鋪天蓋地的炮羣齊射打了近一個小時，無數炮彈在空中飛過拖出常常的白色尾翼，就想快速飛行的流星雨一般，這些發著光的炮彈將戰場照亮後落地爆炸，光亮又熄滅。炮彈在天空飛行與空氣摩擦所發出的光亮有的是白色，有的是彩色，各種五光十色的光亮在空中不停地閃耀，讓這天空變得十分美麗，但是沒有誰去欣賞這些美妙的夜景，因爲在這種美麗出現的下一秒就是大地的顫抖、血肉橫飛、生命的逝去！

在第四師進攻陣地的最前沿指揮所裡，師長陳宇站在立式陣地望遠鏡前觀察著對面日軍陣地的情況，這種立式陣地望遠鏡的兩個鏡筒伸出外面，觀察員卻不用將頭部露在外面，就如同潛艇的潛望鏡一樣，這種望遠鏡與潛艇潛望鏡的原理是一樣的，敵人看不到觀察員的身體的任何部位，觀察員的身體在觀察口以下通過這種望遠鏡就可以看到對面敵軍陣地的情況。

旁邊的參謀長劉立文問道：“怎麼樣，師座？可以停止炮擊出動步兵了嗎？”

陳宇身體太高，他需要彎腰才能將眼睛湊到望遠鏡的觀察鏡口，見參謀長劉立文問起，他直起身體想了想舉手道：“不急，這樣，讓他們向日軍陣地上空打幾發照明彈，等看清楚對面陣地的情況再說！”

“好！”劉立文答應一聲，連忙轉身對後面的參謀人員吩咐道：“聽見師座的話了嗎？快去讓他們打照明彈！”

“是，參謀長！”一個參謀答應一聲就走到一部電話機前拿起電話下達命令。

兩分鐘過後，一發照明彈打到了日軍陣地的上空將日軍陣地照得通亮，過了幾秒鐘又一發照明彈在旁邊的陣地上空發光，通過照明彈發出的強光，陳宇通過望遠鏡清楚地看到日軍陣地已經滿目蒼夷，到處燃起熊熊大火，塹壕前面的沙包、土堆都幾乎被夷平，很多地方的土壤都被炮彈爆炸帶來的高溫燒焦，許許多多日軍和土匪們、馬隊騎兵們的屍體殘破地分佈在陣地周圍。

觀察了兩分鐘，陳宇終於直起身體下達了命令：“傳令，先派出工兵以班爲單位，攜帶工具過去剪斷每個地段的鐵絲網，派出機槍小組對他們提供火力支援，命令024團的步兵做好準備，讓他們以班爲作戰單位，待工兵剪斷鐵絲網之後，立即向日軍陣地發起進攻，然後對日軍陣地縱深穿插突擊！”

說到這裡，陳宇掏出懷錶看了看時間，說道：“現在是兩點過五分，我希望凌晨三點半可以趕到鞍子河北岸見到日軍收集在河邊的船隻！”

“是，師座！”

命令下達之後，炮擊並未停止，一個個以班爲單位的工兵班頂著盾牌、冒著腰快速地向日軍陣地前一百米出的鐵絲網牆跑動。在黑暗中，日軍陣地上頂著炮火的觀察哨發現了正在跑動的工兵們的身影，立即招呼：“支那人衝過來了！”

殘存的日軍士兵聽到招呼之後從防炮洞裡爬出來向那些工兵們開火，不過由於是晚上，光線不是太好，因此命中率很低。

看見日軍陣地上出現日軍士兵開說，負責提供火力掩護的機槍小組立即向那些槍焰閃爍處開火掃射。

接連很多日軍出現在陣地上，卻被對面的機槍掃射而死，這種強度的火力打擊，讓日軍士兵心驚膽寒，有些膽子小的日軍士兵根本不敢將身體暴露出塹壕外面。

在開火的過程中，工兵們雖然有傷亡，但傷亡不大，而且工兵們的動作很利索，顯然早就針對過這種情況進行過訓練，在很短的時間內，各處的工兵們就將一段段鐵絲網牆給剪出一個個大洞，而且還截斷了鐵絲網上的電流。

看見工兵們已經剪開鐵絲網，早已經準備妥當的步兵開始以班爲單位呈散兵陣型快速向日軍陣地進攻，他們的速度非常，就是想趁著黑夜的掩護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時間內從進日軍的戰壕內。

“趴，趴、趴

???”正在快速進攻的華軍步兵們突然日軍陣地上響起一陣響槍，班長大喝一聲：“趴下！”

士兵們紛紛趴在地上，又聽見班長喊道：“機槍手，火力壓制！”

班用機槍手在後面一側架起輕機槍開隨對前方日軍陣地上不斷閃現火光的地方開火三連射進行點射，很快這一段陣地上的日軍火力變小了，班長再次端起步槍喊：“衝！”

其他班組戰士紛紛端起步槍爬起來繼續向對面日軍陣地衝過去，衝在前面的士兵跑了十幾米停下來蹲姿向日軍陣地上開說射擊，而後面的人在他們射擊之後快速越過他們向前繼續衝，不久這些戰士也停下來蹲姿射擊。

就在戰士們紛紛向日軍架設的鐵絲網快速進攻時，突然從日軍陣地上出現了一串火舌，“噠噠噠噠

??噠噠噠噠

??”。

幾個衝在最前面的戰士反應不及被子彈掃中，隨著一聲“臥倒”，戰士們又紛紛趴下，一個個用步槍還擊，一時間又槍聲大作，對面的日軍陣地這時候也緩過勁來，槍聲的密集程度也在增加，看來越來越多的殘存日軍從防炮洞或者從剛纔炮擊中清醒過來並加入戰鬥。

“呼叫炮火支援！”

命令很快傳達下去，迫擊炮班組很快在進攻陣地後方向日軍陣地開炮，“嗵、嗵、嗵

??”一枚枚迫擊炮炮彈從炮口飛出，隨著尖嘯聲在天空中想起，日軍陣地很快出現大面積的爆炸和火光。

在塹壕陣地戰中，迫擊炮的威力確實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它的曲射性能能夠讓炮彈落在塹壕內或障礙體後方發生爆炸摧毀敵軍火力，這是自瞄火炮都不具備的功能。

趁著日軍陣地此時被迫擊炮一陣猛烈炮轟，陣地上日軍被炸得抱頭鼠竄、傷亡慘重，且無法形成有效的阻擊之前，進攻的步兵們再次端起步槍爬起來以最快的速度想前衝。很快就有士兵穿過了鐵絲網，向前進一百米處的日軍陣地衝去。

此時日軍陣地已經被迫擊炮轟擊地一片狼藉，迫擊炮這種武器雖然在日俄戰爭中被首次發明並使用，但是那時候的迫擊炮是極爲簡陋的，而且威力也有限，根本無法與華國國防軍使用的這種有著成熟技術的迫擊炮相比，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再機上這麼多年過去了，日軍士兵也沒有打過戰，誰也沒有見過這種單兵火炮，更不知道它有著曲射的能力，當炮彈在天空中穿透空氣音障發出的尖嘯聲被日軍聽到時，日軍士兵還感覺有些好奇，可隨時而來的結果就不是那麼好玩了，它一枚枚準確地落在塹壕內或者塹壕附近，幾乎將一段防線內日軍全部消滅。

但進攻步兵衝鋒到距離日軍陣地不足五十米時，在班長或排長的帶領下，集體發出呼喊聲：“衝啊，殺啊！”

當這個聲音傳到後面迫擊炮陣地上時，指揮迫擊炮陣地的軍官知道己方步兵已經距離日軍陣地不遠了，當即豎起手掌大喊：“停止炮擊！”

這是歷次步炮協同訓練早就形成的默契，如果是白天，也許從迫擊炮陣地可以清晰地看見進攻的情況，炮兵指揮官可以憑藉肉眼判斷己方步兵是否已經衝到敵軍陣地，然後從容的下令停止炮擊，但是在晚上則不行，夜晚受光線的影響，炮兵指揮官無法用肉眼判斷，只能用己方步兵發起衝鋒時的呼喊聲來判斷，一旦衝鋒呼喊聲響起，炮兵指揮官聽到這個聲音就下令停止炮擊。

當最後一輪炮彈落進敵軍陣地塹壕內或周圍併產生了爆炸之後，幾秒之內進攻的步兵剛好衝進了日軍塹壕內，戰士們一個個端著步槍、挺著步槍，看見附近有日軍士兵立即一個健步衝上去挺槍便刺，“噗嗤”刺刀突刺進身體的聲音響起，這聲音讓人內心升寒。

看見遠處有日軍士兵時，戰士們便用步槍開槍，但衝到拐角處，發現另一邊有日軍士兵時，戰士們便從腰間掏出手榴彈，拉掉保險栓後延遲幾秒向拐角旁邊扔過去。

“轟”的一聲響，但爆炸過火，戰士們迅速從拐角處衝出來用步槍指著前方，直到沒有看見活著的敵人才繼續前進。

不到半個小時，很長一段日軍陣地就被戰士們清理乾淨，塹壕內日軍士兵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還有更多的殘肢斷臂，在向上面進行彙報之後，上面很快下達了新的命令，繼續向敵軍陣地縱深攻擊，進行穿插突擊。

隨後，進攻部隊重新整裝出發，從交通壕向縱深方向的日軍陣地穿插突擊，當在交通壕遇到對面有日軍阻擊時，一枚手榴彈扔過去便解決了問題，但遇到不少日軍端著步槍阻擋在塹壕內時，輕機槍手便出動一梭子子彈噴過去就解決了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