麼輕,你一點都不費力。”

周衍卿低笑,說:“比豬輕一點。”

“嘁。”

片刻,周衍卿的車停在了他們的跟前,他的下屬迅速下車,手裡提著一個袋子,先替他們開了後座的車門,說:“抱歉,這裡最近的商場也隔了三條街,停車?yán)速M了一些時間,讓您久等了。”

周衍卿從車內(nèi)出來,接過了他手裡的袋子,遞給了程旬旬,然後關(guān)上了後座的門,說:“沒關(guān)係,你可以下班了,不用再跟著我。”

“是。”

周衍卿開車,先去了一趟超市,讓程旬旬坐在車內(nèi),自己去超市內(nèi)買了一些食材,隨後就帶著她去了瑞景。

“你拿著東西,我抱你上去。”周衍卿拉開車內(nèi),把東西全部交到了她的手上。

程旬旬難得的聽話,提著袋子,然後伸出了手搭住了他的肩膀,十分配合他的動作。周衍卿對於她的忽然轉(zhuǎn)變,多少有些奇怪,兩人站在電梯裡,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幾乎能夠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程旬旬?dāng)E頭看著電梯上方跳動的數(shù)字,而周衍卿則時不時的用餘光掃她一眼,想知道她此時此刻究竟在想什麼。

瑞景這邊的房子,他已經(jīng)讓人過來打掃過了,裡面很乾淨(jìng),東西也很齊全,周衍卿給她處理了一下傷口,怕她悶,給她開了電視就進了廚房。

程旬旬不停的換臺,並沒有特別想看的節(jié)目,廚房裡隱約會傳來一些動靜,她放下了手裡的遙控器,穿了拖鞋站了起來,其實她腳下的傷口不深,並不會妨礙她走路。她輕手輕腳的走到了廚房門口,並沒有進去,而是站在門邊,看著他做飯。

他沒有系圍裙,身上只穿一件黑色的襯衣,沒系領(lǐng)帶,挽著袖子認真而又專注的做菜。

“怎麼?你放心,怕我下毒啊?”周衍卿低垂著眼簾,手上的動作不停。

程旬旬猛地回過神,笑了笑,說:“看來你也不是很專心嘛,我還以爲(wèi)你沒注意到我。”

“你信不信,從你起身我就已經(jīng)注意到了。”

她雙手抱臂。往前走了一步,索性就靠在了門框上,笑說:“想說心有靈犀啊?要不要那麼老土。我們以前做過夫妻哎,用這種爛招,不管用吧。”

“你也說是以前了,重新開始有什麼不好嗎?”

“重新開始?什麼意思?你打算追求我?”

說話間,周衍卿已經(jīng)做完了,他並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端著兩碗餛飩麪,走到了她的面前,笑說:“不餓了?”

程旬旬同他對視了一眼,淺淺一笑,就轉(zhuǎn)身走向了餐廳,順手開了燈,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兩人安靜吃麪,程旬旬吃了兩口,就把碗裡的餛飩都給了周衍卿。

“不好吃?”

“餛飩我喜歡吃皮,不喜歡吃裡面的肉。”程旬旬說的好像餛飩裡有肉是一種很奇怪的事兒。她一本正經(jīng)的說:“你應(yīng)該只買皮的那種。”

周衍卿任由她把幾個吃過的都放進他的碗裡,餘光掃了她一眼,笑說:“你什麼時候變得那麼挑食了?”

“人總要變的,更何況,我還失憶了。等於被洗牌重來了,當(dāng)然跟以前不一樣了。那你說,我以前什麼樣?”她把碗裡所有的餛飩都放進了他的碗裡,然後移回了自己的跟前,繼續(xù)埋頭吃吃麪。

這是程旬旬第一次在他面前提起失憶的事,他有些搞不明白現(xiàn)下她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的。

“你以前一點都不挑食,只要能吃的你都會吃。也不鬧騰,不會給人添麻煩,知道分寸。”

“那以前的我豈不是很無趣?”程旬旬?dāng)嚵艘幌旅妫犷^看他,說:“那你比較喜歡現(xiàn)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周衍卿頓了頓,擡起眼簾,兩人視線相撞。

不等他回答,程旬旬就收回了視線,自嘲的笑了笑,說:“噢,我忘記了,以前你根本就不喜歡我,現(xiàn)在聽起來也難怪了,我那種性格,恐怕沒什麼人會喜歡,多枯燥。”

“而且太懂分寸的女人,一般來說苦的都是自己,你說是不是?我以前一定吃了不少啞巴虧。而且一定屁也不放一個,自己忍了,是不是?”

她一邊說一邊笑,聽起來很輕鬆,像是在說別人的事。

“不會,男人都喜歡懂分寸的女人,你很好。”

程旬旬微了一下嘴角,笑說:“那你跟我說說我們之間的事,我們是怎麼認識,怎麼在一起,又怎麼結(jié)婚的,你都跟我說說。”

等程旬旬吃完餘下的面,周衍卿都沒有說話。

她拿紙巾擦了擦嘴巴,說:“我不準(zhǔn)備回愛丁堡了,我需要做一些事情。”

周衍卿並未說什麼,端了兩個碗就進了廚房,程旬旬坐了一會,也起身跟了進去,一步步走到了他的身後,伸出手輕輕的環(huán)住了他的腰,臉頰貼在他的背上,說:“你不是要跟我在一起嗎?我留下來你不高興?”

周衍卿停下了手上的動作,立了片刻轉(zhuǎn)過了身子,程旬旬?dāng)E頭看他。

程旬旬看到他眼裡已經(jīng)起了一絲波瀾,她又往前走了一步,說:“你知道之前我爲(wèi)什麼要回愛丁堡嗎?”

“爲(wèi)什麼?”

“因爲(wèi)你。”程旬旬說的是實話。只是如今的心境與那時候已經(jīng)不同了。

周衍卿的手緊了緊,程旬旬能夠感覺到他在隱忍著什麼,然而終究他沒有忍住,擡手扣住了她的後腦勺,低頭吻住了她的脣。

程旬旬提出要來他家裡吃麪,就預(yù)料到會有這個結(jié)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以前又是那樣的關(guān)係,這火要點燃很容易。但程旬旬沒有想到他會這樣熱烈和投入,這讓她有些招架不住,她想靈魂和肉體分離,但發(fā)現(xiàn)做不到。

不知道是周衍卿的技巧太好,還是他對她的身體太過於瞭解,她很容易就被他挑逗的忘情,漸漸的失去應(yīng)該有的理智。

一個晚上,他們在廚房,在餐桌,在客廳。一路過去密不可分,乾柴烈火。

周衍卿彷彿忍了多年,一經(jīng)點燃,勢不可擋。

最後,程旬旬自己是怎麼睡著的都不知道,她只知道周衍卿溫?zé)岬拿嫞毤毭苊艿穆湓谒纳砩希樕稀K麩崃遥瑓s依舊溫柔,程旬旬緊緊握住他的手,不自覺的往他身上靠。

長夜漫漫,這邊乾柴烈火,那邊卻冷冷清清。

陳聿簡是下午回來的,米淶下班回來,就看到他站在家門口,臉上的傷口明顯,但看著似乎沒什麼事。在這裡看到他,米淶多少有些奇怪,而且還只有他一個人,程旬旬並不在身邊。

“怎麼只有你,旬旬呢?”她開門進去。

“我是來找她的。”陳聿簡跟著她進了屋子。

結(jié)果便是一等到深夜,程旬旬依舊沒有回來,電話也打不通,明顯是她故意關(guān)機的。

米淶建議出去找找,陳聿簡卻坐在沙發(fā)上一動不動,說:“她如果想出現(xiàn),就已經(jīng)回來了。”

“那萬一是出什麼事了呢?”

陳聿簡蹙了蹙眉,沒說話,但依舊不動。

夜色漸深,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陳聿簡老僧入定般坐在那裡,米淶看著他,總覺得好像時間就此靜止了一樣。

“到底發(fā)生什麼事了?”米淶終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你去睡吧。”陳聿簡看了看時間說。

米淶自然不會去睡,瞇了眼眸,說:“你跟她吵架了?你做什麼了,讓她連家都不回。你信不信我告訴俞先生。”

陳聿簡終於動了動,緩緩轉(zhuǎn)頭望了過來,說:“好啊。正好,我也有話想要跟俞先生說。”

終了,他們誰也沒有打電話,兩人坐在客廳一直等到了天亮,程旬旬都沒有回來,打電話還是關(guān)機。

米淶著急了,想要報警,陳聿簡比她冷靜一些。

程旬旬出現(xiàn)的時候,兩個人正在爭吵。

“你們在吵什麼?”

米淶說:“我一定要報警,萬一旬旬出事了怎麼辦?都一天一夜一個上午了。你說……”她說著一轉(zhuǎn)頭,看到程旬旬的臉,一下就停了下來,一臉幸喜,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說:“你去哪兒了!怎麼現(xiàn)在纔回來,你的手機呢!你是要急死人啊!”

“急什麼,我是成年人,我知道分寸。”她看了陳聿簡一眼,笑說:“你不養(yǎng)傷了?怎麼這就出來了?”

“我差不多好了,準(zhǔn)備回公司了。”

“噢,那就好。”她說著轉(zhuǎn)身走向了臥室,走到房間門口時,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他們一眼,說:“對了,有個事情跟你們說一下,我跟周衍卿在一起了,之後我應(yīng)該會搬到他那裡去。”

“什麼!”米淶十分驚訝,相反陳聿簡倒是很平靜,像是早就猜到了一樣。

她進了房間,陳聿簡立刻跟了進去,將米淶關(guān)在了門外並上了鎖。

程旬旬在收拾自己的日用品,陳聿簡站在她的後面,說:“你別這樣,這裡面有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你現(xiàn)在去他身邊會危險的。回愛丁堡吧。”

程旬旬像是沒聽見,自顧自的收拾東西。

陳聿簡過去阻住了她,說:“你聽見了嗎!”

她也冷靜,轉(zhuǎn)過頭,笑說:“行,那你把我不知道的那些事情都告訴我。”

陳聿簡抿了脣,眼裡有掙扎,暗暗的吸了口氣,緩和了語氣,道:“你相信我,有很多事情,不知道比知道好,知道了會痛苦。”

“是嗎?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是想知道還是不知道。陳聿簡,我告訴你,我第一次那麼痛恨自己沒有記憶。如果我沒有失憶,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到今天這個地步,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變成了別人的。”

她冷笑著說;“你們就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我如果恢復(fù)了記憶,想起一切的時候,我該多痛苦。你們能夠保證我這一輩子都想不起來嗎?從今以後,我要做什麼,你願意幫你就幫我,你不願意,就不要管我!否則的話,我也可以不惜代價的破壞你的報復(fù)。”

“旬旬……”

她忽的往後退了一步,眼神冷漠,看著他說:“還有,我暫時不想原諒你,出去。”

陳聿簡皺了皺眉,程旬旬的態(tài)度很堅定,他了解她,這個時候不管他說什麼,都沒用了。而且從她脖子上的吻痕,也可以看出來,她已經(jīng)做了決定了。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我願意幫忙,有事給我打電話。”

說完,他就轉(zhuǎn)身出去了。

程旬旬深深吸了一口氣,呆愣了片刻,才繼續(xù)收拾東西。

陳聿簡走了,還有米淶。

米淶進房間的時候,程旬旬坐在牀尾的沙發(fā)上,看起來似乎是在等著她進來。米淶虛掩了門,走到她的身邊坐了下來。

“米淶,你不用勸我,也不用說別的,這事我已經(jīng)決定好了。我不會走,一定不會,因爲(wèi)我的兒子在這裡。既然我已經(jīng)知道了,就不可能回去,我需要跟他有很充足的相處時間。我還要找回我的記憶。”程旬旬的語氣十分堅定,不容置喙。她側(cè)頭看著她,說:“爸爸那邊,我會親自跟他說。”

這簡單的幾句,足以讓米淶震驚的說不出話來,這信息量太大了,大到她都覺得有點玄幻。先不說程旬旬跟周衍卿在一起,就她的一句我有個兒子,就讓米淶找不到北了。

她磕磕巴巴的問:“兒子?你跟誰的兒子?”

“小諾,就是上次我?guī)Щ貋淼哪莻€。”

“啊?他是你兒子!我說嘛,跟你有幾分相似,原來……”她一下停住了話頭,想想之前程旬旬的那些咒罵,旋即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說:“之前你以爲(wèi)這孩子是周衍卿跟別人生的,你還說那個人是周衍卿很愛的人,那小諾叫的媽媽不就是破壞你家庭的人嗎?”

程旬旬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過去到底是怎麼樣的。所以我想要恢復(fù)記憶,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回我全部記憶。我不想放下,我想都找回來。他們的話,我一句都不信,我要想辦法,自己想起來。”

米淶拍了拍她的背脊,寬慰道:“彆著急,一定可以的,你放心我會陪著你的,我會支持你。”

“謝謝。”程旬旬微微紅著眼眶,衝著她揚了揚脣。

夜裡,程旬旬打了個電話給俞學(xué)鈞,通知了她自己的決定。俞學(xué)鈞自然免不了又要勸說一頓,程旬旬終究是忍不住,第一次對著這個父親出口惡言,道:“是不是在你眼裡私生女生的孩子,就不是你的外孫了?所以你可以當(dāng)做不存在,少了一個大麻煩,美其名曰是爲(wèi)了我好。可你卻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我恢復(fù)記憶了,有一天有人把真相告訴我了,我該怎麼辦。”

“旬旬……”

不等他說什麼,程旬旬直接打斷了他的話,說:“既然我只是你的私生女,這四年你爲(wèi)我做的也夠多了,你不需要對我有任何愧疚之心,以後我的事情不用你管。你管好自己的家庭和你自己的兒子女兒吧,我不會拖累你的。”

說完,她就直接把電話給掛斷了,之後俞學(xué)鈞給她打電話,她一個都沒接。

她將手機放在一側(cè),擡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

周亞男去了美國一個多月,回來的時候大病了一場,感冒反覆發(fā)作,高燒不退。容萍這幾天都日夜的照顧她。

這天晚上,她頭上貼著退燒貼,穿著單薄的睡衣,去了樓下廚房找東西吃。

容政應(yīng)酬完回來,時間也不早了,今個他喝了不少酒,去廚房弄蜂蜜水的時候,正好就撞見了周亞男蹲在冰箱前,不知道在找什麼。

他把拿著自己的外套,過去把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說:“感冒那麼嚴(yán)重,還穿那麼少,你是不想好了,想擔(dān)心死你媽,是不是?”

周亞男嚇了一跳,一回頭見著他,不由皺皺眉,拍了一下他的手,吸吸鼻子,說:“你有病啊?走路都沒聲音的,嚇我一跳。”她站了起來。

她現(xiàn)在鼻塞聞不到什麼氣味,不過看容政的樣子,一定喝了不少酒。

“你找什麼?”

“嘴巴難過,想吃點東西。”

“熱的?”他問。

“最好是。”

“那你等著,我給你下幾個餃子。”

“謝謝,小舅。”

她並不出去,只站在一旁看著,整個人暈乎乎的。

容政餘光看了她一眼,想了想,問:“你從美國回來就這樣了,是在那邊撞邪了?”

周亞男的眸色暗了暗,嘴角揚了一下,拍了他一下,說:“現(xiàn)在是二十一世紀(jì),我們要相信科學(xué)。”

“也有科學(xué)解釋不了的情況,不是嗎?你想啊,你去西藏那種地方,來來回回半點事情都沒有,去美國一回來就這樣了。你的身子那麼好。很難得看到你病的那麼厲害,而且還是感冒發(fā)燒這種小病。”容政側(cè)頭看了她一眼,說:“現(xiàn)在沒別人,說說吧,在美國發(fā)生了什麼事,別說沒有,我看的出來,出發(fā)之前跟回來之後你的不同。”

周亞男擡眸看了他一眼,抿了抿脣,手裡捧著一杯熱水,將鼻子湊到杯口,吸了口熱氣,整個人舒服了一點,說:“我見到周嬋的老公和她兩個孩子了。”

容政沒有插嘴。

廚房內(nèi)只有鍋裡煮餃子的聲音,她深吸了一口氣,微微仰頭看著頭頂上白色的燈光,說:“但,周嬋跟陳楠木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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