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平息咳喘,接過小落遞過來的水喝了兩口,才瞪著眼看他,“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好端端的把她接過來幹什麼,還嫌不夠添亂嗎?”
“哎,好心當(dāng)作驢肝肺!你難道不想見丫頭?”斜了他一眼,蔣淮安其實還是很關(guān)心他的。
賀蘭卓瞪了他一會兒,長嘆口氣道,“老蔣,家裡現(xiàn)在正需要人,你把她接來了,老爺子身邊就少個伺候的。”
“老爺身體好了許多,齊暮和阿越能忙的過來。現(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你快點好起來,才能更好的照顧老爺啊!”小落搶著說道。
看不到他的時候擔(dān)心,現(xiàn)在看到他這個樣子,更是放心不下。生怕他趕自己回去,無論如何,要回去也要跟他一起回去,她決定了!
擰眉看了看她,無奈的搖搖頭,伸手拉了她一把。
他似乎沒什麼力氣,不像以往那般將她順勢拉入懷中,而只是拉著她的手,在她的掌心捏了捏。
蔣淮安看了眼表,然後道,“行了。人我給你送來了,再不好好養(yǎng)病,死活可就跟我沒關(guān)係了!我先走了,你們小兩口好好甜蜜下!”
說完,也不待他們提出抗議,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這個老蔣,就喜歡跟我嗆著來!”賀蘭卓嘆息,心裡明白他是爲(wèi)自己好,事實上,能看到小落他又何嘗不高興,尤其在這樣的時候。
也不知是不是爸爸的事影響了心情,到了北京正趕上沙塵暴天氣,空氣又幹燥的要命,水土不服加過度疲累,一下就倒下了。就怕他們擔(dān)心,一個字都沒說,到底老蔣還似乎給捅出去了,哎!
“蔣首長是個好人。”可惜她差點還把人當(dāng)成騙子。
“他是閒人!”輕哼一聲,他的手指在她脣上輕輕滑過,“我纔是好人!”
眨了眨眼,小落轉(zhuǎn)頭看他,“你現(xiàn)在是病人,要好好養(yǎng)病!”把他不安分的手拿下來放進被子裡,然後將被子往上拉了拉。
“小落……”他輕聲的喚,眼睛深深的看著她。
“嗯?”她應(yīng)了一聲,不自覺往前靠了靠,離他近了些。
幾天而已,他清瘦了那麼多,真是病來如山倒,好好的一個看著那麼健壯如山的人,怎麼說病倒就病倒了呢?好在不是什麼大毛病,倒也放心了些。
這傢伙,太不會照顧自己了,居然還瞞著他們。自己真是粗心,若不是蔣淮安的電話,她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呢!
賀蘭卓看著她略有些蒼白的臉,更加的心疼,他這些天病在醫(yī)院昏昏沉沉的,打電話都是勉強撐著精神,說上幾句就掛了,“你是不是沒有睡好?臉色不太好。”
呃……小落有點羞赧,她只是暈機而已,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緩過來,坐在牀邊都感覺好像還在晃動一樣。
不過,她自然是不好意思說出來的,“我的精神比你好太多了,現(xiàn)在,需要睡覺的是你!乖乖休息,快點好起來!”
她學(xué)他瞪眼的樣子,兇兇的
說。
忍不住莞爾,賀蘭卓的手又鑽出被子緊緊的拉著她,心情舒暢許多,“是,我的小管家婆!”
賀蘭卓的病不是很嚴重,但是身體非常虛弱,用大夫的話說,是過度疲勞加上精神壓力,導(dǎo)致了身體那麼虛。
在醫(yī)院住了兩天,他這種性子是死活呆不住了,非要出院不可。蔣淮安來看過,只說了句,倔牛就是倔牛,稍微恢復(fù)一點點,誰能拗得過他,然後二話不說就讓大夫給他辦出院手續(xù)了。
小落眼瞪多大看著蔣淮安完全隨他性子,他們兩個能成爲(wèi)死黨也真是個奇蹟。
本來就沒打算多呆,所以只在醫(yī)院就近的酒店裡開了間大牀房,小落原本還想著怎麼勸他先養(yǎng)好身體再去辦老爺?shù)氖拢Y(jié)果齊暮就打來了電話,說老爺已經(jīng)能開口說話了,聽說要給他轉(zhuǎn)院去北京,死活不肯,說什麼也要留在S城。
賀蘭卓從她手裡接過電話,聽了一會兒,應(yīng)應(yīng)啊啊了幾聲,便不再說什麼了。
看著他略有些釋然的神情,小落總算鬆了口氣,試探的問道,“是不是不用給老爺辦轉(zhuǎn)院了?”
“嗯。”他點點頭,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
小落便沒有打擾他,轉(zhuǎn)身去收拾東西,拿了點零錢準備下樓買點晚飯。
聽到門有動靜,賀蘭卓擡頭看到她正要往外走,奇怪道,“你幹什麼去?”
“買飯啊。”小落回頭應(yīng)了一聲,出院兩天了,昨天就是在酒店樓下的小飯店買的,簡單的家常菜,雖然味道一般般,但是價格還算公道的。
“別買了!”他從牀上蹭起來,順手拽過褲子,“出去吃吧。”
“不行!”她攔著不肯,“你剛出院,現(xiàn)在那麼晚了,萬一受了風(fēng)就更難好了。”
已經(jīng)套好衣服,他笑,“哪就有那麼虛。好了,我們不走遠,就在附近走走罷。你來了這幾天,也沒工夫帶你好好轉(zhuǎn)轉(zhuǎn),這兩天,你也沒吃好沒休息好,走吧!再磨蹭,就成宵夜了。”
果然是擰不過他的,小落沒法子,只得多拿了件外套,這才隨他出門去了。
初秋,北京的夜色還是很美的,沒有了白天沙塵的陰霾,一盞盞路燈點點如滿天繁星,車來車往依舊繁華,不似S城的夜那麼寧寂。這裡就像一個精神飽滿的青年,活力四射。
找了家餐館,總算正正經(jīng)經(jīng)在北京吃了頓像樣的飯菜,出門時已經(jīng)夜色闌珊,他的手不知何時輕輕拉住她,十指緊扣,夜風(fēng)襲來,掌心胸口都是暖暖的,不緊不慢的走在街頭。
“小落……”他輕聲喚著她的名字,若不是聽的仔細,幾乎以爲(wèi)是風(fēng)拂過耳邊的幻覺,似低喃似囈語。
“對不起。”這三個字有一點點含糊不清,這是他第一次跟她道歉,極爲(wèi)正式而認真的道歉。
困惑的看他,不明白爲(wèi)什麼要跟她道歉。
他頓了頓道,“雖然你沒有提過,但我一直都記在心裡,我們的婚事,只怕要延期一段
日子了。”
原來是這件事,她並不介意啊。現(xiàn)在這樣的情形,怎麼能定下心來去辦婚事呢,原本就覺得倉促,現(xiàn)在等一等也沒有什麼關(guān)係啊,就當(dāng)老天多給他們一點時間去戀愛。
“等老爺身體好起來再說吧,不著急的。”她搖了搖頭,其實他大沒有必要爲(wèi)這件事而專門跟她道歉。
賀蘭卓頗有些欣慰,抓著她的手握緊了些,不自覺的摩挲著她的手指,卻感覺好像少了點什麼。
心念一動,將她的手抓起到眼前,認真的審視,果然光潔如玉,上面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
小落愣了下,不知他要幹嘛,不自在的想抽回手,卻被他抓的緊緊的。
“戒指呢?”他皺眉,有點不高興的問。
她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原來是沒有在她手上摸到戒指,便道,“我收起來沒有戴,怪貴重的,萬一丟了不好。”
“戴在手上好好的,怎麼會丟呢。”不贊同這個理由,他花大價錢買來,不是讓她藏在保險櫃裡的。
“我是看石頭那麼大,萬一圈還在,石頭沒了就悲劇了!”也就帶過那麼一天,回去研究了下,總覺得那幾個小爪固定那麼大顆石頭實在有點不靠譜,再說她去學(xué)校也未免太惹眼了,便收了起來。
賀蘭卓有點哭笑不得,“戒指買來就是讓你戴的,不是收起來當(dāng)藏品的。回去以後給帶上,聽見沒?”
“哦。”她應(yīng)了一聲,真是覺得無所謂,買枚百八十塊的銀戒指就挺好,變色了掉了也不會太心疼,這麼貴重的東西成天晃在手指間,想著都心慌。
看她的表情也知道沒聽進去,把她的手拿高,放到他的脣邊,張開嘴巴咬了上去……
“嘶……”她吃痛的低呼,幾乎是反射性的抽回手,看著無名指根部有了兩個深深的牙印,擡頭瞪著眼睛看他。
他卻得意的笑,“你要是不肯戴那個,就每天戴這個戒指好了。我不介意每天幫你印造一個新的。”
瞪了他一會兒,終究在他逼人的目光中敗下陣來,她從來,就不是他的對手。
悻悻然垂頭,她輕輕摸著那齒痕,已經(jīng)不痛了,有一點酥麻的癢癢從指根擴散開來,彷彿順著血管和筋絡(luò)一直這樣蔓延下去,全身都有些酥酥麻麻的癢。
路燈的光暈從頭上傾灑下來,淡淡的籠罩著她,有些朦朧,卻又格外的讓人移不開眼。
賀蘭卓低頭看她,只見她小巧的鼻尖上有些細密的汗珠,剛纔捏她手心的時候,也有點溼浸浸的,看來是有點熱了。
“累了嗎,要不要回去吧?”他輕聲的問,略低下身子,樣子看上去極爲(wèi)親密和體貼。
她是有些累了,而且走的有點熱,只不過本就只穿了長袖的T恤和褲子,脫是沒什麼可脫的了,黏膩的汗順著後背的脊柱往下淌,更加癢了,好想去洗個澡。
輕輕點頭,她把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光潔的小臂,“那就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