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陸錚，唐兮一時間啞然。
唐兮下意識的移開了目光，緊抿著脣卻說不出一句話來。
當初自己騙了陸錚，讓他以爲自己已經死了，可如今不得不再次回到鳳元，陸錚不傻，想必一下就猜到了當初是她自導自演了那一出好戲。
馬車裡的燕寧見唐兮半天沒動，不禁也好奇的掀開簾子，“怎麼了？”他看了一眼唐兮又看了一眼陸錚，“你是何人？”
陸錚的目光始終死死的看著唐兮，期待她能說些什麼，可讓他失望的是，她卻始終沒有開口，沒有一句解釋更沒有一句道歉，半晌，他扯了扯嘴角，“是我認錯人了，打擾了，告辭。”
唐兮看著轉身離開的陸錚，下意識的張了張嘴，可是想到這會兒還是在馬路上，身邊更是還有燕寧在，她沒辦法與陸錚說什麼，於是終究還是眼睜睜的看著陸錚走遠了。
其實回來鳳元她一直都在想該如何與陸錚解釋，她知道她的做法大概很難讓他原諒，所以一直都沒想好到底要以一種什麼樣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直到今日他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更是讓自己不知該如何應對，最終只能看著他傷心的離開。
唐兮抿了抿脣，坐回了馬車裡頭，對車伕淡淡道，“走吧。”
反正她也不會離開京城了，總有機會找陸錚解釋清楚的。
可她卻沒想到，這一個錯過就再沒辦法解釋清楚。
次日一早，剛起牀就聽青霜說今日北陽的人會到京城，唐兮算了算日子，離鳳烈的生辰還剩八天了，想了想，她偏頭問道，“有準備我給皇上的賀禮麼？”
青霜微微一愣，隨即搖頭道，“公主與大乾是爲一體，所以賀禮是算在一起的，並沒有單獨準備公主給皇上的賀禮。”
唐兮聞言略顯不滿的挑了挑眉，“想要攻陷皇上，這點小東西都捨不得？若是沒有個出挑的禮物，皇上又要如何記得住我？”
青霜聽了也覺得有理，於是連忙道，“那我這就叫讓人去準備。”
唐兮揮了揮手，“不必了，既然沒有準備，那我就親自準備，總要挑選一樣特別一點的東西才行。”
唐兮瞇著眼睛在心中想著鳳烈最討厭收到什麼禮物，還不能讓人一眼就看出是故意爲之的，這東西對於別人來說是不大好選，不過她可是最瞭解鳳烈的人了，只消動動腦筋，就立刻想好了。
猶記得鳳烈六歲生辰那天，自己送了它一隻小白貓，可父皇卻覺得他玩物喪志，沒幾天就下令將那小貓打死了，當時那屍體就扔在一株梨樹下，鳳烈趕過去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血淋淋的屍體和一樹開的燦爛的梨花。
自此他每每看到梨花都發自內心的憎惡，不過在父皇的嚴格要求下，他從不敢任性，是以從未開口說過什麼，只是他的宮裡再沒有栽過一株梨樹。
後來她慢慢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才下令將宮裡的梨樹全都砍了，自此宮裡頭再無一株梨樹，是以除了那麼幾個人之外，再不會有人知道鳳烈厭惡梨花這件事了。
她勾了勾脣角，對青霜說道，“我昨日閒來無事似乎看到花園裡頭開了一片梨花？”
青霜點頭，“是這樣，六七棵梨樹，這會兒花開的正燦爛。”
“是麼……那我就親自畫上一副梨花圖送給皇上好了，親手畫的才顯得有誠意。”
青霜不疑有他，附和道，“親手畫的的確更有意義一些，皇上什麼好東西沒見過？倒是親自畫的畫顯得清新脫俗些，不過……”她遲疑道，“公主畫兒畫的如何？”
唐兮伸了個懶腰，“勉強過的去吧。”
其實唐兮畫兒畫的很是不錯，只可惜若是按照自己原來那手法來畫，鳳烈定然一眼就能認出來，所以自己必須變幻一下手法纔好，如此畫出來的恐怕就不會多好了。
想著，她又偏頭道，“這樣吧，你去招個會畫畫兒的教教我，總歸還有八天才到皇上的生辰，能學一點是一點。”
“……”青霜一臉無語，半晌才小心翼翼的提議道，“要不……公主換一樣？您別的是否還有什麼擅長的？”否則這畫作若是實在太差，恐怕要丟臉啊。
不過唐兮卻搖頭道，“沒了，畫已經是我最拿手的了，放心吧，我是會畫的，只是想盡可能好一些纔想再學學的。”
青霜還想再勸一句，不過再一想唐兮說一不二的脾氣，到底是沒敢再開口，於是應了一聲下去招畫師去了。
唐兮在院子裡坐了一會兒也覺得有些無聊了，於是對白露道，“北陽的隊伍快到了吧？咱們也出去瞧瞧熱鬧如何？”
白露想了想，點頭道，“也好，不過公主不要亂跑，這京城如今魚龍混雜，實在危險的很。”
於是唐兮換上一身輕簡的衣服就帶著白露出了門去。
她們住的地方本就是京城裡極爲熱鬧的地方，走過一條街就是京城的主幹道了，所以兩人也沒有坐馬車，直接步行去了主道，這會兒主道上都有官兵在把守，若是隻站在路邊還真是什麼都看不到。
於是唐兮拉著白露進了路邊的酒樓，可惜酒樓裡這會兒也是爆滿，唐兮進去之後半天也沒找到一處空位，正遺憾想走的時候，店小二突然上前道，“這位姑娘，樓上剛騰出來一個包間，窗戶正對主幹道，視野極好，就是貴了點兒，不過我看您不像是差錢的，就上來問您一句，可要包下？”
唐兮當然立馬應下，開開心心的拉著白露上了樓，不過剛一進了那包間，唐兮臉上的笑就凝固了。
霍謹言看了一眼唐兮，對那小二道，“下去吧。”
唐兮看了一眼霍謹言，轉身就要往外走，然而影一和影二卻直接站在門口攔住了她。
白露臉色頓時就沉下來了，“你們這是何意？丞相大人莫要要軟禁我家公主不成？”
影二嘿嘿一笑，“不僅要軟禁你家公主，還要打暈你呢！”說完一個手刀下去白露頓時就暈了過去，然後影二一手扛起白露就轉身出了包間。
而影一則繼續盡責的守在門口，唐兮見狀，抿了抿脣，認命的在霍謹言對面坐了下來，隨即沒好氣道，“丞相大人不是應該日理萬機纔對麼？怎麼閒到來爲難我一個弱女子了？”
唐兮心中腹誹，這該死的霍謹言看來是故意在這裡等自己呢，自從上次被他摸到了房間裡去，她就特意囑咐青霜加強戒備，如今就算霍謹言也沒辦法神不知鬼不覺的潛入唐兮房間了，可沒想到他進不來了就直接來硬的了，真是氣死人了！
霍謹言沒有接茬，而是淡淡道，“影一說，你變美了許多。”
唐兮一僵，隨後若無其事的掖了掖耳邊的頭髮，“是麼？我也這麼覺得的，影一很有眼光嘛！”
霍謹言卻沒有被她糊弄過去，瞇了瞇眼睛道，“正常情況下，一個人不可能在短短幾個月裡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我之前作爲一個燒火丫頭，吃不飽穿不暖的，發育不良不是很正常麼？可是做了公主之後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養養自然也就美了。”
霍謹言盯著她看了半晌，猝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什麼吃的效用這麼好，這麼大的疤都能在這麼短的時間淡到看不出來？”
唐兮臉色一變，隨即立馬掙扎道，“喂，你給我放手！好疼啊！”
霍謹言這次卻沒有被她的示弱騙過去，依舊緊緊的抓著她的手腕，“那你告訴我，你究竟發生了什麼？”
唐兮掙扎無果，所幸任由他握著了，“能發生什麼？不過是大乾的皇帝給我吃了些美容養顏的偏方罷了，要嫁到鳳元，起碼也得收拾的漂亮些吧？”
霍謹言蹙了蹙眉，“只是養顏的藥？”
唐兮點頭，“自然，不然還能是什麼？拜託，我可是大乾皇上的髮妻留下的唯一女兒，誰不知道大乾皇帝與先皇后感情要好，她去世之前唯一的願望就是找到我，否則他也不會找了我這麼多年還不放棄，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了，你難道還擔心他殺了我不成？若不是我自己提議，他或許還捨不得把我送來鳳元呢。”
霍謹言緊緊的盯著她看，而她臉色自然，沒有露出一點破綻，於是他終於緩緩鬆了手，唐兮立即將手腕收了回去，還不忘譴責他道，“你看你看，讓你不要那麼用力吧？我手都紅了！”
唐兮哼唧半天見霍謹言沒有什麼反應，於是偷偷擡眼看他，卻不想和他的目光對了個正著，她立馬移開了目光，輕咳一聲道，“你今天就是爲了問我這個？如今問也問了，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霍謹言移開目光看向窗外，“北陽的人就要到了，你難道不好奇麼？聽聞北陽這一回，也帶了以爲公主前來。”
唐兮聞言立即皺眉，“什麼？他們帶公主過來做什麼？”
“自然是和你存了一樣的心思了。”
唐兮一噎，隨後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道，“我什麼心思了？我是爲國爲民好麼？能救黎民百姓於水火之間的話，若是真的逼不得已要我嫁給鳳烈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霍謹言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戾氣，不過隨後又被很好的壓了下來，看著唐兮道，“你若是選擇我，我同樣有能力替你阻止這一切。”
唐兮抿了抿脣，“如今你是鳳烈的眼中釘，自身都難保了，何必再說大話，況且當初是你將我推給陸錚的，如今不覺得再說這些都太遲了麼？如果你是因爲知道我是鳳兮才執意想要留住我的，我覺得你大可不必，如今換了身份換了身體的我，早已不是當初的我，在你不知道我是誰的時候你既然沒有喜歡上我，那就說明你喜歡的是過去的我而不是全新的我，如此你再跟我說讓我選擇你，你自己不覺得很不公平麼？”
霍謹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有說自己當初是喜歡唐兮的，畢竟這個時候說出來，怎麼看怎麼像是在狡辯，她是不會相信的。
於是他只道，“我當初跟你說過，我不是霍謹言，我也有我自己的身份。”
唐兮微微一愣，難道他的身份有什麼特殊？
霍謹言彷彿看出她的疑惑，抿了抿脣道，“我的身份有些特殊……你知道的太多沒有什麼好處，只是若是需要……我可以解決大乾和鳳元的紛爭。”
唐兮看著霍謹言的表情就知道對於過去的身份他報的是什麼樣的態度，而且既然當初是被仇人追殺至此，那麼可想而知若是暴露會有多危險，她不願意讓他爲了自己而勉強自己。
那是她的理想抱負，怎麼能將別人牽扯進來？更何況就算他真的可以解決，大乾的皇帝也不見得願意把剩下的藥全部給她，她曾暗暗打聽過，胭脂色是大乾皇室秘藥，極其難配，且沒有解藥。
如此，若是她沒了用處，他又憑什麼要將得之不易的幾十枚胭脂色給她？憑父女之情麼？在他給她喂下胭脂色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對她是沒有一絲感情的。
所以左右是個死，倒是不如用自己餘下的時光去處理大乾與鳳元的關係，而不要把其他人再牽扯進來爲好。
於是半晌之後她終於還是搖頭，“霍謹言，我欠你夠多了，此生不願再欠你分毫，所以無論如何我都不想再與你扯上什麼關係，你只當鳳兮已經死了吧。”
霍謹言的眸色倏然幽深，想說些什麼卻又忍住了，半晌之後轉而道，“陸錚今日離開京城了。”
唐兮愣了一下，隨即想起昨日陸錚離開時灰敗的表情，心裡頓時有了一些不好的預感，“離開京城？他去哪兒了？”
“北方的遊牧民族，近來多生事端，陸錚昨日主動請命，前往北方邊塞剿匪去了。”
“可是……”她緊皺著眉頭，“他是因爲我麼……”
“那就要問你了，聽說昨日他去找你了。”
“我……什麼都沒說。”
霍謹言默了半晌，隨後淡淡道，“你死後他很傷心。”
唐兮心裡很難受，她以爲她還有許多時間可以解釋，卻沒想到陸錚如此決絕，他此去北方，沒有一年半載是回不來的，如此……日後怕是再難相見了。
“對不起……”她垂頭呢喃。
“此事還要你親自解釋爲好，日後他回來京城，我會讓你們單獨見面。”霍謹言看著唐兮內疚自責的樣子，心中終究還是不忍心，所以即使明明嫉妒陸錚，他還是願意給他們創造機會讓她把誤會解釋清楚。
等他回來麼？可惜她怕是等不到了，她面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罷了，總歸以後自己死了，陸錚怎麼也不會再嫉恨一個死人了吧？自己欠陸錚的，就還到安遠侯的身上吧，付靜蘭恨安遠侯，日後定會對他下手，但無論從安遠侯自身對鳳元立下的功勞來看還是陸錚對自己的情分來看，她最後都該保他不死，但也僅僅是不死而已。
“北陽的隊伍，進城了。”霍謹言的目光看向窗外。
唐兮聽了也頓時收起心中各種紛亂的情緒，走到窗口朝外看去。
北陽隊伍很長，唐兮一眼看到了其中最爲華美的一輛馬車，馬車的窗簾被微微掀開了一角，然後唐兮清楚的看到了這位北陽公主的長相。
她眸光微動，不由得讚歎了一句，“倒真是位國色天香的美人。”
霍謹言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略帶嘲諷的勾了勾脣，“可惜與你無半分相似……鳳烈不會娶她的。”
唐兮微微一僵，隨後帶了一絲怒意，“霍謹言，你是故意的吧？明知道我不想聽什麼，你就偏要說麼？”
“呵……只是說他喜歡你而已，你就如此激動，這樣的你，當真能客服心理的障礙嫁給他？”
唐兮抿了抿脣，“這不關你的事，不過……不到萬不得已，我自然也不會想入宮。”
霍謹言移開目光，看向窗外，“如今的鳳元，雖沒有內憂，但是外患卻越發嚴重了起來，尤其今日，更大國共聚京城，人多了，自然就亂了，你還是小心爲好。”
“多謝，不管你大可放心，這麼一點自保的能力我還是有的……只要丞相大人不要故意給我添亂就好。”
“只要你還沒做出選擇，我就自然不會真的對你如何。”
唐兮抽了抽嘴角，這意思是一旦她選擇要嫁給別人了，他就會對她如何了？
她抿了抿脣，“我該回去了。”
“好。”霍謹言這次倒沒有任何阻攔。
隨後影二就把白露送了回來，唐兮扶著白露下了樓，然後搖晃了她半晌她才終於轉醒，看來影二這手下的夠黑的。
白露一醒過來就立即起身，一起來就牽動了脖子上的傷，頓時疼的哎喲一聲，然後揉著脖子的功夫就想起之前的事了。
她頓時緊張兮兮的看著唐兮道，“公主你沒事吧？他們沒對你怎麼樣吧？”
唐兮搖了搖頭，淡淡道，“他是丞相又不是土匪，能對我如何？好了，先別問了，回去再說吧。”
唐兮和白露離開之後，霍謹言一個人在包間裡靜坐了許久，然後喚道，“影二，你親自帶人去一趟大乾，我給你三個月的時間，將唐兮在大乾發生的一切都調查清楚。”
頓了頓又道，“還有，順便查一下大乾有沒有什麼秘藥祛疤有奇效還能使皮膚越發嬌嫩的……包括毒藥。”
影二微微一愣，隨即明白主子這是覺得唐姑娘被下了毒，這段時日他早明白唐姑娘對主子的重要性，是以接到這個任務沒有一絲遲疑，立馬應道，“是，主子放心，屬下定會竭盡所能將事情查清楚。”
霍謹言點了點頭，“大乾皇帝定然已經把唐兮的一些經歷抹去，屆時怕是會有些難度，你不管用什麼辦法，也一定要儘量還原一切。”
唐兮和白露一回了住處，白露立馬又繼續問唐兮今天發生的事，唐兮心情不大好，只簡單道，“我之前就與他認識，他自然會想要單獨找我聊聊了，放心好了，他不會對我如何，也不會對我們的計劃有什麼影響。”
白露還想再問，但是看著唐兮滿臉不耐煩，頓時也不敢再多說了。
這段時間與唐兮相處下來她算是發現了，與她相處要有一個度，在她可容忍的範圍內自己可以多問一些，但一旦過了，她脾氣可就沒那麼好了。
反正每次也都會問出一個大概，其餘的自己費點心查一下就好了，總比得罪了唐兮要好的多。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倒是唐兮再次開口道，“今日北陽的隊伍進京，我看到他們隊伍中帶了一位公主……你去打聽打聽這是怎麼回事。”
“公主？”白露臉色變了變，“莫非北陽也打著和親的注意？”
唐兮點頭，“多半是了，不過有我在前，皇上就絕不會同意娶北陽的公主，怕只怕北陽沒那麼好應付，所以你還是去打聽一下爲好。”
白露急忙點點頭出去了。
青霜之前被她派去找畫師還沒回來，這會兒白露又走了，難得身邊沒有人盯著，她想了想便出去喚了一個打掃的小廝，讓他去把程南找來。
程南作爲一個剛剛被她提拔上來的侍衛，如今進了京城平日裡也沒什麼危險，身邊兩個侍女又都是會武功的，所以沒事的時候唐兮還真不好讓他跟在身邊，也就兩個侍女不在的時候，她纔有那麼一點理由找他過來。
程南很快就來了，見唐兮就自己一個人，也頓時放鬆了許多，“怎麼突然叫我過來？是不是有什麼事要我去做？”
唐兮搖了搖頭，“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而已。”頓了頓繼續道，“你去找過上官宇了麼？”
程南本覺得唐兮似乎情緒有些不對想問上兩句，可她卻一下把話題扯到上官宇身上，他頓時就被轉移了注意力，“去過了，我與她說了自己要留在你身邊保護你，她對於我的決定也很是支持。”
“……”唐兮有些無語，還以爲上官宇能讓程南多少有些動搖呢，結果居然還支持？喂喂喂，你男人現在要保護另外一個女人誒！你居然都不生氣？
唐兮真是被他們兩個磨的沒了脾氣，徹底隨他們去了，“她那邊怎麼樣了？我也不太方便過去，以後還是要你多照顧著她那邊一點，屆時我這邊若有需要，也還得需要你幫忙傳話。”